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无奈,搂着未秋解释道:“就是满良之前屋里的女人……他们自己想要,又不好越过我,便想让我先挑……”
话音未落,未秋勃然大怒,从秦隽怀里蹦了起来,翻开箱子操起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就要往外跑,秦隽慌忙抱住了她。
“放开我!”未秋举着刀,杀气腾腾的叫道,“还想给老娘送妹妹,老娘非得活活解剖了那个老流氓不可!”
XX你个OO,她要把老流氓杜信做成辽东首个人体标本!
“我不是没要么!”秦隽抱着未秋不放,哭笑不得,“他就是个猥琐小人,不值得你生气!”
被秦隽哄了一个下午的未秋仍然余怒未消,指着杜信消失的方向问道:“你既然知道他是个卑鄙小人,为何还要用他?”
“这多半年我都没分配事情给他做了。”秦隽解释道,“今天不过是他去满良府中捡便宜,见色起意罢了。”
“以后也不许给他事情做,让他下岗回家卖红薯!”未秋怒气难平,气咻咻的说道,“像他这样的老混账,贪了钱不够还要贪色,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秦隽立刻保证,“这个没问题。”
未秋哼了一声,这才算作罢。她相信秦隽对免费的女色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有杜信这样的老混账整天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保不齐秦隽也学会了干那些名为风流,实为下流的事。
二月底的时候,卢炳带着新婚妻子还有六月和茜茜一同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井昭。新妇王婉贞见到未秋时脆生生的喊了声:“表嫂。”还好一阵不好意思。
看王婉贞甜蜜蜜的笑脸,未秋就知道这小两口的日子过的不错,卢炳虽然看上憨直,实际上是个疼媳妇的。王婉贞跟了他,这辈子不会受委屈。
茜茜已经快三岁了,分别一年多不见,小丫头已经忘了爹娘,窝在六月怀里,歪着头看着秦隽和未秋,眼里一片陌生之色。
“这小没良心的!”未秋眼圈就红了,亏得她在辽东天天思念茜茜,茜茜却把她给忘了。
秦隽劝慰道:“放心,很快就和我们熟稔了。”
这话说的不错,大约真的有母女天性这玩意在,不过半天时间,茜茜又重新认识了未秋,赖在未秋怀里不下来,还亲了亲秦衡白嫩嫩的小脸蛋。
虎头看到秦隽的时候,差点没嚎啕着扑上去,他还是头一次和公子分别这么长时间,没他照顾的日子,公子肯定瘦了!
然而看秦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虎头心塞了,这世界抛弃了他啊……
井昭的到来让秦隽和未秋很是意外,他倒是一派坦然。
“我不放心清芷,特地告了假来看看。”井昭笑道,“看你们一切都好,我也不虚此行。”
下午的时候,井昭带着随从到盛州街上随意走了走,回来后感慨万千,对秦隽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只听说过盛州荒蛮落后,土匪横行,却没想到来了之后见识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盛州,你做的很好!”
秦隽微微一笑,“井大人过誉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隽分内之事。”
听到井昭夸奖他,他心情挺好的,岳父大人都认可他了呢!
两人聊了几句国计民生,井昭突然问道:“阿隽,你可有表字?”
男子一般在行冠礼的时候,由父亲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辈赐字,秦隽早过了弱冠之年,但秦笙向来不在意这个儿子,根本不会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秦隽也就没有字。
“没有。”秦隽说道。
井昭笑道:“倘若你不介意,我来给你取个字如何?”
秦隽愣了一下,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郑重的说道:“能得井大人赐字,是隽的荣幸。”
即便井昭不是未秋的亲爹,他也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太子太傅,能让他取字,是何等的荣耀啊!
井昭笑了笑,拍了拍秦隽的肩膀,让他起来坐下,心中暗自惆怅,清芷也就一年前在京城分别时喊过他一声“父亲”,这次再见面,又成了“井大人”,秦隽自然也跟着喊他“井大人”,什么时候他才能听女儿女婿喊他一声“父亲”呢!
