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唇眼里闪过一丝讥笑,这赵大奶奶真会睁眼说瞎话。“既然是官府带走了,你们去寻官府就是了,来侯府有什么用?我虽然是侯府的夫人,终究是妇道人家,怎能抛头露面,做徇私枉法的事情?”
听了苏绛唇这番说词,不管是赵夫人还是赵大奶奶,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苏绛唇果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赵大奶奶也不想继续和苏绛唇歪缠下去,直接了然道:“赵府和侯府沾着亲,我们被人欺负了,难道侯府的脸面就好看了?”
苏绛唇深深看了赵大奶奶一眼,随即轻笑道:“你太抬举我们了,若是这样,但凡和侯府沾亲带故的,我们岂不是都要帮衬一把吗?”。
一旁的赵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出言相讽:“你知道是抬举就好了,别以为我们给你几分颜面,你就可以开染坊。我劝你啊,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实话与你说了,这件事,你若是不能妥妥帖帖办齐全了,满京城的人都等着看你们的笑话。堂堂一个侯府,就连亲家的一处宅子也保不住,这算什么侯府,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罢了。”
苏绛唇含笑不语,低头啜饮手里的茶。
赵大奶奶咬紧了嘴唇,她辛苦将自己的远方堂妹接进来,就是想将赵文轩应有的那份财产给夺过来。
当初,赵文轩闹着要分家的时候,赵大奶奶留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婆婆竟将家里最值钱的产业分给赵文轩。也因为这样,她才想尽办法,怂恿二奶奶说服苏瑶不要分家。
对她来说,一旦分家了,赵府就散了架子,她这个大奶奶能得什么好处?越想,赵大奶奶越恨苏瑶,若不是苏瑶闹着要分家,这赵文轩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到那么多的家产?
当然,赵文轩素来是赵夫人最偏爱的幼子,这世人偏疼幼子也是人之常情。赵大奶奶心中也知道这个缘故,不过,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赵夫人的心中是比不起赵文轩的,对三房的妒忌和怨恨,就在那个时候埋下了。p2sh。
之后,娘家的人搭上了楚国公这条线,赵大奶奶就想着法子把苏瑶折腾死了,然后再让自己的远方堂妹嫁进来,如此一来,这赵府的三分之二的财产,就等于尽数入了她口袋里。当然,也有人会问,就算她堂妹嫁进来,也不代表这钱财是她的。如果按照常情来说,的确是如此,不过,赵大奶奶有了开头的计划,怎会不盘算后头了?从一开始,赵大奶奶就打算,等苏瑶死后,她就把苏瑶的死悄悄安到了她堂妹的头上去,再加上,她这个堂妹是个乡下女子,没有什么见识,就是空有一张美貌,想要算计三房,那等于如囊中取物,简单得不得了。
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遇到苏绛唇这只拦路虎,愣是把她的财路给截断了。若是说对苏瑶有恨,那么对苏绛唇,赵大奶奶是恨不得吃她的皮肉。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赵府,并不把我们放在心上。”赵大奶奶见苏绛唇没有回话,就装出一副哀伤的模样道:“可怜当初的老太君为了保全侯府,撞柱自尽了。倘若她在世,我们赵府的人,岂会……”
苏绛唇想不到赵大奶奶如此无耻,看来那几个耳刮子是打轻了,早知道,就不该手下留情,只使了五分力道。“老太君节义,这是人人都晓得。你又何必拿死人的名头来为难活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大奶奶愤怒道:“老太君是为了侯府而死,那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又不是拿话来框你,怎么说不得了?再说,你说我们拿死人的名头来为难活人,那我倒要问问你,老太君是为了谁而死的?当初,若不是老太君以自己的性命保下侯爷,你真的这侯府的富贵打天上来的?如今,我不过是想着亲戚之间互相帮衬下,却不晓得你翻脸不认人,反倒把自己的亲戚当成贼子来防备。”
惺惺作态,面目可憎,说的就是赵大奶奶这种人。苏绛唇冷冷一笑,道:“老太君嫁入侯府,就是侯府的人,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享的是侯府的香火,用的是侯府的供奉,和你有什么干系?难道你还能帮老太君承继香火吗?”。
见赵大奶奶张口欲言,苏绛唇挥手打断她的话,“别跟我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难道你嫁入了赵府,为赵府做点事情,就是对赵府的恩典吗?嗯?”
苏绛唇的话很明白,赵老太君嫁入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本来就是和侯府荣辱与共。为了侯府而死,本就是赵老太君应当做的,毕竟,换谁到那个份上,但凡不是偷生怕死之辈,一定都会选择那条路的。再说,苏锦是老太君的孙子,是她的嫡亲血脉,从未听说,祖母救孙子,还要还娘家恩情这个道理的。12165781
女子出嫁之后,就不是娘家的人,是婆家的人。和婆家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当然,有些女子在婆家混的有地位,拉拔自己娘家人,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这不代表着,为了娘家的利益可以牺牲婆家的利益。倘若有人怀着这样的想法呆在婆家,那么,这个女子不是脑子被门夹到了,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女子的立命之根本,是在婆家不是娘家,毕竟,兄弟姐妹成亲了之后,各有家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娘家的荣耀,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出嫁女,而是在家的兄弟。婆家的兴旺与否,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和子女的前程,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掂量出来。当然,这也不代表着对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或者为了婆家祸害娘家,而是说明,在婆家和娘家之间,婆家的利益显然高于娘家的。
都了得来。同样的,在某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在婆家的地位,也必须保护娘家的利益。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作为女子,不能只顾着其中一方的利益,罔顾了另一方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