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章 豺狼都自愧不如
裳把老太太交给了侍书和画儿看顾:绿蕉坐倒在地上白,一看便是惊吓过度了。红裳曾尝试着叫了她两声儿,可是屋里太吵,绿蕉可能根本没有听到吧?要嘛就是吓呆了不知道反应。
红裳转头四下看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大多数抱着头在尖叫,地上躺着二三个小丫头,看来是吓晕了,不过坐倒在地上的人要比一些。老太爷拍桌子怒喝根本没有人听,红裳忍不住摇了摇头:表姑娘的伤就算现在还不会危及她的性命,可是任由她如此流血最终也只有一个死字;救人如救火啊——红裳正待行动,动被薛老太爷的吼声儿吓了一跳。
薛老太爷被老太太一把掌打得不再抖了,呆呆的立一会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忽然好似反应过来了一样,大声的怒喝道:“让她死,让她死,让她去死!不要管她,她不是想死嘛,就让她去死!让她得偿所愿!”
老太太听得后那个怒,起身又正正反反打了薛老太爷几个耳光:“你就算要打死她,是你的女儿旁人自也说不上话;可是你有本事儿打死女儿,你就回去你们府再打!你个混帐东西,一把年纪了人事儿不通!”
薛老太爷兀自叫道:“姐姐,这样的逆女留之何用?她这是寻死给谁看呢,她不就是想寻死陷父以不义嘛,那就让她死,让她死!我陪上一个罪儿儿给她,让她死个干净利索!”
薛老太爷是气了!他一生好色,姬妾无数,家中子女当然便多了——只活到十岁以上的,儿子便有七、八个,女儿更是达到十几人之多;儿子们成器不成器的,薛老太爷倒还给一二分的面子是女儿们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所以薛府的姑娘们,个个都畏惧他与薛老太太,从来没有哪个女儿敢违拗过薛老太爷一个字儿。
但今儿,倩芊却要以死相挣,是不给他一分面子,他当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了——他原来就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怒火上来后更是什么也不管不顾,大叫大嚷起来。
红裳被了一跳后,没有再理会薛老太爷倒底叫了些什么——现在屋里已经够乱了,不差再多他一个人的鬼叫声儿;红裳看了看左右伸手取了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她怕一个茶盏的声音不够,立时就取了一只摔下去;茶盏破碎时发出的巨响,终于让丫头止住了尖叫。
屋里一时间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连心然和花然都吓得全身一哆嗦的看了过来。红裳什么也没有看完了茶盏便转身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分别福了一福;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这一福就是在请罪——在长辈们面前摔东西是极不敬的东西。
老太爷看了红一眼,摆了摆手:事急从权啊,眼下的情形怪不得媳妇;如果他不是一时被薛老太爷气糊涂了早已经取了茶盏摔地上了。
老太爷看了众丫头一眼。看们该立起立起。该收拾地已经着手收拾屋子了。才沉声吩咐言梅出去唤人。让心然和花然等薛家地丫头把倩芊抬到屋里去躺下。等大夫过来救治;又吩咐她们找些棉布用开水煮了先把倩芊头上地伤口堵上。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止住血再说。
地下人们并不少。所以老太爷没有让赵府地下人们动手伺候倩芊。只让赵府地人自一旁帮着薛家地人收拾倩芊地伤势:比如找棉布啊。煮开水啊等等——薛家地人太爷也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老太爷地话音刚落。薛老太爷那里自刚刚地惊吓中醒了过来。他瞪了一眼红裳——吓得他不轻呢便又吼叫道:“不用去叫大夫。她不是要寻死嘛让她死。就让她死!我今儿说什么也要偿了她地心愿!”
老太爷实在是忍不可忍了上前拉开要又打人地老太太。指着薛老太爷喝道:“你再叫一声儿。我马上着人使了贴子送你见官——你们薛家地事儿。我还真是懒得管呢!”
老太爷听不得薛老太爷地叫嚣:这哪里是一个做父亲应该说得话儿?就算儿女是自己地。可也没有拿儿女性命不当回事儿地父亲吧?虽然倩芊犯了错儿。但这个错儿真得算不上什么该死地大罪啊——孩子错了。教就可以了。有这样喊打喊杀地父亲嘛!
