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公寓,是北师条件最好的宿舍楼。一厨一卫独立标间,冬有暖气,夏有空调,被全校学生无比眼红又无比无奈。
在这里住的都是国际友人不说,光每年高达几万元的住宿费用,也是许多普通大学生负担不起的。
时值中午,日光正盛,外边骄阳似火,留学生宿舍楼中,冷气开得足,确实清凉一片。
四楼某房间中,厚实的窗帘遮蔽了室外骄阳的刺目炫光。昏暗的光线中,一个娇怜白皙的玲珑身影缩在床头,紧紧地用毛毯遮盖着自己的身体。
“无需畏惧,想要成为高野山的巫女,加入神圣的橘氏,那就用最虔诚的心来贡献你的一切吧!”一个微微沙哑的男声,操着日语,语调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得意。
又是一个送上门请他享用的祭品。高野山护法虽然只是他自行夸大对外宣称的身份,但仍旧好用。即使现在岛内京都海啸混乱,仍旧有的是受日本漫画荼毒的少女,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冲上来献身。
一把将围在腰上遮羞的毛巾撤掉,露出黑壮的腰腹和浓密横生的体毛,男人淫笑着扑了上去……
靠在床头的少女一见这个架势,吓得惊叫一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意料中的沉重感没有来临,想象中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也没有出现……少女迟疑着,忐忑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中哪里还有那头黑熊男人的身影!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男人甩在地上的毛巾还在,其他一切也都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整个房间里只有空调机发出的嗡嗡声,充斥着她的耳膜。
“啊……见鬼啦!”少女发出一声尖叫,顾不得身上仅着三点内衣,跌跌撞撞地从床上滚落下来,又一路冲出房间,仓惶而逃。
几乎同一时间,花园假山后,一个自诩娇美万分的男人,正在努力向他心仪的男生表白,却在那男生忍不住就要大耳光招呼上来的时候,凭空消失了。
这个男生的心理比那祭品女强悍的多,虽也有些惊讶,但想起若是此人就此消失的话,自己倒省了许多麻烦。也就摇摇头,抽身离开了事发地点。
在不到十分钟内,北师连续消失了两名留学生。但是,这两个人的失踪,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二知情的两人,出于各自的立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肩负特殊使命的外来人员被国安局带走询问。某岛国、某星条国驻华使馆纷纷提出抗议谴责。但再看到国安局提供的证据时,无一例外地脸色难看地闭上了嘴巴。
那些证据有盗卖偷运文物处境的,有搜查大型国计民生项目的,有破坏国内秩序、破坏国内重大事件、设施的……
其实,这也算是全球人民都知道的秘密了,每一个国家对内对外都会安排特殊人员和特殊机构,用来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只要有国家的存在,这些,可能永远不能完全肃清。
这仅仅是明面上的,那些潜入的特异功能人员,包括修真者,无差别失踪了。
因为这些人入境大都是秘密潜入,派出国即使气的暴跳,却无从抗议。而且,那些在他们看来已经非常难得的异能者或者修真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丝毫线索都没留下,也让他们无法不骇然!
对方国内该有何等高人,才能做到短时间内,将这么多异能者修真者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而周晨表面上的生活,非常适意,甚至对每天种种花、买买菜的生活,乐在其中。完全看不出她的公司被查封、女儿被劝退……
杨阳跟着师傅去了欧洲,慕容玚被家族召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周晨每日,就与周妈买买菜,或者帮着周爸爸打理一下兰苑。
还好,碧游庄园不涉及走私问题,又因为远离京城,暂时没受到牵涉。从而,亲友们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这也让周晨基本上没什么后顾之忧。
这天一大早,周晨陪着周妈妈去菜式买菜。
虽然空间里生产的蔬菜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但周晨为了掩人耳目,四合院还是每天都会出来买菜。当然,所买的蔬菜数量很少,只是做个样子,大部分的蔬菜,都是从空间里出产,托词自然是每天运送兰花的车送进来的庄园特产。
胡同中的这个早市,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摆摊儿,各种蔬菜、干鲜水产、鸡鸭肉蛋,应有尽有,另外还有些临时出摊儿卖早点的,豆浆油条、焦圈儿烧饼……也是种类繁多。
还没到早市呢,大老远儿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挤挤嚷嚷的不知干什么。
周妈妈好奇,周晨也是闲来无事,就凑上去看热闹。
“这小龙虾是河北白洋淀里的,绝对干净无污染。您老放心,十五元买一份儿回去,放上红油辣椒一炒,啧啧,放在龙虾店里,那最少也得要六十元一份儿!这大冷的天儿,再弄上二两二锅头,那叫一个美儿……”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口沫横飞地忽悠着。
卖虾的小贩儿跟前守着两只一米来高的塑料桶,里边乌泱乌泱挤成一团的,正是这几年风行大江南北的小龙虾!
小贩儿说得热闹,一圈儿买菜的老头儿老太儿却只是围观,并没有人真的动手去买。见着这个情形,小贩儿不免有些心急。
早市,早市,也就清早这两三个小时时间,等太阳升起来,九点来钟,城管人员就会出动来管理,到时候,他这两桶虾子若是到时候卖不完,再带到别处去,也错过了点儿,天气冷,虽说虾子不容易死亡,但时间久了,肯定有损失。而且,今天不好卖,只怕明天也难卖……
唉,原本他是长期卖鱼的,昨天去鱼塘收鱼,没想到正好遇到有家鱼塘不知怎的跑进了小龙虾,三亩多地的鱼塘,投放了几万尾鱼苗,起早贪黑的养了一年,到头来一下网,捞上来的竟然全是这种小龙虾,几万尾鱼苗,统共活下来的竟然不过千儿八百条……
养鱼的渔民损失惨重,他见这小龙虾价格便宜,就趁机进了两大桶,足足两百多斤,今天一大早来,还想着若是买的快,他再回去多要些贩回来卖呢,没想到,往这儿一摆,围观的不少,真正买的却几乎没有。
这些虾虽说便宜,也是七八块钱进的,两桶虾,差不多两千块钱呢。若是卖不掉,他这一个月,起早贪黑的,就算白忙乎了。让他怎么能不急!
