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雪儿根本就不知道鸳鸯河上有杀手,这一节都只是你妄加揣度,毫无真凭实据。”遥将军立即反驳道。
“本郡王妄加揣度又如何?知道与否有什么区别吗?遥将军,是她约了太子与暗王,才致使杀手有机可乘,什么叫连坐之罪,莫非遥将军不知?”
“你……”遥将军一时语塞。
他当然知道,虽有不知者无罪这句话,但连坐之罪,也是不轻,何况那些杀手要杀的,还是当朝的太子与暗王爷,雪儿的罪,就更大了。
“她早已身犯死罪,却犹不知错,反而妄想替代本郡王嫁与暗王爷,在丞相府内身披嫁衣,头戴凤冠,被识破之后,还不知错,竟还大言不惭地说此事是太后的主意。”
“这本就是……”将将军张嘴,想要为自己的女儿辩解。
“这本就是什么?太后若是有意让她嫁于暗王爷,又岂会将嫁妆送于本郡王?还如此荒唐地让她入相府代嫁?遥雪儿自己妄加意断,浮想联翩,冒名顶替皇上亲赐的婚姻,乃是欺君之罪,论律当夷灭三族,污蔑太后,毁坏太后声誉,罪该当诛。”
轻妩媚大步上前,站到了遥将军的面前。
“而你……却还敢为了一个死有余辜人,大闹本郡王与暗王爷的婚礼,你该当何罪?竟还大言不惭地要让本郡王为一个下作之人抵命,你是拿的什么理?”
“轻妩媚,是你故意装作失踪,引诱雪儿前来,是你容不下雪儿出现在你的面前,根本就是你故意使歼计,残害本将军的雪儿。”遥将军怒吼道。
其他的,他都可以认,可是明明是轻妩媚故意搞失踪,为的就是想要害他的女儿,这肯定不会有错的。
“呵呵。”闻言轻妩媚却是笑了起来。
“遥将军,本郡王正奇怪遥雪儿怎么就得了臆想之症,却原来是你遥家的遗传啊。”
她极为不屑地看了遥将军一眼,叫他一声遥将军,都是抬举他了,如此愚蠢的一个人,就不配出来外面丢人现眼,还每日都立于朝堂之上,也不怕笑掉众臣友的大牙。
“你……”
“遥将军,本郡王若真是想要遥雪儿的命,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有得是人会替本郡王卖命,有必要拿着本郡王自己的大喜之日做文章吗?还有,本郡王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何时失踪了?麻烦遥将军给本郡王解释清楚,在场的各位,以及街上的百姓,有谁听说过本郡王失踪了?本郡王看你是病得不清吧。”
“大婚前夕,你明明不在相府,你还敢说自己没失踪?”遥将军据理力争地说道。
“哦,原来遥将军早便派了歼细混到丞相府去了啊,本郡王日后倒是要提醒父亲一声,把府里边那些不该留的人,都给清理干净了。”相府也确实该清理一次了,不然,就算她已经嫁入暗王府了,日后回娘家,都得小心万分。
闻言,厅里的众人,便纷纷议论开了。
“没想到遥将军竟然是这种人,把人都安排到丞相府去了。”
“这有什么好想不到的,他身为大将军,背后又没有什么权势,想要在朝中立足,当然得抓住一些官员的把柄,日后咱们小心就是了。”
遥将军耳朵极为灵敏,即使他们说的极为小声,但他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手中握着剑柄,越来越紧,一双怒目瞪着轻妩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他果然没看错,轻妩媚就是只小狐狸,还装得一副小白兔的模样糊弄人。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再忠厚的人,也是靠不住的,官场是,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心计。”
“遥将军,你难道连不知道,本郡王失踪不失踪,跟你女儿假冒本郡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轻妩媚听着众宾客的窃窃私语,脸上也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反正说的也不是她。
“本郡王别说没失踪了,就算真的失踪了,也构不成你女儿妄图冒名顶替的理由。”
“若不是你故意将消息泄露给雪儿,雪儿又怎么会……”
“住口。”阎烙狂怒吼一声,厉眸盯住遥将军,一把将轻妩媚扯了回来,“遥将军,你这一掌,若是敢打下去,本王保证,遥家以及傅家九族之内,都别想再有人活着!”
