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看赵一飞待自己一日不如一日,难免心头升起不痛快;只是她也知道要在赵府立足,赵一飞是一定要有的,不过金氏在座她也不好唤住赵一飞,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一飞远去了。
金氏起身后,薛氏才起身跟上,一起送走了赵一飞。
金氏回来落座后,便不紧不慢的同薛氏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眼看着就要到傍晚的时候,门外才进来了一个丫头,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金氏:“这是太太那边的舅老爷打发人送来的,指名儿让奴婢们交给夫人。”
金氏便知道自己要的东西于钧已经找到了,伸手接过来笑道:“薛氏,我想手里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才对。”金氏把那布片打开,里面正是一封信,一封薛氏写给于金英的信。
薛氏看到那封信眼角便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她自然是认识那封信的。
信既然到了金氏的手上,那于府想来凶多吉少了。
薛氏没有想到自己又走错了一步,她万万没有想到于府如此不顶用,不过几个月便败在了红裳和于钧的手里;她原来还准备着后着,以为自己可以和于金英感情再浓厚些一起对付红裳的。
薛氏一时间心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看着那封信并没有答金氏的话。
金氏笑着把信递给薛氏:“要不要看一看?也许你打开一看,却发现正是自己所书也说不定。”
薛氏镇定了下来:“夫人,这信,我并不识的。”她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承认了。
金氏笑着收回了手:“你真得不认识?”
“真得不认识。”
金氏把信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看着薛氏笑道:“你如果就是不直承此事,那一会儿就不要怪我按规矩做事儿,不给你存体面了。”
薛氏依然一口咬定:那信上并没有抬头落款,她也细想了一遍信的内容,其中写得东西也没有什么可以证实是就是她所书写,她当然不会承认的。
只要她不认,金氏就算是想找自己的麻烦,却也无从下手:不然正好给自己机会——已经四个多月,她可是日日都在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担心,一心想早些除掉这些心病。
金氏依然不急不恼,抬起手来轻轻摆一摆,便有人出去带了菊意和花然进来:她们早已经回来了,可是却没有进屋,到一旁的厢房候着去了;虽然花然有些着急,可是有菊意在身边,她也无法给薛氏报信。
而菊意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是同那信一模一样的纸张。
薛氏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金氏看着她淡淡的道:“你承认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会如何看待此事儿,你说,是不是呢?”
薛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可她刚刚说得太过绝对,现在怎么也不好再改口了。
金氏却站了起来,示意菊意等人过来服侍:“那既然如此,薛氏你就同我一起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吧。”
薛氏明白到了上房后事情也就闹大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在对她并不是很好,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待她还过的去罢了:此事绝不能闹到上房去。
所以,薛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向金氏请罪:“夫人,婢妾知道错了。”
金氏慢慢的坐了回去:“你也会有错了,还真真是少见的很啊。”话中的讥讽,金氏并不介意让薛氏听出来。
薛氏叩头请罪。不管金氏话说得多难听,现如今她也只能咬牙听着了。
金氏倒并没有多难为她:“你现在有身子,此事暂切记着便不罚你了;不过老太太那里,怎么也要说一声儿的。”说着话,金氏扫向了薛氏的肚子:她和红裳早就商议过了,薛氏已经有了肚子非常好揭穿了,也许今天一并把事情办了也不错。
薛氏听到连连叩头求金氏莫要告知老太太。
金氏淡笑:“你的所为是多么大的错儿,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赵氏一家上上下下应该一条心才对,可是你呢?却心向外人,而且还是恶人!这样的事儿我可是不能做主的,怎么也要告知老太太一声儿。”
薛氏这才明白,不管自己今天承认与否,金氏都会把此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禀告的:她又一次上了这个金*J人的当!虽然气恼,可是薛氏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得听凭金氏做主。
薛氏自地上起来时,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寒光:既然如此,那就在今日好了。
薛氏不卑不亢的道:“夫人的话,婢妾不敢不从,只是此事婢妾也是有内情的,不知道能不能请太太一同到上房分说一二?”
金氏轻轻瞟了她一尽:“请太太?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原来的表姑娘嘛,想见太太就见太太?那来的许多话,让你哪来,你便跟来就对了。”
红裳的肚子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让她四处乱晃呢?更何况还是薛氏提起的,金氏自然不会允了。
薛氏恨恨的盯了一眼金氏,低下头跟了上去。
看来,还要另外想个法子了——薛氏不甘心只害金氏一人,她要把红裳和金氏的孩子都弄掉才能趁了心。
老太爷和老太太却不在上房,他们去红裳的院子了。
金氏扫了一眼薛氏道:“你先回房吧。”她不想带着这个祸害去嫂嫂那边儿。
薛氏却道:“婢妾还要亲到老太爷跟前认错领罚。”大好的机会,她当然不想放过。
“明儿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金氏说完扶着菊意的手便走了;其实金氏心下有些遗憾,老太太和老太爷都不在,眼下揭破了薛氏的事情便有些不值了,只能再等几日了。
薛氏看着薛氏的背影儿,十分恼恨;她知道金氏这是在防备她。不是因为红裳两个人防她防得严,她早就得手了。
而今日,薛氏的一番心思又白费了。
但是再生气,薛氏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好转身想离开。
“这是二房的薛姨奶奶吧?近来可是极少看到你了,可没有少让我掂念。近来可好?身子重了吧?”
不想有人唤住了她。薛氏再次转回身来,脸上也堆起了笑意儿:“魏太姨奶奶好!不想你居然在院子里,怎么今儿你没有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魏太姨娘带着三分无奈笑道:“你不也没有在二夫人面前伺候着嘛?有些事情,唉——!”
魏太姨娘一句话就让薛氏生出莫大的好感,她轻轻一叹:“唉,罢了,不说了,越说心里越不舒服了。太姨奶奶这是要去做什么?”
“哪里要去做什么,只是听到门外有人就出来看看;薛姨奶奶没有事儿,不如进来我们一处说说话解解闷也好。”
薛氏却有些迟疑:万一她在这里久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她这不是自己今儿硬要找不自在嘛。
“老太太他们刚去,每次去太太那里,老太太和老太爷不过一个多时辰是不会回来的;你进来稍坐无妨的。”魏太姨娘好似瞧破了薛氏的心思。
薛姨娘也就点头随魏太姨娘进了屋子。
而香草一个眼神看过去,一个娘子轻微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娘子便推说有事儿出了上房;不过也没有走远,在老太爷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的拐角处,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金氏到了红裳的房里,一挑帘子就笑道:“我今儿想给老太太请个安吧,居然扑了一个空!早知道,便直奔嫂嫂这里来了。”
老太太听到笑了起来:“你到上房去了?我还以为你今儿会小睡呢,刚听大夫说你这几日倦怠的厉害不想动呢,怎么忽然又想起到上房去了?”
老太太顿了一下又催促道:“快进来歪一会儿,有身子的人了还是一样的急性儿怎么能成,看走路也不知道慢些,走得气喘了图个什么呢。”红裳只管笑着看她们婆媳说话,这样才真是一家人啊。
金氏见过礼后歪在了榻上,闲话了几句后,便把薛氏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孩子生下来后,便让她出府吧。”心生外向的女子当然留不得!眼下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他日赵家有大事的时候呢?
老太太也点了点头问道:“她呢?没有同你一起过来?”
金氏扫了一眼红裳:“我打发她回去了。”
红裳便明白金氏是担心自己,轻轻一笑:“回去也好,免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生气。今儿天气不错,一家人坐着说会子话不是挺好?一会儿,就在媳妇这里用饭吧,尝尝霄儿的手艺。”
老太爷指须一笑:“媳妇说得有理,看到她也是生气;现今她有身孕在,等她生产后打发出府也就是了,左不过小事儿一桩,不值得为她动肝火。”
老太太又问了几句于府的事情:她和老太爷听到了一些话,所以趁此正好问问红裳。
正说着话呢,听到门外有人说笑,门帘挑起:原来是姑娘们,还有魏太姨娘来了。
姑娘们进来请了安,听说老太太等人要在红裳这里用饭,也一起闹着要红裳留饭;红裳自然笑着答应了。
老太太同孙女们说笑了几句,问魏太姨娘:“你怎么来了?”
魏太姨娘欠身:“姑娘们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不在姑娘们便闹着要过来,婢妾不太放心,便服侍着姑娘们过来了。”
老太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再加上凤韵缠了上来,便顾不得魏太姨娘了。
时辰过得很快,姑娘们不过玩笑了一会子,晚饭时间便到了。
红裳和金氏请老太太和老太爷到花厅用饭,一顿饭用下来人人都似很高兴;画儿几个人一直盯着魏太姨娘也没有发现她有可疑的什么举止。
红裳起身时,丫头们赶过来伺候,魏太姨娘自然退后了几步;而这时候有个小丫头身子一歪却把凤韵的茶碰翻了,倒没有烫到凤韵,只是把老太太等人吓了一跳;而红裳转头看过去时,脚下却是一滑她虽然被画儿几个扶住了,却扭到了腰。
起初红裳站好后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她刚安慰了老太太两句,肚子便疼了起来。
四十二章 要生了!
