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父母和表姑母的面,殷子桭也不好太拂了贺昭云的面子,于是道谢:“多谢表妹。”随即夹起那块红烧羊排放入口中,细细嚼了一会儿,忽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云儿,这道菜真的是你做的吗味道真的不错啊”
贺昭云放心下来,得意地微微翘起樱桃小口:“难道表哥怀疑我在说谎”
殷子桭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做出来这么美味的东西,真的叫我刮目相看啊。”
北平王夫妇与贺夫人也同时松了口气。
王妃说:“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点,云儿为了做你喜欢的这两道菜,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来,咱们趁热都用一些吧,这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晚饭,五个人吃得其乐融融,除了贺夫人风寒初愈不宜饮酒,北平王夫妇、殷子桭与贺昭云都喝了一点酒,气氛很是融洽。贺昭云做的另一道菜清炖鲇鱼,几乎都让殷子桭一个人扫光了,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称赞,说贺昭云做的这道清炖鲇鱼,比王府的厨子做的还要好。
贺昭云自是满心欢喜,又是给殷子桭夹菜,又是给殷子桭斟酒,忙得不亦乐乎,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充满了由衷的惊喜。
吃过晚饭,殷子桭陪着父母、表姑母和表妹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贺昭云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表哥刚才对自己做的菜赞不绝口,一定会陪自己多说一会儿话,可是没想到,表哥说今天累了,想早点儿休息,而母亲也因为风寒初愈,有些支撑不住,几个人聊了一些京城的旧事,就散了。
殷子桭回到自己的书房,一边脱下外面的长衫,一面自言自语:“奇怪,她去了哪里怎么到处都找不到生了重病辞工不干了离开庆盛昌了连花锦巷那处宅子也卖掉了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前两天还活蹦乱跳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得了重病”
殷子桭有一种直觉,叶紫灵并没有得什么急症,也没有从庆盛昌辞职,更没有离开宁州,而是就躲在宁州的某个地方,或许就在庆盛昌躲着,可就是不出来见人。
可这也奇了,这好端端的,为什么她要躲起来难不成又有人想劫持她
殷子桭想来想去,都不能安心,叫了几名心腹侍卫进来:“你们这几天别的事情不用管,替我查访叶姑娘究竟去了哪里。记住,要暗中查访,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父王、母亲、表姑母和贺小姐知道。”
侍卫们领命而去。
殷子桭才略觉安心,吩咐下人烧热水沐浴,准备休息。
在南记躲着,又不能出去,叶紫灵快要闷坏了,只能多设计一些小摆件和模型,多画几张图纸,来打发这不自由的时光。
她不能确定,自己那番谎言究竟能不能瞒得住贺昭云。其实,她也不是害怕贺昭云,林世杰也不害怕,因为他们相信,北平王府不会那么糊涂,可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一点的好。等过一段时间,贺昭云的确找不到叶紫灵,也许就能忘了这件事。
“表哥,你明天有空吗不跳字。
贺昭云每天清晨都会精心打扮一番,来到殷子桭的书房,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殷子桭说话。有时候,是借一本书;有时候,是要一些纸笔颜料;有时候,是请教一首诗或者一句话的出处。弄得殷子桭不胜其烦,有些后悔那天晚饭对那两道菜的赞誉过多了。不过,那两道菜做的真的不错,殷子桭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再者,表姑母和表妹总是远道而来的亲戚,总不能冷落了人家。表姑母丧夫三年,好容易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这次到宁州来散心的,自己就算再不喜欢表妹,可也不能对表姑母表示出任何不恭敬。
今天,贺昭云是想再次邀请殷子桭去归尘寺后山的牡丹园去赏花的,因为这需要在归尘寺住几天,又可以和表哥单独待几天了。
殷子桭正在找一本兵书,听见贺昭云的问话,头也不回地说:“没空。”
贺昭云忍住了气,又问:“表哥,那么后天呢”
殷子桭依旧在书架上寻找:“后天大后天都没空。云儿,你有事么”
贺昭云看着他一会儿伸长脖子、一会儿弯下腰,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心中冷笑,却依旧和风细雨地说:“表哥,来到宁州都这么长时间了,可我还没去过那么有名的牡丹园呢。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听人家说,宁州的牡丹园非常非常有名气,甚至有句话叫做,没有去过牡丹园,就等于没有到过宁州。表哥,再过几天,牡丹园的花就要开败了,您就带我去一次么,好不好”
