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在屋子里留了不少时间,离开前沈香茉赏了贺家小姐一对镯子,贺夫人千言万谢,神情里都是在紧张收了这么一份大礼。遇到这么憨实的官夫人,沈香茉听着也觉得愉悦的很。
已经是入夜的时辰,季熠辰晚上回来的都很晚,沈香茉洗漱过后站在窗外,这儿远远的望出去能看到潍城中央的一条河,河畔边上都是酒家,热热闹闹的,灯火通明。
这儿已经是过了兰城,比杨河那儿都还要往南,等到了桐城三郡差不多是九月中,但那儿的天气,应该和潍城这儿差不多。
半响,背后有开门声,季熠辰走了进来,身后的观河把带来的东西交给瑞珠后就褪下去了。瑞珠端上来,食盒内放着的是一个瓮,热乎乎的似是刚煲出来的汤,盛出来两碗,香气顿时肆意开来。
“潍城这儿最有名的酒楼里做的汤。”季熠辰把里面料多的给她,“在这儿叫四元汤,宫中也叫益气汤,你多喝一些,这两天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城里走走。”
要在这儿停留两日,总不能一直闷在客栈里,沈香茉第一次来潍城,季熠辰以前倒是来过一回,如今这季节。潍城这儿河里的鱼正是肥美,既然停留就好好逛一逛,不虚此行。
喝过汤之后季熠辰去沐浴,瑞珠她们把衣服准备好后就退出去了。季熠辰从屏风后出来,发尾还湿漉漉的,沈香茉走过去替他擦头发,季熠辰反手拉住了她,把她揽在怀里。用力箍住她的腰,语气轻了许多,“驿站的隔音不好。”
言下之意,这间潍城最好的客栈,除了好的住所高档些的吃食之外,最好的就是隔音了。
沈香茉把擦头发的布巾直接蒙在了他的脸上,季熠辰直接抓开,低头朝着她脸上凑过去,沈香茉不让他得逞,身子往后仰,直到退无可退了,季熠辰直接抬手把她抱了起来,距离床榻也不过几步远。季熠辰走的有点急。
————————————————
据说这已经是太子殿下十分有节制的索取,沈香茉趴在床上,身子骨软的没有力气。
季熠辰却食髓知味,身子靠在她丝滑的背上,抬手轻轻抚过,在她肩头后侧落下一吻,沈香茉抬手要推开他,推不开,反被他握在了手中,刚好把她拉起来翻了个面。
半响,他的身子又覆了下来。
沈香茉的身子敏感的很,他在耳垂边上吹口气她都会脸红心跳,不知什么时候季熠辰知道了她这么弱点,总是在她耳边吹着,半含吐息,不知疲倦的找寻着她身上的弱点,每找到一处,他又能体会好长一段时间。
沈香茉后来是迷迷糊糊的,实在是太困了,可他还生龙活虎的,这半个月在驿站里都是浅尝即止,这下好了,一次都补了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季熠辰才放过了她,把她搂在怀里,沈香茉累的澡都不愿意去洗,就赖在了他的怀里,他让她趴着她就趴着,他让她躺着他就躺着,只要让她好好睡,什么都好说。巨央木血。
偶尔看到她睡着了还能这么耍无赖,季熠辰笑的高兴,好一番欣赏完了才抱着她去沐浴,沈香茉迷迷糊糊的,洗过了澡又被抱了回来,中途醒了一回,搂着他的脖子像一只撒娇懒惰的猫。
而第二天,沈香茉是在肌肤微痒中醒过来的,背后的人大手覆在她的身上,手板上的微糙在身上游走时勾起一股酥麻,沈香茉这才刚睁开眼,急忙又闭上,背后传来他的轻笑声。
沈香茉本想是想憋到他起来,不过忍着忍着,她又睡着了,这一醒来已经快中午,早膳换去,崔妈妈带着秋裳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反观沈香茉闷闷吃饭的情形,对面坐着的季熠辰看起来神清气爽多了。
————————————————
下午季熠辰带着沈香茉出去潍城的街上,租了一条小船,从城东游船到城西,不大的潍城,河岸两边十分的热闹,白天和晚上一样的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潍城西边那儿还有赌坊,下午是赌坊开门的时辰,里面人声?沸,赌的眼红脖子粗的多得是,进这样的地方赌钱,十次里面有八次都是输的,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冲着那两次赢的机会去。
季熠辰带着她到了赌坊对面的酒楼,上了二楼包房,从这儿往下看,这一条小集市里的热闹尽收眼底。
沈香茉看到赌坊里冲出来一个人,继而是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对着冲出来摔在地上的人一顿爆揍,似乎是输了银子没钱赔的。
看着打完后就进去的这几个汉子,沈香茉转头看季熠辰,【打了一顿就放过他了?】
“自然不是,打他是因为他输光了还不走,还想诈赌,他要是期限内不把银子还给赌坊,这些人可不是只在这儿打他一顿这么简单。”季熠辰给她举了几个例子,早年兰城那儿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事,赌疯了,卖田卖地卖家产,到最后卖老婆孩子。
“陈家的三少爷陈志恒,他就是个赌棍。”季熠辰毫不客气的把平日里常在一块儿喝酒的朋友拉下水做举例,“只不过陈家在赌坊里有参股,那可是大头盈利,就算是他的手再臭,自己家的赌坊里,输多少都不碍事。”
提起陈志恒,沈香茉自然而言的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在慈安寺的亭子后面,她看到花满楼的女子跑出来,再然后他从亭子后面出来,佛门重地,他们竟然。
......