周妈一看只是个卖小龙虾的,很有些扫兴,兴致缺缺地转回身就要走。
这小龙虾,原产于美洲,20世纪初随国外货轮压仓水等生物入侵途径进入我国境内。曾经有段时间风传,最早日本引进小龙虾是用来处理尸体的……呃,当然,这完全是谣传。但小龙虾是腐食性动物却是真实的。而且,这种生物生活能力相当强悍,不但对水生植物根系破坏,对原生态的各种水生动物资源也破坏严重。别看它们个头不大,但可以杀死比它们大得多的鱼类。这也是鱼塘被破坏的主要原因。
大约在九十年代(这里居然提示是禁词)开始,热衷于美食的国人,研究出了一道麻辣龙虾的菜肴,北京人称其为‘麻小’,因其价格低廉,滋味鲜香麻辣,一经出现,很快成了风靡各地的夜市大排档主打美食之一。
而且,这股风至今,大有愈刮愈烈之势,直到传出日本处理尸体,还有小龙虾喜爱污水的传言起来,又多有食用过小龙虾之后闹肚子的经历后,许多食客才开始收敛。
这也是小贩儿的龙虾遭遇冷遇的主要原因。
周晨和周妈虽说只是看了一眼,就听到好几个老头老太太低声嘀咕。
“这东西人家说了,都是长在污水沟里的……”
“这东西吃不得,吃一次闹一次肚子……”
“我家那几个小的就喜欢这个,可是,怎么着看着都不干净,你看那虾肠儿黑乎乎的,不知吃了多少垃圾……”
就连周妈妈也拉了拉周晨的手,低声道:“别买这些东西,吃了老是胃疼……”
只是,周晨这几天着实闲的有些发慌了,想想当年坐在大排档上,吃着麻辣龙虾,喝着啤酒,与两三狐朋狗友大啖的情景,着实爽意的很,不由得有些意动了。
这小龙虾,她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倒没什么有毒成分,说明生长的水质还不是太差,若是带回去,放一点儿碧湖水养上一天再吃……一定美味得很!
这么想着,一个老头儿说了一句:“这玩儿意儿,就一个大头,去了皮壳儿,根本没多少肉,而且,这东西都是长在污水里的,哪里水脏,它在哪里活的滋润儿,就是把虾肠儿去净,那肉里、壳里早都满是重金属、毒素了,怎么收拾干净?要我说啊,吃这东西,就相当于喝污水了……”
那小贩儿指望着赚一笔进的虾卖不动,本来就着急上火了,听得这个老头儿这么一咋呼,几个有些意动的老头老太太也大有放弃之势,登时就急了眼,眼睛一瞪,对那出言不逊的老头儿抗议道:“我说老爷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虾可都是正规鱼塘里出来的,哪里有什么污水,还重金属、毒素,根本没有那些东西。您老不爱吃可以,谁也管不着您,但您不要在这里捣乱啊,我这虾子好好地,让您这一说,都成了毒虾啦……”
“嗳,对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这是毒虾!”要说,那老头儿也挺执拗,人家卖虾这么一说,他倒是上赶着又给加了条罪状。
那卖虾的小贩儿被他这句话堵得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瞪瞪眼道:“哎哟,老爷子,求您高抬贵手,别净在这里添乱了。我这真是鱼塘里出来的虾,绝对没有毒素……”
小贩儿被逼的无法,一下子发了狠,伸手从水桶中捞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一下把虾头虾尾摘了,把那截白生生软乎乎的生虾肉丢进了嘴里,只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您看,若真的是污水虾,我自己还能敢生吃?您看好了,我生吃都没事儿,大家伙儿买回去,收拾收拾,酱爆辣炒,那只有美味儿,绝对不会有什么毒素之类的害处……大爷大妈们,十五元一斤咯,绝对干净鲜活的小龙虾啊……”
小贩儿剽悍的行为,着实让围观者吃了一惊,但不得不说,他这生啖虾肉的举动,还真的打消了几个人的顾虑,有几个老头老太儿明显意动,看样子已经开始捉摸买多少了。
那个抬杠的老头儿也被小贩儿这一手给震住了,瞪了瞪眼,终于无法再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些小龙虾有毒,只好悻悻地挤出人群走了。
周晨对这个小贩儿的急智,倒是颇为赞赏。
曾经她看过一则营销的小故事,说顾客在菜中吃出了一只苍蝇要求处理,餐厅经理很剽悍,很镇定地走过去,手起筷落,把那只苍蝇夹起来吃掉了。顾客没了证据,自然无法再追究什么。
这种处理问题的方法,虽然颇有些无赖泼皮的味道,但,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周晨,却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些看似无赖的招数,真的挺好使。
最后,周晨带着几十斤小龙虾从早市上回来。
后花园本来有个小池塘,里边的水也早已经用碧湖水改造过。但周晨却不敢将小龙虾放养进去,无他,只因为这个物种实在太过剽悍,这一次她要是将这些小东西放进去,今后这个池子就不用再想养别的了,更别提,原本池子里养的那些漂亮的金鱼和锦鲤,恐怕很快就会被祸祸光了。
正好,周晨烧了两只大大的陶盆,用来冬天养锦鲤金鱼的,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临时还空着,周晨就把几十斤小龙虾都丢进两只陶盆中,放进一些碧湖水养上,就等着小龙虾把虾肠儿里的泥沙吐干净了,就可以下锅烹炒了。
她这边刚刚把小龙虾安置好,张宇匆匆走了进来。
“周总!”
