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当下不由更加的厌恶陆尔雅,“你这个女人,妄想用这么粗浅的方法来逼我与你行房,何况你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哼!”说吧,也没等一脸茫然的陆尔雅反应过来就拂袖而去。
直到院门“砰”的一声给他砸响,陆尔雅这才反应过他的话来,顿时哭笑不得。
倒是那后堂传来一阵清澈如玉互击的声音,“没想到原来师妹竟然也是这么道貌岸然的人啊,幸得澜四爷‘反应’得快啊,若不然被霸王硬上弓了才恍然大悟的话,那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皎月看着那突然像是鬼一样从后堂冒出来的北捷公子,顿时一脸为她家小姐叫屈道:“小姐只是不想他呆住这里罢了,是姑爷自己自恋想歪了!”
陆尔雅看着那人桃花眼里媚出来的笑波,晾了他一眼,“上官北捷,你给我注意点。”
上官北捷?她没听错吧,小姐叫白公子是上官北捷?难道由始自终,白公子跟上官二爷就是同一个人?
悍妇!上官北捷闪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一面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起正事来,“那庄子的实际价值我并未算过,不过看着咱们关系匪浅的份上,我算你十万两银子(最次相当于2000万啊,尊有钱)罢了!”
陆尔雅转头看着皎月,她根本不知道他开的这个价是高了还是低了,对与这大明的房产她还不是很了解。
但见皎月睁大着一双澄亮的眸子,“上官公子你确定了?”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签字画押吧!”只见上官北捷白色的长袖里甩出几张地契跟房契,看模样,他倒是十分的慷慨。
“去拿银票来。”陆尔雅看皎月的表情已经知道,这是很便宜的价格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去买呢。
皎月点点头,一面去取来银票,又去准备来文房四宝,待一切完毕,陆尔雅将地契与房契收好,终于叹了口气道:“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呃,对了皎月,流苏她们呢?”
皎月这才想起流苏她们来,便回道:“刚才她们二人来了,我见着没事,而且她们俩又第一次来这里,听说这里的菩萨很灵,就去了前面的庙堂求签去了。”
“求签,好玩么?真的灵么?这个我还没试过,我们也去看看。”闻言,陆尔雅一阵兴奋。
皎月一脸的无奈,“小姐,你是嫁了人的,怎么能去前面的庙堂抛头露面呢?”
陆尔雅顿时一阵沮丧,懒懒的坐到椅子上,“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要怎么办呢?”
皎月见她这个状态的时间多去了,也不去管了,把那文房四宝收起,放到隔壁的房间去,也没顾及自己小姐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室。陆尔雅突然将目光放在上官北捷的身上,两眼放光。
被她这样的异色一盯,上官北捷有些不自在的坐直了腰,“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只是在想,当男人真好。”可是天涯海角的去,而且就算是娶一打老婆那也是天经地义的,最可恶的是逛窑子了,还可以堂堂正正的叫做风流多情。
举起茶盅,眼眸里笑意飞扬,“男人有什么好的,你想必只是看见了男人的那些方便,可是你没有看见男人该有的担当。”
“听你这口气,你倒是想当女人?”陆尔雅听罢,挑着眉头故意道。
“你胡说八道,我的明明是上签。”只听蔷薇的声音从外面院外传来道口随之又是流苏的声音,“那要是上签,怎么是那样的解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任是怎么样的人听了都不会说好。”
“你小声点!”蔷薇似乎有些生气道。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你是暗恋了上官二爷吧!”流苏又道。
陆尔雅汗,看了上官北捷一眼,她就不相信他没听到那俩丫头的话,只是竟然还保持得这般的气定闲雅。“你还是闪了吧,我怕我的丫头对你霸王硬上弓。”
“好。”白影一闪,顿时不见了身影。
陆尔雅摇了摇头,这可是好是坏,身边的丫头们怎么都一个个的春心萌动啊!先是一个小镯,现在看来是混得不错,可是啊,只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休啊;而蔷薇呢,竟然还是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签真准。
叹了口气,推开门,但见此刻竟然已经是傍晚时分来,夜幕来临,一天便如此过了。
但见蔷薇二人推门进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显然蔷薇是有些生气了。
陆尔雅见此,却毫不避讳道:“你们的话我听见了。”
蔷薇一愣,顿住脚步,看了眼身后的流苏,似乎还是有些怪她。
“你们都大了,有点心思是正常的,你们喜欢谁,那是你们的权利,我没有说要去贵怪你,只是蔷薇,我觉得你这爱慕的对象有点大众了,如果你想要他对你好,对你上心,那可能有点望尘莫及,因为一开始你们的距离就太远了,有时候不得不去承认,身份这个东西却是太没天理了,因为这中间的差距,许多相爱的人只能是彼岸两两相望,却永远不能在一起,而你呢,你见过上官二爷不过是一次,还是远远的一瞥,算了,我话便尽此,你好好的掂量,是要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还是要一辈子伤心的望着一个背影。”
蔷薇未语,只是点点头。
一夜方过,第二日陆尔雅等人便回了永平公府。
到了凌云居不过是坐了一会儿,便去看于妈妈,回来之时已经是下午了。却见从容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从容姑娘可是有事儿?”
从容因为还惦记着陆尔雅教她做那玩偶,所以脸色也特别的好看,“太君那里来了个仙人,本来是想打发个丫头来请陆姨娘的,只是怕那丫头嘴杂,这位仙人陆姨娘恐怕是不知道,那可是天云山的惊天道长哦,连着当今的天子想请他出山都难哦。”
陆尔雅明白了,言下之意,这惊天道长是不会随便给人看相的,如今太君来叫她过去,是给她特别的宠爱了,若是其他的夫人姨娘们知道,定然会不答应的。
笑了笑,“好,稍等片刻,我换了衣裳就去。”
一面由着皎月流苏拥簇着进了西厢的卧房。
不过片刻换了衣裳,便与从容去了上陌园。
刚进晚穗园,便见四处都插着一尺多高的大黄香,院子里更是一阵熏眼的飞烟。走到柳太君的身边请了安,只听柳太君道:“尔雅,赶快见过这位道长。”
陆尔雅随着她的眼神转向左侧,只见一位身着青衣道袍的白发老者坐在那旁边的檀木太师椅子上。但见他手持拂尘,衣裳上面有着一个大大的八卦图形。“见过道长。”微微的福着身,行了一礼。
那惊天道长面带着笑容,一面捋着常常的白胡须,果然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一面若有似无的点着头。
陆尔雅被他这么一盯,满身都不舒服,这听柳太君问道:“挽山寺的师傅都说她能怀上男嗣,可是这么一阵子了,也没什么动静,道长这……”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人家,我一个人能生出孩子么?问题不在姑娘我的身上啊!