撞到凤韵的小丫头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发抖了,话也说不出来?她心知自己闯了大祸。
而凤韵更是吓呆了,也吓傻了;一时明白发一了什么事情后,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就想扑过去扶红裳,却被雪语一把扶了。
“姑娘,您现在顾好自己就是帮到了太太。”
凤韵倒底是个聪明的孩子,便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只管看着红裳;那个撞她的小丫头,她没有时间理会她。
雪语倒是注意着那小丫头,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吓得不轻;而且雪语也认识这个小丫头,感觉应该不会是她故意的;便扫向了小丫头左近的几个人一一可是依着雪语看,也没有什么可疑的。魏太姨娘也是一脸的惊慌,似乎被吓得不轻,所以只是微微张着嘴却动也没有动。
小丫头几乎要哭出来:她的身子在刚刚公歪上一歪,是因另她的汗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松了,有一头长长的拖到了地上;她在不知情下端着水与毛巾服侍凤韵净手,上前的时候没有事儿,可是退下皋的时候却一下踩到了汗巾身子才不稳的。
她手里端的水自然也洒了出来,浇了自己一身;这个不是重点.;五姑娘受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如果太太因为身子一歪有个什么事儿,她可真就是大祸临头了。
心中有锦绣的几个人都扫了小丫头一眼,然后便调开了目光,扫向了小丫头的四周:这个小丫头是红裳院子里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连老太爷的目光也只是轻轻扫过小丫头,便看向了他处,直到他看到魏太姨娘:她今天晚上到了媳妇的院子,媳妇便扭到了腰,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还是此人为不祥之身?
鱼儿和画儿也都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她距小丫头并不太近,如果说是她推小丫头,或是借力使力推了小丫头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小丫头站不稳,其他的人稳得很。
红裳感觉到自己肚钅疼以后,先看向宵儿:“宵儿,过来给我把把脉。”
然后回身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老太爷、老太太放心,没有什么大事儿。”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红裳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
老太爷看红裳脸色不太对:“媳妇,你真得没有不舒服?”
红裳强笑:“老太爷宽心。”
宵儿已经上前自鱼儿手中接过了红裳来,一手便搭上了她的胳膊。
红裳感觉到腹中的疼痛更加厉害了,她因为疼痛手上不自觉用力,握得侍书都感觉到疼痛了;侍书心知不对:“太太,您、您怎么了?”
宵儿鼻子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1=,她的声音尖尖的:“快,抬太太到屋里床上去,快!”这一声叫得有些发颤,听得屋里人身号都是—抖。
红裳额头上见了汗,听到宵儿的尖叫强笑安抚众人:“没、没有什么,扶我去躺一躺、躺一躺就好。”老太太和金氏都是过耒人,就算没有宵儿的尖叫,她们也知道情形有些不对了;金氏已经急急问道:“嫂嫂,肚子可是疼了?”
老太太却已经吓得没有了主见,只是白着一张脸看着红裳;老太爷虽钡—心急如焚,只是这种事他不好开口直问,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听着。
就在这时,红裳感觉到股间一热,心知坏了;但她知道现在不能让屋里大乱,所以强自忍着疼道:“老太太,不要紧的;我想————,只是孩子等不及要见祖父祖母了。”
说完,红裳还笑了笑:事情当然不能瞒着,这可关系着孩子的性命;但她尽量表现的轻松一些,也好安一安众人的心。
老太爷和老太太闻言吓得脸色大变,转头便大叫着让人去请大夫;不过因为红裳的镇静,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还可以,没有头晕或是什么。
屋里的人其实并不算多:除了用饭的主子们,也不过是各自贴身丫头,还有几个小丫头罢了一一老太爷和老太太在红裳这里用饭,总不能没有了服侍的人红裳用饭时只有四个大丫头里的人两人在就足够了。
大户人家最重规矩礼仪,就算是有饭也是有一定章程:所以红裳一个人时可以简省,如果赵一鸣在的时候,屋里伺候的人就是按娩矩来的了;更何况今天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这里用饭呢。
除了丫头们,屋里今儿伺候的人还有陈姨娘和魏太姨娘。
红裳和金氏倒是有“好心”,想让魏太姨娘出去用饭不必伺候着,可是一来她自己怕是会推辞的,二来老太太不发话,她们两个儿媳妇也不敢擅专,只得留下她在屋里。
但就是这些人,现在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如此一忙乱,更加没有谁顾的上去理会跪在地上的小丫头。
凤韵的脸色已经白了:母亲被她害了!她的眼中就要见泪水,雪语握住她的手:“姑娘,您现在不要如此;太太吉人天相,我们应该求满天神佛保佑太太;你落泪便是不吉利了。”
凤韵闻言硬把泪水逼了回去。
凤歌和凤音都已经镇静了下来:这些日子管家当然不是白历练的。
凤歌吩咐身边的丫头去把生产应该用得东西都取来;而凤音已经过去安抚凤灵和凤韵:现在只要她们能顾上自己,就已经是帮上大忙了。
金氏原本想吩咐人去取东西的,听刷凤歌的话后便对她点了点头:“照顾着妹妹们。”
屋里正乱着,外面进来一人,差一点和去请大夫的丫头撞个满怀:“这是怎么了?”薛氏个时候居然来了。
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人理会她。
金氏看也没有看薛氏,她持着菊意、菊影的手跟进了红裳的卧房:她的前后自然有自己的丫头护着,怕这个时候太忙再伤到了她。
红裳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宵儿叹牙道:“动了胎气,看脉像、看脉像,怕是要生了。”她的眼圈都红了。
红裳闻言吸气,长长的吸气,然后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以平稳的声音道:不要慌,原本也就快要到日子了,东西也都是齐备的,今日生和明日生没有什么区别。侍书,赶快使人送二夫人回房。”
红裳看到了金氏,她当然不放心金氏了:今天的事情是偶然的,还是有人谋算现在顾不上查,但却不能再让金氏有危险。因为眼下自己屋里太乱了,人人飞奔来去,这个时候太容易让人做手脚了。
红裳一面说,一面看向金氏,却没有多说什么,但金氏也娘白红裳的意思;虽然她极不放,,极不愿意去,但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只会让红裳担心,只得重重点头。
不过金氏并不想立时就走,她想安排好以后再走:老太太现在已经没有主意,嫂嫂这里不能没有打理。
可是老太爷已经使人进耒,让二夫人赶快回房。
金氏便只能出去,就算要安排事情也要回明老太爷一声儿:她不能不理会老太爷的话。好在事情急紧却不必非要在屋内打理,如果由老太爷发话更好。
红裳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不要紧的,我感觉还好。只是大夫要请,不过已经说好的几个稳婆也一一”
老太太这才大叫起来:“请稳婆,请稳婆,快去请稳婆。”她一吓早已经失神,还是被红裳提醒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人不是大夫,是稳婆。
凤歌几位姑娘这个时候已经进不得红裳的卧房,不过凤音却是有急智的,听到老太太叫稳婆,想转身就向外跑去,一面跑一面喊:“许妈妈,许妈妈!”
屋里的人现在就行动带风,人人都似没有长眼睛一样;凤音一连撞倒了两个小丫头,被一个大丫头撞倒的时候,许妈妈急急奔了进来:“姑娘,姑娘,老奴在呢。”
许妈妈刚刚被老太太打发回去用饭了,她刚赶回来还没问出了什么事儿,便听到凤音唤她。
凤音坐在地上顾不得其它,指着红裳的卧房:“母亲,母亲快要生了,您去看看。”这种时候,凤音对许妈妈用了敬称“您”。
许妈妈原木想扶凤音的,听到这句话一面喝小丫头扶起凤音来,一面冲进了卧房。
而这个时候红裳刚刚同老太太说完一句话:“稳婆来之前,让许妈妈过来看看吧,我听人说她懂一些的。”
老太太还没有使人去唤许妈妈,便看到她冲进来,连忙道:“许嬷嬷,你来的正好,正好。”
红裳看到许妈妈心下定了大半儿,府中两个有经验的人都帮不上忙:金氏不能在这里打理事情,而老太太早已经毛了手脚,红裳说一句她只知道应一句。
魏太姨娘?她就站在最外围,并没有开说过一句话,好似吓呆了一样;而红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用她。
魏太姨娘似乎是没有了主意,但她偶尔的过红裳时,眼底总好像有什么闪过一样。
红裳看到许妈妈,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许妈妈,一切都拜托你了。”
许妈妈点头,然后就连声吩咐了下去:“煮沸水,沸水告诉厨房要多多备一些,棉布一…”
四十三章 出事了!
许妈妈一连声吩咐了好些事情,把红裳眼下或者一会儿便会急着要用的东西先吩咐完了,这才对着老太太匆匆一礼:“奴婢逾越了,还请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俗礼,她摆手道:“有什么事儿你就安排吧,现今我吓得手脚都软了,没有了一点儿章程,全都靠你了。”
许妈妈匆匆答应着,又是一连串的吩咐。
所有的东西早已经备下了,也被凤歌命取出来送到了红裳院子里;只是因为无人主理,众人乱作一团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好。
宵儿虽然懂医,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现在紧张的只知道不时给红裳把脉,注意着红裳的脉像,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许妈妈回头看到宵儿如此,过去喝道:“太太要生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力气,懂嘛?力气,太太一定要用力气,这力气还要长久才可,我想你应该会有法子的。”
宵儿愣愣的看着许妈妈,然后连连点头,飞快的跑出去配药了;并且让人去请自己的祖父来一一这个时候,宵儿还是认为自己人比较可靠。
而且这样的大事儿,宵儿有些沉不住气,也需要祖父在身她身边指点着。
红裳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折磨着,刚刚不过是强打起精神来说话,如今听到许妈妈的安排,她终千放下了心,把思全放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上。
红裳现在压根没有想为什么小丫头会撞到凤韵,也没有想丫头撞到凤韵后,为什么会让自己脚下打滑:那厅可是平整的很,水泼到地上应该不金流动才对;她现在只是一心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红裳紧紧握着许妈妈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她知道现在虽然痛却不是要紧关头,她要保留力气才成;所以那疼痛几乎让红裳怀疑自己就快要死掉了,可是她硬是不大叫,不乱动。
只是汗水却不听红裳的话,争先恐后的自她身体里涌了出来。
红裳疼得紧紧吸着嘴里的软木,她感觉自己身体尽力气正随着汗水一点一点消失着,她却无法阻止:那都是痛出来的汗,而且那疼痛一波比一波更让人难以忍受。
红裳的发已经湿透,紧紧帖在头上;身下与身上的被褥也已经湿得可以捏出水来了;红裳知道自己的羊水已经破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流出来的是木还是血罢了。
许妈妈再转身,便请老太太和屋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了侍书三个大丫头在屋里:她在赵府日久自然很多事惜都是心知的,所以眼下她不敢轻易相信谁,不过这几个丫是信得过的;然后她和侍书等人上床,给红裳更衣并重新换了被褥,把驰的手用棉布缚在了床上。
然后许妈妈便欺红裳应该如何做,然后就是不停的叮嘱红裳:“你要吸气,吸气,长长的吸气。”
红裳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长长的吸气似乎可以减轻一些疼痛,所以红裳便长长的吸气,不管有疼痛她都努力气长呼得长长的,吸也吸得长长的。
这时宵儿奔了进来:“许妈妈,可不可以让大夫给太太请脉7”她虽然配了药,可是心下倒底忐忑,所以想让祖父把完脉后,两个人商议一下方子。
许妈妈不能做主,她看向了红裳;宵儿已经补充道:“是方老先生来了。”她在府中不称祖父。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古人对产房是极忌讳的,方老先生肯进来她已经十分感动了,方家是为自己安危担心。
眼下的情形也不顾不得太多,所以根本没有收拾,只是放下了帐幔。
方老先生进来请完了脉,也没有问什么俱起身要走。
许妈妈急道:“大夫,我们太太怎么样?”