周晨抬眼看过去,这个腼腆的青年虽然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周晨,但当她剔眉斜睨过来,那眼波就如秋水一般潋滟生光,让他一刹那红了脸。
看着张宇微窘的模样,周晨的心情更好,这孩子跟在她身边也差不多快两年了,期间经历的事儿也不少了,对别人也从未见他这副模样过,怎么一见她就总是这么腼腆,让周晨见了他总是忍不住欺负欺负。
“有了意见了?”
算起来,周晨将那和服美人纸偶送上去也有几天了,那些大佬们也应该有个研究结果了。
张宇点点头,稍稍正了正神色,“上头让我向您转达,此次,只是借机清理某些东西,现在清理工作基本上完成了,很快,就会还给您一个正常的生活了。”
“哦?就是这样?”
周晨挑着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不说从前她默默无闻的时候,单单说她修真之后,不管她养花、赌石,还是后来的倒卖木材,她自问从未做过什么恶事。虽不说处处时时与人为善,但能回报社会的,她从来没有吝啬犹豫过。
她是杀过人,而且杀过不止一个,但从第一次对付那些黑社会渣滓,到后来处理那些岛国潜进来的修真异能者……可以说,她从来没有故意伤害过一个无辜善良的百姓。
至于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事件,是与她有关,但那并不是出于她本心的,她只能报以遗憾和歉意。若是可以,她会尽力补偿,但若是无缘无辜地停了她的生意,毁掉她女儿的学业,这些,可都不是那些人非做不可的。
她行事低调,却仍旧不计报酬,可以说完全无偿地去异能组易经换髓,贡献出的几批筑基丹和一批金凝丹连原料都是自己搭进去的……
还是说,她表现的太过软乎,让人人以为她就是一只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若是她早存了异心,经她手易经换髓的人,她大可以直接都给他们加一个精神契约。那样多省事,她的意志就能决定一切。
这一刻,周晨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老谋子的那部电影,那个女人身怀六甲,行动笨重,却仍旧不惜一趟趟卖掉家里的辣椒,只为讨要一个说法。
听周晨质疑,张宇也露出一脸惭愧,嗫嚅道:“上面会给您个交待的……”
见周晨仍旧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张宇有些支持不住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到时候,一定会在媒体上公布,公司没有不法行为,会为公司正名!”
一边儿说着,张宇一边儿忐忑地觑着周晨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他的话音落下,就见周晨的眉梢又是微微一挑,他的心突地一跳,惊讶地盯着周晨的嘴巴,害怕她再继续质疑下去。
不过,周晨开口却没有质疑。
非但没有质疑,反而笑得三月春风般和煦轻柔,微笑中,周晨柔声道:“张宇,你觉得我丢了那公司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你觉得杨阳被劝退了,是不是就断送了一生?”
这两个问题一问出口,张宇不由一愣。
碧游公司被封闭审查,杨阳被中美院劝退……从知道这两个消息到现在,他都觉得对周晨很不公平,某些人做的太过了,就连他都觉得愤愤然和不甘不愿。
但是,直到周晨如此直白地问出来,张宇愣怔之后,才猛然醒悟:碧游公司相对于周晨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作为能够熟练易经换髓的周晨的女儿,杨阳是否能够上大学,还真的那么重要吗?
貌似,某些人一开始的算盘就打错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宇却说不清心里是放松还是怅然。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从三进院走出来,迎面一阵寒风,让张宇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随即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去汇报了。
此次事件,张宇算是站在中间地带上旁观的人,对双方的情形了解的最清楚的莫过于他了。
他早就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动周晨的公司和女儿,想必除了他们现在说出口的原因外,还有一层警告周晨的意思。
虽然,就连安排在周晨身边的他都无法真正了解周晨,那些人对周晨的神秘,自然更觉得不舒服。
自古对于上位者来说,能够被其所用的才被称为人才。不能够被他们所用的……别说被称为人才,只怕才越高,性命就越难保全。
那些人此次的动作,就是警告周晨,让她乖乖地听话的……只不过,如今看来,那些人从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这个人,根本不是那些人能够控制、指使的了的。
虎无伤人意,若是惹急了老虎,为虎反噬,也不无可能!
看着张宇的身影消失,周晨脸上的肃然一扫而光。态度一定要有,不管她是否真的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这也算是她的人生感悟之一吧。
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跑去后院看那些小龙虾。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放养,原本清冽的水底,有了一层絮状的杂质。是小龙虾吐出来的污浊物。
周晨回想着麻辣龙虾的制作工程:第一步用干净牙刷将龙虾表皮清理干净……这个简单,一个清洁术,就给所有的龙虾做了个彻底的清洁。
第二步,是剔除龙虾的泥肠儿……呃,这个能不能用小风刃?周晨小心控制着细如牛毛的风刃,一只只将龙虾的脊背划开,将那一条泥肠儿剔除……第一只,没有控制好力度,龙虾当场被斩成了两片,第二只,泥肠儿被划破了,污染了虾肉,直到第三只,一条完整无破损的泥肠儿终于清理出来。呵呵,第四只、第五只……熟能生巧,到最后,几十只龙虾,周晨只需一道牛毛风刃放出去,就一次性清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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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高兴的是,她的风刃术,竟然在停顿了许久之后,又进阶了一步。原来只是地级法术,经过这种控制锻炼,竟然已经到了天阶法术。
第三步,清理龙虾的头部胃囊……天阶风刃术对付这个太简单了!