惊天道长笑了笑,转向柳太君道:“好的很,好的很,不过是明年这个时辰而已,定然能得龙凤之胎啊!”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柳太君是愣了下,才反映过来,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子来,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身边离得近些的丫头们给扶住了,不过她一反映过来,就连忙拉着陆尔雅想要给惊天道长磕头。
陆尔雅极为不愿意,这道长可真是信口雌黄,可是那边薛妈妈已经拿来了蒲团给垫着,自已能不跪下么?憋屈的磕了俩头,从容连忙殷勤的上来跟着皎月扶起她。
这惊天道长可谓是金口玉言,只是陆尔雅不知道罢了,而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这也难怪,柳太君那般的激动。从容这么的殷勤。
那都是有原因的。
之后柳太君又是给天云山捐了三十桶香油,度了两尊原始天尊。
那惊天道长却是一句不谢的话,或是一句祈福的话也不说,便笑着离开了。
他的话,是真,只是没有说,那龙凤胎是他们永平公的。
不过陆尔雅也不得不感谢这老道的话,自己的地位在永平公府,竟然就这么一下子提升了许多。
柳太君也很是欢喜的再把从容拨给她来使。临了还没给柳太君请安,就让薛妈妈扶住,一面只听柳太君道:“以后这些礼就免了,院子里闷了,就出去转转,门房那里给你安排专轿!”
那感情好,陆尔雅满脸高兴的谢了又谢,她正好想回娘家,让冬儿跟水秋带着小宝搬去那庄子里呢。
回自己院子的时候,从容留了下来,陆尔雅也没去多想,肯定是柳太君有什么交代她的,比如让她监视自己。
从容留了下来,自然是明白太君的意思,小丫头们都退下来,屋子里就利下薛妈妈了。
柳太君看着从容,问道:“你老实回答我,上一次四爷跟陆姨娘真的圆房了么?”她不得不去怀疑,就算是挽山寺里的大师的预言有错,可是如今连着惊天道长都如此说了,可是陆尔雅这里却是不见动静,唯一的解释就是上一次他们并未同房。
从容咬了咬唇,连忙跪在地上,“太君,奴婢知道错了,上一次四爷确实没有跟陆姨娘同房,那床上的印子,是四爷划破自己的手指点上去的。”
果然,柳太君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这个不成器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太君莫生气,四爷那里咱们得慢慢的来,好好的劝说一下才是要紧的,这么着的逼着他,他自然是不乐意的。”薛妈妈在一旁劝慰着。
“怎么个劝法?连下药这事都不行,还能有什么办法?”柳太君只觉得焦头烂额的,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抱上曾孙子的,可是这!唉!
薛妈妈想了一下,只道:“四爷不是把陆姨娘的丫头养在外面了么?””
柳太君一听,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却又觉得不妥,“他哪里有那么好骗,自己枕边人变了他难道还感觉不出来么?要真是这样,上一次就成了。”说罢,又叹了一口气又道:“大概是上次的药不怎么好!”
听她这意思,似乎还想试第二次,薛妈妈不禁建议道:“即是如此,我们在托人寻些闺房里的重药吧?”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所谓的干材烈火,光是给四爷下也不妥,女人家矜持,我看还得连着陆姨娘给准备一份!”柳太君一面说着,脸上满是红光,似乎离着抱曾孙子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薛妈妈想来,也只有这么着了,太君这是急了跳墙。
看着地上的从容,只道:“你且起来,待我们这里寻着了药,你给陆姨娘放在茶水里,别叫她给发现了,还有她吃的用的,都要好好的检查,这院子里的媳妇们,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啊,就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
从容连忙点头应了。
不经意的,这时间过的也快,一转眼就一个多月了,从容倒是兢兢业业的在她身边伺候着,除了有些时候觉得她有些碍眼之外,一切都还很好的。
而于妈妈腰一好就回来院子里,帮忙管着那些丫头们。
今日从容去了上陌园,小丫头们也都三三两两的在院子的树下乘凉,陆尔雅最近老是给那些孩子们缠着,院子都没怎么出去,于是喊了皎月跟流苏,撑着遮阳的书画伞便去院子里逛。
东州的天气虽然炎热,可是因为这到处的河流或是小池塘,所以风变得很是湿润,不过是刚到大院子里一下而已,便见着夜瑶一家人,当然其中还有上官家的二爷上官北捷。
不过那亭子里头,还有夜婳夜冰夜瑾娘和几个房的夫人们。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个什么,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嬉笑声音。
“小姐不过去么?”皎月见她要转身,便问道。
“去做什么?我是来逛院子的,不是特意来亭子里看他们相亲的。”
陆尔雅摘了几朵火红的玫瑰拿在手里边。
“不过依我看,咱们家的那些姑娘是高攀了,都是庶女就不说了,而且还没几个的母亲是出自豪门贵胄的。”流苏小声的跟在她们的后面发表意见。
“这话可不能在说了,若不然叫有心人听去,打不死你才怪呢?”皎月闻言,连忙瞪了她一眼道。
寻着到白婉儿的院里去坐了两三个时辰,突然想去荷花小筑看看,只是到了那上次捉萤火虫的那片松林里,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看,竟然是夜瑾娘,陆尔雅有些诧异,她似乎在等人,左张右望的,手里绞着绢子,脸蛋有些偏红。
“咦?那不是瑾娘姑娘么?”流苏也看见了,有些吃惊,正欲叫她,却被陆尔雅喊住道:“小声些,咱们看看她等的是谁?不会是情郎吧?”
“我看像,小姐你看瑾娘姑娘那小脸给红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了。”皎月有些取笑的说道。
只见一边的小路上走出来一个人影,三人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那来人不正是上官北捷么?难道他暗地里已经跟着瑾娘珠胎暗结了。
夜瑾娘没有想到上官北捷竟然会来,惊喜的同时,心跳得更快,有些慌张的看着上官北捷,一脸的小女儿情态。
上官北捷有些诧异的看着夜家这位庶出的姑娘,当下已经明白了约他来的不是夜狂澜,而是这位姑娘,还没开口,只听夜瑾娘解释道:“上官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用澜四哥的名义来约你的,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跟公子单独见面。”
夜瑾娘这话,好似一枚重磅炸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一个闷骚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日里给比她小,又同是庶出的姑娘夜瑰骂,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实在是让陆尔雅有些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不过这话说回来,这夜狂澜的名义这么好用么?为什么他们家的姑娘们都喜欢用他澜四爷的名义来约人。
“有事么?”见着她靠近,上官北捷有些不着痕迹的退让开。
夜瑾娘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那种他熟悉的目光不禁让他重新打量这个在宴会上,或是夜家特意给他们准备场合上,她都表现得特别的文静,更没有主动跟自己搭个话,可是现在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自己兄长的名义私见一个陌生男子。
“我,我,我想求公子收了我。”夜瑾娘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上官北捷嘴角慢慢的向上翘起来,“姑娘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你走吧,我可以当做今天没有见过你。”说罢,欲转身离开。
夜瑾娘好不容意才单独的见到他,哪里肯放开这样的机会,当下跪到在地上,一面伸手抱住上官北捷的腿道:“公子你千万不要如此拒绝我,我抛下了姑娘家矜持与尊严,甚至想办法把你约到此处来,只是要你收我,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留我在身边就可以了。你若是不相信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可以随便问一下府里的人,我绝对不是像陆家三小姐那般随便的人。”
不要名分!不要名分!说得到时轻巧,自己要是真的收了她,永平公府的人会的答应么,怎么着也会在各方施加压力让自己给她一个名分,最不济也是一个妾室吧。而且这表面上是说自己的人品怎么也比陆尔雅的好,暗地里却是在暗示,连陆尔雅怎么都能当个妾室,那她夜瑾娘在不济也能当个平妻吧。
在说陆尔雅等人听到他们的话,不禁都对夜瑾娘刮目相看,皎月更是气愤,替陆尔雅打抱不平道:“没想到这夜瑾娘竟然是个这样人,亏得小姐平日里还怎么照顾她呢?表面对小姐嫂嫂前嫂嫂后的喊,背后竟然是这般的不要脸。”一面说自己名声比小姐的好,一面又在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
流苏也是很诧异,她怎么也想不到着瑾娘姑娘心机怎么会这般的重呢,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偶像,还骂了疼她的嫂嫂。
“瑾娘姑娘你这举动已经超脱了陆家三小姐了。”上官北捷面上是那毫无破绽的笑容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夜瑾娘只觉得一阵羞愤,但是如今是以至此,回头已无路,只得继续。
放开上官北捷的腿,站起身子来,走到上官北捷的面前,烟波流转,几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美丽的脸庞滑落下来,“我知道,已经叫公子看轻了,可是我是真心的,只是想留在公子的身边罢了,可是这么一个卑微的要求公子都不能让瑾娘实现么?”
