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的意思是……”蒙面男子闻言大惊失色,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本座当然相信,迟儿不会让本座失望,不过,这几日,他的心思确实被那丫头影响了。”中年男子温温的笑着,他亲手带着迟儿长大,怎会看不出他一举一动所代表的含义?
他决不允许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背叛了自己。
“尊上,属下相信少主对尊上的忠心,绝对不会让尊上失望的!”看不出蒙面男子的神情,但是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真诚。
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尊上有一日会对少主起疑心吧?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心中却忍不住怀疑。
那个女人,真的有蛊惑人心之术么?
少主是他见过的,最懂得隐藏情绪的人了,虽然才八岁,但是他的智谋,足以让白城堡上上下下一干人等甘心臣服。
“本座也希望如此,你下去盯着吧。”中年男子闻言回头看了蒙面男子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向远方,温文儒雅的面容,泛着不知名的情绪。
“是,尊上。”蒙面男子见状也只好依言行事,安静的退开。
…………
“姐姐?”灵鸢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了,睁开眸子,看见的第一个面孔,是一张满是复杂的小脸。
“迟儿,你怎么来了?”感觉自己像是跑完了十公里负重奔袭似的,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虚弱无力。
她怎么了?
“你晕倒了,还记得么?”迟儿脸上的表情带着试探,隐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早已紧握成拳。
“想起来了。”经过提醒,灵鸢隐约想起,自己本来是在弹琴的,后来不知怎么,胸口一阵绞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你想起什么了?”迟儿闻言,表情微微僵硬,也不敢靠近灵鸢,就这样盯着她,任由她挣扎要起来,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样子。
他怕她一开口,说出自己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他就要动手了结她的命!
“想起……”灵鸢双手撑着额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胸口还有余痛的感觉,灵鸢单手抚上胸口,发现自己原来已经留了一身的冷汗。
“想起,什么了?”灵鸢越是犹豫,迟儿心中越是泛冷,他想要她早点说出一切,又不希望她承认自己已经想起一切,这种矛盾的感觉,让迟儿感到背脊僵硬,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心跳也微微絮乱了起来。
“想起来,迟儿你好像应该回去了,不是说,师父在等你么?”灵鸢闻言,有些无力的朝迟儿笑笑。
“你……”迟儿闻言皱眉,一种被人耍的愤怒,顿时从心中慢慢升起。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若是她态度不明,他依旧会任凭尊上的指示,了解了这个女人的!
“放心吧,姐姐没事了,你先回去吧。”灵鸢将迟儿那一闪而过的杀意看在眼里,脸上却有恃无恐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迟儿的头发,
一脸温柔的说道。
“……”迟儿闻言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灵鸢的眸子却愈发的冷冽,冷冽中,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怒火。
“迟儿有话要说么?”灵鸢见他迟迟不开口,只好微笑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姐姐没有要说么?”明明这女人几个时辰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此刻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难道她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蒙混过关么?
尊上下了通缉令,这女人若不说实话,就得死!
“迟儿,你知道,我以前是不是有心肌绞痛症?”也就是心脏病。
灵鸢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意识到若自己再不开口,眼前才不过八岁的孩子,就要对她痛下杀手了。
灵鸢先是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胸口上传来那规律有力的跳动后,才看着小家伙,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是心肌绞痛症?”小男孩还以为她会想到什么光面堂皇的理由来应付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这么问,不由愣了愣,连握紧的拳头都微微松了些。
他当然知道那种病,他的奶娘就是因为这个病死的。
“就是我刚刚那个病,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而引起的心脏不适。”灵鸢闻言囧了囧,或许跟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解释什么叫心脏病,不太适合。
“哦,没有。”小男孩闻言,直觉摇了摇头。
至少他得到的消息里面,这女人无病无痛。
怎么可能有那种病?
这女人,难道真的忘了自己刚刚昏迷时候,都梦见了什么么?
随即另一个疑惑又来了:这女人怎么知道心肌绞痛症?她不是失忆了么?
