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宛清去清心居请安回来以后。少见的既看到红衣在游廊之上,笔直站立的等着自已。
挑了挑眉峰,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见她以示明白过后。
向着屋里走去。
待进了花厅,胡妈妈站在门口亲自守着。
红衣进来,只淡看了她一眼。
“你着我要查的人已经查到。”
“嗯”
轻转了下手中的绢帕,宛清不在意的轻答着。
“牙婆是个流动作案的黑牙行,到处收抢小儿来卖。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宛清抬眼看了看她,见她亦是看着自已冷哼一声。
“倒是转辗几回,那牙婆说,当时她是运了小儿前往京都之时,半道见一瘦小人儿晕倒在路中给拦停了马车,下得车来,见那孩子虽是相貌不是顶好,却是面相恬静,便想着卖入大户也能博过好价。便救了她,逼她签了身契。”
见她听得认真,红衣也不瞒她,把自已打听到的说了出来。
“我还亲自去往扬州一趟,查了当时卖掉的人员,找了备案的画像,又去到当时的黑瑶比对,又着了那牙婆看过。这才确定了人。”
“他是在主子十一年岁中举后,跟商正身边的那个姨娘一齐买入府的,当时主子小小年岁,已是举人。在这京都很是轰动一时,是以商老夫人才破例咬牙买了两个丫头进府,为着是有个光鲜的面子。进府后便一直跟着主子身边,直到及笄之后开了脸,升了通房。”
宛清见她边说边看自已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如今并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为何三年来,她只是让原身不孕,从没有动过杀机。
“你是说那贼人是在今春开始跟在景王身边的?”
见她点头,宛清又问了一句。
“可是如何到的京都?以往又是在何地混着?”
见她皱眉。看向自己时有些惭愧。
“倒是不曾细察过,是我的疏忽。”
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如今到是不重要了,只要知道是谁,就好办的多。”
“怎么?你要动手了?”
见她有趣的看着自已,宛清亦是好笑起来,这个红衣平时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如今这般,倒是还有点八卦细胞的。
好笑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动手的。”
见她眼露疑惑,只轻笑一声。
“她是谁的人,就交由谁算了。是放也好、罚也好。我都不会过问的。”
她只是想看他,在知道真相后,会做什么?又要如何做?这些才是她所感兴趣的。在此之前,她会防着她,但不会动手收拾她的。
能隐藏如此之久,利用了这般多的人来。心计,可不是自已能比得上的,从这几次的吃亏可以看出,自已跟她还是有一些
差距的,是以。最后的时段,并不想这般快的收了网。有时得用大将才是。
而那个大将就是商影。
这事定过之后,宛清还是一如既往的当着米虫生活,如今商老夫人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了一点了。且新宅外有刘开福,内有胡妈妈帮着打理。倒是可以安心的养着胎。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倒也惬意。
有时还会在春娘来时,请她弹奏一曲,不管她是弹喜乐也好、悲乐也好,自已都能一一接收过来。
待到九月初九这一天。
早早的游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如今京中菊贵。这灾荒又在今上圣明的统领之下,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一些能种两季作物的地方,早早的育好了苗送到农户手上,开垦不过来时,有军队官兵前去帮忙开垦,倒真真符合了百姓的心声,直把今上当作千古明君来爱代。
说这些倒是有些扯远了,这过了难日,龙颜甚悦。这民间倒也热闹起来。
这权贵之间恢复了往日里的酬宾宴客,赏菊饮乐。是以如今的花市倒也水涨船高。
