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听着鱼儿的话,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想,赵一鸣没有自鱼儿嘴中听到一个字是关于姨娘们当时在做什么,可是鱼儿不提,他反倒第一个想起了他的妾室们。
现在每日只有两位姨娘会在红裳的院子伺候着,赵一鸣想起刚刚同自己见礼时:那陈氏被人推掇的一身凌乱,钗环早已经不在头上,分明是刚刚梳洗了一半儿,只是挽了头式,裙子上满是污泥,上衣倒还干净,可是一看就不是陈氏的衣服,倒像是四个丫头们的祅儿;而且陈氏说话时嗓音也哑了不少,一开口便急急问自己可见了太太,太太没有事儿吧?可是小陈氏却光鲜整齐的很,说话声音并不见沙哑,只是神色间多少有些慌乱——他当时只是直觉认为她被薛家的人吓到了,现如今想想,小陈氏的神情同陈氏的担惊受怕却是有些不同的。
赵一鸣随即还想了起来:要说胆子小,还真没有那个有陈氏的胆子呢,如果陈氏都没有吓到惊慌失措,那小陈氏应该会比陈氏镇定的多才对,绝不可能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儿。
莫不是——,那冰是小陈氏动得手脚?赵一鸣心头闪过了一丝问。最起码,在薛家人来闹事儿时,陈氏是出了力的,而小陈氏却没有真上前这是一定的了:那她是对于裳儿压根儿没有敬意不想维护裳儿的安危,或是根本就是对裳儿心怀不满?
赵一鸣生平第一次感觉:他好似并不是真得了解他的妾室们——她们好似都长了两张脸一样,一张用在他面前,一张用在他背后;他感觉只有红裳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不管在他面前,还是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前。
红裳的脸色也重起来:姨娘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嘛?这一场大雪真是来得太时候了,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大家似乎都对雪有偏爱啊。不过,动了手也好免得自己日日猜想着,姨娘们是不是已经安稳了,不会再起歪心思;闹得自己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鱼儿说完后,侍书和画儿换了一个眼色:看来鱼儿的话还真对,对付老爷就要不说他才会自己想。其实根本不用想,那冰绝对是姨娘们动得手;而且不管是不是小陈姨娘动得手,但只看她现在坐卧不宁的样子至少是知情的——她们不能确定是小陈姨娘,因为还有一个孙姨娘嘛院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安份,只是一时还没有发现她的人,做了什么对太太不利的事情罢了。
赵一鸣把今氏的情形想了又想,越想他越感觉小陈的举止有些奇怪;至于孙氏,他倒是没有一点儿怀:那个还在禁足嘛。
于钧看向红裳:“你可知是哪个做的?嗯可以这样想,你如果出了意外会得处或是谁会感觉没有了威胁?”于钧看赵一鸣不说话,以为他想偏了:有几个男人会一上来就心自己的女人呢?所以于钧想提醒一下赵一鸣。
赵一听得心头一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于钧,却没有说话:于钧会不会想得太多了?即使红裳无所出,姨娘生出了儿子来,那也是红裳和自己的儿女府的主母也是红裳不会是姨娘们。
虽然赵一这样想着。可是他心中倒底不平静起来:正室无所出妾室有儿子。这个事情倒底是对妾室有利地。
红裳下头吃茶做沉思状悄悄看了几次赵一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鸣一件事儿我原本想这两日告诉你地。我们府中地月例银子地帐目好像有问题。嗯。好似是小陈姨娘把月例银子晚发放一些日子。利用这段时间她把月例银子放了印子钱。”
红裳不想直接说冰地事情:就算明知道是姨娘们所做。可是一来不能确定是哪个。二来也没有证据不是?依红裳所看。冰是由小陈氏所做地可能性较大。而且小陈氏地月例银子地事情也应该收场了。所以便转开了话题:有了月例银子在前。然后再查冰地事情。也好下手多了。
赵一鸣听到后一惊。他把手中地茶放在了桌上。就连泼撒到手上地水他也没有在意:“裳儿。你说什么?小陈氏她放印子钱?”此时。他因为早就怀小陈氏想下手害红裳。而且还真是缺少一个强有力地原国。而红裳所说到正和了赵一鸣地想法儿;
所以。赵一鸣倒没有怀疑小陈氏不可能做出这样地事情来——再者。前面有一个宋氏了。再来一个小陈氏也不是那么让他难以接受。
还有。赵一鸣现在也没有心思想小陈氏可能不可能
自红裳嘴巴里说出来,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那他的是真是做到头儿了!放印子钱,这个如果被上峰或是御史们知道了,那印子钱就算他不知情,就算不追究他和赵家的罪责,不降职已经是托天之幸,日后就不要再想什么升迁!