原来老太爷以为倩芊日日和老妻做伴儿。是因为要巴结老妻。哄她开心以便在赵府能住得踏实些;现在他以为。那真是可怜地孩子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地亲情。所以才会对老妻生出依恋之情来。
,也不排除巴结的意思——尤其是那个八字的事儿;老太爷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个孩子的心计也是极深啊;他看了一眼薛老太爷,嗯,那事儿还要不要做呢?这样的一家人,怕是不好摆脱吧?一时间老太爷皱着眉头,想开了自己的心事儿。
薛老太爷一下子被老太爷给震住了,立时想起了现在薛府的处境:他如何能去见官儿?去了绝对就出不来了,一定会被人害死在大牢里。他当即住了声儿不敢再大吼大叫,不过却并不关心倩芊的死活,他在心里依然狠狠的咒道:死了更好!
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指着薛老太爷就是一通骂;老太太越骂,薛老太爷越恨不得倩芊死!
薛老太爷直到坐下到现在,也没有看自己的老妻一眼,只是低头听着姐姐的教训,心下骂着倩芊,后来忽然他的心一动:这个死丫头当真死会不会更好呢?嗯,如果她这次当真死了,可是死在了赵府的,那就太好了!
薛老太爷越想越得意起来:赵府为了免得闹出丑闻来妨碍了他们家儿子的前程,便只能听由自己摆布,任自己予取予求了——那薛家不止是能过了这次难关,而且还可以自赵府身上大大的捞上一笔。
薛老太爷想到里,恨不得倩芊立时就死,他便可以大闹一场:看赵府倒底要不要脸面——他到如今是真的顾不得脸面了,其实只要有钱,薛老太爷从来不有要脸面。
正当薛老太爷想的得意时,然感觉到两道冷冷的目光盯视他,他抬头看过去,居然是赵家的长媳!薛老太爷在那对目光的盯视中,忽然感觉自己心中的所想已经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冷汗悄悄的爬上了额头:应该不会吧?他有些忐忑起来,如果被赵家知道自己所想,那自己家可真就是只能等死了。
红裳还是看出了薛老太爷的心思,她是推想出来的:一个父亲回过来神智后,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因为血脉相连对女儿而生出担忧来的;可是眼前这一位父亲,居然目光闪动——带着一种莫名的期盼,还夹杂着一丝兴奋在其中;而且他脸上有种恶狠狠的神情,嘴角还噙着莫名的笑意——他是在盼着自己的女儿快死、早死!
红裳心下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今不过刚刚要进入冬天,但她却感觉自己如同身着夏衫行在隆冬季节一样,冷得她几乎要上下牙齿打战——还有几丝莫名的恐惧;红裳实难相信,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父母为了儿女连性命都不顾的,红裳在上一世听说过、也亲眼见过不少,但薛老太爷这样的父亲,红裳二世为人却第一次遇到。
表娘死了,对他这个做父的有什么好处?红裳自冰凉中醒了过来,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薛老太爷会自其中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薛老太爷想来就会做,也不会有那种得意的笑;红裳不过几个转念便猜到了薛家老太爷的想法,更加鄙夷的直直看向了薛老太爷:他真是枉自为人,猪狗不如啊!不,不,用猪狗骂他,真是对不起猪和狗儿—都是这两种畜生,也是对子女关爱倍至的。
太爷居然想把女儿的赖在赵家头上,以求能让赵一鸣出手助他过此难关;不,不,红裳心下又是一颤:他应该想要的更多吧?他会以此事为要挟,对赵家索取个不休!
薛老太爷带着三分狼狈避开了红裳的目光:他虽然有那种心思,却也知道太过狠毒,失了人性不会见容于世人。他避开红裳的目光后,不太确定的想到:应该不会被她看出来的,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就算是她知道了,她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谁会相信的。想到这里,薛老太爷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红裳不再看薛老太爷,扫过了一旁的薛老太太,她心中更一叹:薛家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狠毒自私到如此程度?女儿的性命可以不要,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妻也是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红裳又释然了,不是这样自私的爹娘,哪里会养得出表姑娘那样的人。
不过红裳并没有多事儿的吩咐人去照管薛老太太:老太太清醒着呢,这样的事儿不必她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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