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回(四)

马刀刘四看得出这陈二也真急了,才说道:“我看你这人应该是喜爱吃先甜后苦的味道,所以我先揭露好消息。我派出去的人手终于探出眉目,总算寻到小师妹的下落,我也已经安排妥人手,欲带你往潘师妹那落脚处仔细的探一探。”

“好哇!终于找到小师妹了,四爷那坏蛋到底把她藏在那里?快说,快说呀!”陈单一时喜形于色,他正一口咬定乃是四爷将小师妹收藏起来。

“到底是不是四爷藏的,刘四不懂,但我却懂得另外一件事。”马刀刘四做出了分析:“这件事可重要了,江南千诗馆好像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正开始展开一连串的救人行动。而且据我所知,他们的人手已抵达京城这边来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倘若师傅他老人家能够亲自出马,小师妹本来就是他女儿,肯定能化险为夷的。咦!不对呀!师傅已经被皇帝关押在监牢里,如何能逃得出来?”想到这里,陈单脸色变了,他认为刘四特意来消遣他罢了。

刘四反而说道:“嗱!我只是说,千诗馆那边有人现身出来协助,但可没讲是咱们的师傅他出狱了。你要把话听得清楚,根本是自己在高兴得太早了。”

“你讲江南有人过来救人,千诗馆里头除了师傅以外,还有谁有足够的能力救出小师妹的。刘四,你别老爱买关子,讲话吞吞吐吐的,快讲呀你。”陈单当然要死缠烂打,不断催促。

“其实,这一次从江南逃出来的高手可还真不少,千诗馆除了你跟小师妹两人以外。不是还有大师兄和张师兄这两人也逃脱出来了吗!大师兄怀有一身武力,三师兄确实财力丰富,腰缠万贯。刚好这两种正是咱们想解救潘师妹最需要的武器,你这陈二怎能说毫无用处的呢?”

陈单言道:“对此两人,狮胆完全不敢寄予厚望,以往大师兄还有一股侠义心肠。如今的他只对书感兴趣罢了,而那姓张的呢!狼庄家穷得只剩下金银珠宝,却依旧只对钱有兴趣。”

“无论如何,多出两位帮手来,对咱们的行动还是有益无害的,也好过你陈二一个人孤身去奋战。而且从我们探查的情报中,事情还不止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呢!其中还有一则最坏消息必须通知你。”刘四好像在故作神秘。

“什么坏消息,急性子的人如果得了你的报告,恐怕早就心脏病急死了。怎么才几年不见,你这马刀好学不学,反而总爱吊人口味的。”陈单白了刘四一眼。

“我要讲的坏消息那可严重了,小师妹被绑住然后卖到宋江楼的妓馆想逼她卖淫了。而且还公开规定,欲来一亲芳泽的嫖客必须集合起来彼此议价,谁出得起价钱,当然是价高者得。听说点大蜡烛一度飙涨到八千两白银。”刘四比出八根手指。

“怎么这家宋江楼的‘大蜡烛’好像特别贵?点一根也要花八千两,莫非他们家的蜡烛是用宝物整弄出来的,即便是皇帝恐怕也点不起这种大蜡烛的吧?”陈单难免搔头扒脑,满腹怀疑。

“陈二,让你给猜对了,这蜡烛确比宝物还要珍贵,因为它是用咱们小师妹的身体砌组而成的。青楼有套术语,点大蜡烛就是新倌人的‘初夜’交易。”

“快,快,快带狮胆去宋江楼,必须争取时间赎回咱们的小师妹来,再迟上片刻,恐怕会遭人给占去了便宜。”陈单显得比谁都紧张。

“笑话,点大蜡烛都已经高值八千两,若想赎个身当然得几万两才说得过去,你陈二有数万两黄金白银吗?”刘四虽然在泼他冷水,却也讲出实话来。

“刘四,被你说中了,如今狮胆的身上刚好藏有十两白铁,足于抵数万两白银。”陈单两眼发光,说得很有自信。

“什么是十两白铁?我真不懂你这‘邋遢王’陈二身上竟然还有白铁,你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刘四摊出手,想叫陈单展露白铁来瞧瞧,因他确实不信。

“嗱,十两白铁,这就是我的十两白铁。”陈单将身上佩剑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

刘四用惊异的眼神盯住陈单,彷佛忽然间看见一件极其新奇的事物一样。随后才问道:“陈二,莫非你想用强,你了解宋江楼的背景,晓得那是种什么样的地方吗?”

“管他是什么地方,咱们除了硬抢以外,难道还有其余的办法吗?”陈单几乎山穷水尽,反正自己是烂命一条,他也显得无可奈何的。

“你走出这扇门,然后到街上去随便问一个人,向他们打探打探。宋江楼的规模有多大,牵扯到那一股势力,还有幕后的老板到底是哪一位?你了解了这些之后,你才打算想运用那一种方法。倘若你还想强来,那结局肯定是死无全尸。”刘四不由得对他提醒。

“管他是谁,哪怕他是当今皇帝,狮胆都敢孤身去行刺了。还管得了他是谁,莫非还有比皇帝更大等级的官或者是恶霸?皇帝已经是最大的恶霸了。刘四,这启事件我看你就别插手了。”陈单晓得这事滋体大,不想拖累到他。

“宋江楼的老板,名叫欧阳卷,他在朝廷里,是康熙从不离身的首席金牌侍卫。身为满州第一勇士的武状元隆科多,都得拜他为师傅。虽然欧阳卷这人从不争名利,作人也是很低调的,但整座紫禁城几乎皆认同一件事,每个人都说他那一身武艺造诣非得排在第一名不可。”

“第一那又怎么样?第一的还不是只有一条命。狮胆就算遭他杀毙,那也不过赔上一条性命,大家就来赌一赌谁的命会比较硬。”陈单说得拍了一下桌面。

“陈二,潘大既咱们大师兄,他常说一句话,莫非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潘大说,单凭匹夫之勇,安能成事。这几个字刚好能启用到你这只大猴子的身上去,做人作事都得深思熟虑,密谋而动,莫只争一时意气。”刘四在开导着师兄陈单。

“以前狮胆确把潘大师哥当成了偶像,但自从假皇帝那事件在江南发生之后,狮胆早已不将潘大视为英雄了。不过,刘四,你如果有何更妥善的策略,不妨提将出来,该如何布置方能成事的?”陈单总希望能有个妥善之策来救人。

“陈二,只要你肯听我的一切安排,不冲动去胡闹乱事,我刘四包管能救出咱们那位千娇百媚的小师妹。”刘四说时脸上还挂住笑容,但心底里却在骂:“陈二,这里可是京城,并非苏州,岂容得你用上几斤蛮力既可解决事情的地方。”

陈单已是极不耐烦:“好,好,狮胆一切都听你的,但咱们必须立刻行动,狮胆无法再等了。咱们早一刻抵达‘宋江楼’,就有望早一刻救出小师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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