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救人

就这样静静看着白溪蕴乌黑莹润、温柔漂亮的眼睛,男人转而又微微垂下眼睑,淡淡道:“不要报警,不去医院,我需要在你家借住一宿。”

男人的声音非常低沉,也很好听,非常富有成熟男性的惑人魅力,但他的语气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因为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求助的小心翼翼,反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好似他并非要去白溪蕴家借住,而是像个皇帝临幸妃子一样,提前知会一声“我今晚来你这儿”,给我做好准备迎接,一看就是常年处于上位的人。

这样的语气让白溪蕴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但当他透着微弱灯光,看到男人身上有一道不小的伤口,而且伤口此时还在不停流血,男人的脸色也似乎有些苍白,他便将这几分不高兴咽了回去,谁让他一时心软要来管闲事,总不能闲事管到一半就不管了吧?真是自找麻烦!现在这个社会,果然是好人难当!

还在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白溪蕴却没发现男人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在男人霸道地说完想要说的话之后,一时放松下来竟就靠着路灯昏死了过去,所以当白溪蕴想通了,抬起头来想要拒绝男人,他却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机会,毕竟谁也不能和昏死的人计较不是?

最后无法,白溪蕴看着昏死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伞,冒着雨费力地将男人拖回自己的屋子,又细致地给男人清理了伤口,暂时给男人提供了一个避难之所。而他自己,则在随便洗洗后,便趴在男人床边就这么将就了一晚。

经过一晚上细雨的洗礼,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向这座城市,阳光便汇成了淡淡的金色,为城市镀上了一层氤氲又迷离的温暖色泽。白溪蕴坐在床边一手托腮,看似在发呆,实则在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躺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的男人。

无疑,昨晚上白溪蕴救下的这人,是个长得很好的男人,浓而英挺的眉、线条阳刚的脸型轮廓、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看起来英俊得仿若从古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王者,而男人即使是在昏睡中也未曾松开过的微微皱起的眉宇,更显得威严十足,看起来就是个习惯身居高位的男人。

想到此,白溪蕴不由回想起昨夜男人那如剑般锐利的眼神,想起男人昨晚即使是坐在雨中的街道旁,看起来满身狼狈却仍旧拥有毫不落魄的气势,倒确实是很有几分令人着迷的男性魅力。

抬起右手食指轻轻顺着男人的眉线滑了一下,一向淡漠的白溪蕴也不禁心轻微地悸动了下,若一颗石子掉入湖水,溅起一圈圈涟漪,转瞬又归于平静。等心头的微颤过去,他转头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把枪,不由得在心底无声叹息:大概,也许,真的……捡了个大麻烦回来吧……不过不管怎样,麻烦已经捡回来了,总不能再把人扔出去。看来只能等男人好一点后,就赶紧让男人离开吧……因为他是个普通人,并不想招惹上任何麻烦的人或者事。

这般想着,白溪蕴变作了双手托腮呆呆地望着男人,却不知男人早已睁开双眼,正定定地看着他。

“昨天是你救了我?”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带着几分沙哑,仿若高雅的大提琴,潺潺流过心头,惹得人脸红。

“啊?”白溪蕴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那男人在说话,不由下意识地呆呆啊了一声。

也许是白溪蕴呆愣的样子取悦了男人,男人不禁低低笑了笑,转而带着几分轻松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男人这嘲笑似的笑声激得彻底清醒过来,白溪蕴不由有些窘得微微红了脸,不过这一丝丝窘迫却只是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而后很快地,他又镇定了下来。镇定过后,他抬了抬眸子,并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平淡地开口问道:“你饿了吧?我煮了些粥,你现在不能吃刺激性食物,将就一下吧!”

白溪蕴边说着,边站起身往厨房走去,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清粥并走到床边递给男人。

男人很自然地从白溪蕴手中接过碗却并未言谢,脸上神色淡淡的,仿佛白溪蕴做的是应该的事情,看来也是个常年被伺候的主。

没得到一句感谢,白溪蕴虽然并未太过在意,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无条件照顾了男人这么长时间,男人却连一句谢谢都这么吝啬,果然是个沙文主义的大男人,真让人讨厌!

“很不错,你自己做的?”男人尝了一口粥,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抬眼看向白溪蕴,勾起唇微笑着赞了一句。

其实何止是不错,白溪蕴的手艺可是连一般大厨都比不上的,因为他生活清贫,却又天生对食物的色香味要求都很高,孤儿院没办法提供给他,他就只能自己钻研厨艺,研究怎样用简单的材料做出更好的味道,让食物变得更有营养。

“我一个人住,自然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对男人的的无礼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白溪蕴的语气也变得越发淡漠起来。

像是没察觉到白溪蕴的不耐烦一般,男人继续一边吃着粥,一边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问完,他又看了眼处理得非常专业的伤口,补了一句,“你是学医的?学生?”

