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三)新

二老正准备提茶杯瓷碗一饮而尽时,岂知手指一触及。忽闻‘叮叮’两声,手里的杯碗竟从中曝裂,酒液瀑洒得满桌满地。弄得二老十分狼狈,满身满手满衣服都狼藉,事发忽然,两位残缺人物也错愕怔住了。

吕千惠首先显出不悦:“若不想喝这杯美酒也无需把碗杯弄破的吧!你们年纪一大把,却也太不赏脸了。”

二老不明白杯碗怎地突然爆裂,当恢复镇定后。他们才发觉到桌面上除了一片狼藉之外,茶杯塌陷处仍遗留下四个圆圈环状物。而天长老面前也出现整齐排列成五个圆碗状的圆圈环,外层乃最大的圆瓷,内层为最小碗底。

天地二老本是会家子,惊骇之情立写在脸上,两人不免心中暗忖:“单一个连少余,我们两夫妇联手恐怕也末占上便宜,更何况尚有八变雷电和午夜兰花在旁边虎视眈眈。”

原来适才吕千惠掷杯之时,连少余已拔出宝剑快捷动手,在众人眼皮底下,迅速将茶杯和空碗削成好几片,难就难在力度的拿捏,还要让茶杯酒碗保持原状,使得酒水倒入杯中却不渗透出来。

这一手看似简单,但如果没一双稳健的手,超捷剑术,锋利神器和敏锐双眼,还得加上一点小运气,这些因素,缺失一项都无法达成这种效果。

直到二老伸手触碰茶杯酒碗,本遭削断的圆环才立刻坍塌,令得酒液爆洒四溢。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三年前这连少余算勉强与帮主对敌五十招,三年后的今日他那境界更提高了不少,增进度快锝吓人。

二老暗自盘算,如果连少余那套二更秋风不是用来削断桌面上的杯碗,而是直往他们身上招呼。那么二人的心脏恐怕早已经给血淋淋的生掏出来,一念及此,不由得一股寒意直冒脊椎骨。

地长老对天长老说:“老伴呀!咱们在江湖里也混上大半辈子,坏事是有干过,但好事也做了不少,过得今日,也该到退隐之时了。”

吕千惠忍不住掩嘴娇笑:“到底惠子有没听错,天地二怪还曾经做过善事呢!那本姑娘就问一句话,看你们如何回答;有人连夜赶科场,有人辞官归故里,这里边你们打算挑选哪一样?”她的意思是问,你们想继续为恶还是要归隐。

老婆子望住老伴一眼,方说:“老婆子年纪一大把,该换成年轻人耀武扬威的时候,我们不认老都不行。而老婆子早厌倦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生活。找个山明水秀之处,浇花种菜,归隐山林,远离烦躁的江湖,安享晚年,岂不是好!”

赵誉博责备道:“适才俺小钉已劝你们早日归隐,你们死都不愿,如今才想行动好像有点迟了!”

连少余反而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说话:“小飞刀,二位已上了年纪,老人家总想度过安逸悠闲的晚年,你怎地不体恤体恤人家。”

既然二五八属一体的,那吕千惠加进来附和:“小飞刀,咱们还有事件待办!天地老妖怪虽作恶多端,上天迟早会收拾他们,咱们双方若无深仇大恨,那就设法以和为贵吧!”

赵誉博面向天地二老:“幸亏二五八里头,有两票不想惹事。天淫地贱,今日暂且把你们项上人头寄回你们脖子上,别等俺小钉忽然改变主意。你们还愣住干嘛!还不快给我滚。”

两老闻言如临大赦,一齐起身欲逃,却遭陈单上前叱喝:“两个老怪物,你们使手段弄得我二叔晕坨坨,要走也得留下痴花艳蛛散的解药方能走。”

天长老还想要辩解:“你这位刀疤朋友他自称男性,男人吸入痴花艳蛛散是无碍的,既然男性没反应,为何还乞讨我们的解药。”陈单当然晓得师妹是女扮男装,却不好自认不讳,一时倒无话以对。

连少余挑动一双星目死牢地盯住天地二怪,口中一字一字说:“我们像乞丐吗?既然非乞丐,当然不懂乞讨,我们硬要索取,或者叫我们武力强缴……”

场面一度又说僵了,地长老害怕生出事端,忙道:“老伴,解药就给他们好了,我们接下来还有得忙,忙于找优美地点,好好规划往后的隐居生活。”

天长老显得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地由怀里探出一包赤艳色纸包摆桌面,然后说:“早晚各服一粒,温开水食用,记得必须饭后吃,免得伤胃,小妮子身体内的毒素会在出恭时排泄出来。”

陈单还是放心不下:“如何晓得你这帖药是解药,还是毒上加毒的异物呢?”

