苏广御半躺在床上,一想到洛钱灵对着凌朝影露出大大的笑容,并且毫不犹豫的上了他的车跟他离去,他的心里就窝了一团火。
她不是爱他吗?
他记得她说过,她对他的爱,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
如今,天还是一样的天,地还是一样的地,海未枯,石未烂,才几年的时间,她就移情别恋了!
早就提醒过她,那姓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笨女人就是不信了说的,不信也就罢了,还要跟那混蛋走得那么近,并且还要对他露出这么甜美的笑容——不,那是银荡的笑容!
如此的银荡!
对了,那个姓凌的混蛋,貌似正在他们的婚房里!
笨女人把他带回那里做什么?
她居然带一个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回去!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脑子进水了么?
还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姓凌的了?
现在他们正在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都属于热血沸腾的年纪,火苗简直是一碰即可爆发!
他们的关系怎样了?是不是已经突破最后一层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火气。
对了,她还要把他们的婚房卖掉!
她敢!
……
此生,头脑从未如此乱糟糟过!
想到那个女人极有可能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他就想杀人。
额上的青筋突突的暴跳着。
他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一旁的床头柜上。
“哗啦”一声,柜子上面的物品大半掉落到地上,有的甚至摔成了碎片,而那厚实的木质桌面,生生被他砸出一个凹陷。
坐在一旁的苏广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她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脸上写满了不安:“哥,你……”
她看到,哥哥在发怒!
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
一副欲将敌人撕成碎片的架势。
苏广御沉声道:“曼曼,把轮椅推过来!”
苏广曼依言把轮椅推到了床边。
苏广御直接下床。
苏广曼吓得忙上前去摁住他:“哥,你要干什么?宋大哥不是交待过吗?要你好好躺着。”
苏广御看着那双小手:“曼曼,把手拿开。”
他的声音清冷,却带了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苏广曼乖乖松开了手。
“哥,你想要拿什么东西吗?我给你拿去。”
苏广御动作麻利的坐到了轮椅上。
“我不需要什么。”
“那,你要去哪里?”
苏广御不语,伸手拿过一旁的折叠拐杖,置于轮椅上,转动轮椅就要出门去。
苏广曼急急跟上去:“唉,哥,你别这么酷行吗?咱们有话好好说!”
苏广御充耳不闻,轮椅带动着他行至病房门口。
一双男人的大手忽然伸过来,扣住了轮椅。
“苏总,你这是闹哪样?”
苏广曼抬眼看去,却是一身白大褂的宋云天。
“宋大哥,你劝劝我哥,他在闹小孩子脾气。”
苏广御朝她飞了一刀,苏广曼立即闭了嘴,一脸的郁闷。
哥哥这个样子,看着就像小孩子闹脾气啊,她又没说错!
这边,宋云天已经开始细细打量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将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往上看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苏总,看你一副憋屈的模样,捉、奸哪?”
苏广御冷声道:“拿开你的手!”
宋云天叹了一口气:“苏总,你腿都断了,暂时把儿女情长放下来,行么?”
苏广御扭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命令道:“曼曼,捂住耳朵。”
苏广曼撇撇嘴,双手死死捂住了耳朵,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
哥哥老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想她听就不听嘛,她一点也不稀罕听!
苏广御确定妹妹捂好了耳朵后,目光落到宋云天的身上,淡淡的问道:“我断的只是这条腿,不是那条腿,为什么要把儿女情长放下来?”
宋云天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他所指的“那条腿”是何意,顿时涨红了脸,憋了好一会,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半晌,他朝那已经朝前去的背影嚷嚷道:“苏广御,你真他妈的变、态!”
这混蛋,为什么总把他的天地良心给喂狗呢?他只不过是以医生的身份同他讲了一大堆道理,结果,人家只当你在放屁,根本就不把你的话放在眼里。
他盯着那道背影,恨恨的咬牙,混蛋!越来越闷、骚了!
这边,苏广曼已经拿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怔怔的望着表情变来变去的宋云天,忍不住问道:“宋大哥,我哥跟你说了什么?”