宛清早早的派了胡妈妈买了菊盆回来,把府中各处摆满了菊花,且因着她有孕在身,也不方便晏客赏菊,也就推了林夫人和各种相邀的晏贴。
只有时去往洛府跟着郁玫喝喝茶,闲话闲话。
在这一闲话中,也得了知了这扬州父母亲要来的消息,知道是今日到来,早早的宛清便去往清心居报禀。
商老夫人知道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沉声的吩咐了一句小心为好,如今这肚子有凸起的征兆,却是在未过头三月,还是应该小心为好。
着人备了宽敞的马车,带着胡妈妈和绿缨夏柳,便先行去往洛府。却在到了洛府之后,郁玫也是早早的等候了。
两姑嫂相约坐上了一辆马车,一齐去往城外十里亭中守候。
待出得城门,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宛清只觉羡慕得慌。
待到凉亭之时,带上帷冒。立于亭中相迎。
上午巳时末的时候,远远的看着缓缓行来的一队马车,很是壮观。行在前方之人隐隐有些熟悉。
宛清按了按有些激动和忐忑的心脏。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行在最前的那人。
却是在近了之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行在最前,坐在那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的赫然就是商影,只见他着了身暗紫,云纹银丝锦缎箭袖短打,头束镂空玉冠。脚登云纹皂底靴。
脸似刀削,鹰眼如炬。
风尘似不曾让他露出疲惫,在看到凉亭之人时,亦是双眼紧锁那抹熟悉的身影,阔别近两月,相思泛烂成灾,直想大甩了马鞭,让马儿快跑,想要近得前去,一看究竟。
理智却又不断的拉扯着两人,注意场合。
待马车行到跟前停住之时,不待商影看个清楚明白。
就听得身后的宽大马车里有人颤着声的问道。
“可是清儿和玫儿?”
听了这声慈爱颤抖的声音,不知为何宛清竟觉鼻尖泛酸,这让她想起前世的父母来。虽是来这不久,却又恍然隔世的觉得来了很久一般。
听着慈爱的问声,又勾起了前世父母的关心问候的场景。不觉眼眶盈泪,跟在郁玫身边向着那宽大的马车走去。
“正是儿媳(女儿)。”
近得车前,见那锦缎刻丝帘子打了开来。里面露出一张梳有妇人发髻,四十出头的祥和妇人来。
宛清有那么一瞬有些呆滞,因为她看到原身的母亲,既跟着自已现代的母亲有了近七分相似,一相温润的眉眼,笑起来让人很是觉着温馨。见她身形瘦削。体态轻盈,若不是眼角皱纹,便是说是十八岁的少女也是有人信的。
只见她拍完郁玫手后,转眼向着她看来,只一眼,满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来。
“清儿,我的儿!”
见她伸手招唤,宛清也快步向前,伸出纤手任她抓住,喉咙似堵住一般轻声喊了一声。
“娘亲。”
话落,泪滚滚而下,似再忍受不住的扑向她的怀里。
“娘亲……”
这一声饱含太多,让人闻之心酸。
却是在她痛哭之时,一双大手拍了拍她的肩来。
“你如今有身子在身,还是少哭为好,当心身子。”
低哑深沉的声音响起,宛清身躯一震。
洛母感觉到她的变化,也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慎之说得对,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当是小心才好。都怪为母太过感性了。”
“才不是”
小声的辩驳了一句,却听到里面的咳嗽之声。
“好了,有事先行回了府中再说。在这大路之上,也不甚方便的。”
“是,岳父放心,慎之定会在这午时让他们赶到府上的。”
“嗯”
宛清担心的看了看车子里面。
“可是父亲病了?”
见洛母点头。
“路上没有注意,倒是染了点子风寒,不碍事的,待到回府好生调养两日就好了。”
听她这般说来,郁玫和宛清放下半颗心来,同时松了口气。
待众人相互慰问差不多时,商影这才整装了车队再次出发。
只不过这一次,宛清没再坐郁玫的马车,而是坐了自家的马车。
因为有人先行上了商府马车,上车之前,只轻说一句。
“我有话说与你听。”
虽有些脸红,到底是经不住诱惑的跟着上了车。
却是在脚刚落稳之际,帷冒还来不及摘落之时。就被人一把给搂在了怀里。
“可是有想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