思及此,迟儿琉璃般的黑眸,微微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迟儿还有什么想问的么?”闻言,灵鸢盈盈动人的眸子带着微微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小家伙。
“……”迟儿闻言没有回话,只是有些困惑的看着这女人。
事实上,她的解释,并没有得到自己安心,反而疑点重重。
可他却能明显的看出,这女人不是不能替自己掩饰,而是故意的在试探他。
为什么?
灵鸢任由小家伙困惑的眸子留在她身上迟迟不语,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笑着。
等待小家伙的反应。
“姐姐好好休息,迟儿先退下了。”良久,久到灵鸢感觉自己身后的冷汗,都已经干了,浑身难受的无以复加的时候,小家伙终于启唇,松了口。
深深的看了灵鸢一眼,小男孩握紧拳头,转过身子,僵硬的离开。
那一眼,别人看不到,灵鸢看懂了。
微微勾了勾唇,原本一脸苍白的女子,此刻却看起来美的惊人。
白衣胜雪,笑容清绝。
…………
“那女人怎么了?”悦来客栈内,红衣男子席地而坐,身前放着一把古琴,与灵鸢下午弹奏的那把古琴同一色系,黒木所制。
洛戊恭敬的跪在红衣男子身前,一
手趁着下巴,一手抚着古琴,如同爱抚自己心爱之物一般。
“好似旧疾发作,突然昏迷了过去。”洛戊在看到灵鸢的那一刻,就被爷儿亲自指派监视灵鸢的一举一动。
自然知道灵鸢下午发生什么。
“噢?”红衣男子闻言,邪肆的眸子略带兴味。
那女人大胆的丢下他回去后,就旧疾发作了么?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明日的婚礼?
哈哈哈……
红衣男子笑的邪魅,邪肆的眸子里丝毫没有同情之意。
“子寅姑娘回去之后,白城主就将她跟爷儿的婚事,跟她挑明了,属下担心被白城主发觉,所以不敢靠的太近,但后来看白城主出来的时候,脸上笑意盈盈的样子,子寅姑娘,应该是同意了婚事。”洛戊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王爷要找的子寅姑娘,但是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而王爷也似乎默认了他这么称呼那个女子。
所以洛戊便一直以子寅称呼灵鸢。
“待白城主离开之后……属下见子寅姑娘,拿着与王爷这把鸾琴匹配的另一把凤琴抱了出来……坐在寒梅苑外,弹奏了两首曲子。”说道这里,洛戊不由的顿了顿。
因为重点来了。
“洛戊,她,呃,王妃她弹了什么啊?”伺候在红叶男子身后的某小厮闻言,不由的心直口快的开口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逾距了,连忙看了红衣男子的后脑勺一眼,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洛戊见状,默默的看了某小厮一眼,再小心翼翼的观察红衣男子的反应,见他没有要开口的迹象之后,才开口继续道:“子寅姑娘弹奏了两首曲子,第一首是什么属下完全不知道,从来没听过。”
“另外一首,爷儿也听过,是曾经皇上立后大典上,楼皇后弹唱的那曲《爱江山更爱美人》!!!”洛戊力图十分云淡风轻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心中的震撼感,依旧很强烈!
爷儿不是说,子寅姑娘失忆了么?
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懂的唱这个曲子?
“什么?”闻言,某小厮也不由吃惊的惊叫了起来,随即看了一眼自家爷儿,随即暗中警告自己,再也不能多嘴了,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呜呜。
“子寅姑娘弹奏了那首曲子两遍之后,便旧疾复发,胸口绞痛了一阵,便昏迷了过去。”洛戊看不明白红衣男子脸上的表情,只得实话实话。
他站的远,远远的看见那个成天跟在子寅姑娘身边的小男孩跟子寅姑娘交谈了一阵,然后匆匆的离开了,子寅姑娘重复弹奏了那首曲子,甚至自弹自唱,随后便突然琴声断,他远远的见到子寅姑娘揪着胸口,痛苦不堪,随即便昏迷了过去。
随即便被暗中出现的蒙面男子横抱而起,爷儿果然料的不错,子寅姑娘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受人监视之中。
思及此,洛戊不由的奇怪的看了自家爷儿一眼,以爷儿对子寅姑娘在乎的程度,不是应该立马冲到白城堡内,亲自将子寅姑娘弄回来,自己照顾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