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本就年迈.听了这样一言自然是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倒了.“草民必当竭尽全力.”他哪里还顾得上刚刚地抱怨之语啊.心中早就被害怕给替代了.
枫子邪将自己的身子微微地移开了.又让大夫查看茗雪身上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说來也奇怪.这老大夫一冷静下來.便闻到了一股微不可为的气息.他们从医的总是与毒物药物打交道自然对那些个气味特别的敏感.
以上前首先就把茗雪头上的玉簪子给拔了下來.一下子一头如瀑的青丝就散落了下來.墨色的丝绸顺滑地拂过枫子邪的膝盖.落在他修长的手掌中.一丝丝微凉的触感那么美妙.但是一想起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今已然沒有了半点生机.枫子邪心中含恨.咬咬牙道:“到底是怎么会是.”
他对老大夫拔簪子的举动尤为不解.难道这老大夫好爱好收集玉簪子不成.
“哦.草民在这簪子上问道了枫伽花的气味.想必这位姑娘是让人给害死的.”
“枫伽花.”枫子邪冷着脸反问.枫伽花汁有剧毒.而且易挥发.若是涂抹一点到玉簪子上.随着它的挥发.拥有它的主人势必会因为吸入这样的气味而中毒.而且到一定的时间之后.玉簪子上的花汁会完全挥发掉.一点痕迹都不留.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觉到.
可是枫子邪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你这么快就闻到了花汁的味道.想必这花汁的味道并不是很浓.那难道茗雪她会察觉不到么.”枫子邪问出來心中的疑问.
“草民从医.所以对毒药的气味很是敏感.但是这种味道对于不从医的人來说只是一种很平常的香气.甚至跟女子的胭脂的味道很是相似.这位姑娘想必是轻易察觉不到的.”
枫子邪点点头.想來也有些道理.心中不免生出更多的怒气來.
“來人去.去查查.这根玉簪子是从哪里來的.”
“是.”侍卫领命就离开了.
子夏城主心中生出了一股担忧來.茗雪并沒有跟别人结仇.这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家的女儿了.上一次那个锁魂咒就是她的手笔.难道她死性不改.这一次又换了枫伽花.
想到这里.子夏城主再也坐不住了.“陛下.臣也去查查这府中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暗害陛下的贵客.”
“城主就不必去了.”枫子邪的话说的凉薄.更是搅乱了子夏城主的心.他隐隐已经猜到枫子邪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了.他想必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也是无奈.这件事若真的是子夏青禾干的.子夏城主说什么也是保不住人了.
那大夫检查完之后倒是沒有再拘束了.只是看到茗雪年纪轻轻人又长得漂亮.就这样被花毒给暗害了.心中不免生出了怜惜之情.
这种情感.枫子邪更甚.上天给了他三次机会去珍惜这个女子.但是他一次都沒有把握住.这一次是天人永隔了.他再也沒有机会见到心中的那个女子了.而这一切的造成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再放过.还有紫奕.他也不会再令他逍遥了.等到他壮大.等到再也沒有人能够制约他的时候.就是紫奕的死期.
突然灯光与黑夜的交汇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很安静.很安静地走了进來.一句话也沒有说.但是屋内的所有人目光都转了过來.
只见鬼熙不紧不慢地走了进來.深情悲伤欲绝.身上星星点点地不满着血迹.那把文艺地有些装逼的墨竹图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迹.就像是一个浴血的人撑着身子回來了.身姿挺拔.毫不屈服.白皙的脸明灭在光影里面更是有一种肃杀的意味.
“鬼熙公子.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枫子邪最先问了.
鬼熙眼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杀气來.“今晚有人竟然要动我家小雪.被我撞上.跟他大战了一场.”
“回來呢.”
鬼熙却沒有再回答.“我家小雪怎么样.白日里就已经很脆弱了.现在如何了.”
这话一出.室内一下子就是一片死寂了.沒有一个人说话.
“阿雪她……”那个死字.枫子邪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枫子邪就算是再后知后觉也该明白了如今的情况.踉跄了一下.就飞奔到了床榻边.推开枫子邪就将茗雪抱在了怀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涕泗横流.悲痛欲绝.心中却是再想.死丫头.竟然开这种玩笑.既然这样我就陪你玩玩.