季熠辰听她说完,眼角微抽,抬眼看她,“你当时是这么想我的?”
沈香茉点了点头,佛门重地做出这等子龌龊事情来,她对这睿王世子的风流功力简直也是醉了,后来他和陈志恒还去求符的小庙里堵他,更是不能原谅。
自己曾经在她心目中是个多十恶不赦的人,难怪她进门之后对自己的一切都是淡淡的不甚在意,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过,何来的在意。
季熠辰看着她眼底的清澈,本想解释的,转而想到了别的,“当时睿王府前来说亲,沈家答应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沈香茉愣了愣,当时她也没有想那么多,祖父觉得和睿王府的亲事对沈家好,再者也找不到比这个更能衬着她身份的了,她虽是接受了,心里对他是否认的。
抬头看他,沈香茉知道这些话都不能说,这个男人心眼小的很。
【那你当时想什么了。】沈香茉直接反问他。
“我自然是想,能娶到兰城沈家久负盛名的二小姐,此乃我的幸运。”前段日子说起来还不是这原因,现在转口的极快,季熠辰一力否认了当时自己是有另外的私心,存的还不是好的私心。
沈香茉轻哼了声,【厚颜无耻。】
赌坊门口的吵闹声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转头看去,这才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事情有了戏剧化的转变,刚刚被赌坊里的人揍过一顿的男子,离开的时候虽然是踉跄的,但还走得动,如今却是被人用木板架过来的,人躺在那儿好像是死了。
抬木板的是两个中年人,跟着木板而来的是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旁还拖着两个半大的,在赌坊门口哭闹开了。
她的男人回去没多久就开始吐血,接着就倒地不起,抽搐片刻,还没等去请大夫呢,没气儿了。
妇人哭着骂死去的男人,更多的是骂赌坊打死了人,之前还引的自己的丈夫不断的赌,输光了钱财就当家里值钱的东西,如今这个家被他赌的家徒四壁,他还这么一撒手走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都没了,几个孩子还小,今后得怎么活呢。
沈香茉可清楚的听到之前在打的时候那抱头鼠串的男人说过什么话,他还有个媳妇,这才刚生过几个孩子,还年轻的很呐,模样也不错。
这个赌棍要是没死,是不是改天再来时就已经是卖媳妇了?
沈香茉对这个死去的男子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
可看着那三个孩子,跟着娘亲一块儿痛苦,最小的那个才多大,绑在妇人怀里,快哭晕过去了都没人顾着,身旁拉着的一男一女大的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小的也才三四岁,让这么点大的孩子来看这些,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季熠辰看她眼底的同情,抬手示意观天下去跑一趟,一炷香的时辰后,赌坊里的老板出来了,没有给什么补偿金,而是给了一张这男人生前签的手契,若是十天内筹不出银子还赌债,那就把她最大的女儿拉去花楼里卖了。
妇人更是哭天抢地,可赌坊里的人怎么会有同情心,每年因为赌博而死的人不在少数,打死的也有好多,官府对这事儿根本不管,上这儿来讨说法,简直没可能。
过去了好一会儿观天才回来,底下赌坊门口的事儿也因着老板那一句卖了你女儿把妇人吓了回去,抬着自己男人的尸首回去,不一会儿,这底下又恢复了热闹,好似根本没发生过适才那件事似的。
季熠辰见她情绪有些闷,笑着也不说刚刚让观天去做了什么,只道,“等天暗了,带你去走走这儿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