龙虾清理完毕,接下来就是准备用料,开始烹饪了。
麻椒、花椒、泡椒、海椒、葱姜蒜……等等等等,周晨拎着收拾干净的小龙虾进了厨房,初嫂和王嫂已经将所需的材料准备齐全。
为了自己行动方便,周晨将初嫂和王嫂赶出厨房。
之后,偌大的厨房中,就只见锅、碗、瓢、勺四下翻飞,酱壶、料酒……高来高去,旺旺的炉火上,炒锅在自动翻炒着,之后,加酱油、加料酒、加盐巴……
“王嫂、初嫂,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经过碧湖水净化、又经过周晨一番灵术烹饪的麻辣龙虾,端上桌,自然是大受好评。不但不牙碜,而且一点儿泥腥味儿都没有,麻辣鲜香中,回味儿里竟然还带着一点点甘甜……就连望龙虾生畏的周妈妈都吃了一堆虾壳。
幸好周晨做的量足够,除了他们一家外,给初嫂王嫂还有安保的几个小伙子端了一盆过去,那几个人一尝之下,哪里还受得住口,最后连盆里的辣汤,也被两个安保的小伙子拌饭吃了个精光。
正好,这段时间公司还没解禁,她闲的无聊,干脆开动脑筋,把空间中种养的各种蔬菜、水产、野味儿,变着花样儿的拿出来。不过,为了不太打击初嫂和王嫂,她也学乖了,不在自己下厨,而是和俩位阿姨商量着怎么烹调。
初嫂和王嫂手艺本来就不差,加上各种用料都是空间出产,味道自然差不了。又因为两位阿姨收了周晨做菜的刺激,做菜那叫一个用心,顿顿花样儿不断,吃的一家人那叫一个顺畅开心。
仿佛,这一家人已经彻底地忘记了,前几天那些不开心的事。
张宇将周晨的态度汇报上去,也没能当时接到什么指示,回来看周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只是周晨偶尔飘过来的一个眼神,仍旧让他受不了。看着另外两个安保人员毫无心事儿的大吃二喝,张宇就对某些人更加怨念。
还好,张宇没有怨念太久。
进驻碧游公司近二十天的税务海关等多部门联合检查小组公布了检查结果:经详细缜密的检查,碧游公司没有走私、偷税漏税等违法行为。并将这个结果在国内各大媒体上统一公布。算是提碧游公司洗刷了罪名。
有关部门听闻碧游庄园内种植着大量的珍贵林木,纷纷组队前往考察调研。这些专家教授许多人想请都请不到,周晨却对这些人视若不见,毫不理会。
这边检查组刚刚离开碧游公司,第二天,碧游公司就很平静地再次开始运转工作,公司原来的员工,经过近一个月停工之后,竟然无一人跳槽离开。
公司运行一周后,珠宝公司推出了鸽血红红宝系列!木业公司则推出了一批金丝楠木顶级木料用来定做,回馈新老客户!
这两项非常轰动的新动作之后,碧游公司无声无息地买下了怀来县天漠的西沙龙。
天漠位于怀来县东花园西南部的龙宝山,距北京只有八十公里,与八达岭长城、康西草原一线贯通,是西出京城的一片不毛之地。
天漠由两座壮观的大沙龙组成。东沙龙南北长300多米,西沙龙南北长近千米,宽度均在百米以上,高30米左右,占地近500亩。旅游区南依巍巍棋盘山,北临浩浩官厅水。果园、草滩、戈壁中突兀而现的金色沙龙,于群山、戈壁、湖泊等地貌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颇有些‘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
因为这处沙漠距离京城近,又位于风口之上,就成了每年春季肆虐京城乃至华北的沙尘暴的最近沙源。近几年来,当地政府多有措施对天漠进行治理改造,但因为风沙大、降水稀少,致使天漠临近浩浩官厅水,沙漠治理效果却并不理想。
但是,同样因为这片犹如天来之笔的沙漠,由于其独特魅力的自然风光,距离京城极近,吸引了许多探险、徒步、旅游爱好者前来感受沙漠。也成为了国内外影视剧选取西部风光的最佳外景地之一。
天漠要治理,经济效益同样需要考虑,故而,碧游公司与当地政府部门洽谈之时,当地政府只同意出租西沙龙一百年,由碧游公司全面治理开发,面积较小的东沙龙被保留下来,继续用于旅游和影视基地。
因为已经进入初冬,沙漠旅游正逢淡季,碧游公司的这个动作基本上没有引起什么主意。关注碧游公司的媒体和大众的目光,此时都被集中到了碧游珠宝、木业和庄园的一系列大动作上去了。
就在人们的目光都关注在闪闪发亮的鸽血红宝石、贵重稀世的金丝楠木、还有庄园中数量庞大的珍稀木材物种上时,天漠西沙龙方圆近五百亩的沙漠上,正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在天漠边缘,原本当地政府每年投资改造的防风护沙林,低矮歪斜、参差不齐,甚至有些树干为了适应大风沙气候成了瓶颈状、树叶成了串状……据称,这还是每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运水灌溉才得到的结果。
十一月中旬,碧游公司入住西沙龙。
入住不到一周,就在当地雇佣了临时工人五千人。工人到位的同时,十万株胡杨苗、十万株白桦树苗,以及胡桃、板栗等次生经济林木送达。
五千名民工,每日三十元基本工资,每种一棵树都会计件付酬。挖坑的,种苗的,分工合作,几十万株各种苗木,十一月底全部种植完毕。
那些种树的当地人,一边儿认认真真地种树,一边儿暗暗嘀咕,天漠虽然仅仅距离北京不到一百公里,但出了棋盘山,已经勉强算是口外了,每年冬季的最低气温甚至能够达到零下20摄氏度。加上来年开春的大风狂沙,他们现在虽然为了高薪在这里种树,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对自己亲手种下的这些苗木报什么希望。
有些人甚至暗暗地说:这个来这里种树的人是钱多人傻,想出名儿想疯了,来这里撒钱来了。
还有人说着怪话儿:人家租了一百年呢,今年种不活明年继续种呗!
还有个文化人摇头晃脑道: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树今年不活,还有明年;明年不活还有后年;后年不活还有大后年;岁岁年年无穷尽,天漠变绿洲总有时矣!
怪话人人说,碧游公司的人却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十一月底,植树完成,那些民工还等着继续雇佣他们运水浇水呢,可是碧游公司一次性结清报酬后,将所有民工撤离。
这些人更加纳闷儿不解,干的每一丝儿水星的沙漠种上树苗,这是植树呢还是造篱笆桩子?这么干燥的沙土堆,树苗就这么往那儿一埋,只怕还没开春儿呢,就都变成枯树干了吧!