上官北捷不是笨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面不改色,“瑾娘姑娘,收起眼泪吧,本公子是个带兵打仗的,久经沙场,苦肉计对我是没有用的。”为了永平公府的面子,他已经够客气的了。
夜瑾娘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但是顿时那还挂着泪水的脸庞上,便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问道:“那美人计呢?”
上官北捷转过头,一面抬起步子离开,反问道:“你也算是美人么?”
夜瑾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手却毫不迟疑的解开自己的腰带,一面追上上官北捷,她就不相信,有哪一只猫是不吃腥的。
其实猫儿都是吃腥的,只是鱼肉猪肉牛肉各有喜好,但是显然,夜瑾娘不是上官北捷喜好的那种肉。
片刻便光着肩膀的夜瑾娘拦住上官北捷,眼里的笑变得有些妖娆妩媚,“公子还这么以为的话,那么你就错了。”
上官北捷淡笑,淡淡的挑着眉头,使得他一张原本就很是俊美的脸更加的魅惑人心,“你想喊人来,让大家看看你宽衣解带后的模样么?”
“不,我想让大家看的是,你给我宽衣解带。”夜瑾娘说着,一面毫无羞耻之心的拉住上官北捷的手,放到自己的胸上,一面欲张口大喊。
只是她的声音还没发出喉咙,就给上官北捷同时封住了动穴与声穴。
上官北捷抽回自己的手,笑得越发的叫人惊心动魄,淡淡的看了两只手臂放在胸前自摸着的夜瑾娘,突然邪邪一笑,“我要是把你放到你那些哥哥们的屋子里,会是什么状况。”
夜瑾娘满脸的愤怒的看着,可惜全身动不得,口又说不得,只得是一双可以转动的眼珠子盯着他。
原本的计划,如果上官北捷肯收了她的话,那以后永平公府自然会给她讨一个名分,最不济也是个平妻,如果上官北捷不答应的话,就用美人计,逼他就范,等到衣衫凌乱之时,自己在大喊一声,原本侯在那边的丫头和嬷嬷自然会出来给她作证,她的确给上官北捷轻薄了,到时候有理的反倒是她们这边了。
没有个三媒九骋,太君那里也不会答应的。可是现在自己这样衣不蔽体的站在这林子里,喊又喊不得,只能看着上官北捷那温雅的俊影慢慢的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小姐,我们要不要上去教训她一下。”逮着这么好的机会,皎月是万万不能就这么放过的。
流苏也十分的赞同,这夜瑾娘不禁不知感恩姨娘对她的好,还这么对她的偶像。
“别急,在等等看。”陆尔雅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夜瑾娘的四周看去。
皎月闻言,知道她又是慈悲心泛滥,便道:“小姐,你性子好,可以忽略她说的话,可是如今咱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羞辱她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呢?咱们得叫她看看,您也不是好欺负的,叫她以后还敢在你的面装出那样楚楚可怜,冰清玉洁的模样来。”
陆尔雅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还在呢,从这里路过的小厮多了去,我想看看夜瑾娘给他们看见这副模样,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咦?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呢?皎月与流苏相望一眼,原来主子才是最邪恶的。
等了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那边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是两个年纪不过是三四十的奴才,是不是家生奴才陆尔雅也不认得,也没去管是谁。而他们是从夜瑾娘的背后来的,夜瑾娘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的脸。
一面夜瑾娘的丫头们隔着一道墙在另一边等着小姐的叫声,她们好冲过去,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听见半点叫声,估计是上官公子已经答应了收自己家的小姐,几个丫头嬷嬷只觉他们一下高人一等了,一会儿只要小姐来了禀了太太太君,那么这名分的事情自然有她们来做主,反正做主太君的眼里边,永平公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的,那也要寻个平妻的位置才配得起。
在说这两个奴才,并不是府上的家生奴才,而是来府上朝水节时候找来的短工,估计这一两日之内就要把他们打发走了,两人正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要的时候就招了,不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突然只见其中的王二看见那前面的一道丽影,顿时精神头十足,但是害怕惊动了,连忙把同行的刘曲拉到一处茵茵的风景村下,指着夜瑾娘道:“你瞧见没有,那好像是府上的姑娘。”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似乎害怕是惊到那夜瑾娘,她一下穿着衣服走了,自己连点春色也看不着了。
刘曲闻言一看,顿时也激动得道:“哟!真是呢!这个庶出的姑娘,我前天还见过呢!”
两人不在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只见那白哲的背上,除了腰间以下的裙子,上半身就只有一根窜着红色的小玛瑙珠子的肚兜细线,光洁如凝脂般的肌肤衬着那红色的玛瑙珠子,给人在视觉感官是更多的冲动。
两人一面吞着口水,眼睛里却散发着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良久!
“她怎么对都不动?”刘曲诧异了。
王二也奇怪道:“难道她给人点了穴,还是怎么了?我试试”一面说着,捡了颗小石头扔向夜瑾娘,一面做好逃跑的姿势,如果夜瑾娘回头,他们就赶紧跑。
可是石头滚落到夜瑾娘身边,她还是一动不动的。
“兄弟,你觉得憋屈不?明日里就要把我们都赶走了,工钱还不按照原来的出。”王二见此,一脸猥琐的看着刘曲。
都是男人,自然了解他要说的是啥,更何况他眼里的那种神色正是透露了自己的心声。“只要你敢,我就敢,我们把她的眼睛遮住,到时候她知道是谁,而且这种丢人显眼的事,她敢说出去么?”