宋云天面对她立即扬起了自认为帅气迷人的笑脸:“也没什么,就是你哥他有点发、骚了!嗯,他火气太大,需要泄、火……”
苏广曼反应不过来:“啊?”
“宋云天,收起你猥、琐的笑容,”苏广御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妹妹她还小,少给她传输你猥、琐的思想!小心我揍你!”
宋云天打了个哆嗦,一边嘴角又狠狠的抽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靠!”
苏广曼微微蹙了下眉。
“宋大哥,我去看看我哥。”
她说着,转身,一路跑着跟上了苏广御。
宋云天看着这对兄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在男人堆里,他算得上有些八卦,当他得知苏广御是因为去追洛钱灵才出的车祸时,他惊得下巴快要掉地上了。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高傲的男人,居然也会去追女孩子!
而且,还是自己的前妻!
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再想到一年多前,他被洛钱灵一脚踢在那处而住了院,当时的他,一连一个星期,每天前来看望他时,笑得大牙都快掉了……
他很是相不明白苏广御和洛钱灵之间的感情。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算了。
他摇头叹气。
————
苏广曼追上了自己的哥哥。
想着宋大哥的话,她不安的问:“哥,你该不会想去找钱灵吧??”
苏广御没有否认。
苏广曼:“哥,钱灵现在应该是跟凌朝影在一块。你去找他们做什么?”
“捉、奸!”苏广御咬牙吐出两个字。
苏广曼呆了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哥,你和钱灵已经离婚了,你以什么身份去捉、奸?”
苏广御一下子怔住了。
苏广曼无语,哥哥一看就是把这事给忘了?他没发烧吧?这事居然还能忘记?
她看见,哥哥放在轮椅上的两只手,紧了紧。指间的骨节,泛起了青白色。
她暗暗叹息。
“哥,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但既然你还爱着钱灵,就去把她追回来。那个凌朝影表面看着像是谦谦君子,但我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接触到哥哥狠厉的眼光,苏广曼哆嗦了下,但还是斗胆把话说完:“这万一他把钱灵拆吃入腹了,那就不好办了……”
“他敢!”苏广御眸中划过狠辣之色,“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那个女人如果胆敢让别的男人碰了她,他也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曼曼,走!”男人丢过来几个字,轮椅已向前滑行。
苏广曼“噢”了一声,忽忙跟了上去。
荔湾花园小区。
凌朝影不动声色将枪、支收了起来。
眼前,洛钱灵已经开始清理房间。
好在,这几年来,这个所谓的家,只有她一个人在住,而那个男人在婚后两年才出现在这个所谓的家里,每天夜里,发、泄完毕,提了裤子就离开,也因此,这套房子里,属于他的东西几乎没有。
只是,当她清理衣橱时发现,里面赫然多了几套男人的衣服,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带,男人的袜子,男人的小裤裤,男人的睡袍……
她呆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些衣服是哪来的?
她扯下一件西装,放置鼻尖处嗅了嗅,熟悉的气息立即钻入鼻腔,仿若那个男人就在眼前。
她恨恨的将衣服挂回去,咬牙,混蛋,他什么时候把衣服弄进这里来的?
他想干什么?
但不管他想做什么,他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因为那个男人,这个所谓的家,曾被三个aids病人打砸过,她在这套房子里,也曾被两个女人威胁过……
不,这不是家,是坟墓!
欲将她埋葬的坟墓!
既然是坟墓,她已无再住下去的理由。
于是,当苏广曼推着苏广御进屋子里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洛钱灵正将一件件视为“垃圾”的物品扔进一个有些旧的纸箱里。
苏广曼看着对自己微笑的洛钱灵,怔怔一问:“钱灵,你干嘛?”
洛钱灵继续往旧箱子里扔东西:“扔垃圾!”
苏广曼上前一看,全是男人的东西!
全是新的!
她吃了一惊:“垃圾?”
“对!”洛钱灵又往箱子里扔下一堆男人的小裤裤。
她暗暗咬牙,混蛋,他把那么多底、裤塞这里来做什么?
变、态!
扔完了衣服,她又到洗漱台那里,将男人的洗漱用品搬出来,面无表情的扔了。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看一眼坐在轮椅上,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的苏广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