方老先生回头只道了一声:“很好,你们好好照顾太太。”便急急奔了出去,他要配药。
宵儿又冲了进来,这次她手上端着药汤;红裳因为疼痛并没有喝下去全部,不过也喝下了不少。
宵儿的一张小脸上全是灰:“太太,不要紧的,还有呢,你等着。”便转身出去了。
服下汤药后红裳并没有什么感觉,该疼还是疼、该出汗还是出汗,不过那汤水却时不时的送进来:不管红裳能吃多少,哪怕只吃了一口呢,只要服得下去就好一一宵儿祖孙备下的同样药汤多着呢。
不过红裳的力气却一直没有衰竭,虽然痛得大汗淋漓,但她一直到生完孩子,力气还是有的;虽然疲倦不过精神也过得去。
老太爷在外间急得一头汗不说,坐也坐不住,只知道在厅上来回走动了。
老太爷一看到金氏二话不说,便吩咐人迸她回房,同时被指定要送走的人自然还有薛氏。
金氏想开口,老太爷已经摆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的身子也重了,还是回房吧,不然哪个也不安心;你看————”老太爷一提进进出出都走得飞快的丫头婆子:“万一碰到了你,岂不是一一;现在全府上下只顾着你嫂嫂还好,所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是帮了大忙。
金氏当然知道眼下自己照顾好自己便可以万一自己有个什么便是添乱了
老太爷又唤过凤歌几位aa娘:“凤歌你们现在是当家理事的~a娘,自去打1里你们的事情——这里的事情你们帮不忙,但是需要请人或是买东西,这些事惜却还是要人打理的;凤灵和夙韵,媳妇你就送她们各自回房吧。”
老太爷话说到这个份上,金氏又看到许妈妈进了屋里,事情已经有人打理了,心下也就放心不少,对着老太爷行礼告退。
金氏走出厅堂后看向薛氏:“你今天晚上来这里有事儿?”
薛氏低头:“家里送来了一些极新鲜的桑葚,原听人说太太极爱吃的,所以想送过来一些。”心然上前,揭开了手里小篮的锦帕,里面的确是一颗颗紫紫的桑葚。
这个时节能看到桑葚也的确是极新鲜的,金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薛氏又补了一句:“刚刚婢妾去过了夫人那里,夫人不在桑葚已经留下了。”金氏闻言有些好笑:自己还会怪她这些?她就是不送自己,只送嫂媲自己也不会在意的。不过她瞅了一眼薛氏只攴.了点头:“嗯,走吧。”
薛氏看了看院子里和门前飞奔来去的丫头婆子,微皱眉头道:“夫人,我们停一下再走比较好吧?万一被丫头们忙乱间碰到也是不好。”金氏想1想名向一旁:“嗯,也好。我们去那边厢房坐坐吧。”
薛氏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变11。,轻轻应和羞跟上了金氏的脚步。
凤歌和凤音同金氏作别,自去1里事了;而凤灵牵着凤韵的乎跟着金氏去了厢房。
老太太出来时是被人扶出来的,她已经腿软行走不得了。老太爷看她如赴,又宽慰了老太太几句。
魏大姨娘在厅上立了半晌后,悄悄出了厅堂,看向了一旁的小厨房:宵儿正和大夫在里面忙着熬药,还有两个小丫头打下手;虽然满院子的人,却无一人过去询问或是相帮。魏太姨娘站在门前同小丫头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左不过就是太太吉人天相之类的,闲言了许久后,魏太姨娘才又转身回去了————风中飘来小厨房里的寥寥数语,那两个小丫头都管大夫唤祖父;小厨房里根本无机可乘。
赵一鸣飞奔进了院子,闯进屋里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没有请安:“裳儿、裳儿不要紧吧?”他已经听赵安对他说过事情的大略,这可不是到了日子要生,所以比一般生产更要凶险的多。
老太爷摆手让他坐下:“坐下说话。不说你的年纪,就是你现在品阶你也要稳重,怎么如此毛燥呢?”
不过老太爷自己额头上、鼻子上的汗水,出卖了他现在也不稳重的事实。
赵一鸣被父亲训了两句,只好按下性子在一旁坐下,不过也只坐了半个屁股:‘裳儿现在怎么样了?我、我去看看她。”说完他又立时站了起来。
自赵一鸣坐下到他又站起,前后也不过几个眨眼间。
老太太闻言吓了一跳,站起来道:“胡说!那屋里是你能避得嘛?你给我好好坐下。”
老太爷也道:“坐下,屋里有人伺候着,你放心就是;再说,那屋里不能进。”
赵一鸣只得又坐下,可是一时又站了起来:“裳儿为什么不大声叫呢7”地可是几个女儿的父亲了,女子生产他也经历过几次,而现在他听着有些◇同,心下更是安稳不下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一眼,老太古轻轻一叹:“我们也不放心使人进去问过了,媳妇不想大叫失了力气,所以硬忍着呢。”赵一鸣一听更是坐不住了:“我去、去一——”
“坐下!”老太爷轻喝了—声:“你母亲的话没有听到嘛?”赵一鸣哪里能坐得下去,他看看那边的屋门:“我在门外,在门外同裳儿说两句话就好。”说着便急行了过去。
老太爷和老太太这次没有硬拦着他,他们也心急啊。
还有一个事惜压在他们心上:媳妇会个男孩还是女孩呢?赵家的子嗣啊。
一阵风吹进来,门帘挑开处,于钧闪了进来:“伯父,伯母。”一看他也是急急赶了回来的,一头的汗水。
“贤侄回来了?来,坐下说话。”老太爷招呼于钧。
老太太看于钧直瞟向赵一鸣那边儿便道:“方大夫给媳妇请过了脉说很好,两个稳婆、还有许嬷嬷也在屋里,贤侄放心就是。”
于钧虽然心焦红裳,可是长辈面前也只能强按捺着坐下:不过他又怎么坐得住。
于钩还没有坐到椅子上,门外又进来了人:是杨守德和于煊。
于煊现在去书院读书了并不在府内,所以这才赶到。
只是男人们再着急,也只能在厅上跌步。
不过,好似注定今天赵府就是一个多事的夜晚一样,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刚服下了药,想要静一静时,外面便飞奔进来几个小丫头,一脸的惶急:“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二夫人、二夫人她出事儿了!”
四十四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
听到小丫头说二夫人出事儿了,老太爷一下子站了起。那小丫头们却继续说了下去:“不、不对,是薛姨奶奶出事了!”
老太太听了以后,急得直想打人,喝小丫头道:“倒底是哪个出事?!是你们二夫人,还是姨奶奶!”
小丫头都想哭了:“是二夫人和薛姨奶奶都出事儿了,她们,她们.…”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不明白心下更急,起身就向外面急急行去,口里吩咐道:“一飞,这里交给你了,好好看看着媳妇,有什么需要半丝也怠慢不得。”说完,二老便打开帘子出去了。赵嘶鸣听到弟媳出事儿心头也是一惊,可是里面妻子正在受苦,他哪里走得开?只得急声吩咐人去给赵一飞送信儿,让他赶快自衙门赶回来。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丫头婆子们也有忙红裳这边儿的,d有忙厢房廊下的金氏和薛姨娘的,也有那不知道应该先照应谁急得打转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到,言梅已经喝道:“让开,老太爷老太太来了!二夫人怎么样了?”