真当他是摆设吗?假意与轻轻争辩,暗地里却在手掌心凝聚灵力。
遥将军也是一愣,张开的手掌一握紧,灵力瞬间消失。
“王爷说什么,下将不明白。”他当然不能承认他想对轻妩媚暗下毒手。
“本王看,遥将军不明白的事情,多了。”阎烙狂手臂一甩,瞬间把遥将军击出几步之远,隔开安全距离。
“遥将军明知自己的女儿是何等下作之人,还不加以约束,竟然让她跑出府来祸害他人害已,这也就罢了,如今她罪有应得,被本王所杀,你竟犹不知已罪,还敢扰乱本王的大婚,你真当本王得让你三分吗?”
“王爷,你怎能被一个女人所迷惑,连是非都不分了呢?”遥将军一脸痛心地问道。
明明都是轻妩媚的错,为什么得要由雪儿来承担?
“是非?”阎烙狂嗤笑一声,“遥将军还知道是非两字是怎么写的吗?鸳鸯宴上,你纵女胡言乱语,意图破坏本王的婚姻,本王不予计较,意在希望你等能知错,岂料你那女儿,非但不知错,更是夜约本王,意图让本王改变娶邵阳郡王的主意,转而迎娶她过门,肆意辱骂邵阳郡王,挑拨本王与太子的关系,这些太子都有听到,难道这也是本王被邵阳郡王所迷惑,产生的幻想吗?本王看来,你倒是够浮想联翩的,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将自己女儿所做的错事,归咎到本王的王妃的身上,真真是可恶至极。”
众宾客都吃惊地看着阎烙狂,因为他们还从未见到暗王爷说话如此之多,平时谁与他说话,听到最多的回应就是:“嗯。”“哦?”
如今事情涉及邵阳郡王,竟然能如此,可见邵阳郡王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王爷,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雪儿如何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当然你若答应娶了雪儿为妃,也不至于……”
“放肆!”阎烙狂怒喝一声,给他几分颜色,他还真想开个染房了是不是?
众宾客也都倒抽冷气,无不汗颜地看向大言不惭的遥将军。
“本王的婚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来说三道四了,你的女儿算个什么东西,心机深沉,歹毒至极,也配入暗王府?别说是为妃,就是为奴为婢,都会脏了暗王府的空气。”
“王爷,雪儿心性善良,又天赋异人,年纪青青便已是王级御剑师,就算你看不上她,也不能如此污辱她,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遥将军真为自己的女儿叫屈啊,怎么就会喜欢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呢?