“我正是这样的意思。”王二说着,一面解身上的黝黑的腰带,准备拿去蒙住夜瑾娘的眼睛。
夜瑾娘从那石子无缘无故的滚到自己的身边,就知道定然有人来了,本来以为来的是个丫头,还可以让她帮自己把衣服披上,可是随着那脚步声逐渐的靠近,她便闻到了一阵让人感觉到恶心的汗酸味,不过让她更无法想象的事更是在后面。
突然眼睛被一条沾满了油黑的腰带给蒙住了双眼。
陆尔雅等人看到那两个汉子把夜瑾娘托进了那片松林的边缘,白痴也知道他们要干嘛。陆尔雅虽然很不喜欢她表里不如一,但是心里还是不忍心她给那两个猥琐的汉子糟蹋了,向流苏皎月吩咐了几句,三人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王二跟刘曲正欲把夜瑾娘扛到林子深处,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胡说,这哪里有鬼,何况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
夜瑾娘听出来,这是陆尔雅身边那个大丫头皎月的声音,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希望。
又是另外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丫头小心翼翼的声音道:“不是啊,我听那边的老嬷嬷们说,四爷不是有个姨娘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这边的,上次咱们不知道,还跑到这里来玩,幸亏没有遇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丫头的口气里更多的是庆幸。
刘曲跟王二也听见了,闻言,刘曲不禁有些担心,“来了两个丫头,咱们要不赶紧跑吧,被遇上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你怕个什么,俩娘们儿,怕啥,难道你还怕了么?咱们权当是白白送上来的美餐,不吃白不吃。”王二显然镇定多了,也没有把两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但是刘曲还是有些害怕道:“她们说的那个事情,我也听说过,要是咱们为了这几个娘们,沾上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你奶奶的,活人还叫尿给憋死啊,咱们两个大男人,阳气旺壮,那女鬼敢靠近么?”王二闻言,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道。眼神里明显有些看不起刘曲的胆小。
二人没有走的意思,却又听那边传来一个温和,但其中却带着严厉的斥责声,“你们两个小丫头少给我风言风语的说,这会儿说不定四爷已经到前面等着我们了,你们要是在这么说,叫四爷听见了,到时候给撵出这园子去,可别怪我没有跟你们提过醒儿。”
陆尔雅这话在别人的耳里,那是在寻常不过,可是在王二刘曲夜瑾娘三人的耳里却是犹如晴天霹雳。
“你看吧,咱们还是赶紧逃了,那四爷大概是澜四爷。”刘曲此刻更是觉得害怕,声音都有些放低了。
王二也犹豫了,可是考虑在三,为了不吃官司进大牢,只得看着这夜瑾娘恨恨的吞了一口口水,在她的胸前的柔软上用力的捏了一把,扯了自己的腰带,满心不甘的和刘曲从一条偏僻的小路给溜了。
听见那俩人走了,夜瑾娘心里不禁是松了一口气,可却又不禁担心起来来人若是只有那两个丫头还好,可是陆尔雅偏偏也来了,也是因她的那番话,自己才得以逃脱,而且她说的那番话并非是无意说出来的,定然是编出来吓那两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怎么说,四哥也不会约她见面的。
如此这么一说来,就是她知道那俩人对自己不轨,说那番话,是特意救自己的,可是平白无故的,她们跑到这边来做什么,上一次太太不是已经说了不许过来么?
只见陆尔雅走进她,一脸的震惊,“妹妹,你怎么都不喊一声呢,若不是昨夜我突然做梦,梦见了游姨娘,今日不来这边的话,你岂不是!唉!咦?妹妹你怎么都不动呢?”
“是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说话也不动,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我们去告诉太太,让她请个大夫给你看看。”皎月也是满脸的担心。
夜瑾娘是有苦说不出来,一面只得拼了命的眨着眼睛,害怕她们真的去告诉柳月新的话,那自己为何一个人来这里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出去了。陆尔雅一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夜瑾娘穿上,一面有些豁然开朗的道:“难道那俩个汉子是山匪?他们会那些江湖点穴还是什么的?”
“那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去禀告,这园子里头混进了山匪,今天姑娘是叫我们误打误撞的给遇见,如果没有遇见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呢。”一面流苏也附和着皎月的话,建议去禀了柳月新。
可是一切还是得陆尔雅说了算。
而且其实她们也没想去禀柳月新,只是说来吓吓夜瑾娘而已。
给夜瑾娘穿好衣衫,说了一会儿话,夜瑾娘不能说话,只得拼命的眨着眼睛,拧着眉头。陆尔雅几次想笑出来,也都忍住了。
终于,回到正题上,陆尔雅问道:“妹妹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呢?上次母亲已经不准在来了,我们今天都是趁着人少偷着来的。”
夜瑾娘突然觉得身子一阵的酸软,不禁想去捶捶背,却发现自己的手终于能动了,那穴终于是解了,连忙一脸委屈,满脸泪流,她素来知道夜冰夜瑰二人对陆尔雅很有成见,几次的辱骂,陆尔雅虽然表面上不怎么说,但是心里定然是很讨厌她们的,说不定暗地里还骂了他们呢。
而且那俩人平日里也因为自己亲身母亲的软弱,老是来欺辱自己,如今倒不如果断的跟陆尔雅站在一起,虽然她不得四哥的喜爱,可是太太和太君那里对她的态度明显是有所改观了的。
便道:“都是冰姐给瑰妹妹,他们说约我来这里有事儿要说,还不让带着丫头过来,我没多心,就叫丫头们在那边的园子里等着,一个来了,只是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被人给点了穴,动不得,喊不得,若不是嫂嫂及时的出现,我恐怕早就给那两个禽兽……呜呜呜!”
