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时凤鸣有些不快的答应。同她争执拌嘴?惹她生气?开玩笑!他是那种人吗!他恨不得把她疼到骨子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奉给她,哪里舍得惹她不痛快!
周静怡也忙陪笑答应了,一边由丈夫小心翼翼的扶着出去心中一边暗暗感慨,这就是差距啊!有了肚子里的小祖宗,她仿佛就有了全世界,在这府上横着走都没人说个“不”字了。
“静怡,你真好,你为了怀了儿子,我要当爹了!”时凤鸣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心中的兴奋和喜悦简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笑容那是怎么都止不住。
周静怡的手轻轻落在平坦的小腹上,亦喜笑颜开道:“真没想到,我这里已经有了宝宝了!夫君,我真不敢想我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呢!夫君,你待我真好!”
有了孩子,她的人生便完整了,再无遗憾。
“我以后会对你更好,咱们生他七八个!”时凤鸣笑着,一偏头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
▪тt kΛn▪C〇
周静怡心中既甜蜜又好笑,“那我得生到什么时候?什么事都不干净给你生孩子了!”
时凤鸣想了想笑道:“也对,到时岂不是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了?那咱们生两三个就好了!”
“嗯!”周静怡嫣然一笑,“有儿有女,那便好了!”
“我夫人肚子这么争气,一定会的!”时凤鸣笑得有两分得意,感慨道:“呵呵,真没想到啊,有一天我也会在有的事儿上比大哥强!我可要在大哥前头当爹啦!”
周静怡闻言却轻叹了一声,小声说道:“大嫂为这事儿不知多愁呢,你可千万别在大哥跟前这么说!大哥大嫂也挺难的!”
这些时日周静怡不时过去同桑婉叙话,关于顾芳姿的事她也知晓一些。桑婉若有了身孕,说话还能硬气一些,偏偏进门这么久仍是没有,王氏要时凤举娶顾芳姿做平妻,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多说一句便是妒妇。
时凤鸣见她秀眉微蹙,声音也带着轻愁,便忙笑道:“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我哪儿敢在大哥面前炫耀呢,他那人小心眼得紧,会报复我的!回头指不定又怎么整我呢!你啊,好好养好自个身子就行,大哥大嫂的事你别操心,我长这么大,大哥唯一一件不愿做却最终做了的事就是娶了大嫂,他不肯,大伯母也拿他没办法的!大嫂看着温温柔柔的,心里也是个有主意的,你别替他们担心!”
周静怡听他说得一笑,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这边两人柔情蜜意,那边人皆散去之后,王氏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也不等时凤举和桑婉说什么,挥手便让他二人回去。
桑婉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这种事儿是强求不来的,想要解释都没法解释,便索性装聋作哑,与时凤举二人听话的退下了。
王氏见了越发恼火,跟姜嬷嬷愤愤不平嘀咕抱怨了几句,气得一晚上睡不着。
重阳过了两日,时凤举便欲带着桑婉出行,谁知就在这当口,王氏却忽然病倒了。感染了风寒,邪气内侵,加上心情憋闷郁结在心,两下里一冲,整个人便怏怏的起来,躺在床上一动也懒得动,脸色憔悴,咳嗽不断。卧室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这当口,桑婉自然不能再出门了,只得留下来侍奉汤药。时凤举本也欲留下,王氏坚持有桑婉一个就够了,让他不可因为小事误了时家的生意,府上有众人照料,又有好大夫、好药材,让他不必担心。
时凤举再要推辞,王氏脸色就变了起来,哼了一声不酸不凉道:“怎么?难不成你不是担心我的身子,是怕我欺负了你媳妇?你放心!她好歹是我们时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嫡长媳,我能把她怎么样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凤举哪儿还能再说别的话?只好陪笑否认,留下娇妻在府,独自一人上路了。
王氏这病,其实三分是病两分是装五分是赌气,时凤举走了之后,桑婉和顾芳姿****侍奉左右,倒也相安无事。
原本以为这病很快就能好,谁知,数日过去之后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王氏养尊处优,又是老人,这一下子胃口也无,东西也吃不下,神情更加憔悴,先前几日还能下床走动走动,如今竟是连下床都懒怠了。
这下子,阖府上下都惊动了。
众人商量着还是赶紧传信叫时凤举回来,王氏却坚持不肯,坚持认为自己只是小病,养一养就好了。众人见她说话还算有精神气,她又执意如此只得依了她作罢。
这日梅花庵的老师太前来收香油钱,听说王氏病了吃了一惊,忙到病榻前陪了好一阵。
王氏本就信这个,病中更信,不但香油钱加倍,还请老师太回去替她多抄几本经书、多在佛祖菩萨前念几卷经。
老师太满口答应,又说开天眼帮王氏看看是否冲撞了什么鬼怪神佛?便点起了香,对着王氏身上头上来来回回的挥手在空中划了什么符,嘴里念念有词的做起法来。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用,经她这么折腾一番,王氏果然觉得好受了许多,原本一直萦绕堵压在胸口的郁气仿佛消散了许多,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王氏大喜过望,谢了又谢老师太,忙问是否真的冲撞了什么?