“遥雪儿如何与暗王爷又有什么关系?王级御剑师是挺希罕的,暗王府里,还真找不出几个王级来,倒是辛苦遥将军整天挂在嘴边了。”轻妩媚轻哼一声,躲在阎烙狂的身边看着热闹,突然冒了一句。
“你……你一个废材,凭什么看不起……”
“五哥,吉时快过了。”旁边,阎烙寻突然说道。
错过了吉时可是相当不好的,这个老匹夫,什么时候处置,也是一样。
阎烙狂一听,果断地对着术风下令,“将这个意图扰乱本王婚礼的人给拖出去。”
他也没功夫再和这么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争论了,等他回了将军府,想个一晚,便就明白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术风立即上前,挡住了遥将军的视线。
“遥将军,您是自己请呢,还是由属下命人将您拖出去?”他淡淡地问道,仿佛眼前的人,只是王府里的一个下人而已。
当然,要真是下人,他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遥将军彻底被气到了,他可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军,昇都大半的兵力,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连太后和皇上,都要看他三分面子,而今,暗王爷竟然当着众朝臣与几大世家的面上,让他如此下不来台。
“暗王爷,你我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真要将你我二人的关系弄到如此僵的地步吗?”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想杀了轻妩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他还有暗王府有来往,就有的是机会,趁轻妩媚落单的时候,将她杀了。
所以,现在绝对不是与暗王府正面交恶的时候。
“哼。”阎烙狂冷笑一声,轻茂地看着他,“遥将军如此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遥将军,你要明白,现在是本王大义,不想与你计较,否则,单凭你大闹本王婚礼,耽误吉时,本王就可以将你灭了。”
“你……王爷,今日乃大喜之日,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对新嫁娘,似乎不好吧?”遥将军挑衅地看向轻妩媚。
原来,阎烙狂对她,也没多少在意嘛,连大婚之日,也会说这等不吉利之话。
“轻轻,你可介意?”阎烙狂侧头笑着问她。
“本郡王有什么好介意的,烙狂若是想灭了谁,本郡王亲自带人去,如何?”轻妩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遥将军。
老匹夫,等她修炼到跟他一样强的时候,看她会不会直接弄死她。
不过,依着老匹夫那张扬的性子,应该是得罪过不少的人吧,估计是等不到她了,有的是人想要收拾他。
听到轻妩媚的话,遥将军顿时面色通红,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损人的话,都是说得那么绝。
“术风,还在等什么。”阎烙狂轻皱眉头,不悦地再次开口。
“是,爷,属下立即将这人丢出去。”术风说着,便作势要来扯遥将军的衣领,被遥将军迅速的挡开,并且仿佛无法接受此事实一般,倒退了几步。
“王爷,你……你竟然如此对下将,下将可是送了礼的,难道你还想将下将赶出去吗?”
“嗤。”阎烙寻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嗤笑出声。
“老匹夫,你要真是来恭贺五哥新婚之喜的,暗王府自然是会将你奉若上宾的,可是,你是来喝喜酒的吗?成心来捣乱,还没脸没皮地说什么送了礼,难道若大的暗王府,还会差了你这点礼品?”
还真有脸说自己是送了礼的,老匹夫还要脸不要了,他要是他的话,早就自己抬头挺胸地离开暗王府了。
“来人,将遥将军所送的礼,全数退还与他,从此以后暗王府与将军府,断绝一切往来。”
阎烙狂此话说得容易,但听在众宾客的耳里,也是为遥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东昇国中,哪家大世家,不想与暗王府有点关系,一旦阎烙狂此话传了出去,那些本来与将军府素来交好的大世家,只怕会有一大半,与将军府断绝往。
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在朝中没有权势的将军,而得罪暗王府的势力,那绝对是不明智的举止。
遥将军一下子,便会失去许多暗中的助力,在朝中的势力,也会被削减不少。
遥将军这下,真的愣住了,他没想到,阎烙狂竟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做事如此绝,一点儿后路都不给他留了,现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不想就此离开,可是,阎烙狂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离开,暗王府里一众的宾客,又怎么怎样看他?
输人不输阵,即便是被赶走的,他也要昂首挺胸地离开。
遥将军离开后,喜堂之内,顿时变得十分地安静,阎烙狂温柔地将轻妩媚的红盖头重新盖好。
司礼官见妆,立马又堆聚起满脸的笑容。
“新郎新娘拜天地喽,一拜……”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司礼官的话,又被外头的声音给打断了,司礼官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
皇上和太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吉时快要错过的时候来,这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他还真想不出来第二种可能了。
不过,这些他可不敢往外表现,还是心里头想想好了。
还是王爷明智,在写请贴之时,把吉时提早了半个时辰,不然……
轻妩媚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而阎烙狂,则是看向外头,心里头冷哼,他还以为这两人不会来了呢,没想到,两人还是耐不住性子。
只是,遥将军已经离开了,他们还有什么热闹可看,即便是想帮衬着遥将军说几句好话,也来不及了吧?