陆尔雅主仆三人都是心知肚明,但却没有捅破她的话,陆尔雅更是违着良心道:“你呀,就是容易太相信人了,她们两也真是的,竟然这么无法无天的闹,这是个事儿,你得去跟太太说说,不带这么捉弄人的。”
夜瑾娘一副息事宁人的无助模样,眼角噙着泪水,满是委屈的摇摇头,“不了,好在到底没发生什么事,我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候冰姐跟瑰妹妹处处排挤我,还又惹了姨娘们生气。”
“你啊,就是事实不计较,她们才会得寸进尺,得了,你的事儿我也不好做主,你赶紧回去梳洗一番吧,还才我来这里的事儿你千万别说出去,若不然母亲那里我少不了不挨骂了。”陆尔雅看了她一眼,叮嘱道,似乎到时自己有把柄在她的手里一般。
夜瑾娘闻言,心里也不在担心她们去说今天发生的事儿,她们不是也偷着去荷花小筑么?乖巧的点了点头,“恩,那嫂嫂小心些,早点回来,我先回去了。”一面觉得那汉子腰带上的汗酸味还留在她的脸上。还有自己给他那爪子揉过的胸,得好好洗洗,不知道陆尔雅她们有没有看见那汉子在自己身上动手了。
穿过林子,便到了湖边,因这边没有人经常过来,所以那湖廊上因为这潮湿的天气长了不少的苔藓也没有人来打扫。廊板上不禁有些滑滑的。倒是湖水里的这片荷花,无人打理也长得甚好。
湖面的上吹来阵阵的凉风,里面带着淡淡的荷香,但是因为这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加上脚下滑滑的,不禁觉得有些阴森。
陆尔雅跟皎月来过,倒是没怎么觉得,可是这流苏却是第一次来,不禁吓得直哆嗦,一面忍不住握着皎月的手。
突然,陆尔雅似乎看见了那湖心中央的亭子里,似乎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当时就给吓了一跳,满身的凉意,转头看了皎月二人,见她们俩人都低着头走,想必刚才并未见到,所以就没敢与皎月跟流苏说,生怕吓着她们俩人。
而且想来怕是这个时候,刚好是日暮,天色又暗了,自己眼花了看错也说不定。
可是害怕归害怕,陆尔雅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的。“你们别说话,小心些。”小声的示意了皎月二人。
两人不明就里,以为陆尔雅是害怕被岸上的人听见,给告到太太那里去,所以也没有在吱声。
终于到了湖心,流苏一直是害怕得躲在陆尔雅跟皎月的身后,突然听见了那左面原来游姨娘住的小暖阁里传里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像是蚊子般细细的声音,可是当她们注意去听的时候,却什么也的听不见了,流苏当时就吓得给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立马就昏死了过去。
皎月也有些害怕了,满是担心的看向陆尔雅。
陆尔雅也没说话,示意她看好流苏,自己则不顾皎月反对走向了游姨娘暖阁。
推门而入,“咯吱”的一声,陆尔雅只觉得这门声音也有些叫人脚底发寒,但是就在她推门的这一瞬间,她分明请楚的听见了瓶子打碎的声音。
因为屋子里很久没有人,所以觉得那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有些空灵,里面暗暗的。又因为这门打开了,帘子被风吹起,发出一阵阵清冷的声音。
可是屋子里出了这种声音,还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音。
显然,屋子里确实有人,自己先前不是眼花,看见了的也不是鬼,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可是,这会是谁呢?
绕过屏风,陆尔雅也有些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依稀的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摇设,而叫她有些害怕的是,她看见了进里间的拱圆形门脚边,飘荡着一页白色的裙脚。
说明,那是一个女人。但是陆尔雅也疑惑了,难道那是上次那个神秘的粗使丫头,可是她来这里做什么呢?她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不过,陆尔雅瞬间又觉得自己的这些担心是多余的,这个人的呼吸声如此的粗糙缓慢,这么可能是那个粗使丫头呢?拿起桌上沾上了厚厚灰尘的茶盅,以备防身之用。
“你是人是鬼都给我出来,若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陆尔雅壮着胆子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喊道。
而她这话一说完,便见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细弱的声音回道:“是我。”
陆尔雅满脸震惊的握紧茶盅站在原地,如果不是这声音,她怎么也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一头银色的头发未绾,素白的衣衫,脸上满是疤痕。“你不是已经……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她侧地的吃惊了。
原来这满脸丑陋,而且又是一头白发的女人,竟然是那个死了许久,而且给拖到乱葬岗埋了的游小小。
她苦笑,面目全非的丑陋脸庞更加的显得狰狞,“我也以为我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尔雅也顾不了什么,拉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上也满是疤痕。
只听游小小娓娓道来,“那夜我咳血卡着堵了气,他们就以为我死了。”说到此处,她一面叹着气,“她们也许早就巴不得我死了,就算没死也当是死了的。当夜我也不知道给谁抬到了乱葬岗,那些人想是害怕,也没埋我。那几天又是雨又是太阳的晒,我身上很快就爬满了蛆,也是幸得这些蛆,我才咳出来卡着喉咙里的血块,可是那时候我身子已经开始在腐烂了,说来也是我命不该绝,那天傍晚正好有个师太路过,把我带回去,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给我医治,我先前中的毒也就解了,可是身上给那些长了蛆虫地方,却留下了大片大片的丑陋疤痕。”
陆尔雅闻言,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有怎样的求生意念,才会在满身长满了蛆虫还能活下来。“你何时回来的,为何都不过来找我呢?”
“我也是昨天才下山,今天昨天半夜的时候从副园子混进来的,本来想是到了在晚上,想找找冬儿,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来这里。”游小小虽然一张脸没了,可是那双眼睛却是还在的,眼里此刻正满是欢喜。
听到她提起冬儿,想必是还不知道冬儿两姐妹的事吧,于是便轻描淡写的把冬儿去找她,还有怎么遇见水秋和小宝的事儿告诉她。
游小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都会说话了,不禁是满心的激动,可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恐怕去吓到孩子,心里顿时又是一阵失落与挫败感。只是问道:“她们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外面与人合买了一个庄子,现在她们都在那边,里面小宝可人,庄子里的老人又多,打家都喜欢他,所以啊有个什么事也有人帮衬着,你也别先急先在这里边呆着,这里人们都怕,不来,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只管白天出来晒晒太阳什么的,我寻个时间,在带你去看她们。”陆尔雅自然是看得出她想孩子,还有冬儿姐妹俩。
“我,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幅模样,见着也定然认不得了。”游小小、摇着头,心里又是高兴,却也是惆怅万干。
陆尔雅看出来她的担忧,便也安慰道:“你又何须担心,便是我也能认出你,她们一面是你的贴身丫头,一面是你的亲生子,怎么会认不出你来,又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也别多想了,对了,你今天吃了什么,要不然我叫皎月去给你稍些吃的来。”
游小小突然跪到陆尔雅的面前,陆尔雅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快起来,动不动就下跪,你喜欢跪么?”她就不明白了,她怎么每次见面都要朝自己跪,如此下去,她哪里还敢跟她见面。
“陆姑娘,我只是如今不知道以何为报,我们算起来也是那素不相识的人,我走投无路,众人弃恶之时,只有你愿意来看我一眼,而且还答应了我的无理要求,如今更是对我的丫头,对我的孩子,如此尽心,将她们保护得滴水不漏,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游小小不禁是潜然泪下。
陆尔雅看着她,顿时只觉得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生在花栏之内,只差是没有拼了命的保着清白之身,好不容易以为盼到了良人,却不知道是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如今又是这般模样,归根究底是谁的错?陆尔雅只有替她叹息,自已莫要走她的路。
一面蹲下身子,扶着她道:“你将我当恩人,我又何尝不将你当做朋友,我在东州的名声,你该是知道的,却把自己孩子的所有身家都交到我的手上,你可知道你给我的这种信任,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终于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这对于我也是有多大的影响,换句话说,你不欠我的,当初如果你不给我这份信任,冬儿她们今天也不会跟着我,所有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
游小小闻言,颤颤的轻笑起来,可惜昨日容颜已不再,现今一笑,那长满脸红色黑色疤痕更加的狰狞可怕。
皎月不放心陆尔雅,而且见她进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出来,所以也管不了许多,走进那暖同,便听见了游姨娘的声音,当下差点吓得叫出声来,可是却刚刚听见了游姨娘自己阐述的遭遇,所有在听完她说话之后,看她的脸时,没有了想象里的害怕,反倒是多了几分怜惜。
轻轻的推门而入,“小姐,游姨娘,时间不早了,小姐若在不回去的话,恐怕从容会起疑心了。”
陆尔雅方想起一件事,问着游小小道:“你可知道下毒害你的是谁人?”