围着人的一下子如水般朝两边分开,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眼前的情形,眼前直发黑脚下直发软。在厢房廊下的地上,薛氏在下,而金氏在上,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两个人倒没有晕迷,却都在呻吟。
老太爷看到金氏和薛姨娘还在地上,便指着一众丫头就骂:“还不把你们夫人扶起来,底下那人也是有孕的!”然后又省起:“大夫呢?唤大夫过来瞧瞧。”
金氏什么事儿也没有:她的身孕已经四五个月了,在宵儿的调理稳得很;而且这厢房的台阶可是比正房的少二三阶呢,再加上她身下还有人做肉垫,她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害帕?金氏是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因为就在薛氏没有动手时她便觉察到了,正好将错就错来了这么一下一一就是太惊吓其他人了一些。
原来,薛氏和金氏到厢房后坐了一会儿,看外面丫头婆子们少了许多,来来回回的人都是端热水的了;薛氏便道:“夫人也累了吧,婢妾伺候夫人回房吧。”金氏看着她一笑:“你倒是真有心了。也罢,那就回去吧,我还真是乏了。”
菊意和菊月扶起了金氏,薛氏想上前扶金氏的,看到丫头们没有相让的意思便住了脚步。金氏笑道:“好了,走吧,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哪里真能让人服侍?有这个心意就够了。”薛氏欠了欠身子:“夫人虽然体谅,但到底是我的本份。要不,就让婢妾为您打帘子带吧吧。”
金氏似乎被薛氏奉承的心情不错:“也好,就依你.那你就在我前面走吧,权当是带路好了;说起来,前面还光亮些,现在天色黑了,你在后面万一看不清路还真是有些危险的,在前面真是好的多。”
薛氏笑着福身谢过了金氏,起身出去当真立自为金氏打起了帘子金氏看着薛氏笑了一笑,薛氏的脸一红:她今天殷勤的太过了一些;不过因为她今天犯了错,就算是殷勤些也说得过去。
薛氏放下帘子时便同金氏差不多并肩了,—急忙赶上一步在右侧走:“太太您小心脚一一,啊一一!”
话还没有说完,薛氏好似脚下一滑,也好像在她经过金氏时不知为什么身子歪了歪,总之,她是眼看着要向地上摔了下去!
薛氏就在惊叫的同时,一只手臂摇摆着,居然做了一个惊人至极的举止:她转过了多半个身子!
薛氏转着身子时并没有倒下去,只是身子已经很不稳了;但她脸上却带着几丝古怪的笑意看向了金氏,眼中也有着十二分的得意;而她的手已经抓住了金氏的胳膊,正在用力相把她往下面甩过去!
薛氏要先滑倒:这样才可以陷害金氏;但她要让金氏倒在她下面,再加她重重的一压,她才可以把金氏的孩子弄掉;这台阶太低了,她怕只是一摔并不能让金氏小产。金氏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她身旁的菊意在薛氏错身伸手时,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薛氏的小举动:一切在薛氏看来都到如此的顺利。
所以,薛氏才会回眸对金氏笑了起来:她不能不得意的。金氏看到薛氏的笑容,她也笑了笑;然后,金氏的胳膊微一用力便自薛氏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因为金氏那袖子居然一扯就断了下去!不过金氏却没有就此做罢,她手重重推在了薛氏的身上,她的身子也随之压了下耒,并且她口中军也发出了尖叫声!
在金氏倒下耒的时候,菊香和菊语都拉住了她的衣服:不过她们就是再用力些,衣服也不会扯破,而菊月和菊意在薛氏尖叫时就飞奔了两步下去,好似要扶薛氏一样,只是却没有伸手,她们转头看得却是金氏,并且同时伸手扶住了金氏的身子。
金氏并不是真的摔了下来:她是在菊意四个丫头的“搀扶”下,轻轻的躺倒在薛氏的身上!
而薛氏因为正在用力,所以袖子在金氏胳膊上断了以后,她便要摔得极重了;但是金氏还推了她一把,所搏得极重: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想来已经擦破了。
不过心然和花然都被隔到了后面:金氏身后都是她的丫头婆子们;丫头婆子们后面就是凤灵和凤韵及她们的丫头婆子。
层层叠叠的人,让薛氏的人根本没有看到前面发生什么,只听到薛氏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是金氏的一声尖叫,再然后就是菊意等丫头婆子们参差不齐的尖叫。
而雪语等大丫头,立耐把夙灵和凤韵带回了厢房,只管好言哄着她们,不许她们出去;凤灵不放,母亲,也只是使了个小丫头出来看情形,依然被大丫头拉住不敢。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听到尖叫也看1过来,被吓一跳的同时飞快的跑了过耒。
薛氏倒在地上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被金氏给算计了!
她虽然很生气,但却并不是很懊丧,她带着恶意想:就算这一次没=1弄掉你的孩子,但我的“孩子”没了——严却是遭得你的毒手,看这下你想如何再拘回赵一飞和赵家二老的好感。
所以,薛氏不停的大声呻吟呼痛,身下的裙子一会儿被血给浸透了:她心下还有着几丝得意,如果不是这样的特殊时候,她还真不敢装什么小产。
药也吃下去了,加下事先备好的那些鸡血还有血块什么的,再◇她现在真得流血,怎么着看上去这小产也会像个七八分吧?
在薛氏想来,丫头们马上就会扶起金氏,送她到床上去躺着;而自己也会快人抬到房里去躺下一一这个时候机会便来了,只要她吩咐几声儿,把有些人支出去,心然和花然就会取走自己肚子上的东西,接下来嘛.…
只是事情却没有像薛氏料想的那般,金氏躺倒后也是呻吟着,可是她她没有从自己的身上起来。
薛氏想挣扎也挣扎不动,被压的十分辛苦:金氏可是两个身子,因为有孕发了福,当然要重一些了。
心然和花然想去扶金氏,却被被四菊给拦到了身后:“夫人,夫人,您没有事儿吧?夫人,我们扶你起来吧?慢慢的,唉哟,不行,不要扶夫人;兰香你们几个过来,我们要抬夫人才可以。”
可是抬了几次依然没有把人抬起来,还有人不停的叫着:“大夫,叫大夫啊。”
有人回话:“已经去叫了。”而答话的当然是,扣氏的人,所大家都认为真得有人去请大夫了一一是真的去请了,不过不是去请方大夫,而是去府外请大夫了。
人一慌嘛,总会做错事情的。
薛氏身上压着一个人,身下是冰凉的青石板再加上粘粘的血,她是十分的不好受。金氏就不同了,她没有什么不适,心里已经笑翻了天:嫂嫂这人看上去那么稳妥的一个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这法子说是谋算人,不如说是故意整人,只是用在薛氏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自己的法子虽然也有效,不过却不如这个有趣儿。
金氏和菊意四个丫头对视时,眼底都有着笑意:整人本来就好玩儿,可是整恶人便更加的好玩儿了。金氏当然不会有危险的,因为红裳和她商议后,已经在房号铺得软软的床上,由极1氏的位置开始一点一点的演练,都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了,菊意四个人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接住金氏。
而金氏却把演练当作是游戏了,正好也顺便活动身子了。
菊意四个丫头还在按商量好的话不停的叫着,一时要人把金氏抬起,可是刚刚抬起便又惊叫着让人把金氏放下,如此这般的折腾着:金氏当然不会起来,在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过来之前,她是绝不会起来的。
薛氏越来越苦不堪言了,她的呻吟也越来越真实了:她冷啊,这个时节虽然夏初,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地上就更不要提了;青石板“嗖嗖”的直往上冒冷气,冰得薛氏已经有些颤抖起来了。
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一个金氏,说不定这个时候她牙齿便要开始打战了。
四十五章 生了!
金氏恨薛氏要在嫂嫂生产的时候添乱:她虽然原准备今天要动手,可是看到红裳要生了,她便收了这种心忍;打算到嫂嫂出了月子以后再说。
不过薛氏出手了,金氏便不想再放过她!就算金氏想放过薛氏,可是薛氏已经打定主意今日找她的麻烦,她也只能应对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这话音一落,金氏便好似挣扎着要起来,却疼得一脸的痛苦,脸色也红得极不正常。
老太太看到金氏如此立时便急了:“夫君你吼什么吼!没有看到媳妇情形不对嘛?还不抬软床来,都瞪着做什么呢?!”对于身下的那一个,老太大度虽然也担心那肚子里孩子,但相比而言还是要保金氏的比较重要。
老太爷看到金氏要挣扎起身便已经后悔自己刚刚一急说错了话,急忙对金氏道:“媳妇,你不要动,千万不动。大夫,大夫呢?”
方老先生赶了过来:他自然已经得了宵儿的面授,知道应该如何做的。他过来给金氏一把脉:“千万不要乱动她,再动孩子可……”‘什么事儿也没有’;这话是方老先生在肚子里说得。他可是没有说孩子怎么样,是赵家的人自己误会,他也不算在骗人。
方老先生一句话惊飞是赵家二老一半儿的魂儿:“大夫,您可一定要保住我们媳妇,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方老先生一面应着,一面让赵府的人准备藤凳或是软床。软床刚刚老太太已经吩咐过了,所以方老先生话音刚落不久,软床便也就到了。方老先生叫过来一群丫头婆子,让她们分另蹲在金氏身子的两旁,把手都伸到了金氏身子低下互相牵手握牢,然后一声“起”,金氏便被抬到了软床上。
不过这个时候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当然是极用力抬金氏的,因为方老先生说了,要抬得稳千万不能晃动。
好像是薛氏的衣服同金氏的衣服蔡到了一块儿,随着一声“起”,就声一声长长的“嘶一一!”,薛氏的外衣、中衣都被扯掉了!
方老先生却没有看薛氏,他只顾着指挥金氏那边儿了。
但是花然和心然的惊叫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又吓了一跳而看了过来:薛氏是躺在地上的一一因为她转身向金氏笑了嘛,并且这也是她故意的,正好可以让众人明白,她的孩子可是被金氏砸掉的。
而现在,她的衣服被扯掉以后,赵家二老与丫头婆子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薛氏的肚子上绑着一个特制的小枕头!
