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相信我,这个男人不可靠。”沈牧谦还在继续说。
喻楚楚骤然抬头,倏地冷厉,“你够了,沈牧谦!你一味的说这个莫晓涛沾花惹草,风花雪夜,他能有多不靠谱?!他再不靠谱,他还给我一个孩子,他再差也比你强!而你呢,你现在来关心我,你难道不想想你这话说得多讽刺,你把我伤得体无完肤,却来和我说关心?谁信你会关心我?谁又需要你来关心?”
“你和我谈什么信任和忠贞,在你的字典里,在你的人生行为准则里,有信任吗?有忠贞吗?你非但没有信任,你还跟着他们一样,拿着刀狠狠刺我一刀,不对,生怕我能活过来,你比他们刺得还更深!媒体记者逼问我的时候,你有信任我吗?没有,你站在后面看大戏!我的照片被放出来,被人凌辱辱骂的时候,你信任过我吗?没有,你还是站在那里看大戏!你任凭别人践踏我的尊严!!”
沈牧谦看到脸色苍白,眼眶都是泪水、嘴唇气得发抖的喻楚楚心中闪过抽痛,他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这些事不止喻楚楚心中难受,他更悔恨。
“楚楚……我……”
“你,你,有忠贞吗?你我婚内,你出轨,你还让其他女人怀孕。我和尤碧晴同时被绑架的时候,你选的人是尤碧晴!我孩子掉了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守着你的女朋友和孩子,将我和孩子弃之不顾!你现在和我谈信任和忠贞,你不觉得你很苍白无力吗?在我看来,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强!他们给不了我一个家,可他可以给我一个孩子。他们给不了我那么多爱,可他不会让我爱上他!”
泪水随着记忆中一件又一件、一幕又一幕的事情涌现出来,全线决堤,这些事情她没说过,可不代表她没感觉。被伤害的人是她,最有感觉的人是她!她一直不说,不是不记得,不是原谅她,只是因为她想这些事都过去。
喻楚楚知道自己很不争气,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掉眼泪,可她掉眼泪又怎么样?她不应该哭吗?她哭了怎么样?和他曾经有关,可和他现在无关!
沈牧谦这么不要脸,她索性就要把话说清楚!
面对喻楚楚咄咄逼问,面对喻楚楚满脸的泪水,沈牧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喻楚楚说得对,他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和喻楚楚说对不起,喻楚楚说都过去了,其实事情不是都过去了,而是她再也不想和他提了。
憋了很久,憋了多年的话一次性说出来,心就像是空了一样,可心也轻松了不少,如果话不说开,沈牧谦继续一味的纠缠,对她和喻嘉乐都不好。会议室里一片冷凝,过了好久,喻楚楚眼泪干了,声音也平稳了,她抬头,“所以沈牧谦,既然已经决裂,就不要在出现。这是对我,也是对你自己的慈悲!”
如果非得把话说绝透了,才能维持彼此的不相干,那今天就冷绝到底。
沈牧谦深呼一口气,眼眸中闪过悔恨、难过、抱歉、又无力各种负责心绪,面对喻楚楚的反问,他理亏到底。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犹如从战场溃败的将军一样,低头丧气的离开了棠之会议室。
直到沈牧谦背影从眼帘中消失得彻彻底底,喻楚楚兀的坐在椅子上,将头垂在会议桌上,难受得难以呼吸。为什么人想要潇洒,会这么艰难?
“妈咪,叔叔呢?”喻楚楚一出来,就迎来的喻嘉乐小心询问。
沈牧谦把玩具虎视眈眈的送过来,走的时候也没拿走。喻嘉乐呆在这一堆玩具旁边,看得出来喻嘉乐确实很喜欢这些玩具。
沈牧谦本该有给喻嘉乐玩具的资格,他们本应该在一起享受亲子时光,可现在呢?