游小小摇了摇头,“我回来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当真是死我也难瞑目,下毒的谁我自己也不知道。”
各自忍不住叹了口气,陆尔雅把自己姐姐陆若兰也中毒的事说了,也将那个神秘的丫头给说出来,最后不禁嘱咐道:“你还是尽快的出这院子吧,那背后肯定不简单,而且依我来看,定然是想那些传说的江湖人一般,武功不错,你要小心些,便是被发现了,你也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且我总觉得,她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你和我姐姐,你们一定是在无意中撞见了她们的什么阴谋。”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原来也时常在这小筑,不怎么出去,何来惹了她们。罢了,你回去吧,时间久了难免别人怀疑。”游小小见时间已经不早,便催促她赶紧回去。
陆尔雅见皎月就这么把流苏丢在那潮湿的地扳上,不禁有些责骂道:“你怎么能把她放在地上,若是沾了湿气可是容易得风湿病,你说你!”
说着,一面与皎月把流苏扶起来,一面掐着流苏的人中。皎月无奈道:“刚才见你进去久久不出来,我一担心,哪里还顾得了什么。”
“咳咳咳!”流苏突然一阵咳嗽,眼睛有些朦胧的睁开来,看到自己姨娘与皎月,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己顺着胸口堵着的气道:“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对了姨娘,皎月姐,你们没事吧?”
“我们倒是没事,可是你这么一晕,可把我害惨了。”皎月一面给她拍着后背,一面道。
陆尔雅见流苏没什么事,便道:“走吧!”
花园里的灯笼花开了一大片,被风一带,花便随风摆动起来,好似许多小灯笼般的摇曳着。只见那花深处,柳惜若一身紫色罗衫,妙曼的身姿此剂有些软弱无骨的靠在那栏杆上,胸前衣襟滑落,路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煞是诱人。
身前半跪着一个男子,一面吻着她白嫩的脖子,一面喘着气道:“夜狂澜真是暴遣天物,阁中有你这样的美娇娘,竟然还在尽去沾惹那些野花野草。”
原本眼神明明已经开始沉沦迷离,喘息越来急促的柳惜若突然直起身子,推开胸前的男子,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散乱的衣襟一一的整理好,看着坐在地上,满脸错愕的男子,沉着声音,“别以为给你一次脸,你就能爬上天去,他也是你能议论的么?”
此刻的柳惜若,一改往日的好性子,似乎此刻的她不是她,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她。
夜狂澜,她的相公,她从小就珍爱的男子,所以就是他有万千的错,也不容许别人来说他半句,哪怕这个人与她是如此的亲密。
地上的男子有些发愣的坐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哀愁,不管怎么样的博取她的欢心,甚至是愿意为她做牛做马,任她差遣,可是只要一提到那个男人,她立刻就翻脸不认人。
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整理自己同样散乱的衣襟,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算个什么?”
柳惜若站起身子来,用一种很奇异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俊逸的男子,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嘴角弯弯的勾起,“我以为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原来竟然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一只宠物。”
她得意的说着,心里很是舒服,她了解这个男人,超过对夜狂楷的了解,这个男人是天生的贱,堂堂的云州的七贤伯司徒家嫡孙长子,却愿意为了她一个妇人而委身于东州的一个小商铺,当一个毫无出息的绸缎掌管。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身为柳昌侯家的女儿,她一时一刻不断在想,怎么才能让柳家在众多的藩王侯伯中巩固好自己的地位,本来以为这个司徒若会有什么作为,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个情种,可是可惜,她白婉儿要的不是情,而是他的权利。
似乎她这样说,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司徒若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拥住她香软的身子,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我不管你把我当做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可以了。”听他的口气,她把他当做宠物,他也很满意了。
柳惜若挣脱他的禁锢,阴沉着眉眸,“司徒若,你向来知道,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没有出息的男人,以后不要在来找我了。”说罢,一拂长袖,转过出了亭子,在自己侯在园子外面的丫头的拥簇下,从绸缎庄的店门口出去。
司徒若此刻才若无其事的拍着身上刚刚被她推到在地上之时沾上的些许尘埃,脸上突然晕开一阵诡异的笑容,眼神半眯,目光落在柳惜若出去的园子门口,发出阵阵慎人的波光。
他没有出息么?没有权利么?没有男人的尊严么?
有,可都不是留给她柳惜若的。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别以为他来东州就是为了她,那样,她未免太看得起她自己了吧!
柳惜若出了绸缎庄,便上了在门口一直等着她的软轿。
进到轿子里,但见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男人,但是柳惜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不但不叫,还一脸柔情的跌进那男子的怀中,娇声细语,纤白柔软的指尖轻轻的雕起那男子凌厉的下巴,眼里满是柔情媚意,“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呢?”
男子不动,任她在自己身上摸索,声音有些清冷,“你最好收敛一点,夜狂澜可不是像你见到的那般简单,是个迷恋烟花的男子。”
柳惜若不以为然的一笑,收回蛇身一般柔软的手臂,坐在一旁道:“他再怎么样的厉害又能如何,不为我所用,不为我柳家所用,那也是一团废物。”
柳惜若大概是忘记了,她嫁了夜狂澜,如今就是夜家的人,可是她起却时时刻刻都在以自己是柳家的人自豪自居,她不知道,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可以为柳家在做贡献,可但是她出了什么岔子,柳家是不会为她擦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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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很想告诉她这个道理,但是一想,觉得又有些多余。便只是问道:“你姑姑跟姑奶在夜家已经是很有地位了,你在去争,又有什么用呢?”
他口中柳惜若的姑姑正是柳夫人柳月新,姑奶正是柳太君柳宜阳。
只听柳惜若冷哼一声,“你莫要提她们,都忘了自己是柳家的女儿,竟然把自己当作是夜家的人了。还有姑奶,我好几次探她的口风,她都只字不提那传家宝的事儿。虽然说当年老祖是给了她做嫁妆,可是她到底是柳家出去的人。”
听她他提到那所谓的传家宝,男子顿时满眼贪婪的精光,不过瞬间又消失得一无所有,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抚上柳惜若的香肩,“这可是个大事儿,你得赶紧去查查,多留心些。”
“知道了,哎呀,痒死了!”