贺昭云的声音糯软甜蜜,充满了恳求的意味,任谁听了,也会忍不住要答应。
当然殷子桭是打算要带她去牡丹园赏花的,可他只愿意作为一位纯粹的表哥,带着表妹去赏花,而不是像父王和母亲所希望的那样,是带着未婚妻去赏花。还有,要去牡丹园赏花,自然也是要带着表姑母一起去的,而不是带着贺昭云单独去。
于是殷子桭说:“等过几天吧,等表姑母的风寒彻底痊愈,咱们一起去。”
殷子桭的话,贺昭云无可辩驳,因为她总不能说:不用带母亲了,咱们两个去就行。那样也显得她太没有孝心了,会被舆论谴责的。
想了想,贺昭云说:“可是母亲不想去赏花,上次母亲和我说了,让咱们自己去就行,母亲说她年纪大了,走山路不方便。”
殷子桭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本兵书,从书架上取了下来,轻轻拂了一下上面的灰尘,说:“走山路不方便,可以坐轿子么,这个不成问题。”
贺昭云看了看那本兵书,说:“表哥还是喜欢看兵书么我记得,以前我父亲也收藏了很多兵书的,后来父亲去世,那些兵书,我们都给他陪葬了。”
殷子桭想起了表姑父,也不由得唏嘘道:“姑父都走了三年了。记得这本兵书,还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姑父送给我的呢。”殷子桭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感慨道。
贺昭云低垂下眼帘:“是啊,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对待你,比对我和哥哥还要好,弄得哥哥有时候还会不高兴呢。”
殷子桭淡淡笑了笑:“是啊,那个时候,姑父对我真的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好。姑父做官也极是清廉,深得百姓爱戴,父王一直都教导我,要我像姑父那样,做一个正直清廉的人。”
贺昭云提到了她的父亲贺大人,也就是殷子桭的表姑父,让殷子桭不好意思马上离开,其实,他本来的打算是找到这本兵书之后拿到军营去找人印刷一些,分发给将士们研读其中的兵法,然后再去找找叶紫灵。可是,现在他不好意思说要走,无论是出于对表姑父的景仰,还是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他都不能这样没有礼貌,将表姑父的女儿一个人扔在这里。于是只能一边与贺昭云继续说话,一边暗自思忖,奇怪,叶紫灵去了哪儿呢难不成,我还需要派出军队去城外寻找吗
贺昭云倒是暗喜,因为她想了整整一夜,几乎整夜未眠,才想出来这么一个好话题,让表哥无法像前几天那样,和自己说不上两句话,就找借口匆匆离开王府,所以抓紧这个大好实际,和表哥多相处一会儿。
“表哥,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皇宫,我推了小皇子一把,最后却是你被罚跪,代我受过。直到今天,我还清清楚楚记得,你跪在毒日头底下,汗水都把衣衫湿透了,可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咬着牙跪足了时辰才起来。我还记得,那天你的膝盖都破了,坐在马车上,你才说膝盖痛。你知道吗,我都吓坏了。”
殷子桭头痛地心想,我就怕人家总提这事儿,可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断地提起来呢单只是当做一件有趣的往事提起来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非要以此来推断,我十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贺昭云要知道,贺昭云是我的表妹,从小到大,我只拿她当妹妹罢了,怎么可能有半点儿女之情
“云儿,你是女孩子,而我是你的哥哥,自然不能眼看着让你去受罚。若是跪那么长时间,你能挺得住吗不跳字。殷子桭尽量轻描淡写这件引起了无数人误会的往事,“我是你的哥哥,当然应该是我受罚了。而且云儿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了,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就不要再提了吧。”殷子桭一面漫不经心地应付着贺昭云,一面猜测着叶紫灵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
“那怎么行啊”贺昭云虽然刁蛮任性,可并不笨,岂能听不出来,殷子桭一直都在强调他们只是兄妹。可她并没有被打击到,她相信,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记得从幼年时期,父亲和母亲就常常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表哥你代我受过,这都十年过去了,可我都没能报答你,这叫我心中一直愧疚不已。所以,这次来到宁州,除了看望舅舅舅妈和陪母亲散心外,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好好报答你,希望表哥不要拒绝我的一片诚意才好。”。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更多章节请到网址隆重推荐去除广告全文字小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