于钧闻言也是吃惊不小,他看向红裳:“此事儿,妹妹是如何得知的?”这可不是好事了,万一传了出去,赵一鸣的仕途就完了;不过事情如果不大,自己还能为赵一鸣想想法子的——只为了妹妹,也不能让赵一鸣从此就没有了前途啊。
红裳看向鱼儿:“鱼儿,那些帐本都在你手里呢,事情还是由你来说吧。”
于钧和赵一鸣都奇怪的看向了鱼儿:这丫头如此能干?查帐可都是老手们才能做得事情。
鱼儿福了一福,便从头到尾说了起来,她口吃伶俐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这两日准备要捉人的事儿也告诉了赵一鸣。
赵一鸣和于钧完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头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在红裳的安排下还可以控制,并没有让小陈氏等人闹得不可收拾。
赵一鸣对着红裳行了一:“家有贤妻夫祸少啊。”这是赵一鸣的真心话,他是真真正正的对红裳生出了感激之情——夫妻一体啊,赵一鸣明白了什么叫做夫妻一体。
红裳被赵一弄得脸上一红,连忙要起身避过,却被赵一鸣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裳儿,你有身孕的,千万要小心为上;不要总是急急忙忙的闪避,小心扭到了。”
红裳只得不好意思的了一眼于钧,才对赵一鸣道:“夫君这是做什么?夫妻本是一体,而且月例银子的事情本就是我的份内事儿,要查个清楚也是应该的;后来得知了印子钱的事情,当然要代夫君谋划一二,这本就是平常的事儿,何用行礼言谢。”
赵一轻轻一叹:“裳儿,你可知道,那印子钱的事儿可大可小,权看如何被人利用来说事儿了。虽然我在朝中并无派系与仇家,可是日后难说没有;再说了,就算我没有,我们赵家在京中为官几世,总有人会看我们赵家不顺眼的;所以,此事儿裳儿你的处置十分得当,不然我们赵家说不定真会有祸事的。
”
红裳还没答话,于钧已经道:“此话有理,一鸣的大礼裳儿你完全受得;一鸣你能知道就好啊,我家妹妹当然是明事理的很,不然,换成你们府中其它人处置此事,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招祸呢;到时,就只印子钱一事,你就不好在上峰面前开脱,就是发落的你再轻,你也逃不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儿。”
红裳上更红了,先嗔了于钧一眼,然后才道:“好了,听你们说着印子钱不是小事儿,那你们不着急想法子应对,却同我来夹缠个不休,正事儿要紧对不对?”
红裳直接把话带回了正题儿上:“我一直拿不准印子钱对夫君是不是有妨碍,所以才一直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悄悄的让人去查;如今就要捉人了,既然事情不小,而且夫君也知道了,我倒是不用再费心,一切便交给夫君处置就好了。”
月例银子的事情已经说给了赵一鸣听,而且此事也不是简单的内宅之事,红裳便一甩手把此事扔给了赵一鸣:有男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让男人多做些事情?不然他们会认为女人是在他们面前逞强、爱表现、想压他们一头等等,而对女人生了三分厌烦;这样的事情,红裳得到教训了,所以她现如今便想做甩手的掌柜,只等结果了。
赵一鸣郑重点头:“此事已经让裳儿费了很大的心神,现如今你要好好安养才对,捉人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于钧却在这时打断了赵一鸣的话:“捉人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了,我自会去安排——你们哪个去做,也不如我安排人去做妥当。不过,此事儿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一下,不能让人捉到了一鸣的把柄说事儿;万一被人知道,不管是眼下,还是将来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于钧不想赵家落难,让妹妹没有好日子过,所以这事儿他是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