“夫人,最近那陆尔雅可是得意得很,你看太君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把自己的大丫头都拨给她用了,是不是她有身子了?”墨兰一面给主子扇着风,一面细心的问道。
白婉儿小嘴一面吐出荔枝核,一面道:“我看倒还没有,只是看太君那模样,想必是想孙子想疯了吧,只是我万不能让她怀上孕,你们给我想个法子,怎样让那小贱人滚出这园子。”
一旁剥着荔枝的雏菊倒是无语,却见墨兰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右两边没人之外,才道:“不如依旧让她跟那个游小小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吧。”
“混账东西,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白婉儿嗖的一下从长榻上坐起身子来,“你还不知道么?上次春大夫人屋子里的花就是她给换的,我虽然不知道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碰巧给换了,总之这个法子是在也行不通了。”
墨兰被骂连忙跪倒地上,“奴婢知道错了,可是奴婢是一心为夫人着想,若不然让那贱人怀上了长孙,夫人这些年不是白熬了么?”
白婉儿素知她跟雏菊忠心自己,当然自己也把她们当做心腹,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她们去给办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墨兰,“起来吧,是我这几日太烦躁了,如果那贱人真的怀上了孩子,在她名下养着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一个庶出的,怕就怕要真的过继到那柳惜若的名下,如此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孙了,是将来继承永平公爵位的人,我便不好对付了。”
听到主子的担忧,一直没有说话的雏菊剥好一盘银亮的荔技递到小花几边,一面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
雏菊话一直都很少,但是心思却是一个很细致的人,而且下手也很是心狠手辣,不留后患的主儿,当下听见她有法子,白婉儿立刻看向她,“你且说来我听听。”
只听雏菊道:“那陆家小贱人倒不是问题的关键,何况现在她也没有。
“呃?那你说这问题的关键在哪里?”白婉儿不由好奇问道。
“澜四爷。”雏菊唇瓣一抖,说出夜狂澜。
白婉儿顿时一惊,这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如此,不止是陆尔雅,便是柳惜若也是以后注定命中无子了。不由欣赏的看着雏菊,“你真是心思玲珑,我以前竟然没有想到,明日你便去给我寻上这样一味药。”而且不止是可以让夜狂澜终身无子,夜狂俊也是一样的。
如此,以后她还担心个什么呢?她们总不至于把这爵位传到大房三房那边的男丁身上吧。
陆尔雅从那天见过游小小之后,便让皎月带她去了别庄,只是她却不过是远远到底看一眼便回了庵里。
天光大亮,昨夜的大雨把那青石地板洗涮得干干净净的,陆尔雅刚梳洗完出来,却见皎月面色有些焦虑的守在门前,直觉告诉她,应该又发生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若不然皎月不会是这幅表情的。
“怎么了?”
皎月见四下没见着从容,便道:“我听说,姑爷跟小镯那贱人回来了。”
“那是好事啊,你这幅表情让我还以为真的又出什么事了?”陆尔雅一脸淡然,与夜狂澜有关的,都与她在无关。
皎月知道小姐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如今小镯回来了,仗着姑爷的宠爱,定然不给小姐好脸色的,而且,哎!顿时一想,不禁有些着急道:“她怀孕了,太君已经跟柳夫人说了,要把她扶为妾室,以后跟小姐你是同样的地位。”
“那更好,最好把从容派到她的身边去伺候,我得点清净,免得到时候这样要顾及,那样又怕她发观。”陆尔雅神采飞扬的说道,丝毫没有半点受到威胁的模样。
“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在这里待着,可是就算离开之前也要好好的享受啊,就算不能好好享受,也不能受人欺负啊。”皎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是陆尔雅哪里能将她的话听见去。
何况,小镯这个天大是喜讯估计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就让她先高兴高兴,过阵子,有她哭的时候呢。伸了个懒腰,“她既然回来了,我这个她原来的主子也不能让人笑话了,去把太君送来的那些燕窝雪参竟着好的挑,邀上从容一起给她去,免得到时候吃得她拉了,咱们也好有个证人不是。“皎月无语,小姐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小姐倒是想得周到,那些东西是柳太君拿来的,现在又叫上从容一起去,到时候若小镯真的怎么了,也不能怪罪到小姐的身上。
不过她在想,小姐真的那么好心么?虽然小姐也善良,但是对小镯这种人恐怕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的吧。
过了午饭,陆尔雅思考半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去好些。
淳香院,院子是柳太君赏的,而这院名是夜狂澜特意给题的,毕竟她是第一个给夜狂澜怀上孩子的人,柳太君虽然是怎么样的看不起她的身份,柳夫人也不喜欢她,可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了她,不过打算起来,她如果生了个儿子,也不可能给他养的,如果是女儿便留到到时候在说。
不过这一时间小镯可谓是风光无限,继某一位姨奶奶之后,成了丫头顺利晋升为妾室的成功典范。
陆尔雅身边除了皎月之外,自然是少不了从容了,不过是到了这院子门外,便遇见白婉儿跟安梦。
“两位嫂嫂好,咱们可是有缘呢,怎样走都能遇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时间久了,陆尔雅形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看着永平公府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丫头主子,都习惯性的扬着一个完美友好的笑容。
白婉儿身后也跟着几个清秀的小丫头,手里也自然少不了些珍贵的东西。她看了眼跟在陆尔雅身后的皎月跟从容,她们的手里也拿着几样补品,向从容打过了招呼,不禁向陆尔雅道:“妹妹倒是大度得很,那样好的雪参可是千金难买的,你出手倒是大方。”
但见白婉儿笑得有些刺眼,陆尔雅直接无视,这白婉儿表面是贤良淑德,可是每一次见着自已都是在暗地里挑拨离间,不过自己一次都没在她的面前说过谁的不好。
咳了两声,回笑道:“嫂嫂就别取笑我了,说起大度,我怎么能跟我们柳姐姐相比呢?她不止是容了小镯妹子,还体贴的将小镯妹子接到院里来,如此咱们也好互相照顾,嫂嫂说是不,比起柳姐姐的贤惠,我这几棵雪参又能算什么呢?嫂嫂说来,倒是叫我汗颜得很啊!”