吕千惠说出话,想增强陈单对‘解药’的信心:“天地二老虽然不算是善类,但惠子却能做保,他们说出的话,绝对属一言九鼎。”

赵誉博大声疾呼:“事情既已办妥,老家伙还不快滚,在等着我们改变主意是吧!”二老听后一溜烟似的立即消失,他们进来时一瘸一拐,逃出去时确比年轻小伙跑得更勤快。

陈单拆开折叠住的赤红色小纸包,里中露出八颗黑色药丸,他拧起一粒药丸喂入潘庭莺口中服用。随后面向赵誉博和二五八三人一揖到地,口中说:“多谢三位英雄施援手,使得小弟二人免遭到天地二老的羞辱。”

赵誉博忙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可是向你学的。想当日,咱们原本互不相识,你可能对俺小钉的美色心怀不轨,想使出英雄救美的勾当,是不是被俺小钉的女色所诱惑,强忍也 忍不住?”

陈单笑言:“你扮得如此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位大美人,谁能不心动。”

吕千惠却道:“讲到朱姐姐的姿容,大家有目共睹,相信六魁诗里的,那位美魁姑娘,相貌上恐怕也有所不及。”

陈单好奇:“六魁诗?美魁?天下第一美?应该比不上赵兄当日所扮演的角色!”陈单本身没见过美魁,只是随口恭维。

赵誉博忽然反驳:“你们到底有谁亲眼目睹美魁本人?倘若没遇见就不要乱下评论。”

吕千惠当然不服:“若其余人惠子尚不敢笃定,朱姐姐遗留在你小飞刀和状元郎的心中形象,肯定完美无缺。几乎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我说的这道观点,有谁敢提出反对意见。”

赵誉博紧接着说:“咱们先别谈论谁最美,你们倒有发觉到这太白居之变化?为何今日人群稀落了呢?”

吕千惠自下定论:“冬天嘛!寒冷天气顾客多会变懒不肯出门,每个人总想窝在棉被里取暖。”

赵誉博反驳:“错了,前一日难道不寒冷吗?大前天也同样是冬天呀!为何太白居的顾客人数并未见少。冬日只算个别因素,最大主因还数……告诉你们吧,明儿乃是大善侠林竹的六十大寿。”

吕千惠不由得肃然起敬,除了祖师爷‘潜龙神侠’以外,吕千惠最敬佩的 人,该数‘善侠’的了:“想不到大善侠的名头来到京城依旧是多年不坠,每个人都抢着向他老人家贺寿。”

岂知,赵誉博反倒不赞同:“非也非也,应该说是一小部分专程去拜寿,但大多部分虽然同去贺寿,但他们真正的意图却非单纯的只想拜寿罢了,他们一个个确实另有所图。”

陈单不禁要说:“赵兄,‘岩龟’林竹侠名远播,尤其在我们江南,许多人家还特地为他摆设生牌位的呢!”

连少余仿佛若有所思,随后才问:“成兄既然是从江南过来的,是否可听闻‘混身是胆’陈单这一号人物?”

面对肝胆相照的‘二五八’,陈单不想再伪装下去,他只得说:“在三位少侠面前,狮胆不敢隐瞒,我就是陈单,货真价实来自于江南千诗馆,敢问诸位英雄豪杰的名讳。”其实他已知晓对方的大名,只是礼貌性问上一问。

二五八连忙一齐拱手:“哗!大名鼎鼎的浑身是胆竟然是你,真让我等跌破眼镜,失敬失敬呀!”随后赵誉博替陈单一一介绍,指住白衣少年叫连少余,向那红裙少女说是姓吕名千惠。

众人相识一轮,连少余略为担心:“陈兄弟,你可得自个当心,如今你已红遍半边天。黑白两道都对你感兴趣,而且还有朝廷布下重赏的通缉犯,我就不明白,你为何还敢倒京诚来?”

