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施一边在跑步机上不停的跑着,一边想一定要利用这个魏教练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是,我该怎么跟他开口呢?
一定要想一个两全之策,绝不能让他反感,要让他心甘情愿、认认真真、全力以赴的去做。
究竟该用什么法子好呢?
董施不停地跑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精疲力竭、口渴难耐了。
于是,便停了下来。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
董施买了一瓶脉动。
趁着喝水的空隙,董施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手机来看看。
只见显示一个未接电话,是九点零五分打来的。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是谁呢?
董施疑惑的回拨过去。原来是法院打来的。
法院工作人员告诉董施一个礼拜后再度开庭。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董施还想再运动一下,多玩几个项目。
一个小时后,董施已经是面红耳赤、汗流浃背了。
本想再找魏教练谈谈,可看他正在指导一些新来的学员,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便不好意思去打扰。
董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默默地离开了。
回到家,董施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这时,刚好家里的饭做好了。
不知是运动之后太饿了,还是戴阿姨做的饭菜太好吃了,董施今日食欲大开,吃了两碗饭,一碗汤。
回到卧室,董施来到梳妆台前,收拾刚刚被自己弄得杂乱无章的台面,把耳环、项链等各就各位的放在首饰盒里。
可是,一不小心,自己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被撬坏了的保险柜。
想起还有很多东西没看完,于是,董施好奇地把那封写着“张志鹏收”的信拿过来看。
手刚碰触到那封信,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霉味。
董施不禁皱起双眉屏住呼吸及紧闭嘴唇,同时,用手使劲的扇了扇,试图把那些异味尽快赶走。
原来这是一封公公写给老公的信。
那是用圆珠笔写的,有些字都明显褪色,几乎看不清了。
从那些错别字连篇偶尔掺杂着家乡话的歪歪扭扭的字迹中,董施花了好长时间,才异常艰辛的把它读完。
揣测着大概的意思是:
志鹏,感谢你这些年为这个家的无私奉献!也感谢你对骆小妹的责任和担当,还有三个孩子的抚养义务!
那天,你说要重新考虑自己的婚姻,再娶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真正般配,真正有感觉的女人做老婆时,我大发雷霆,那是因为我觉得做人应该有良心,应该有担当,不能忘恩负义,不能过河拆桥。
当你说其实你一点儿都不爱骆小妹时,我很吃惊。但很快,我又释然了。
其实,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爱不爱的?夫妻之间更多的是责任和担当,是同进一扇门的亲情。
你看我们村有谁会像黏皮糖一样同进同出?
为什么从前过着食不果腹的困难日子离婚的还少,而今日不缺吃不缺穿,反而还更多的夫妻闹离婚呢?
因为,那时的人很简单,无非是自己娶了老婆,生儿育女,完成人生的使命。
然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吃饱穿暖,这就够了。
而那时的女人,也没那么讲究和高要求,只是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将就着过。也许,她们觉得结婚不过是找个男人和自己搭伙过日子罢了。
孩子,现在,我想通了。
你说没有感情的婚姻不会长久,更不会幸福。也许,你是对的,那我就不强求你了。
那天,我也和小妹谈了,听后,她虽然很伤心,很失望,特别难于接受,可是,通情达理的她最后还是流着泪点头了。孩子,她同意你再娶了!
但是,你别忘了给她寄钱,三个孩子吃喝拉撒、生病、上学,这些都要钱。
况且,血浓于水。孩子,我也知道其实你是很爱那三个孩子的。
知道你实在不喜欢小妹,孩子,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和你娘当年的一时糊涂。
但是,小妹对我们两个老的真的很好,她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勤奋孝顺且爱孩子的好儿媳。
这么多年来,多亏她一直默默地操持着家。
孩子,骆小妹真的不错,所以,你千万别忘了她。
你可以不把她当你老婆,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恩人,我们家干活的一把手,她就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牛。
落款是爹,写于二零零三年六月八日晚。
董施把信合上并折叠好,重新把它装进斑斑污渍的信封里。
此时此刻,董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难道骆小妹真的是老公的老婆?
我们是二零零四年一月一日结婚的。
难道此前老公回老家和他父亲曾吵了一架?
董施继续翻阅着,在那一堆票据中,有汇款单、银行转账凭证、异地存款凭据等,有的都已发黄,甚至破损不堪了。
每次的金额是八百、一千、三千不等,收款人是张耀祖。
张耀祖是谁?难道是他爸爸?为什么不是骆小妹呢?
董施抽出那本大大的合同,谁知不知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董施弯腰一看,原来是一双手工织的毛线手套。
在今天琳琅满目、款式多样、精美别致的机织手套中,这个明显是土得掉渣。
不过,会是谁如此用心良苦呢?骆小妹吗?还是杨柳?
应该是骆小妹吧,现在的都市人,谁还会有心思织这玩意儿呢?买一双多方便快捷!不过,这个骆小妹还真细心和痴情的!董施倒有一点点同情她了。
翻开合同,果真是一份购房合同,还附有一张房屋户型的图纸。
根据合同上的小区地址,董施用笔纸把它用心的记下来。
然后,穿戴整齐,下楼,驾车疾驰而去。
董施去哪呢?原来她把那个地址设了导航,她要去杨柳住的小区看看。
在七弯八拐中,董施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区。
董施在路边把车挺好后,径直来到到保安室。透过玻璃,可见,现在值班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你好!辛苦了!”还没到呢,董施就热情的与保安招呼。
保安笑着点点头道:“你好!”
他似乎看穿了董施是要询问什么的心思,所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