白婉儿干笑两声,只得附和道:“是啊!柳妹妹这心怀宽大的,咱们也别净站在这里,进去瞧瞧吧。”说着,无比亲热的拉起陆尔雅的手,妯娌俩人挽着进了淳香院,安梦落后跟在后面。
几个丫头迎上来,但见她们的模样,大概已经知道来意,连忙招呼着她们坐下。
白婉儿陆尔雅安梦三人在堂厅里喝了一会儿的茶,便听见一个丫头的声音,充满了高度的紧张,“姨娘,你可小心点,现在这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大夫也说了,前三个月之前,千万千万不能随便动,这样很是危险。”
这丫头的话音刚落,便见这小镯由几个丫头给拥簇着进来,左右各有两个丫头扶着,到了门槛边,几个丫头更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姨娘,您可小心着。”
白婉儿淡笑,她可是俩个娃的娘了,也不曾这么做作过,这光竟不知道柳惜若见了什么样的表情。
陆尔雅可谓是随波逐流,见此,大家干坐着看她慢吞吞的模样也着实无聊,不禁也跟着那几个丫头说道:“是啊,小镯妹妹,你可是当心着,这时候的孩子最娇弱的。”
她话音刚落,白婉儿也接道:“是啊,这母凭子贵,妹妹肚子里的可是个金贵宝贝,你掉着了不要紧,但是可干万别摔着我们太君的宝贝哦。”她面带着笑意,话里间却是有着十分开玩笑的成分。
所以小镯也不好回她的话,只得傻傻的笑了两声,才道:“是啊,妹妹命贱,是相公怜惜,菩萨保佑,再得各位姐姐们和长辈们的疼爱,所以如今这才有了这样的福气。”
她一番话说的倒是好,谁都不得罪。
因先前她是陆尔雅的丫头,所以便坐到陆尔雅的身边来,一脸的惭愧之色,真诚的看着陆尔雅,道:“小姐,如今虽然咱们现在都是相公的妾,可是在小镯的心里,你却永远是我的小姐,小姐的娘家也是我的娘家,先前小镯不懂事,让小姐伤心难过了,小镯先在这里给小姐赔不是了。”小镯说着,站起身来,对着陆尔雅就要鞠躬。
她先前连走平地,几个丫头都叫她小心加小心,可是此时却一个都没有上来扶她的意思,明摆着就是想让自己去扶,不过陆尔雅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何况在这样的人家里呆的久了,连这点伎俩也看不出来的话,那她就甭在混下去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自己去扶小镯的时候,她脚下一定会来一个不小心,然后掉了一跤。不过最后的结论一定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妒火丛生,把上前来给自己赔礼的小镯椎到。
若干的证人,自己难究其责了,而且还背上了一个妒妇的骂名,小镯的形象却会因为她的这一挥而在柳太君的眼里有所好转。
“从容,麻烦你扶一下小镯姨娘坐下来。”一面却安安定定的坐好,朝小镯亲热的说道:“小镯,你这是见外了吧,你从小跟皎月都是在我们家里长大的,比那些家生的奴才到底还要矜贵些,如今你跟我说来是主仆,可是到底是姐妹的感情,你既然将我们家当作娘家,得闲的时候,就回去看看我母亲,她听说你前阵子的事情,也很是担心。”
皎月心中暗笑,小姐这话说来说去,不都还是在强调小镯是个丫头出生么!
小镯由着从容扶着坐好,听了陆尔雅的话,脸上正是一阵白一阵黑,却有听从容朝着她的那几个丫头喊道:“你们这些丫头都是干什么的,眼睛都瞎了么?还是故意让你们姨娘弯着腰,她要是有个什么的,你们担待得起么?”
陆尔雅一愣,不知道从容为何要帮助她,不过却未动声色,眼观鼻,自顾用茶盖荡溥着茶杯里的茶叶。
那几个丫头都是夜狂澜在外面住的时候买回来的,而且又是刚来,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一个丫头竟然敢当着主子的面子骂她们,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一个丫头凭什么就这样嚣张,简直一定也不把她们姨娘放在眼里。
又见这从容瘦不拉几的,肯定也是陆尔雅身边不受宠的丫头,所以更不将从容放在眼里头。
可怜从容自小就比较偏瘦的,此刻却被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当做是营养不良了。
小镯的一个丫头站出来,当下就朝从容冷哼一声,骂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都没有说话,你插什么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骂我们。”
白婉儿安梦皆是一脸看戏的态度,把目光放到从容和小镯的身上来回的转移着。
要知道,这从容跟冷雪是柳太君身边最宠爱最信任的丫头,她们的身份虽然是丫头,可是她们说话的分量可是比陆尔雅她们这些姨娘还要重许多,便是白婉儿也要避让三分的。
小镯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几个丫头闯了什么祸,也顾不得许多,更没管陆尔雅和其他的夫人姨娘,连忙站起身子来,向从容拉下脸皮弯着腰,“从容姑娘,那几个丫头昨日才来这府上的,她们没有什么见识,你千万别跟她们计较。”
几个丫头根本就没有分出现在是什么个形势,更没见过主子跟下人低头哈腰的,何况主子还有了身子,万一有个什么,澜四爷怪下来怎么办,当下几个丫头就拥上去,一把将还没来得及回话的从容推开。
从容一个不及,脚跟跄踉一退,身子没保持住平衡,眼看就要掉在地上,陆尔雅本身就坐在小镯的隔壁,她与皎月见此,为了避免于妈妈事件在发生,连忙上前去扶。
可是那几个从外面买来的丫头根本就没什么教养,又不曾有教养姆嫉们调教过,哪里懂什么规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最大,而且似乎就是不见从容倒地就不甘心,六七个丫头倒是齐心,留了两个去扶住小镯,另外的全部扑上来椎从容。
有道是城楼失火,殃及鱼池!
从容是倒了,不过她却倒在了陆尔雅的身上,众人只听见陆尔雅头打在地板上,回荡着清脆的声音,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从容震惊了!
小镯吓懵了!
白婉儿跟安梦也纷纷站起身子来!
小镯的那几个丫头也给吓得缩到小镯的身后去!
直到皎月最先反应过来,一面摇着昏迷的陆尔雅,一面朝小镯哭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太太自小好好的养你,原来竟然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如今迷惑主子之外,你还陷害自家的小姐,天下哪里还有你这样的人,你的良心哪里去了?呜呜!呜呜!”
夜狂澜刚回到府上,传来的便是这样一个消息,陆姨娘摒弃前嫌,带着柳太君赏赐的尊贵雪参去看望小镯,却被她怂恿丫头给推到在地上,自今昏迷不醒。
不过他担心的是小镯,毕竟她怀的是自己的第一个骨肉,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看小镯一眼,便被从容拦住。
夜狂澜虽然是少爷,但是由于柳太君的偏爱,一直养在她的身边,所以跟从容冷雪几个丫头也是比较偏好的,此刻突然被从容拦住,但见她两只眼眶微红,还有些发肿,便以为她给陆尔雅欺负了,因为他也知道这阵子从容被奶奶拨到陆尔雅的身边伺候,反倒是拉起从容是手,关心的问道:“从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因为陆尔雅么?你说,她是怎么欺负你了,今日她去淳香院你是不是也跟着去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一定是嫉妒了小镯,想陷害小镯,所以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从容抬头看着夜狂澜,突然觉得有些陌生,顿时甩开他的手,“四爷,你为什么老是觉得是陆姨娘的错,今天若不是她,现在昏迷的定然是我。”
从容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以前自己一直是看不起陆尔雅,觉得她低俗,可是自己伺候了她这么久,突然才发现,为何院子里的丫头们都那样拥护着她,她的善良,愿意用自己微薄的月钱来给院子里丫头们贫苦的补贴家用,而且最让她感动的是,她竟然出了银子给流苏的弟弟和那个何寡妇儿子上学堂,还有这些天听于妈妈说他身体不方便时,都是陆尔雅给她擦洗身子等等的一切。
这些可能看似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她们这些下人做,而且还是真心以待,所以今天她也看出了小镯是故意想让陆尔雅去扶她,然后她在假装掉倒,所以自己去扶了小镯坐下之后,才去教训那些丫头,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暗里警告小镯,不要太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