什么都不是。
“乐乐,你可以从这里拿一个玩具玩。其他的玩具不是我们的。我们不拿,知道吗?”她不应该剥夺喻嘉乐该有的父爱,可她更担心这父爱有毒,会伤害他。
“妈咪,既然是别人的。那我一个都不要。妈咪你开心就好。”每个小朋友都有捕捉大人情绪的敏感神经,喻嘉乐对喻楚楚亦是如此,妈咪眼眶都红了,他不能惹妈咪不开心。
喻楚楚将头别到一边,刚平复的眼眶又开始微红。为什么小孩都这么贴心,而那些所谓阅尽世事的所谓成功人士却什么都不懂,除了伤人心还是伤人心。
………………
自从喻楚楚和沈牧谦大吵了一架之后,沈牧谦就真的安安静静的呆着。
再也没来找过喻楚楚,也没找过喻嘉乐。喻楚楚乐得安然,生活里没有沈牧谦,她的生活开始归于平静。
a城那边工作有成熟的团队在运作,她离开的时候将一切都交代好。她偶尔会在棠之上上班,棠之有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会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其实棠之这边也不需要她多操心,阜阳和叶琴把棠之经营得很好。
考虑处理喻家的事情需要一点时间,喻楚楚找了一个幼儿园让喻嘉乐上学,为了少生事端,给喻嘉乐上的是全托,周末才把喻嘉乐接回来。
至于莫晓涛那家伙,在安城混了几天后又回了a城。听说过两天又会回a城。他来安城那熊样,完全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反正她上次回去后在回来,她就没见过他,有联系也是靠电话。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后,接到了陈沛华的电话。
“楚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陈沛华问道,满脸的笑容透过电话线都能感受到她的虚伪。
“陈姨什么事呢?”喻楚楚也装作很热情的样子和她寒暄。
“这样的,那别墅,你不是说要加你的名字吗?现在基本差不多了,如果你有时间,那就明天上午9点和我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加个名字。”陈沛华客气的道。
陈沛华速度还挺快的,她这次舍得了孩子要套狼,喻楚楚勾唇一笑,“好的。陈姨,明天见。”
“楚楚,那个……”陈沛华好像还有话要说。
“陈姨,不好意思。我在煮开水,水都溢出来了。有事明天聊。”喻楚楚眸子一眯,立刻把电话挂掉。陈沛华想和她说的一定是关于协议签字的事,可她不想和她谈。
第二天,喻楚楚在约定的时间里来到他们说好的律师事务所。
和陈沛华一起来的人还有喻甜甜,喻甜甜孕初期,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好,略显苍白。不过属于喻甜甜的气势还在。
房产证上加个名字,并不是什么复杂的程序,律师将文件拿出来,喻楚楚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奶奶的房子,她拿不回来全部,就先拿回来一半吧。
见喻楚楚笔下落,陈沛华就问,“楚楚,现在房产证也加了名字了,协议的事你看什么时候办?”
喻楚楚冲着陈沛华一笑,问律师,“陈律师,请问,加上我名字的房产证什么时候可以下来?”
陈律师回答,“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到三个月吧。”
“呃……”喻楚楚转头,客气的和陈沛华道,“陈姨,这事咱们还不急。我才回来,这段时间也挺闲的,刚好可以多了解一下我们穆源的业务。我多了解一下,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为穆源服务,为穆源介绍点客户。”
陈沛华脸色一沉,她明白喻楚楚说的意思,喻楚楚是担心房产证还没出来,就在协议上签字不安全。喻楚楚也不是那么笨的人。
喻楚楚把话说的这么漂亮,陈沛华可也不好发作,只能笑道,“这样也好。”
“谢谢陈姨。”喻楚楚笑语盈盈,好似成熟又好似天真的道,“陈姨,就签一个字而已,其实是很简单的事,你也不用太着急。若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妈,我怎么觉得喻楚楚这次回来后,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她是不是故意吊着我们?拿走我们一半的别墅,然后还不签字给我们做董事?”等喻楚楚一走,喻甜甜神色冷沉的道。
陈沛华冷视前方,不屑的道,“她喻楚楚能玩出多大的幺蛾子,我看他现在笑得就像个颠婆一样。沈牧谦有尤碧晴有沈子轩,再也不会对喻楚楚好到哪里去。没有沈牧谦的喻楚楚,就是一纸老虎。”
和喻甜甜说了好几句话,陈沛华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折回律师事务所,和刚才接待他们的律师道,“陈律师,麻烦你帮我三天把这房产证办下来。费用多少你和我说就是。”
喻甜甜依然有点不安心,问道,“妈,这事我总觉得没那么顺利。喻楚楚拿到房产证真的会配合我们?”
“我愿意在别墅房产证上给她加个名字,是对她最大施舍。如果她见好不收,我们也不用对她客气,以前她是怎么离开安城的,这次我们就在让她怎么离开!”陈沛华道,脸上冷狠之极。在她看来,对付喻楚楚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