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了多日了,她其实只是想要娘假死,放娘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怎么知道第二天吕雉就给她带来消息,说一个叫云映雪的妇人当街惊扰了圣驾还口出狂言,被皇上命人当场杖毙了!
吕雉还告诉她,云映雪回过宫里一次,似是想再来投靠她,可是有吕雉吩咐下去,有让云映雪再进来的机会吗?
戚懿抱头痛哭,是她害死了娘,是她害死了娘……
皇宫真是越来越冷了,为什么她的人生越来越冷了?从前在沛村,她好歹是被爹娘捧在心窝子上的,住着村里最豪华的屋子,也不用干活。后来跟了皇上在汉中也还好,惹不起吕雉她就躲,到处游山玩水。可现在就只能窝在这小小漪澜殿里,任凭吕雉时不时过来挤兑一番。
这冰冷的温度呀,直到外边公公响起一声‘皇上驾到’才稍稍温暖起来。
戚懿习惯性的扬起一张笑脸,不用怎么收掇就出去迎驾了。因为皇上几乎每晚都会来她这,她都时刻准备好的。
“皇上,您今晚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呀?吃晚饭了没有?没有我这就叫人去给您做。”戚懿柔柔的迎上去,给刘邦解下他一身披风和冠帽,边嘘寒问暖着。
刘邦就喜欢她这小鸟依人的样,无论在外头受了什么气烦恼什么,到她这来,他就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主。
搂着戚懿往内室走去,刘邦应道:“好,爱妃吃了没有,陪朕一同吃?”
“嗯,今下午皇上不在,臣妾都没怎么吃好饭,那就再陪您用点吧。”
刘邦坐下后刮她鼻子,斥道:“没我就吃不好饭,也太娇气了,饿坏身体怎么办?以后不用等我。”
“臣妾也不想的,可是臣妾真的是吃不下啊,皇上以后都来陪臣妾吃饭就好了,”戚懿见刘邦脸色微哂,似是犹豫着不好答应她,她赶紧见好就收,命婢女传膳,“红喜,弄点水晶虾饺、荷叶小米粥、蜂蜜酱菜、青豆泥,还有鲫鱼汤过来。”
她这样事无巨细的吩咐照料着,更得刘邦欢心,有种平常夫妻的感觉。虽然品味有些低,但念及她的出生也是情有可原,可他刘邦说到底还不是混混出生,对菜色也没太大的讲究。
慢慢吃完饭后,两人就在沐浴中伦敦了一番。
忽高忽低的情动中,戚懿哭着喊,“皇上,臣妾好怕,臣妾好怕……”
“有朕在,怕什么!”刘邦闷哼。可能是他太喜欢戚懿的错觉吧,总觉得戚懿在房事上花样特别多非常令他满意,宫中所有的妃嫔,哪怕是他临幸过的处子的第一次时,都没她的身体有滋味儿。可他跟戚懿的第一次……刘邦忘记了,那日在戚家和戚老爹喝醉了酒,次日戚懿就赤.裸裸和自己躺在一起,榻上还有大滩血迹,戚懿醒来后哭着说是他晚上喝醉了拉着她不放……
“臣妾怕,臣妾怕……噢!”戚懿思来想去还是不敢说出口。吕雉不同往日了,往日她会明着来叫她小贱妇,她还有装可怜反驳的余地。现在全是玩阴的!皇上面前乖顺得跟什么似的,背地里就不着痕迹的打压她,她没凭没据该怎么控诉吕雉?
好一番纠缠后,两人才躺在榻上歇晌。
刘邦无意间悠悠说起,“有时真不知该说你可爱还是蠢啊,有朕罩着,你一天到晚在怕什么?”
话头得以开启,戚懿求之不得,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道:“皇上也知道臣妾蠢,那现在是有皇上罩着,要是等皇上死……我,我是说等我们两个百年仙去后,吕雉在朝中那么大的势力,刘盈自然会平安无事。可我们的如意怎么办?”
刘邦拧起眉头,低声责备了几句,“这还不是怪你胆小如鼠,在汉中时有几次大型臣子聚会都不肯去,你就算了,还连累如意也错失机会。”
“可是,可是吕雉和刘盈都在,我们家如意能学到什么,还不是只有被打压的份……”戚懿小心翼翼道。
这么诋毁别人的话换作别人说出口,刘邦早就治罪了,可知道这小女人脑子是有些不灵光的,又胆儿小,什么话都只跟跟他这个丈夫说,想到这刘邦又多了一丝包容之心,不过不忘训斥道:“胡说什么?有我在,那吕雉再强还能强过我这个丈夫不成!而且你也想岔了,要是如意肯去的话,未必会被盈儿打压。盈儿性子太过阴柔深沉,不大懂得结交权贵。相反如意这孩子,活泼开朗,聪明机敏,要是他没有错失那些机会,必会寻得到些可靠大臣的……”可他那时太忙了,也没对这等小问题在意,只是看发妻吕雉日渐强盛,他才有些可惜了如意那只能窝在书房里乖乖念书的孩子。
“啊?”戚懿听完后悔得肠子都清了,想质问他这个父亲当时怎么没挑明这些!可她哪敢纠帝王的过错,只试探着问道:“那皇上,我们明天开始重点培养如意好不好?左右他还小,让他现在开始多认识认识些人,臣妾再也不阻拦了!”
刘邦纠结,除了如意有这么个教育失败的母亲,还有他们的出生卑微,实在无法与那羽翼渐丰的吕雉争锋啊。
“你不要多心这些了,我会护好你们母子的。”刘邦只得敷衍的应承了声,想着反正刘盈也是自己的孩子,犯不着为了一个孩子去对付另一个孩子,他方才思索了会只是出于对戚懿的怜悯。
这话摆明的告诉她不可能嘛!戚懿不干的坐起来闹,“皇上!你不能护我们一辈子啊,你总得想个法儿。”
刘邦对她这套最没免疫,不禁软下声音道:“怎么想?盈儿他娘有本事,官场上为他打通了不少道路,有些大臣我都叫不动的,还得她来才行呢!你呢?唉,到时我封如意一个王,让他带你到封地去住不就没事了吗?”
“王?那为何,不直接封太子呢……”戚懿别的不懂,但太子就是以后的皇上还是懂的,等她的儿子成了皇上,她就不用受吕雉那窝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