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琴姨娘吃了一口茶,又道:“太太做事就是太耿直了一些,难免得罪人,心底有什么事,也不大喜欢说出来。藏着掖着,难免有时候就失了偏颇。妾身做太太贴身的丫鬟的时候,也有几次被迁怒,不过,这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苏锐听了琴姨娘的话,眼神闪了闪,放下手中的茶盏,他问道:“若是我让你们帮太太分担一些家务事,你觉得妥当吗?”
琴姨娘闻言,眼皮一跳,对上苏锐望过来那探究的目光,她既不敢避开,也不敢直视,只能假装抿嘴浅笑道:“太太在府里头,事事做得妥妥帖帖,妾身懒散惯了,哪里敢胡乱插手,再说,妾身是丫鬟出身,见不得大场面,出不了主意,也指使不动底下的人,哪里敢指手画脚的,说出去,只怕被人笑话了去。”
苏锐低下头,望着茶盏飘来飘去的茶叶,蓦然想起母亲的话:“这个宋氏,表面上是个大度,谦和的人,实际上,心里可藏着奸。她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她的把戏,哼,我只是懒得去跟她计较。日后,我百年归老,你可得好好的看好这个女人,莫让这个女人得了势。否则的话,苏府迟早也是姓宋的。”
“碰”的一声,苏锐重重的盖上了茶盖,吓得琴姨娘立刻站起身,慌忙问道:“老爷,你可烫着?”
“没事。你歇着吧,我四处走走。”说完,苏锐也不管琴姨娘的反应,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那珠帘被他用力一甩,沙沙的作响。站在屋里的琴姨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苏锐在几个姨娘走了一圈,最后到了五姨娘的院子,苏锐进去的时候,五姨娘正指使着小丫鬟搬花盆。
“烟儿,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苏锐心里本来有事,可看到烟姨娘满头大汗的样子,就暂时放下心事,“好端端的,将这些花盆移来移去做什么?”
烟姨娘今日穿着一件藕荷色撒花袄子,粉红色折枝玉兰花对襟开领褙子,藕荷色折枝玉兰百褶裙,头上挽着简简单单的弯月髻,在弯月髻边上就插着一根赤金镶宝石挂珠钗,耳边戴着一对丁香,脚上穿着是蝴蝶穿花云头鞋。
她见到苏锐,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扬着笑脸道:“妾身想把屋里的摆设重新放一放,听人说,这屋里的摆设,位置一定要摆的对,不然的话,会妨碍到住的人。”
“这些都是风水师傅做的活,你没有找风水师傅来看看,怎么知道什么位置是对,什么位置是错的。”苏锐有点好笑,这个烟姨娘,就是半点心机也没有。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弄不明白。
“老爷说的极是。”烟姨娘的笑容更深了,“你瞧,妾身也真真糊涂,一听说这风水不好,就立即自个儿摆弄起来,也不知道深浅,也不知道位置,尽是胡闹。”上前扶着苏锐,烟姨娘道:“老爷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