就在所有人疑惑和猜疑中,民工撤离的当天夜里,几十年没有大雪大雨的天漠突降大雪。扯天盖地的雪花鹅毛般飘落下来,一夜方停。及至天明再看,天漠连带周边地区近百公里方圆内,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积雪最厚的就是刚刚种好树苗的西沙龙,从刚刚种上的两米多高的树苗看,林中积雪厚度差不多达到了一米半左右。这么大的雪,不但苗木的灌溉问题解决了,连冬季保暖的手续也免了,厚厚的积雪成了天然的保暖层。
这场大雪因为范围并不广,又落在了本就没有多少人口的天漠地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碧游庄园。原本应该是北方生态旅游淡季的冬季,碧游庄园的旅游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呈现出爆发趋势。大量的林木专家、园林专家、环境专家,还有各地嗅觉灵敏的政府官员等等,纷纷组团到碧游庄园学习参观、参观学习。
当然,专家们学习的是物种改造、环境利用等学术经验。官员们赏景品尝美味之后,也顺带着弄一份资料,打算回去怎么着也将自己的辖区改造一下。
在无数人垂涎碧游庄园的精美、丰富、奇异之时,坝上草原和锡林郭勒盟两地,又有人大动作签下大片的草场,坝上草原和锡林郭勒盟两处,都是二百年的长期租赁合约,共计签下半沙化和完全沙化草场近十多万亩。
坝上草原沙化还不算太严重,锡林郭勒盟却有很著名的浑善达克沙漠。
清康熙年间,在贡宝拉嘎草原曾设有皇家养马场。如今草原已经退化,自然条件逐渐恶化,有些地方早已寸草不生。
作为浑善达克沙漠南部的第一道屏障,太仆寺旗无力阻止沙漠的逐年南侵,现在它正以每年1。8公里的惊人速度南下。沙进人退,据预测,照此速度不加治理的话,20年后,太仆寺旗北侧的正镶白旗将被沙漠吞没,40年后,贡宝拉嘎草原也将成为沙漠腹地。
尽管在许多北京人印象中锡林郭勒非常遥远,但太仆寺旗到北京却只有365公里的公路,直线距离却不足180公里--沙漠是不会走公路的。这里的平均海拔超过1500米,北京则不足200米,如此短的距离落差1300米。当地人说,他们就好像站在北京的上空往下撒沙子。每年浑善达克都有3000多万吨沙尘被风刮向华北,沙尘经过的第一站就是太仆寺,当地人称之为“黄毛风”。
周晨驱车行驶在刚刚签下的大片沙化草原上。她注意到,这里草地的土壤已经完全沙化,轻轻一踢就能随风扬起一片沙尘。
带路的牧民郭勇说,他原有300多只羊现在只剩下100多只,失去水源草的质量迅速下降,有些羊宰杀后胃里全都是沙子。不得已,现在他每年要花很多钱买草料喂养牲口,草料不足,羊毛也发生了变化,价格低了不少。原来一起放牧的兄弟伙伴,许多人将家迁到了公路沿线和城镇中,但更多的人选择了外出务工,家对于他们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情感上。现在正蓝旗的实际人口每年都在递减。
郭勇也已经搬迁到敖力克嘎查(村)定居。“草场退化了,只有沙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有改变生活方式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仅仅不到四十岁的郭勇,满面沧桑,目光悲凉地望着冬日下荒凉的莽原。那幽幽的目光、紧抿的嘴角,都在无声地述说着。对于习惯了游牧生活的“马背上的民族”,因为生态问题而不得不改变几千年的生活方式,其间的痛楚,又有谁能体会?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面,如今人们只能去想象吗?
周晨的目光放到了极远的天际。她相信,很快,这片湛蓝的天空下,碧绿和葱郁将代替苍黄,希望和生机将替代绝望和死寂!
又是大批的胡杨树、白桦树运达。因为锡林郭勒和坝上草原签下的草原面积大,风沙环境比天漠恶劣了许多倍,就不能像那边一样普栽,而是需要采用网格状方式栽植林木。而且,这边栽植的树木明显比天漠那边的树苗大得多,多为五年以上的壮年苗木。
锡林郭勒盟和坝上草原的人口密度更低。周晨绕着签下的地皮绕了一圈儿,看到的村落不过十来个,人口一共也就几万人。人工植树不太现实,周晨于是购买了几台怪手,用来挖坑,雇佣来的当地居民,只需把树苗放到挖好的坑里,怪手就会把土给填上。
还是因为这片签下的荒原面积太大,还关系着许多居民,碧游公司除了购买怪手之外,还投资打井,再用大型水车拉水,一棵棵树浇过来。
当然,这也只是面子工程。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锡林郭勒盟和坝上草原,这一年冬天的下雪次数和下雪量比往年都多,不过,每次下雪似乎都极有度,既能保证草原的湿度,又不会导致什么白灾。
天漠、锡林郭勒盟、坝上草原,圈地改造工程进行着的同时,或许是周晨的隐忍克制终于打消了某些人的忌惮,也许是周晨的‘态度’,让人知道她并没有什么野心。周晨终于与国安局、异能组,或者说某方面达成了互相谅解。
说起来,碧游公司也罢,杨阳的学业也好,都可能只是试探周晨的一道题。经过试探,周晨表面的焦急,之后的愤慨,都证明了周晨对这些事情的重视。这就是周晨要做出的态度--她要让人知道,她是有软肋的人,有软肋的人,才让人安心。
碧游公司一系列动作,都进行的异常顺利,特别是几个圈地改造项目,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虽然,那些荒漠沙化草场,根本没有人稀罕,但对于几年前土地本位思想严重的国家来说,个人圈地,还是一次性圈占这么大面积的土地,仍旧是个敏感的问题。若不是受到某些方面的谅解和关照,碧游公司别说在这么短时间内圈占这么大面积的土地,就是长时间也基本不可能。
周晨也很配合地继续她在异能组的工作--易经换髓和炼制丹药。不过,这一次,她也学乖了,不再自己倒贴灵药。太过突出或者太过富裕,都会招人惦记、招惹麻烦。
她也算是学乖了。
美院系领导和校领导先后上门向杨阳致歉,希望杨阳能够再回去就读。都被周晨以尊重杨阳自己的选择为借口推拒了。
十二月底,锡林郭勒草原和坝上草原的初期工程顺利完结。杨阳也跟随老先生从欧洲游学归来。周晨将美院上门致歉的事告诉她,杨阳自己考虑了一晚,决定还是回学校继续学业。虽然并不需要她如何功利,但成长路程中的许多美丽风景,她不想错过。