鬼熙抹了抹眼泪.转过头.还略带哑音地说:“是谁干的.”
又是沒有人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个大夫犹豫着上前说道:“姑娘是中了这玉簪子上的枫伽花毒才会这样的.公子你要保重啊.”
“枫伽花毒.很好.子夏夫人.就知道沒安好心.”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子夏夫人.鬼熙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枫子邪急了.这个时候去查簪子來历的侍卫也回來了.
“启禀陛下.这只玉簪子是子夏夫人在十五那天去碧桃寺求的.回來就就转送给了茗雪姑娘.”
枫子邪听闻此言.怒不可遏.本还想留那个女人活几天.她竟然是这样的不知好歹.“來人.去将凌氏拿來.”
子夏城主刚想开口辩解几句.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难免不受迁怒.保命要紧.还替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求什么情.
不一会儿.子夏夫人就带到了.一进门.两道杀人的眼神就聚集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浑身如置冰窖.冻得直哆嗦.
“不知陛下拿我來到底所谓何事.”
“你还有脸问是什么事.这根玉簪可是你送给阿雪的.”枫子邪怒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子夏夫人一听是这事.又看到了床上躺着的茗雪.知道紫奕的事情并沒有做好.一时间也是慌神了.脸上一寸寸白了起來.却依旧辩解道:“只是妾身送给姑娘的.但是妾身并不知道它有什么问題啊.”
“朕有说它有什么问題么.你这是不打自招.”
枫子邪一怒.子夏夫人吓得一下子做到了地上.全身虚脱了一般.
“哼.你这狠毒的妇人.竟使这些阴毒的手段害人.就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
想不到枫子邪对茗雪竟然是那么重视.子夏夫人这回事真的吓死了.她的心思不过是为了攀附权贵.使自己的生活更加风光一些.可绝对不想招來杀身之祸啊.
“陛下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别人指使我的.不管我的事啊.”她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
枫子邪冷笑.“竟然还有指使之人.你确定不是你为了你的女儿报复阿雪么.”
“不是.我哪有这个胆子啊.有个黑衣人看上了茗雪姑娘.想要她的尸体而已.妾身最多是帮凶.不是主谋啊.”
枫子邪听到黑衣人时已经想到了是紫奕.他是幽影阁的人.他不能暴露太多.自然不会再让子夏夫人再说.
“來人.如此恶毒的夫人.给我拉下去.凌迟处死.”
“陛下.请您看在微臣的面上减轻刑法吧.”子夏城主也跪了过來.毕竟夫妻一场.还是不忍看对方凌迟.
“劝言者同罪.”
这话一出.子夏城主再不敢说话.天子之怒不可犯.他知道这个道理.从明日起.不仅仅是子夏夫人.他这个城主怕也是要完蛋了.
子夏夫人很快就被带下去了.
处置了罪人.气氛一下子从悲愤变成了悲伤.鬼熙抱着茗雪一直不肯撒手.想着这个时候能占便宜还不多占一些.等这个丫头醒了.自己上哪里去占这些便宜.心中还暗暗窃喜.但是脸上却不能够表现出來的.
过了好久.不知道是谁闻到了一股烟味.开始窃窃私语起來.
“这么回事.”
“好像是有一股烟味.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
派人出去一看.只见后面火光大盛.清雪园已经笼罩在一阵大火之中.
一众护卫立马护着枫子邪往外走.火势很猛.一下子就窜得老高了.屋里本來就人多.一下子闹起來更是一片乱糟糟的.谁也顾不上谁.枫子邪想回去找茗雪.但是被一众人堵着.连看也看不到.
那火更是诡异.从后院开始.一直烧到了前院.就像是一下子就窜起來了一样.什么都挡不住.而且扑也扑不灭.
喧闹一直持续到了半夜.一堆人烟熏火燎地就站在了清雪园的门口.
枫子邪问道:“可清点了人数.都出來了么.还有去查一查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纵火行凶.”
此刻的枫子邪已全然沒有了天子的风度.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脸上也不免抹了一些灰记.
惊雷立马就來回报了.“手底下的人都跑出來了.其中只有十几人受了点轻伤.还有刚刚在后院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子夏小姐.身上还搜出了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