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女人掉眼泪,偏偏方秀如一吃醋就哭的没完没了,弄得秦如天都不知该怎么办好。
“别,你可千万别。”秦如天苦着一张脸说道。
“那就把你的嘴巴收紧点。”
秦如天顿时闭嘴,脑子里却在迅速运转着,不一会儿,脸上又露出那种奸诈的笑容,看的楚墨言一阵心烦,扬手就要将杯中的酒泼过去,秦如天见状连忙一个闪身躲开,嘴里小声嘀咕道,“小气。”
楚墨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穿他的心里,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为沈婳做了多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沈婳离开之后,又对她念念不忘。
即便对她是恨,可那也是一种间接的惦记。
荒郊,春天的气息进一步蔓延,短短几天时间,原本的嫩绿已经变成了深绿。
可,沈婳那颗担忧的心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
每天被囚禁在这里,失去和外界的联系,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剩下大半时间沈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沈婳愣愣盯着已然变成深绿的小草,探出手去,叶子被压得变形,柔软却又不失坚韧。
许久,沈婳才直起身来,腿有些麻,一时没站稳,沈婳索性顺势坐到草地上。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纯澈的蓝,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那份清澈,像极了沈小宝的眼睛。
沈婳眼神暗了暗,小宝,你在哪里?
沈婳试探过女佣,期盼着能从她们口中得到些许关于沈小宝和赵妈的消息,可她们就好像被封了口似的,无论沈婳怎么试探,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有一次,和沈婳合作的女佣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她确实见过一个孩子。
可,当沈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已然没了下文。
不论沈婳出多高的筹码,那女佣都纹丝不动,不肯再透露半分有关沈小宝的消息。
长久见不到沈小宝,沈婳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她不知道,还要被关在这里多久?
苏狄说只要她和他结婚,就会把她放出去,可苏狄没有告诉沈婳,婚期具体是哪一天。
这种没有目标的等待,越发的令人心焦,连一点渴盼的念头都没有。
被隔绝开来,沈婳无法获得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深深叹了口气,自从那日苏苏狄半夜莫名回来之后,就没见他出现过。
蓦地,沈婳的右眼皮直跳,沈婳心里一惊。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厢,沈婳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在荒郊别墅度日如年。
那厢,苏狄的日子也不好过,头条绯闻缠身,而苏父又病倒进了医院,更让苏狄头疼的是,苏氏企业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当中,重重压力都落在苏狄肩上,压的苏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而,那些抛售苏氏企业的股东背后被一个人操控着。
那个人,是楚墨言的外公,B市首屈一指的大财阀,控制着B市大半的财富,不说是富可敌国,却敌得过一座城市。
当初楚墨言和楚家决裂,自主创业时,就是他给楚墨言提供的资金,让他一步步壮大到今天产业遍及B市以及C市的地步。
B市前些年甚至流行着一句话,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楚墨言的外公,可见他在B市的影响力有多大。
而楚墨言的外公,在几年前便很少出现在人前,转到了幕后,最近几年也不见他有大的动作。
然他这一次出山,显然和楚墨言有着莫大的关系。
苏狄紧抿着唇,没有想到,楚墨言还有这么一张王牌。
而楚墨言外公一出手,根本就没有人能逃得过,因为他有别人难以企及的雄厚资金和广阔的人脉。
难道,这一次,苏氏企业真的要败在自己手里?
亦或者,去求楚墨言?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苏狄的面色很是扭曲,一点都看不出原有的俊美。
一次次败在楚墨言手里,苏狄不甘心,真的很不甘。
车子很快到了苏父所在的医院,刚一进大门,刺鼻的消毒水味窜入苏狄鼻端,苏狄下意识的皱眉。
本能的,苏狄很抗拒这种味道。
苏狄到达医院的时候,苏父已经被抢救过来,此刻正闭着眼睛,安然的躺在床上。
苏狄没有进病房,站在门外,隔着玻璃朝里面看。
窗前站着几个当年和苏父一同建立苏氏企业的股东,目光复杂的盯着床上躺着的苏父。
苏狄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一条条青筋突兀的显现出来。
“少爷。”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苏狄转过头来,是老管家,手里正端着保温饭盒。
“不进去看看么?”
苏狄垂眼,半晌才摇摇头,“不了,就是进去了,这会儿他也不待见我。”
老管家嘴张了张,想说什么,然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轻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那些股东们听见声响,纷纷转过头来,朝着老管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眼便看到了静静立在门外的苏狄,看向苏狄的目光有些复杂,也夹杂着一丝失望。
苏狄默默接受着他们或复杂或失望的目光,苏狄也知道,自己做的很失败,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而将整个苏氏企业拖累了进去。
天色临近傍晚,夕阳的光还没有变成橘色,依旧是细细的白。
有几缕从窗户洒进来,落在苏父身上,能清晰看到苏父头上银白色发丝闪着金色光芒。
苏狄站在门外,盯着苏父那斑白的发丝,看的一时愣了神。
曾几何时,苏狄依旧记得,在自己心中,父亲这个词是美好的,不容人亵渎的,即便那个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很苦,可苏狄一点都不愿,心中还存有一点小小的希冀,期望有一天能看到高大威武的父亲如同神一般降临在自己面前,而在苏狄心目中,理想中的父亲就是那个模样。
可,一日日的等待,漫长的时光将苏狄心目中的希望一点点耗尽,最终只留有一个念想。
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连这一丝念想也没了。
可看着那斑白的发丝,苏狄心中还是有一点点的难过。
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当年无情抛弃了他和母亲的男人,却也是他给了自己生命。
老管家见苏父还没醒,便将保温饭盒搁在床头的柜子上,走了出来。
经过苏狄身边的时候,示意苏狄到一边来。
这里是高级病房,一层楼只住着苏父一个病人,走廊显得空旷,而又安静。
苏狄看着慈眉善目的老管家一眼,目光悠悠掠向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