众宾客见到皇上和太后在一大堆太监宫女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喜堂之内,纷纷跪了下去,口中高喊。
“皇上吉祥,太后吉祥。”
“众卿免礼平身。”皇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可是,太后却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了,轻妩媚见了他们,竟然连下跪都没有,简直是目无尊长。
但她又不能对她怎么样,今日是她大婚之日,就算她不朝拜皇上,也没有人能够说她什么的。
只是,她心里的这口恶气,真是很难咽下。
看着她身穿嫁衣,她更是全身都不舒服,遥雪儿那个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活该被杀。
“老五,你成婚,怎能不等父皇前来?莫非连高堂都不用了?”皇上微笑着看向阎烙狂。
语气里,却是带着一丝的责备。
“父皇说的哪里话。”阎烙寻见状,立即走上前来。
“父皇能亲自来到暗王府,五哥的心里,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了呢,只是您也知道,五哥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跟五哥一般见识。”
父皇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谁又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呢?
“老六,你这嘴到是会说。”皇上轻哼一声。
“那是,寻可不是五哥,父皇,您来的正是时候,快快入座。”阎烙寻将皇上带到高堂的位置。
太后站在一旁,见状,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角落里的阎络菲立即站了出来,“太后祖母,您来得可真是时候,菲儿扶您过去坐哦,可不得喝上一杯五哥与五嫂敬的茶嘛。”
太后向阎络菲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和皇上一起,一左一右,便坐在了高堂之上。
司礼官看了看两人,然后转头看向新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司礼官话落,所有人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总算是礼成了,他们也能安安心心地开宴了,这可真是一场不平静的婚礼啊。
皇上与太后,就像一阵轻风一样,‘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留给众宾客无限的遐想。
轻妩媚已经被迎进了新房,由阎络菲以及若春陪着,阎烙狂在新房的四周,安排了许多的暗卫,以确保她的安全。
“哼,小媚媚,那个遥将军,可真不是个东西。”阎络菲冷哼一声。
不过,想到太后祖母那张脸,明明放不下身段,拉不下脸,还非得过来凑热闹,她更是气愤不已。
“那个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咬牙说道。
“公主,她可是您的祖母。”若春在阎络菲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有这么诋毁自己祖母的孙女儿的吗?
不过,太后也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今晚竟然还亲自来了,她都替她臊得慌。
“祖母怎么了,为人不正,尽出歪主意,她倒好意思过来做在高堂之上。”阎络菲可不管什么祖母不祖母的,有祖母给孙子的婚礼出难题的吗?
轻妩媚在红盖头之下,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太后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堵住幽幽之口,她亲自来了,就证明遥雪儿之事,与她无关,即便是真的有关系,别人也不敢随意乱传。
二来嘛,自然是为了让烙狂的嘴巴,好让他日后不至于因为今日之事向她发难。
还有证明她自己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公主,您小心祸从口出。”若春提醒她道,就算她是公主,是皇室中人,但如果得罪了太后,照样得遭殃。
“怕什么,本宫……”阎络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便响起了敲门声。
“何人敲门?”她不悦地皱眉朝着门的方向喊道,竟敢打断她说话。
“九公主,奴婢奉王爷之命,给王妃和您送早点过来。”门外是一个小丫环的声音。
阎络菲点了点头,朝着若春使了个眼色,若春立即转身去将门打开,将小丫环迎了进来。
“奴婢见过九公主。”小丫环端着托盘,走到阎络菲的身边,对着她行礼。
“免礼,把点心放下吧。”阎络菲手指一敲桌面,说道。
“是。”小丫环听话地将托盘放到了桌上,便拿起其中的一盘点心,“九公主,这盘千层酥是王爷特地交代要给王妃享用的,奴婢便拿过去了。”
她说着,便快速地拿着那盘点心,走向轻妩媚。
“哎,你……”阎络菲还来不及说什么,若春都来不及阻止。
特么地,要拿给小媚媚,难道她们两个没有手吗?用得着她一个陌生的小丫环吗?
可是,她们怎么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