碧游公司、杨阳的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又至年底,碧游公司下属的珠宝、木业和庄园,都已经算是成熟公司,但天漠和两大草场上工作的员工,这个冬天却需要在酷寒、荒凉和极为简陋艰苦的条件下度过。
南云忙着管理碧游公司的老三样儿(珠宝、木业、庄园),周晨只好自己下基层去三大荒漠慰问。慕容玚自然同行。
天漠的温度还算好,只有零下十几度。坝上草原就低至了零下二十度。到了锡林郭勒盟,夜间最低温度有时甚至能够达到零下三十多度。滴水成冰的天气里,枯黄的莽原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
新种植的树木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中,远看是一道道白色的立体网格,近看则成了了一团团白色的球。
周晨和慕容玚驾着车来到公司驻地,外边的大雪封地,这里暂时支起的帐篷里,却还算温暖。厚厚的夹棉毡牛皮帐篷阻隔了外边的严寒,帐篷中的地龙火炕烧的旺旺的,让帐篷内外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晨这一次带来了对员工的慰问物资:各种青菜、水果,这里建设初期就架设了无线通讯设施和电视信号接收装置,网络、手机通讯和电视都畅通,靠近草原,肉类、奶类也不稀罕,但是却极少能够吃到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和驻守的十几名员工一起围着火炉吃着火锅,周晨和慕容玚都不算贪嘴,但天然的内蒙小肥羊鲜嫩爽滑的口感,还是让两人多吃了几口。那些员工自然是拿着周晨和慕容玚带来的青菜‘开素’!
看着一水儿的小伙子却成了大吃特吃青菜的小白兔,周晨感叹不已的同时,笑着对大家说:“今年初初建设,条件苦了些,同志们的辛苦我都记住了。相信我,这个冬天就是最艰苦的时候,明年一开春,我们的工作生活条件,就能得到彻底的改善!呵呵,别看你们现在吃点儿苦,受点儿委屈,等到明年,相信其他几个公司一定会有人羡慕你们。而且,羡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这次被调到草原开发新项目的员工,都是从各个公司抽调来的,还都是自愿过来的。平均年龄还不到三十岁,绝大多数都是能力强,却苦于年龄小,工作经历短,在其他三个公司提升慢的员工。
若说碧游公司的业绩是奇迹的话,那碧游公司的新项目拓展简直就是一个神话了,不论是最初的庄园,继而的珠宝,还是后边的木业,每一次都是跨越极大的拓展,甚至是几个互不相连的生僻行业,人家说隔行如隔山,但碧游公司就能开拓一个火一个。在碧游公司,没有什么是支柱性产业,也没有哪个是弱势产业,因为每一个分公司的业绩都非常可观,而且一直保持着快速发展的势头。
在碧游公司,只要有能力,够坚韧够毅力,就一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但毕竟在‘老公司’人才济济,出头较难。自愿申请到新项目新公司这边,虽然开始会比较艰苦,但他们相信碧游公司高层的决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很快成长起来,实现自己成功的理想。
周晨的话,引来小伙子们的热烈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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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火锅,加上百果酿的香醇,高高在上的女总裁也不再高不可攀。面色微酡的周晨,更是艳若桃李,那些小伙子眼红心跳的同时,也只能对旁边细心守护的慕容玚羡慕的份儿。
“周总,什么时候喝您和慕容先生的喜酒啊?”一个小伙子用酒遮了脸,壮着胆子询问。
闻言,周晨下意识地抬眼看去,正对上慕容玚清冽幽黑的眸光。那一双黑水晶般清澄的眸子里,是足以溺死人的温柔。情深缱绻。
两人目光交互,同时会心一笑。
周晨没有开口,慕容玚笑着道:“革命尚未成功,兄弟我还需努力。不过,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请你们喝喜酒了!”
几乎从不开玩笑的慕容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周晨禁不住轻笑出声。
笑过,再次抬头,慕容玚含笑的温柔目光包容着她,在那一片让人甘愿溺毙的温柔里,她听到慕容玚清越的声音,以一种极其缓慢的,从而极其郑重的声音问道:“晨晨,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会为了你努力完善自己……我爱你,嫁给我吧!”
话音中,慕容玚慢慢地单膝跪下,变魔术般地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首饰盒,话音落下,首饰盒打开,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盒子中的璀璨光芒,仍旧让人感到一阵眩目。
炫光中,一颗完美血红色宝石散发着火热妖娆的光芒。
“鸽血红红宝石!”一个小伙子惊呼道。
周晨的目光却仅仅在首饰盒中一扫而过,随即定在慕容玚的目光中。
偷税、劝退事件基本上完结的时候,慕容玚离开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周晨忙于碧游公司复工、购买圈占荒漠等等事务,虽然每日与慕容玚电话沟通,却并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你前段时间去了南非?”周晨虽然是询问,但神情却镇定平静,说明在她询问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慕容玚微笑着,定定地望着周晨道,“既然要娶老婆了,那我总得能养活老婆才行!我去挣老婆本儿去了。结果……”
两人同时一笑,慕容玚道:“结果说明我沾了未来老婆的好运气,不但投资成功,还得到了求婚的礼物!”