而这个时候薛氏已经牙关在打战了:不止是吓的,她也是冷的。
现在,薛氏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在此时此刻,她是真得失忆了。
金氏早已经松开了手,那些被她扯下来的薛氏衣服上的布片,现在就挂在她的衣服上;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是薛氏的衣服缠住了她衣服上的带气并打成了结,才会被扯破的。
太巧了这事儿!不过,眼下已经没有人会关心,薛氏的衣服为什么会同她的衣服带子打成了死结。
不过,金氏和红裳原来设想得不是要扯进薛氏的衣服:这不是金氏一个弱女子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她们两个人只是想把薛氏的衣服揭开,以便让全府上上下下的人,看薛氏她肚子里怀得“孩子”,倒底长得什么样子。
只是众人在方老先生的吩咐下,齐心之下用力过度,而薛氏的衣服因为被金氏抓到了手里,所以在相互握时,便把那衣服当成是金氏的抓到了后中一一薛氏的衣服便被众人给扯破了。
不过,如此一来大家可更清楚的看到薛氏的孩子;金氏有些坏心眼儿的微微笑了一下。
方老先生还在那边对丫头婆子们喊呢:“快,快把你们夫人抬进屋里,她要吃完了药睡一晚,至少明天才能抬回房的;轻些、稳些,千万不要颠簸……”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直到把金氏送进了屋中,方老先生才转身回来要去给薛氏诊脉。
就是趁方老先生送金氏进屋的时间,言梅已经让丫头婆子把薛氏团团围了起来:让外人看到总是不妥的。方老先生奔过来时,已经看不到薛氏了,他眼间只是站在一起的丫头婆子们。
赵家的人看到方老先生似乎愣了一下;老太爷现在是一脸的铁青,他没有等方先生先开口,便对方老先生略一拱手道:“这边儿已经有大夫去救治了,老夫的媳妇那里就麻烦大夫先开方子下药吧,救人如救火,我看一时也耽搁不了1。”
不知道的人,看老太爷的神色,一准会认为他是在同方老先生生气呢一一绝这是气坏了,所以就算是面对大夫,他也放不开脸色了。
方老先生倒也没有恼老太爷,微一躬身便奔向了小厨房:看来又要多熬一碗药了,好在材料足够,倒也不费事儿。
而屋里,红裳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她也呼痛叫出声耒;现在的疼痛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了,不过比死还要让人感到难受!不过,为了孩子,红裳并没有放弃,她还在努力。
赵—~鸣不停的在外面喊声着红裳的名字,不停的同红裳说着话。
只是,红裳不知道,现在赵一鸣可不是一个人站在门外,他是在于钧和杨守德的搀扶下,站在门外同红裳说话的。
他原本过来同红裳说话时,虽然着急却还没惊慌失措;可是红裳的尖叫声响起后,他再下忍不下去,顶门便想冲进去守在红裳的身边;却被一个稳婆和几个婆子把他捉住不由分说的推了出来,赵一鸣还被稳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赵一鸣便在红裳一声一声的呼痛声中崩溃了,他再忍不住软倒在地上:让红裳如此痛苦,不如杀了他的好!不过,他身子虽然软了,可是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嘴中依然在对红裳说着打气的话,并且尽量保持着声音的稳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红裳努力,告诉红裳,他在等他们母子一起出,一起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于钧和杨守德也被红裳的痛呼声搅得心乱如麻,可是看赵一鸣如此,还是过去扶起了他来。
许妈妈和两个稳婆不停的忙活着,不停的给红裳打气:“用力,对,就是这样用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肚子上,对,用力!很好。”
“吸气,对、对,长长的吸气,好,用力,对,再用力!再吸气.…”
红裳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四肢,又好似四肢已经变成了木头,全身上下只有肚子那里有感觉,却她疼痛的恨不能一死。
赵一鸣的话,红裳都听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这个感觉还是不错的。
宵儿又冲了进来,她这一次端了两碗汤药。侍书一见立马接过来就喂红裳。
红裳现在只是下意识的在吞咽,她喝下去的绝对没有泼撒掉的多;宵儿只求她能喝下去,撒掉了不要紧,她和租父煮了很多呢。
正是汤药支撑着红裳,也正是这汤药救了红裳的命啊。
红裳现在已经像是一个水人儿了,不过她对自己能生下孩子来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直到现在,依然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力气的。
痛,还是痛,说不出感觉来的痛!孩子,为了孩子!红裳再次狠狠一咬软木,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按稳婆的话又用了一次力;这一次她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她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孩子的头出来了,太太,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快,用力,太太,快,用力啊!”许妈妈忽然惊喜的叫了出来。
赵一鸣也听到了许妈妈的话,他喊道:“裳儿,我知道你能行的,你说过你一定能行的;孩子要急着见我!裳儿,你努力,你就要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红裳听到了许妈妈的话,也听到了赵一鸣的话,她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大力,她把这股力气全用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哇————!”的一声儿啼:孩子终于出生了!
红裳感觉自己身子里的力气已经被抽走了大半儿,全身上下一松、一空,可是她却是极高兴的。
疼痛似乎在慢慢地离开她,她睁着眼睛努力看向床头的侍书等人:刚刚生完,喊得嗓子有些哑了说不出话来。
侍书等人明白红裳的意思,急忙看向了许妈妈和稳婆。
稳婆笑道:“太太不要急,再等一会儿,我们要把孩子包起来再抱给您看不是?”
许妈妈已经取了备好的银剪刀给孩子剪断了脐带,稍稍给孩子清理了一下便抱了过来:“恭喜太太,喜得千金。”她虽然话中透着高兴,但却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一女子啊,还是有儿子才能立得稳脚跟啊。
稳婆两个人看到是女儿都不太高兴:生女儿与生儿子,她们得到赏钱可是不同的;更何况是赵家这样一直盼子嗣的人家,如果是儿子那她们这一次可以小发一笔了。
不过红裳倒没有在意男女只要是她的孩子她便喜欢。
四十六章 晃眼的目的与又痛了
许妈妈抱着孩子给红裳看。红裳被缚住的手已经被解开了,那只是防她在疼痛时抓伤自己;她抬起手来极轻极轻的抚摸了一下孩子脸:虽然孩子现在的皮肤皱得如同一个老人,但看在红裳眼中,一样还是极可爱的。
“嗯,她有些丑呢。”红裳微笑,只是语句中有着谁都能听出来的幸福。
许妈妈笑道:“过两日就会好的饿,孩子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我看这孩子的眉眼,将来一定是个聪明的姑娘。”
红裳又轻柔的摸了摸孩子小脸,孩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她知道这是孩子在呼吸,所以并不担心:她的孩子啊。
许妈妈把孩子抱回到胸前:“太太,我要出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报喜;让稳婆和丫头们给你收拾一下,换一下被褥;小心,不能着风的。”后面一句话确实对着诗书几个人说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便让许妈妈去了。她知道会让赵府的人失望,不过她不在乎;在看到这个女儿的第一眼时,红裳便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得有了生活下去的意义。
为了女儿,她会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她要努力的让女儿和凤音她们,都生活的开心幸福。
在看到女儿以后,红裳的母爱要泛滥成灾了:她甚至想到了风舞——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老太爷和老太太正盯着跪在地上的薛氏,他们的脸色一样铁青铁青的,从来就没有如此青过!薛氏的所为,让他们忍无可忍了。
那个小枕头已经被丫头取下,老太太拿着小枕头瞪着薛氏:“这就是你要给我们赵府添得子嗣?!你要给我们赵府开枝散叶,就是添这样子的子嗣?!”
老太太气极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表侄女会让赵家丢这么大的人,而且心思恶毒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越说越怒不可遏,举起小枕头砸向了薛氏:“你怀了四五个月,就给我们怀了这么一个枕头出来?!好,你真是好啊!
居然骗过了大夫,骗过了我们所有的人!你真是好手段!”
