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语,只坐在床边,望着,眼里,波澜不惊。
“苍衣,你好狠好狠,你一定知道的,所以你千方百计要把我软禁在圣爵,你等的就是这一天,。你赢了,我再也不跟你斗了,我认输,彻底认输,你放我回紫非,我再不会出现你面前。”
那晚,我将所有的怨愤全发泄到苍衣身上,甚至我还告诉他,我讨厌他,我再也不要见他,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当他听到这句话,原本沉默的眸子变得更加阴冷,他抬起头,声音无比平静:
“你当真那么讨厌本王。”
我亦抬头,望着他,使劲点头,力气太大,以至于眼泪都摔落在手背上,滚烫滚烫,如炙热岩浆,将我烫的体无完肤。
其实,我很想说,我讨厌他的不动声色,讨厌他的洞悉一切。每次,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小丑,竭尽全力想要掩饰什么,可结果,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王,你放过我吧!”当我说出这句话,我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有一刹那,我竟然希望他一直沉默下去。
“好!”
他答应,没有片刻犹豫,就像,每次对容攸一样。
然后,苍衣走了,我却如虚脱一般,斜靠在床上。
夜色凝重,冷霜顺着窗帘袭进房内,我一阵哆嗦,才发现披风不知何时滑落地下。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去过将军府,只将这件事,深埋在心底。
有时候春香会小心翼翼的问起,我只是淡淡一笑,告诉她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家了。
是啊,只是突然想家了。
而苍衣从那天走了之后,
再没有出现。听小六子说,王每次在书房待到很晚才休息,偶尔会召几个妃子侍寝。说这些的时候,小六子抬眼偷偷看我神色,而我只是从容的端起茶,喝上一小口,然后望着他,淡淡的笑了。
秋香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只是闻起来很醇香,喝到口中,却苦涩不堪。
看来,我还是不习惯饮茶,就如我开始不习惯一个人睡。
羽凤的病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上早朝了。听说他和素倾每日都在苍衣书房,很晚才回去。
圣爵与乌疆的战争,一触即发。
清心殿地处西北角,与金銮殿只有一殿之隔。每天早上我坐在金井梧桐树边,望着干枯的枝干,以及满地金黄的树叶发呆,耳边却能听到他们早朝的声音。
那么遥远,却清晰异常。
半个月过去了,我行动自如,没有任何人敢阻止。可我却只待在清心殿,没有踏出半步。
不是不敢,是不愿。
我开始恨自己,恨我的优柔寡断,恨我的欲断不能断。
甚至,我开始恨秦衣,为什么现在还不将我带离,而放任我在这一步步沉沦。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间,感觉窗边闪过一人影。我没管,只当最近精神恍惚而出现的幻觉。
可当我翻了个身,鼻尖嗅到一股略带熟悉的气息。、
猛地睁开眼,一个放大了的人脸出现眼帘。
“啊!”
尖叫声还在喉咙,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是我,是我,别叫,是我!”
看着那张欠扁的脸,我一把甩
开他的手,吼道:“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 !”
刚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秦岚,你不是在纳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我懒得管,关键是纳兰的国君,偷偷潜入圣爵的领土,这让人恨是匪夷所思。如果轻轻来轻轻去,不带走一片信息,那还好说,万一被发现,不又是战争的导火索吗。
“当然是来看我的夫人了。”他不改往日嬉皮模样,厚颜无耻的向我身边靠。
我一把拂开他,正色道:“这不是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我已经将皇位禅让于香卓。以后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秦岚说着,还伸了个懒腰,仿佛去了千斤重的单子,一下轻松了许多。
对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现在已经是香卓在治理纳兰。
“那现在我是该叫你陛下还是秦岚呢,”我调侃道,谁让他上次因为我直呼他的名讳而促狭我呢。
“叫相公吧,”秦岚大言不惭的说,
原谅我一个没忍住,顿时,清心殿内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我疲惫的对他说“
“秦大公子,麻烦您到外面找个房间凑合一夜,小女子实在疲惫的很,能否先歇息。“
“本公子也累了一天了,就在这凑合吧!”说着,他就挤到我床上来,还拉上被子,一副睡觉的样子。
看着他如此赖皮,我实在忍无可忍,正想抬脚,他说话了。
“再敢把本公子踢下去,我就把你扔到井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