老师太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在王氏一再追问下方点头叹道:“实不相瞒,您身上的确沾了脏东西,只是,贫尼法力有限,无法驱逐干净,恐怕——”
王氏一听就急了,心道怪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先前心里有数根本无甚大碍的,谁知竟然一天比一天严重了起来药石无医,原来是脏东西在作怪!这就难怪了!
“师太,您是最慈悲心肠的,您可一定得救我啊!”王氏连忙说道:“不拘多少银子,只要您开口,我都出得起!”
一旁侍奉的顾芳姿也忙点头道:“是啊师太,您尽管说就是,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桑婉见状便也随着表明了心迹。
老师太见状便点头叹道:“难得你们都这么有心,我和夫人又是这么多年交情的人,夫人一向诚心礼佛我都知道的!只是,这并非是钱的原因,贫尼方才看了一会儿,得家中亲人亲往泰山碧霞元君祠求一道平安符和碧霞元君座前香炉中香火灰一包,待拿了回来我再做法,方可化解此一劫!”
“泰山……碧霞元君祠,这么远啊!”王氏眉头不由得蹙了蹙,一时有些犹豫。
“是啊!”老师太微笑道:“要不然怎么叫诚心呢!其实来去有十日功夫也够了,若再紧着些不过七八日,也算不得远!”
王氏还在犹豫,顾芳姿“扑通”跪了下去,含泪道:“姨妈待芳儿恩重如山,芳儿一介孤身吃的穿的住的用的什么都是姨妈的,唯有此身可以报答姨妈!姨妈,就让芳儿去泰山碧霞元君祠吧,芳儿今日就启程,一定早早赶回来,省得叫姨妈受苦!看见姨妈这样,芳儿心里也难受的紧!”
“哎呀你快起来!姜嬷嬷、婉娘,还不快扶芳儿起来!”王氏倾身抬了抬手,叹着赞了顾芳姿几句,“你这孩子倒是有心,唉,不枉姨妈疼你一场!可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出这远门姨妈怎么放心得下?不行不行!此事断断不行,你休要再提了!”
“姨妈,您就让芳儿去吧!只要您能早点好起来,这点路程算什么?再说了,不是有丫鬟婆子家丁随行吗?不妨的!”顾芳姿仍旧苦苦恳求,情真意切。王氏见了心中更怜,却是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桑婉便上前一步陪笑道:“娘,不如让儿媳去吧!儿媳一定会早去早回,好让娘早日康复!”
王氏眼眸微跳,沉默不吱声。
顾芳姿却不愿意了,忙坚持要自己去,请桑婉不要同自己相争云云。
老师太见状便咳了一声,笑道:“夫人当真好福气呀!有这么孝顺的儿媳妇,又有这么体贴的外甥女儿!可照贫尼看来,还是大奶奶去更合适些,毕竟,大奶奶是夫人的儿媳妇!表小姐呢又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对夫人的习惯喜好更为熟悉,由她留下来照顾夫人岂不是更好?”
王氏闻言,便望向桑婉。
桑婉忙道:“娘,师太说的不错,您就让儿媳去吧!儿媳这就回去略做收拾,叫人备了车便出门,定不会误了事的!”
顾芳姿既然说了今日就出发,桑婉自然也不好说明日才走。
“那你一路上务必小心,多带些可靠的人!也不必太着急赶路,安全要紧。”王氏想了想,终于点头。想到桑婉独自出门这么远,王氏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顾芳姿听着这些话,手没来由的紧了紧,亦担忧道:“是啊姐姐,一路上姐姐多加小心,千万别把自个累着了,不然姨妈也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