凝视着周晨波澜不兴的眸子,慕容玚也是镇定如水,慢慢道:“亲爱的,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南非政局混乱到何种程度,周晨不是不知道。虽然慕容玚说的轻描淡写,但周晨知道,这趟南非之旅绝对没有他表现的这么轻松。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慕容玚的婚事会水到渠成,不会有太多的意外和热烈。但,慕容玚,这个看上去一贯温柔似水沉稳如山的男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只为了--挣老婆本儿和为了她找个礼物!
若说,慕容玚一贯对她的呵护宠溺让她不知不觉地认定了他的话,这么浓烈火热的感情,这么沉稳地表达出来,周晨也不由自主地感动了。
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隔着这层水汽,慕容玚的目光却一贯地坚定和沉静。
这一刻,周晨算是终于抛开了心中的顾虑和不安,她的心感到一片安详宁静。
心安是归处!
惟愿从此后,岁月静好!
周晨没有说话,她只是慢慢地向眼前的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泛着红色眩光的血钻套上瓷白晶莹的手指,周晨感到心脏突然狠狠地一缩,片刻的停跳,大脑也瞬间空白,呼吸间,周晨抬眼看向慕容玚,满眼的不敢置信和询问。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睛终于不堪承载太多的水雾,化成一颗颗晶莹滚落下来……
心脏骤停、思维停顿的瞬间,她感受到一个以灵魂立下的誓言!
慕容玚唯一只爱周晨,永不改变!
灵魂之誓,是只有极少数精神异能者才能拥有的能力,一旦以精神起誓,起誓的灵魂就将完全依附与这个誓言的对象。
对方生,立誓者生。对方死,立誓者亡!
而且,立誓者一旦背弃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也会神魂俱灭,一切成灰!
这种誓言一般是精神异能者为了控制别人而使用的一种极其残酷的秘术。没想到,慕容玚却将这种秘术加诸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在以自己灵魂向周晨宣誓:他爱她,以生命以灵魂,以他自己所有的一切!
“你怎么这么傻……”周晨的唇瓣颤抖着,无声地吐出一句话。
慕容玚却凝视着她,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所以,为了我,你也应该好好地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周晨含泪挑起了嘴角,点点头,伸手抱住慕容玚的脖子,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热烈的掌声和起哄的口哨声同时响起,惊醒了沉溺爱河的两个人。
周晨脸色蓦地一红,神情却很镇定,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同时转回头。对上小伙子们热辣辣的羡慕目光和善意的起哄。
慕容玚笑容比平时浓烈了不少,眉梢眼角都是心愿得偿的欣喜:“兄弟们,祝福我吧!”
室外大雪漫天,天寒地冻,北风肆虐;帐篷中,却是炉火熊熊,美酒飘香,笑声荡漾……
第二日一早,走出帐篷一看,满天满地白。
周晨还没反应过来,慕容玚匆匆跑过来,将一副墨镜架在周晨脸上。
周晨仰脸,与慕容玚相视一笑。慕容玚走进帐篷拿出大羽绒服给周晨裹上,又给她戴上帽子、围巾,全副武装之后,这才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儿?”
“他们说带你去捉个好东西!”
公司驻地位于荒漠边缘的林间空地上。驻地一侧是生长着原始丛林的山麓,另一侧就是横平纵直的胡杨白桦林。
两个人踩着没膝的积雪,向不远处的原始林子里走。因为有了前面那些员工们的脚印,两人走起来还不是特别费力,周晨乐不颠儿地体会着一个普通人的快乐,压根儿都忘记了自己完全可以御空飞行,更别说只是踏雪无痕了。
四周白皑皑的,除了脚踩积雪的嚓嚓声,再无丝毫声息。
慕容玚紧紧拉着周晨的手,不时还回头扶她一下,眼下,他和她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她致使他的娇弱美丽的准新娘。她享受依靠的安心,他欢喜着保护自己爱人的自豪。
周晨被慕容玚神神秘秘地举动勾起了好奇心,跟着他轻手轻脚屏息敛气往林子里走。
她本身修为已至化神顶级,若非故意放重脚步气息,完全就能和自然融为一体。慕容玚作为精神异能者,也能天生隐匿气息。两人走进林子,直走到几个伏在树丛中的员工身后,那几个人还没有丝毫察觉。
周晨顺着那几个员工的目光看去,就见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上支着一只扁竹筐,竹筐下撒着一些馒头屑……
晕,这不是捉鸟的装置吗?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认真地趴在雪窝子里,只因为要捉几只鸟?
周晨对这样的行为颇为不理解,侧脸看向慕容玚,无声道:“就是来捉鸟?”
慕容玚灿然一笑,摇摇头,稍稍一顿,又点点头:“不是普通鸟!”
周晨空间里还养着一只鸾鸟呢,那可是凤族,传说中的神鸟。还有什么比鸾更不普通的鸟吗?
刚刚被勾起的好奇心消了不少,周晨受不了去真的趴在雪窝子里,拉了慕容玚,正想离开些,自己去找乐子玩,就听得喳喳的细微声音响起,她闻声回头望去,就见一只灰棕色花纹的形似鸽子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这个小东西胖胖的,背部棕灰色,头顶上还有一簇翎毛,腹部羽毛白色,两侧和翅膀上散布着棕黄色的花纹,上眼脸一圈赤红,仿佛打了眼影一般,趁着一对骨碌碌乱转的黑眼睛,格外俏皮。
这个小家伙看上去像野鸡,但又比野鸡小得多……这是什么?
周晨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她看着那小东西在雪地里快速地挪动着一双纤细的脚,一边四下观察着,一边向着那个支起的竹筐走去。
本来就大雪封地许多天了,加上昨晚的一夜大雪,想要找到食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眼前这个竹筐虽然危险,对这个饿坏了的小东西来说,无疑有着极度的诱惑!