老太太气极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表侄女会让赵家丢这么大的人,而且心思恶毒到如此地步
薛氏被小枕打了一个正着,不过那小枕中塞得都是棉花,打在头上并不疼痛;她现在主要是冷,冷加上害怕已经让她抖成了一片寒风的枯叶
薛氏的衣服被血污弄湿了多半儿,后来又被金氏扯破了,可以说是衣不蔽体;虽然言梅为了赵府的体面给她围上了一块棉布,可是却在安初夏的夜风中顶不了多大的用——主要是她刚刚在地上躺的时间太久,被石板冰到了
不过,薛氏现在就是冻死也不敢开口说个冷字,眼下她的处境她还是明白的,她不想再开口惹得赵府人更加生气。
老太爷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可是那双眼睛的目光,薛氏是连看都不敢看的,就算是不看,她都感觉到老太爷的目光,好似能在自己身上射出几个血呼呼的洞来
“老太爷老太太我可真是被下了一跳谨柳没有事吧薛氏没有事吧?”赵一飞回来了他在听到妻妾一同出事后当真吓掉了一半的魂儿
老太太听到赵一飞的话又想起了金氏来:可怜她那个儿媳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儿子有些不忍心看到儿子知道真相的样子便想进屋看看金氏
现在不用任何人说一句就算迟钝如老太太也知道今天金氏这一跤摔的太蹊跷了薛氏肚子显出原型来的那一刻她的想法与目的已经不言而明了。
老太爷看向赵一飞沉声答道:媳妇不太好。却没有提薛氏,赵一飞到了近前看到薛氏跪在地上的血污中,他吓了一跳:“你,也小产了?怎么也是自己的孩子,赵一飞心便是一沉。
他立刻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金氏,急道:瑾柳呢?她不会也,也小产了吧?老太爷摇头:没有,媳妇虽然不太好,不过现在已经服了药,听大夫说在床上躺几日就好了。
赵一飞听说放下了大半的心,他还要再问时,却被老太太的话打断了。
老太太看到赵一飞的话猛的转过身来,她对小产两个字忍无可忍:是的,这个贱人小产了,不过,你要看看她为你生个什么,她的本事儿可大呢,虽然生人之所不能生,言梅,把你们薛姨奶奶生下来的东西给你们二老爷看看,让你们二老爷也开开眼。
薛氏闻言身子就抖成了一团:她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捅了马蜂窝,惹怒了赵家二老,而且她不知道赵一飞会如何看待她。
赵家二老不喜她虽然对她不利,但她并不是不能再赵府过活,如果是赵一飞恼了她,那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到了现在,薛氏还以为赵家辉继续留下她。
因为,薛赵两家是亲戚嘛,不过。今天这事儿,这点子亲戚关系怕是不顶用了。
言梅上前默默的捡起了小枕,右手捧给了赵一飞:“二老爷,这便是薛姨娘的孩子。
赵一飞看着小枕,然后有些傻傻的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太点头:对,这小枕就是薛氏给你生出来的。
赵一飞伸手抓起小枕,他难以置信的看看小枕,再看看薛氏,一时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言梅轻轻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一飞听完后,他的眼睛都红了,血红血红的。
假孕,薛氏居然敢假孕,把他者几个月骗的团团乱转。
这已经让人着恼了,不过这并不是薛氏最大的罪,她最大的罪是不应该下手要把金氏的孩子弄掉。
薛氏今天所为的目的明晃晃的摆在了她的肚子上,不,是摆在了她绑在小腹的小枕上。
薛氏的目的亮的赵一飞眼睛充血,亮的赵一飞眼痛:女人相争,赵一飞可以理解,但是他决不能容忍诱人对他的儿女下手。
赵一飞当下一脚就狠狠揣在了薛氏的身上:“你个贱人,那你居然敢对赵家的子嗣下手,你居然敢对我的儿子下手,我今天活活打杀了你。
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阻止赵一飞,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老太爷不是不想打薛氏,只是以他的身份他不能打薛氏罢了,而老太太恨不能赵一飞能再用些力,能再多踹几脚呢。
薛氏被踹的倒在地上,她却连呼痛也不敢,也不敢赖在地上不起来,当然,也因为地上太凉了,她刚刚撑起身子,赵一飞的下一脚便踢了上来。如果你们夫人那里有个什么……他没有往下说,他不说想那么不吉利的话。
又狠狠踹了一脚,赵一飞便向屋里飞奔而去:一会儿再回来找你算账。瑾柳可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不过哦老太太和赵一飞都被菊意给拦下了:老太太,老爷,夫人刚刚服药睡着了,大夫不让惊扰了她。
赵一飞吓了一跳:那我刚刚踢的两脚和怒骂声千万不要把瑾柳惊的醒了,那可就是他的错儿了。
菊意轻轻摇头,“屋里听不到的,老爷放心就是。”
赵一飞这才放下心来,老太太又问了问金氏的情况,听菊意说服了药以后疼痛轻了不少,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儿。
赵一飞始终不放心,想要自己悄悄去看一眼。菊意倒没有拦他。只是轻轻的道:“老爷千万要放轻了脚步。”
赵一飞点了点头争相进屋呢,言梅过了福了一福:“老太太,太太那边生了。”
“啊?”老太太和赵一飞都转过够去。
“男孩还是——。女孩?”老太太忍不住先问道。
“快去看看媳妇身子如何把,你问的什么男女。”老太爷也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高兴与否来:“再说,你忘了我们那天在车子里说过的话嘛,不管是男是女,那可是我们赵府的……”
言梅看了一眼老太爷。刚刚老太爷不也问过自己是男是女了?而且自己已经告诉他是女孩了。
老太太想起了那天和老太爷的话来,便点了点头:“是男孩当然好。就算是女孩也一样,也一样。”
老太爷看了一眼薛氏,对一旁的婆子们道,“把她扔到柴房里看管起来,哪一天有时间再打发她,眼下哪里有功夫理会她。”说完看了一眼赵一飞。“你在这个照应着媳妇吧,嫂嫂那边人不少,你不用担心的。”
又叮嘱了赵一飞几句话,老太爷便和老太太去看红裳了。
薛氏被人拖了下去,她本来哭着求饶了两句,却被赵一飞一下堵上了嘴痛打了一番,
“你个jian人。还不死心是不是?还想要惊扰了夫人是不是?!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赵一鸣正和于钧几个人争着抱孩子,许妈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不停的道,:“小心,小心。孩子可受不得惊,受不得碰。”
老太爷和老太太一进来,孩子自然到了老太太的手里,老太爷看了看孩子然后问赵一鸣。“媳妇如何?”
赵一鸣道:“宵儿进去请脉了,不过许妈妈说裳儿的情形很好,没有什么不妥。”
老太爷点了点头,吩咐人给红裳备补汤等等,然后这才自老太太怀中接过了孩子,仔细的看了一番:“有福之相呢,你说呢?”他问得自然是老太太。
老太太要说不失落时假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女孩是个福星。并且怎么也是自己的孙女儿。所以点头道,“是啊。有福之相呢。”
赵一鸣听说是女儿后倒没有太大的失落,直到问清楚红裳的确很好后,才抢女儿过来抱,自己的孩子当天是好的。
一家人正围着小婴儿说话时。那边门一下子打开,一个稳婆对着许妈妈大叫起来。
“许妈妈。太太又痛了!”
四十七章 喜从天降
魏太姨娘,原来一直在一旁看着赵府一家人欢喜,心下却一直缺焦急的思索着:只是扭到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但她要的就是有大事儿啊……
只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红赏身边她和她的人现在根本近不得身。
不过,当魏太姨娘听到许妈妈说红赏生了一个女儿时,可是长长的,悄悄的出了一口气,虽然太太平安的产下了孩子,不过是知道她会生女儿,自己又何必日担心夜忧心的。
魏太姨娘带着真心的笑容在老太太身旁,看向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口里说着吉祥话儿: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心实意过……
她也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勉强出手:小厨房那里根本不行,而那汤药宵儿根本不经其他人之手,自己煮药,自己送药,自己服侍红赏服下,她如果让人出手,一定会让画儿那几个丫头看出什么破绽来的。
原本魏太姨娘还打过稳婆的主意,可是后来她打消了念头:那两个稳婆可是有些官方身份的,一个弄不好便会把她自己埋进去了。
一筹莫展之时,却想不到老天会帮她一把,魏太姨娘一面夸赞着小婴儿,一面心里道:这个女儿生的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单就在魏太姨娘高兴的时候,稳婆的一声大叫却把她的好心情都破坏了:又痛了?不会是……她还要生一个吧?。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眯,看向了稳婆。
众人被稳婆的大叫同样吓了一跳:都转头看向了稳婆,而赵一曼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稳婆看众人的样子便又喊了一嗓子:“许妈妈,你快点儿啊,看太太的样子,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孩子呢,你快来。”她是极高兴的,虽然有些紧张:如果母子能够平安,她们的赏银可是会翻倍的。
许妈妈听了以后一愣,然后大喜着奔了过去:我就来,我就来。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老天保佑啊……
侍书几个都在心中祈祷:给太太个儿子吧,给太太个儿子吧。
从此后太太在赵府才能真的硬气,长子嫡孙啊,只凭这个太太在赵府里,什么就不用怕了。
老太爷这些人却被稳婆的话给石化了,然后赵家二老心头就涌上来了一阵狂喜: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多子多孙是福啊,看来红赏的孩子还真就是赵府的福星。
老太太也合什求祈祷起来:孙子啊,她想了十几年了……
只有赵一鸣脸色是一下子白了:他再来一遍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来。
红赏在房里又经历一番疼痛,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要轻多了:女子生育第一次总是特别痛一些的。
宵儿的药汤又开始往屋里送:红赏现在更是需要力气了,因为她现在所余的力气已经不多了,女子生孩子本就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如果生两个那可就是一只脚跳进了鬼门关了。
宵儿和她的祖父可是半点不敢大意,宵儿每次喂完了汤药都要给红赏请脉,不能让太太有任何危险啊。
许妈妈一面剪孩子的脐带,一面高兴的对红赏道:太太,太太,是位公子,是位公子啊。
两个稳婆已经福了下去,连连对红赏道喜:太太大喜,多子多孙。
现在红赏已经累得抬手都困难了,只能仔细的看了看儿子,然后微微一笑,说话也十分费气:“辛苦许妈妈,辛苦你们了。
稳婆们却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然后催着许妈妈出去报喜,她们和侍书又给红赏清理了一番,换了衣服和被褥:越殷勤越能多些好处啊。
许妈妈抱着孩子自屋里出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有些紧张的看向许妈妈,他们可真有些担心,千万不要同凤音姐妹那时一样啊,这次应该会是个儿子吧,应该是儿子吧?老天保佑啊,我们赵府也算得上是行善积德之家,您就给我们赵家一个孙子吧,赵家二老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许妈妈上前抱着孩子一福,她小的见牙不见眼:恭喜老太爷和老太太,恭喜老爷喜得麟子,我们府天大的喜事啊。
