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人呢?”
李叔指了指夏知房间的方向,一幅少爷你自己保重的表情:“少奶奶下午五点左右回来的,似乎挺生气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谁都不让打扰。”
“噢,还特别交代了,特别是少爷你。”
傅绍昕喝了一口汤,温热的汤汁划过干涸的喉咙,有些嘶哑的疼,他站起身将汤碗递给李叔:“你家少爷身子好得很,不用补。”
说完之后往夏知房里走去。
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门把手,轻轻往下按压,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夏知,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夏知坐在梳妆台上,正细细的描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描来描去,越描越糟糕,拿起卸妆水有些恼火的往脸上揉,这么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
门外的傅绍昕声音有些哑:“李叔,把备用钥匙取过来。”
李叔犹豫了一下:“少爷,少奶奶进门的时候就把备用钥匙拿进去了。”
傅绍昕皱了皱眉,声音温柔了几分:“宝贝,有什么话你开门再说好吗?”
里面依然还有动静。
“李叔,找个开锁的人过来,把这门打开。”
“怎么今天都要找要找开锁的人。”李叔转身的时候咕噜了一句。
傅绍昕听到,随口问道:“还有谁找了开锁的人么?”
“哦,是少奶奶,今天说要找东西,让人开了那扇门。”李叔并不觉得少奶奶开了一扇门有啥问题,但是傅绍昕顺着李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目就沉了几分。
“不用找开锁的了,李叔,你先休息吧。”
“诶,好勒。”李叔看了看傅绍昕,不知道这祖宗怎么突然又闹起情绪来了,诶哟,罢了,年轻人的世界他这把老骨头算是搞不清楚了。
半晌,外面没有了动静,夏知走到门口耳朵贴着门听了听,傅绍昕沉稳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并没有打算跟她再解释。
她的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难道傅绍昕对她就这有这么一点的耐性吗?
每一次发生事情,都是以她的妥协结束,而他除了甜蜜的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似乎并没有给过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她已经妥协了很多次了,这一次她再也不想妥协。
他有他作为大少爷的自尊和骄傲,她也有她的原则和底线。
夏知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顺着白皙的脸颊柔和的垂下来,看着外面亮白的灯光被黑暗代替,她的眸子更加垂了几分,良久,她轻轻吐了口气,转身回到梳妆台上。
十分钟之后,门口传来悉悉索索开锁的声音。
门被打开的时候,夏知已经涂完复古色的大红唇彩。
她偏头,目光落在傅绍昕俊朗却有几分清冷的脸上。
“夏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知怔愣的看着傅绍昕,觉得荒唐,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每一次到最后都像是她错了一样。
“今天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你跟我解释吗?”
“我说了,我爱的人是你。”
“所以呢,你用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可以包庇你所有的过错吗?”
她抿着唇,手指落在梳妆台上,缓缓的收紧,指尖狠狠的抵着冷硬的桌面,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不可理喻。
“你不信任我?”
夏知看着傅绍昕那张英俊的脸,亮白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仿佛是镀上一层蜡,五官精致的如同假人一般。
“信任?”
夏知笑了笑,语气有些薄凉:“我当然信任你,因为信任你我无条件的接受你的安排,因为信任你我可以接受余薇薇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因为信任你你一声不吭丢下我为安以曼拼命差点丢掉性命我也没有问过你半句,因为信任你我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交给你,可你呢,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回应我的信任吗,就是和一个你十年前爱过的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来回应我的信任吗?你现在质问我,我不信任你,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信任你,一丁点儿也不会了,满意了吗?”
傅绍昕确实是在鲜花和赞美里成长起来的优秀的男人,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从来只有女人对他阿谀奉承,巧笑献媚,他在感情里,有不懂的地方,以为给她最好的,一切都替她安排好,就是对她最好的爱。
可是夏知不同,她不是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她有独立的个性,并不稀罕依附任何一个人,她需要的是沟通,是理解,是携手进退,而不是永远掩埋在谎言后的温柔。
所以她气,气他的自以为是,气他的不据实以告,气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气什么。
“我今天只是在她那喝了点酒,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如果信任我的话,就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说过我爱的人是你。”
如果傅绍昕此刻能抱住她,安慰她,或许接下来的局面就不会这样发展了。
当他得知夏知撬开了他那扇门的时候,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生气和愤怒,他什么都可以包容她,纵容她,可是有些心结,是所有人都无法触碰的。
比如说他小时候那点执拗的执念。
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决定好好的跟夏知聊一聊,只是没有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傅绍昕这句话又不知道点燃了夏知心底的哪一根引线,她突然起身走向自己的衣柜,用力的打开衣柜的门,然后从里面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取出来,扔在床上。
“是,我是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无药可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安以曼不无理取闹,你去找她啊,她温柔她善解人意,你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傅绍昕的双眸猛然收紧,他走过来拉夏知的胳膊:“夏知,你冷静一点。”
“冷静?”夏知冷冷一笑,甩开他的手:“我永远无法做到你这么冷静,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我受不了你那些永远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你明明去了安以曼那里,为什么要骗我去了公司,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