陈单好奇:“狮胆在苏州刺皇,跟黑白两道有何关系,为何黑白两道反而对我感兴趣?”

吕千惠笑了:“人怕出名猪怕胖,想打响自个名堂,当然要找一位有名气的像,无论是狙击或杀了他,那此人才能扬名立万。黑白两道趋之若鹜,当然跟你的名气有关。对呀!你是皇帝欲提拿的钦犯,为何倒自个儿跑到他家门口。”

陈单做出奇葩的解释:“也没什么!只想磨练磨练,一旦遭蛇咬,必须壮士断腕,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誉博滑稽地说:“陈兄,你可千万别断臂牺牲,人生有多繁华,好死不如赖活。倘若掉落皇帝老头的手中,那注定就无活路的了。”

大家熟悉后,陈单提问:“适才赵兄讲到大家欲往大善侠剑府去拜寿,为何多半没出自一片真心,关于这一点上狮胆还真不明白……”

对方又转到这问题上,赵誉博笑了:“对呀!因为大家的目的并非去瞧老家伙而是想瞅年轻标致的,并非真心诚意去寻男的,而是千方百计欲觅个女的。”

听见对方长篇大论,陈单不禁有些发愣:“到底怎地一回事,只纯粹去拜个寿罢了,怎衍生出这许多男的女的?后来又改成老的少的……”

吕千惠抢着解答:“讲成这样你这头狮子还不明白,看来你那狮脑也强不过本元帅的美脑。小飞刀的意思是,没到‘太白居’的人群,他们专诚赶去瞧美魁林梦儿了。她号称天下第一美,难怪今日八大胡同的人潮变稀变薄了。”

陈单依旧要问:“如果有幸将这位林梦儿与江南三朵花相提并论,到底谁会比较娇艳一些?”

吕千惠出言解释:“不懂,惠子从未见过江南三朵花,不好乱下评论。但京城里的居民都一致认同,说美魁是最漂亮的绝色,认为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与之抗衡,或者争奇斗艳的。”

其实吕千惠是曾经遇上‘江南三朵花’的,但那时她整付心思全专注在朝廷来的太监‘方土麝’身上,所以自己反倒忽略了三朵花的存在。

陈单内心有些冲动,想回复‘潘庭莺’原本的面貌,好让‘二五八’比较评鉴,到底潘庭莺和美魁两人的姿容,谁堪称‘绝色’。但这念头只在脑海一闪既逝,毕竟茶楼人多口杂,‘老太婆’又如此娇艳欲滴,搞不好会引狼入室。

年轻人难免惺惺相惜,陈单对二五八确仰慕已久,早有心要结交一般。此刻正想招呼掌柜出来,摆上整席佳肴大肆宴客。岂知连少余却说:“兄弟的一般盛情美意二五八心领了,我等尚有急事,这顿美酒好菜留待他日再行骚扰!”

虽然如此,陈单仍豪情万丈:“二五八诸位兄弟,若有用得着狮胆这等小人物的地方,诸位英雄尽管启口。即使水里火里,去冲去闯,就算粉身碎骨,狮子单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要晓得,兄弟们的事,就是狮胆的事……”

连少余为之动容,连忙抱拳回敬:“咱们萍水相逢,陈兄弟却高风亮节,英风侠骨,肝胆照人,让人佩服。我等本不想拖累旁人,但瞧得陈兄弟出自一身豪气。我等是有件大事待办,我们三个此即欲往……”

连少余正道出他们出征之地,于此同时,潘庭莺感觉一阵头晕,软软靠住陈单胸膛:“师哥,小依头昏乏力,想好好睡一觉。”陈单心绪小师妹,忙伸手扶住她的身躯,没仔细听二五八欲往何处,真忽略掉连少余接下去所讲的话。

赵誉博露出关怀神色,言道:“陈兄弟,你二叔刚吃下解药,身体异常虚弱,你该好好照顾自己同伴,二五八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陈单原本想挽留他们,但见三人去意甚坚,也只得作罢:“既然如此,好吧!大家后会有期,恕小弟不远送。”二五八明白他欲照料‘刀疤汉’,当下也不多说,三人揖手作别,然后鱼贯步出‘太白居’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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