众人都听明白了:太太这一次为赵家添了男丁。
男孩,男孩,是男孩。
老太爷和老太太反而没有一下子笑出来,他们坐在那里半响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许妈妈:他们只是猛的听到赵府真有了子嗣,有些不敢相信,又高兴的傻了。
他们也弄不懂自己现在的心里的滋味儿。
这倒把许妈妈吓了一跳,正在想赵家二老这是怎么了,赵家二老已经站了起来:快,抱过来给我们看看。
赵家二老可把这个小家伙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怎么看也看不够,孙子啊。他们终于有孙子了。
魏太姨娘身边却如雷滚过,赵府真的有了儿子,她虽然力持镇静,单神色间却也不如往日那般平和了。
赵一鸣抱着女儿也上前去看儿子,看过了儿子后发现父母对儿子的喜爱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儿,便悄悄退到一旁用及轻声对怀中的女儿说到:不怕,弟弟有祖父祖母疼,你有父亲疼,父亲一定会好好的疼爱,恩,你还有很多姐姐呢。
于钧和杨守德也过来了,听到赵一鸣的话一拍他的肩膀,还有我们两个舅舅疼呢。
身后却传来于煊的声音:我不是舅舅了?我一定会比你们更疼她的。
他们自然也发觉赵家二老对孙子的偏爱,声音才过来看这个被老太爷和老太太冷落了的外甥女。
赵一鸣听的笑了起来,抬头却看到宵儿自屋中出来了,便把女儿交给了于钧,急行过去:赏儿怎么样?还好吧。
宵儿点头:还好,只是累了,已经睡着了。
稳婆和许妈妈等人还在屋里折腾:因为屋里见了血光,声音她们正按习俗清理房间请福请清净,平安,康假等等的神仙呢。
在庆神完成前,赵一鸣是不能进屋的:急的他几乎跳脚-不亲眼看到赏儿,他心下怎么也不踏实的。
赵一鸣跺了几圈步后,便向再去看看孩子,正好看到宵儿陪着方老先生过来,他急忙上前一礼深施到底:大夫,今日大恩一鸣谨记在心,他日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面的,请尽管开口。
方老先生急忙避开:可不当赵老爷这一礼,也不当赵老爷一个恩字,大夫济世,诊病救人本就是本分。
赵一鸣知道大夫要回去了,客气了两句后便命赵安娘子亲自送老大夫出去,并让账房给老大夫二十两银子的诊金。
方老先生自然推辞不受,不过赵一鸣是执意要送,最后方老先生拗不过只得受了后告辞了,回去放到铺子里用经营也好,当然要回太太一声的。
赵一鸣送走了方老先生,又对宵儿施了一礼:宵儿你也是老爷我的大恩人啊。
宵儿吓了一跳:吃吃笑着避开了:老爷您这不是要折婢女的寿吗,为太太做什么事情,都是婢女的分内事儿,可不敢当老爷的恩人二字。
赵一鸣却还是郑重的重申了一遍,他已经在心里想:以后是不是不要让红赏生孩子了。妇人生孩子可是九死一生的。
不过想到赵家的子嗣单薄,赵一鸣摸了摸下巴:让姨娘们生?可是他又舍不下红赏,这居然成了一桩难题。
魏太姨娘虽然心里翻转了无数念头,单脸上还是维持着笑意;她依然立在老太太身边,看着老太太手里的小男孩,她虽然依旧说着吉祥话,可是那笑容却多少有了一丝牵强。
老太爷忽然抬头看向了魏太姨娘:怎么了,看上去你好似有些不开心?哪个丫头惹你生气了不成。老太爷说话前没有一丝征兆。
魏太姨娘心下一惊,不过他却极聪明的承认了:谢老也太关心,其实也没有什么,看到这个可爱的孩子,我想起了当年那个……
魏太姨娘的话音未落,老太太忽然抬头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这么大喜的日子里,瞧我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老太太一惊低下了头去逗孙子了,没有再理会魏太姨娘:虽然现在这个小孩子除了哭还不会做其他。
不管老太爷相信不相信魏太姨娘的托辞,不过一个妾室的心情却不是他关心的范围。
老太太却多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才低下了头去看她宝贝的孙子。
魏太姨娘被老太爷吓得后被凉凉的:全身都是冷汗,她知道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在意才可以,今日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了呢?
虽然孩子出生后再想除去,需要费更多的手脚,被人捉到蛛丝马迹的可能性也多了很多。但却并不是不能除掉的。自己是在是不必如此着急的。
魏太姨娘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真诚一点。
魏太姨娘接下来并不是什么都不想了,她依然在转着脑筋:要如何才能除掉这个男孩子呢、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长大成人的。
魏太姨娘看着孩子,很自然的便想到了主意:奶娘
对,就是奶娘。
四十八章 奶娘
当日,红裳睡醒以后便想见见奶娘:把孩子交给人家照顾,而且还要让她们喂养一些日子怎么也要好好叮嘱一番,而且红裳还有些话要和奶娘们说明白的
但是红裳却被告知因为今日天色太晚了,所以要明日再去接奶娘。
红裳倒是知道孩子一落地是不能吃东西的,就是水最好也不要给,这叫做“清秽”;也就谁让孩子把肚子里在娘胎中带出来的一些东西排出来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的古人也有饿一日的说法,所以奶娘明日再来也不晚。
红裳当然知道母乳喂养的重要性,她是想自己喂养孩子的,不过奶水不足是一个问题,而且大户人家的规矩便是孩子要由奶娘喂养·照料。这种规矩可是根深蒂固的,所以红裳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喂养孩子,但她却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提出。
而且照料孩子的事情,怎么也要人搭手的,红裳不可能一个人照顾得好两个孩子;丫头们可不如奶娘照顾得好,奶娘们怎么也是有过经验的人。
所以呢,奶娘是一定要请的,并且人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找好了,当时只是为了以备万一所以找了两个,现在到可以全用上了。
只是按照规矩,奶娘们在孩子出生前是不能留在府中的——原也是有让她们在这一个月同家人团聚的意思,再入府她们一年内是不能离开的。
今天,便是奶娘应该来府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已经安排好婆子和马车出发去接奶娘了。
两个奶娘,红裳早已经见过,底细当然也打探清楚了;今天再见一见,不过是红裳想好好同她们“商议”一下事情;她自己喂养孩子,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奶娘的;原本也是要走这么一个过场的,只是红裳并不想把它当过场走罢了。
但是红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奶娘们依然没有到;赵府上下因为奶娘,又紧张起来。老太爷已经命人骑马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按照路程来说,现在人早应该到府中了。
到了中午时分,赵府的人才知道就奶娘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马像是受了惊似地狂奔起来,马夫、婆子同奶娘都摔伤了,眼下都躺在医馆中。
红裳知道的时候,赵安他们已经把事情处置完了,红裳一听便知道,孩子们的奶娘没有了,至少眼下是没有了。
红裳看着两个孩子,她现在一个人还能勉强应付,只是随着孩子们渐长,奶水是一定不足的,就算有其他可以充饥的东西,可是给孩子喂什么,也不如奶水好不是?
红裳的心也有些焦急起来。
就算赵府的主子们人人着急,焦心两个孩子这些日子要吃什么,但能做的,也只是尽快的另外物色奶娘。
倒是红裳这几日可以正大光明的喂养孩子们了,为此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感觉十分对不住红裳,只有贫民与奴仆之流才会自己喂养孩子。
红裳下午看到赵一鸣时。只轻轻的道了一句,“马儿都是驯服很久的,一般不会出事儿,就算出事儿,用了许多车的马儿一次事情没有出,却偏偏去接奶娘时候就出了事儿?这也太巧了一些。”
正在看孩子的赵一鸣直起身来,回身道:“裳儿,你莫要烦心这些事情,现在你要好好将养身子为要,其他的事情有我呢,你自管放心就是。”
还好,在这个世界上,妻子“养月”时。丈夫可以随时进来探视。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我也不是操心,只不过提醒你一声儿罢了,有你在我当然放心的,而且我现在就是操心也不顶事儿不是?不过,再寻奶娘,可一定要小心了,怕就怕有人要在奶娘的身上做文章。”
红裳顿了顿又道,“我让赵安他们把奶娘几个人,都移到方老先生的医馆了,那里还安静些。”如果万一真寻不到合适的奶娘,原来的这两个人也许还能用——虽然伤了,却也不是极重的伤,十天左右应该也就好了。
而红裳独自喂养孩子十天左右勉强也还可以的,只是太久便不成了,孩子一定吃不饱的。
留在其他医馆中,红裳却是不放心再用这两个原本没有问题的奶娘,奶娘吃了什么东西,她的奶水中科就是有什么的,所以不能不防的,小心些总无大错儿。
赵一鸣早知道方老先生的医馆是红裳的,不过红裳不说他也不点破,红裳一说,他也明白了红裳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备无患嘛。
不过,你现在养月子呢,不要劳心费神的,日后会留下病根儿的。”
红裳笑道:“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红裳失笑,轻轻一叹,岂不是成了小猪?
虽然做米虫是好的,红裳的幸福米虫生活可不是只有睡和吃两件事可做的,
赵一鸣坐到床前,“你现在就是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要不把养月当做一回事儿,女子生产可是极伤身子,如果万一将养的不好,会落下病根儿的!你要乖乖的听话,好好调养才是。”
红裳点头,不过让她不想事情,不理会府中发生的事情却不容易,红裳不习惯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中——她可以不亲自处置事情,但那事情一定还是在他的掌控间,不然,红裳没有安全感。
也可以说,红裳又极强的控制欲,不过却是对她生存的环境,却不是对人。
赵一鸣倒是极了解红裳的,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红裳,便转头吩咐侍书四个人,“在你们太太养月期间,府中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能回给你们太太,自有人料理,你们可记下了?”
只有让红裳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不会再操心劳神,好好将养身子。
侍书几个丫头都答应了,尤其是宵儿,她是极赞成的,太太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怎么能再操心劳神呢?只靠她的汤水却是不行的,红裳要好好休息才成,
红裳刚想说话反驳,赵一鸣便轻轻一指点在红裳的额头上:“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吧,就算睡不着,闭上眼睛养养神也是好的。”
至于奶娘的事情你不必烦心,舅兄、我还有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寻奶娘呢,今日人牙子便送来了几个,只是看过后都不太满意所以没有留,这些你放心了吧?我们都知道宁缺毋滥的道理。“这话儿,有着玩笑的意思。
赵一鸣又同红裳说了两句闲话便起身匆匆出去了,没有给红裳开口说话的机会。
红裳瞪了赵一鸣的背影一眼,然后看向四个丫头:“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但是太太变了瞎子·聋子也不是什么好事———暗中还有人一心要算计我们呢;所以,你们要自己掂量了,你们真的要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嘛?”