白溪蕴微微挑了挑眉,原本平凡的一张脸因为这种生动的表情,再加上一对漂亮的眸子,竟看起来有几分特别的味道,但他的语气却是冷淡的,“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帮你也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即使是只猫晕死在我家附近,我也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我也不是学生,只是一名普通的社会青年。至于处理伤口的问题,那是因为我最好的朋友以前经常和人打架,我从小就为他处理各种各样的伤口,熟能生巧罢了。”

被白溪蕴拒绝,男人也只是大方地淡淡笑了笑,并未再多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开口说道,语气依旧是不容人回绝的霸道,“把你手机号留给我。”

闻言,白溪蕴微微一愣,转而,他缓缓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并回道:“我说过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回报,也不想和你有过多牵扯,我只不过顺手助你一次,你就当我是日行一善好了。再说,我想你的背景应该也不简单吧……”

说到这里,白溪蕴顿了顿,转头看向放在床头的那把黑色的枪,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并不想招惹麻烦,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报,你能安静地离开,不打扰到我的生活,于我而言便是最好。所以等你休息好便走吧……我还要去开店,就先走了,你请自便。”

白溪蕴说完便起身收拾了碗筷,又稍稍打理了一番,就自顾推门出去了。这过程中,他知道背后有双眼睛一直在跟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他却并不想去理会。毕竟,他真的是个很淡漠、很怕麻烦的人,而救回来的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标榜着大大的“麻烦”二字,所以他还是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比较保险。

其实,这种想法才是白溪蕴心底最为真实的念头,以前总是有人说他很温柔,事实上,温柔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疏离罢了,这么多年唯一能走近他心里的,也就只有他那个竹马好兄弟,一直死皮赖脸跟在他身边的陈润羽而已。若问这样的性子好还是不好,这并不好说,只能说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温柔的淡漠罢了,不与任何人过分亲近,也不与任何人产生嫌隙。

晚上,当白溪蕴回到家时,男人已经走了,他默默走到床边却看到男人的那把枪竟然还留在这里。拿起黑色的枪支,他看到枪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和一个慕字,很明显是男人的手机号与男人的名字。

微微一笑,白溪蕴放下枪,随手便撕了写着男人名字和手机号码的纸条,并伸手一撒就将碎纸屑扔到了垃圾桶里。

当白溪蕴看着雪白的纸片从空中飘飘洒洒地飘进了垃圾篓,突然一丝莫名的怅然诡异地从他心头划过了,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奇异的感觉,但这种怅然,如水有波纹,不轻不重,却确确实实存在。

究竟在期待什么?期待回家还能看到那个人影吗?果然,还是有些寂寞了吧……屋子再小,一个人住,终究还是填不满的。

这般叹息地想着,白溪蕴猜测,也许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留恋男人陪伴在身边的温度的吧?毕竟那样,至少还能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与自己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陪自己打发打发偶尔会显得太过寂寞的时间。只是他也明白,男人明显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两人根本就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所以还是就这样断了联系的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也最好不要对生活期待太高,因为有期待希望,就会有伤心失望。只有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本分,保持一份心静如水的淡然,才是避免受到伤害的最好方式。

于是,就这样,白溪蕴平静而平淡的生活仍在继续,单调亦无波澜,丝毫没有受到那个男人的一丁点儿影响。生活里的调剂品,最多就是在温书品茶间,偶尔接到来自陈润羽从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国打来的电话。在这样的平静里,他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静,清澈深邃的眼眸里总是带着几分温润的笑意,至于那个意外,那个意外中的男人,那把枪,还有那张被撕碎的纸条,都渐渐地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里。

只是此时的白溪蕴还并不明白,有些东西有些人,以为忘记了,却早已深深刻进了潜意识里,只等一个契机,就会全部复苏。

与此同时,泷泽慕返回到泷帮,进行了一番大的清洗,终于将叛徒一党全部清扫干净,连同所有的来源于背叛了他的亲叔叔的腐朽势力都连根拔起,泷帮彻底变成了他的一言堂。

只是当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被他亲手处决之后,泷泽慕的心终于彻底地冰凉了,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在踽踽独行了,那么得到再多权势地位又能如何?他竟然在空虚寂寞的时候,连一个可以真心实意说话的人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么?

这时,泷泽慕想起了那个救了他的青年,那个拥有着一双极为漂亮、清透、干净眸子的青年,一时有些莫名热热的情绪从心头略过,让他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这算是一见倾心的前兆吗?泷泽慕不懂这么文艺的东西,只清晰地知道,他迫切地想要了解那个看起来仿佛从古书里走出来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长得明明那么平凡,却拥有那样美好的眸子,气质也是那般沉静,有着一种浓墨浸透宣纸的盎然诗意,吸引着他从未忘记,甚至慢慢为之痴迷。

不知他姓什么叫什么?有着怎样的过去?泷泽慕带着一丝期待地眯了眯眼睛,有浓浓的兴味儿从他深沉的眸子里流淌而过,随之在他手下人的调查之下,带回了满满一沓属于青年从小到大的所有生平过往与朋友交际圈的资料与图片。

泷泽慕很忙,也很少对任何事表现出十二分的耐性,他习惯高效率地办事,讨厌浪费时间或是精力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但对于这个叫“白溪蕴”的青年,他却莫名多出了些从不曾有过的耐心与好奇,想要慢慢地独自探索属于青年的神秘,而不是像以往那样,看上了谁,花钱交易也好、威逼利诱也罢,立刻就弄到身边一段时间,然后在腻味的时候,用金钱打发了扔到一边,直到再也想不起来。

现在,泷泽慕每天晚上都会在睡前翻看一点属于青年的过往,每天增加一点对青年的了解,然后带着一丝期待与悸动地继续等待下一天在往后翻看资料时,找寻到一些新的来自青年带给他的平静与喜悦。

等泷泽慕已经将白溪蕴这二十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摸得一清二楚,他便开始做另一件事,那就是像个猎人一样,静静地暗中观察总会属于他的猎物。

这件事,泷泽慕没未让任何人发现或是参与,他总是自己开着车,远远地看着白溪蕴每天的日常生活,慢慢将那些冷硬的资料与现实中真实的白溪蕴重叠起来。然后他发现,白溪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符合他的口味,那么努力地生活,总是淡然地笑着,温柔漂亮的眼睛干净得好似从未沾染尘埃。

一日一日,当这种默默的关注,终于变成一种改变不了的习惯,泷泽慕觉得,也许是时候再去见一见这个令人心动、心暖的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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