“你在辽东为官,先是以雷霆之势剿匪,接着又出大手笔,拿下了辽东一霸,以你所言,皆是为了百姓民生,这一年多来开市通商,教化蛮族,政绩显赫,上头提拔你是迟早的事,你有为官之才,将来势必会在仕途上越走越远,我希望你不管走到哪一步,都谨记着你初为官时的信念。你的字,就叫——怀初。”井昭说道。
秦隽微微一怔,随即恭敬的点头,道了谢。
晚上的时候,未秋哄睡了茜茜后,拉着六月说话,问了家里的情况,陈方和祝氏一切都好,陈泰也娶了媳妇,正是他上工的那家老板的女儿谭氏,双方本来就有意结亲,没等正式下聘,秦隽便带着未秋赴任辽东太守了。谭氏一家以为陈家出了个当大官的女婿,地位水涨船高,看不上谭家小门小户的,这门亲事要告吹了,却没想到陈家按照约定时间来下聘了,谭家人对陈泰愈发的满意了。
“大嫂人怎么样?”未秋问道。她早在信中就知道陈泰娶妻了,只是祝氏向来报喜不报忧,信中说的都是好事,实际情况如何她也不清楚。
六月笑道:“大嫂不是太爱说话,人长的白,爱干净,手也巧,家里活抢着干,还给我做了两双鞋。”说着,六月抬起了脚,指着脚上的皮靴子,说道:“这双鞋是大嫂给我做的呢,用的是姐你捎回家的皮子。”
未秋便放下了一颗心,算算谭氏嫁进门也一年了,要是她是个只做面子活的,不会到现在了还给小姑做鞋,而且她觉得以祝氏的性格,只要谭氏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儿媳妇,祝氏就吃不了亏。
“姐,我跟你说,大舅母那次看到你捎回来的东西,恨不得天天来要,我和爹还有大哥跟娘说好了,只给姥姥姥爷两张皮子和两根人参,其余什么都不给!”六月嘟着嘴说道。
未秋笑着点了下六月的鼻头,“小尖酸!娘心里顾着他们,你何必不给娘面子,又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姐这里有的是,随你挑。”
“那也不能给。”六月认真的说道,“他们那些人贪得无厌,自己没本事,见天的记挂别人的东西。大舅母来一回就抱怨一回,说别人都不知道她当家的难处。”
未秋笑了笑,摸了摸六月的脑袋,说道:“其实大舅母也是个可怜人,大舅和二舅都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三个表兄弟……更指望不上。”
她嫁给秦隽这么长时间,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当家难,全赖男人没本事赚钱养家,要是男人是个有能力养家糊口的,谁乐意见天计较柴米油盐这些鸡毛蒜皮?谁乐意到别人家去打秋风,看别人的脸色?
“不说他们了。”六月撇撇嘴,“对了,姐,你还记得当初在婉贞姐家门口碰到的那个小公子吗?就是我踹了他一脚的那个。”
未秋一愣,看了眼烛光下容颜愈发娇艳的六月,皱眉问道:“怎么了?他又去找你了?”
“是啊!”六月愤愤然,“他来了好几次,嚷嚷着要找我报仇,让我等着,没等我去揍他,他就跑了……简直莫名其妙!”
未秋捏了捏六月的脸颊,六月已经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井麒那个小色鬼心里肯定不怀好意。
“别搭理他!我听婉贞说他脑子有问题,打娘胎带出来的毛病,治都治不好。”未秋没好气的说道,井麒身份高贵又怎么样,在她眼里就是个毛没长齐就想风流的色胚,别说他不可能娶六月当正妻了,就是井家同意,未秋也不会把六月嫁给他。
井昭在盛州呆了十天,就回去了。回到京城后,他就上书给了皇帝,将他在辽东所见所闻详细的写了上去。
皇帝向来不理朝政,看折子的是太子和以井丞相为首的几位文官。
太子大喜,毕竟秦隽是他提拔的,借机观察此人能力,不过一年时间,辽东从荒蛮落后之地变的欣欣向荣,秦隽功不可没,更因为他慧眼识珠。
在朝堂上,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秦隽夸奖了一番,最后,向宝座上昏昏欲睡的皇上进言,“此人有大才,可当重任。以儿臣看,不如提拔为……”
未等太子说完,站在一旁的井丞相发话了,语气漫不经心,“不过是剿了几个山头的土匪,就成了有大才者?殿下,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些欺上瞒下的手段,有不少德行败坏的官员是杀良冒功的。”
听到井丞相这么说,心花怒放,准备开口的秦笙立刻低头闭嘴了。
井丞相一开口,朝堂上竟然有大半官员都附和他,“丞相说的是,剿几个土匪算不得什么本事!”
“秦隽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有那胆子去剿匪?”
“听说他还请了夫子给蛮族开蒙?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