红裳还真是怕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那她要如何应对那暗处的人呢?
侍书四个丫头笑了,宵儿也笑道:“太太,有婢子在,不过几天就可以让太太恢复得七七八八的,而后就是慢慢调理的时候了;不让您理事儿也不过几天,您不用太过着紧的。”
“如果真有要紧的事情,我们绝不会瞒着太太的,这点子分寸婢子们没有,还能伺候太太嘛?”侍书和画儿几个让红裳放心,她们不会不分轻重的。
红裳这才放下心躺下睡了:她的身子真的虚弱了,不过说了一回话她便感觉到乏了。
奶娘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好解决,一连二日都没找到合适的:有时人不太好,就是没有照料孩子的经验等等,总是有些缺点的。而红裳直到“洗三”的时候,才知道金氏“出事”了。
因为孩子出生三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家中族中的人们都要过府来看一看孩子,给一些东西或是银钱作为第一次见孩子的见面礼,也称“洗|钱”。
家中、族中的女眷都来了,红裳独独不见金氏;金氏给孩子的礼物倒是送了来,不过是由菊意送来的。
在红裳的追问下,侍书等人才告知了红裳金氏的事情。红裳听完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神情,口中却极为担心的叹息了一番:她自然是明白金氏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演练还是她在一旁指点的呢。
薛氏,她这一次惨了!
红裳就算不担心金氏,也要做一番表面功夫,免得让人起疑;所以她把菊意唤到跟前来,着急问了问金氏的身体。
菊意笑道:“虽然凶险,不过宵儿居功其大,因为有她的汤水调理,大夫说再过二三日,我们夫人便可以下床活动了;所以太太只管放心调养身子,我们夫人说了,太太可不能躲懒,您要把身子调理的很好才可以,我们夫人还指着生产的时候,能的太太的照顾呢。”
菊意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故意装出来的担心:屋里都是红裳的人。
四十九章 恶毒
红裳想到以金氏的性子,居然要躺在床上六七日,想来是极为难受的;只是眼下也无法,她只能忍了:能救次除去薛氏这颗毒瘤也值了。红裳又叮嘱了菊意几句,让诗书取了一些补品给菊意带回去了。
不过,因为府中忙着奶娘的事情,薛氏可是一直没有人理会,还关在柴房中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并没有像赵一鸣原来所料那般,只疼他们的宝贝孙子而忽略了同日出生的孙女;过了那一日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对
两个孩子倒看不出多大的分别来,一样是疼到了心坎里。
因为族中之人皆知赵府子嗣困难,所以来贺的宾客甚多,赵府很是热闹了一番。
这样的热闹让赵府上下的人都精神为之一振,走路都带着风声;陈姨娘每日都守在孩子身边儿,看着她们就想起了凤韵的小时候,
脸上带着十分的温柔。
陈姨娘倒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孩子,这两日也多亏了她在红裳身边照料:因为许妈妈不能总守着红裳,而其它人,红裳却是不放心的。
不过,红裳也明白,眼下这些日子对于凤歌几位姑娘来说是很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因为自己有了孩子,便在无意中冷落了几位姑娘;她现在要比原来更用三分心在姑娘们身上才是
凤歌和风音渐长,而且又掌家理事这么久,心中已经有被红裳冷落的准备: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她们倒是对红裳的为人极为信得过,而且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她们毕竟同红裳还是隔了一层肚皮的
凤韵鬼机灵的一个孩子当然也想到了,不过她因为对红裳心怀愧疚,所以虽然心中难过她不会再是母亲最宝贝的女儿了,可是却也没有把伤心带到脸上去。
再加上陈氏又是一个省事的,对凤韵也很是说了一番道理:红裳的还是可是嫡子嫡女,凤韵应该敬,应该爱那两个孩子,就是不可以同她们争母亲的宠爱;她应该拿出姐姐的样子来,象凤歌两位顾念一样疼爱小弟弟小妹妹
但是红裳睡醒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先问几位姑娘好不好,可曾吓倒了?又把她们都叫到了床前说笑了一番,叮嘱她们穿衣吃饭学习等琐事,让几位姑娘明白:多了弟妹,母亲还是她们的母亲,这一点不会改变。
不止如此,红裳还常常提醒赵一鸣,不要看到儿子就忘了女儿们。
赵一鸣自然是不会忘的,不过赵一鸣听到红裳这样的啰嗦,心下是十二分的暖和?舒服。
因为红裳设想的周全,所以就连凤灵也没有胜起什么小心思,几位姑娘有时间就去看小弟弟小妹妹;小小的婴儿在姑娘们眼中,那是十分的好奇,也是十分的好玩儿,几天时间姑娘便真心喜爱上这一对小婴儿了。
几位姑娘倒是把红裳和赵一鸣都放在一旁,一到红裳的院子里便去看孩子,走时也都依依不舍的————让红裳和赵一鸣很是嫉妒了一把。
红裳也终于放下了心:幸福,要大家一起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老太爷当然把一切看到了眼中,对这个儿媳妇再无挂碍,完完全全的放心了:当家的主母,手段心计有的人不少,却大多数人都少了一颗心,待自己所出与他人所出的孩子,怎么着也是两样;不管红裳心里如何想,但表面上一碗水端的平平的,这便足够了。
过了几日,金氏便“可以”下床了,她自然第一时间便到了红裳的房中,两个人很是悄悄嘀咕着笑了一番,再往后金氏便天天来照顾红裳母子,顺便每日唠叨一下红裳,因为陈氏和许妈妈的话,红裳有一些当成了耳旁风,虽然红裳是嫂嫂,但到底金氏年龄大,对坐月子这种事儿是有经验的。
古时坐月子和现代是极大不同的,而红裳虽然不懂,却也见过听说过一些,所以她的一些举止落在金氏眼中就是“自伤”了。
只要红裳做错了什么事情,金氏便会就红裳的错事说起,一直唠叨到红裳所做的错事,当然少不了红裳跑到于府的那一件事情。
红裳最终败倒在金氏的唠叨之下,不敢再洗澡,洗头等等了,孩子?红裳如果敢给孩子洗澡,嗯,这个后果红裳不敢想象。
这一日,金氏忽然想起,“你那一日赶去于府时,为什么会认为那个于家的老太婆会要滴血认亲呢?就算她要滴血认亲又怕她什么,你还非要去,吓得我啊……”
红裳连忙出演打断她,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滴血认亲是做不得准儿的,不信你
一会儿让人取了血来试一试就知道了。而这个事情不只是我知道,而那个于家的冯老太婆原来是知道的,我也无意中发现的。”
红裳在于家有一次受罚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于老太婆把于家一个庶出的小儿子卖出去的事情;那小儿子就是同一个家仆滴血后相融确定是父子,认定其母与仆通|奸所生,实验那小儿子便被卖了出去;那个妾侍当然也被卖了,卖到青楼里。
当时的红裳不明白,但她知道那个姨娘根本没有和家仆有|染,因为家仆被杖责说出那个通奸日子,她正和那个姨娘在一处说话,姨娘不可能再分身到房中家仆通奸。
只是于老太婆没有给姨娘分辨的机会:因为铁证如山嘛。
但是现在的汗水可是极为明白是什么道理。
所以当她听到于府的事情后,便自然想起了本尊原来这段经历。于老太婆怎么会知道滴血认亲不能作准一事,红裳却不知道就理。
原因其实很简单。
于老太婆和魏将军在一起时,将军天天杀猪,自然免不了受一点伤;而于老太婆偶然间发现魏将军的血居然融到了猪血里!于老太婆先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用脚趾想也知道魏屠夫也不可能是猪的儿子,她便忍住不想,那官府滴血认亲断得案子准嘛?
后来她自己不小心割伤了手,一时兴起便把血滴到了猪血里,看到一样相融到一起,她便知道滴血认亲做不得准了。
再到后来她更是利用这一点,在于府中把一个极得与老太爷宠爱的小妾及其子除去了;与老太爷自那以后对妾便不大相信,只有于老太太待他才是真心的。
魏太姨娘听说接奶娘的马车出来事儿,她自然是极高兴的;而且她准备的后手并不是一样。
魏太姨娘知道,奶娘们受了伤自然会去医治的,所以在受伤的路上安排好了她们的人,送去的自然也是她们的医馆。
魏太姨娘嘴边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只要给奶娘们吃下一些慢性的毒药,那么奶水自然也就有了这种毒:刚出世的孩子可经不起多少毒药的,最多不过一两天也就会一命呜呼了。
这一种并不太好,她还想到了一个更加巧妙的计策:给两个奶娘吃不同的药品,但只要两个人的奶水混合在一起那便是毒药!虽然到时她会麻烦些,还要在府中动些手脚,让那两个孩子能吃到两个奶娘的奶水,但是这样一来,却更加不容易让人发现两个孩子的死因所以,魏太姨娘决定要用后面一个:如果赵府能再多请几个奶娘就好了,两个计策一样用,可保万无一失啊
魏太姨娘吃了一口茶,她心下有着几分得意:太太那些人的想法,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受伤的两个奶娘是早太太她们早就找好的,自己找来的奶娘赵府不留下的话,那么其他的奶娘,魏太姨娘是打定主意不会让赵府留下她们的:要找人短处还不容易嘛。到时,赵府没有奶娘,而这两个奶娘已经养好了伤,一定会被赵府的人想起再请到府中起作用的,那时。魏太姨娘嘴边那丝笑意更重了
魏太姨娘的笑慢慢变大,最终变成了轻笑:如果赵府能留下自己找来的奶娘那就更好不过了;当然,还是一样要用毒的,这是最不易让人发现的办法
忽然魏太姨娘又想到了一点,她笑的更加多了一分得意:不一定要弄死那两个孩子的,可以让他们变成傻子什么的,有子,也让赵府等于是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