真是鸟为食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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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暗自感叹一声,有些不忍看着这个小东西落入陷阱,就见那个小东西走进竹筐下,又飞快地跳了出来。
难道是感觉到了危险?周晨看着小东西脱离了险境,正自一喜,就听着那小东西仰头发出一串响亮的叫声。
boorr ……boor……
周晨微微一愣,转眼,就看到树丛中又急急地奔出一只差不多模样的小东西来。
后来者背部棕黄色,腹部和颈侧的白色花纹不明显,额头上也没有那簇翎羽……这是先前那个小东西的妻子吧!
先前那个小东西一见妻子到来,微微昂了昂头,带着一丝得意儿,随即俯下身,快速地叫了几声,好像在催促妻子动作快些。
然后,后来的小东西就直奔进竹筐,飞快地啄食起竹筐下的馒头屑来。
那很有大丈夫气概的小东西则站在竹筐外,警惕地看着四周,神情傲然,仿佛一只神气活现的将军,却其实只是一个尽职尽责守护妻子的丈夫!
看着这个情景,周晨突然微微有些儿心酸。
这对鸟儿可谓情深意重,她真的不敢想象,当竹筐落下,这两只或者其中一只被捉,结果会是什么……
突然,她就不想让这样的情形发生在眼前。
手指一抬,一阵微风吹过,刮起一蓬雪屑,迷上了那群暗自按捺兴奋的捕猎者的眼睛。趁着这个空挡,周晨意念一动,两只小东西已经被她收进了空间。
做完这一切,周晨转眼正对上慕容玚宠溺的笑容。她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拉着慕容玚的手,趁着那几个还没有发现他们,悄没声息地退出了林子。
“要是让他们知道,是你将他们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偷摘了,肯定会气的暴跳!”慕容玚戏谑道,顺手将周晨的围巾又整了整。
周晨嘻嘻一笑,摇摇慕容玚的手臂道:“我不忍心看它们被捉……”
慕容玚点点她的鼻头,笑道:“别说那俩小东西逃走了!”
“当然没有,”周晨靠在慕容玚的肩头,笑得一脸得意,“我将它们藏起来了……”
“对了,你说的神秘好东西就是它们吗?它们是什么?看着像野鸡,就是个头儿太小了!”
慕容玚笑笑,伸手揽住周晨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圈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听说过四大山珍吧?”
“熊掌、哈什蟆、飞龙、猴头?”
慕容玚看周晨一眼,点点头:“刚才那俩小东西,就是四大山珍中的飞龙!”
飞龙?原来竟是野鸡吗?周晨还一直以为是啥杜撰附会的东西呢!
周晨暗汗时,就听慕容玚又道:“生活于国东北的花尾榛鸡在满语中被叫做‘斐耶楞古’,意思是‘树上的鸡’,后来取其谐音,称为‘飞龙’。因为它的肉味芳香、鲜美,成为东北地区主要的狩猎鸟类,从清朝乾隆年间开始还把它作为岁贡鸟,进贡给皇帝作美味佳肴。”
说完,慕容玚含笑看着周晨,那神情仿佛在说,知道什么是飞龙了吧?
还真是附会的。可怜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只因为肉质鲜美,就被那些只图满足口腹之慾的人们给捕猎殆尽了。
周晨腹诽着,回头迎上慕容玚宠溺的目光,突然眼睛一亮:“我们再去林子里捉几对好不好?”
“怎么,又不可怜它们,想要尝尝天上的龙肉了?”慕容玚挑挑眉调侃着。
龙肉有啥好,她的空间里就养着一条真正的龙好不好!当然,雪晴也是不能吃的!
周晨摇摇头,神秘兮兮地眯着眼睛笑笑,拉着慕容玚的手,心念一动,瞬移进了山林中。
天气太冷,根本没办法放春儿出来侦察,辛巴又没跟来,周晨就只能自己放出灵力寻找。还好,她的运气不错,竟然又被她找到了三对花尾榛鸡!
收获了四对飞龙,周晨和慕容玚心满意足地又在草原呆了一天,这才打道回京。
没膝的雪,早已经把路给封了。也就是周晨,用灵力托着揽胜,车子才能在雪地里行驶。致使那些员工们纷纷咋舌,他们老总的这辆揽胜性能真好,丝毫不逊色于悍马的越野能力了。
回到京里,周晨手上的血钻立刻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呀,你居然自己留了这么漂亮个鸽血红红宝?”一身正装的赵明明一进周晨的办公室,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伸手拉过周晨的手,随即,一脸震惊地瞪着周晨道,“这不是鸽血红红宝石,是……血钻?!”
鸽血红红宝石确实很美,但是,晶彩却明显不如钻石来的璀璨眩目!
血钻色泽鲜红如血,艳丽无比,是彩色钻石中极为贵重和罕见的极品。
早在1989年春,在法国巴黎的一次珠宝展销会上,展出了一颗重量仅为2。23克拉,名叫“拉琪”的血钻,标价竞达4200万美元。
“拉琪”的美艳让人倾到,其昂贵的价格让人瞠目结舌。与当时的黄金价格相比是黄金的十万倍以上,比无色钻石贵二千倍以上。
而周晨手上戴的这颗血红钻石,赵明明目测绝对不少于4克拉。若是按照‘拉琪’的价格来算,那将高达七千多万美元,即使现在美元贬值严重,折合人民币也是五个亿……
淡定,淡定!
赵明明抚抚胸口,又心有不甘地瞥了周晨手指上的血红钻石一眼,瘪瘪嘴吧,嘀咕道:“戴着几个亿在手指头上四处跑,还真是……”
虽然嘀咕的声音很小,周晨却仍旧听得清清楚楚。赵明明因为丈夫徐建国的是高官的原因,太过贵重的首饰一般不会佩戴。就是她送的翡翠玉佩,也几乎不见她戴。这样惹人注意的火钻,想必即使给她,她也只能藏在家里的保险箱里蒙尘,也难怪这女人心里不平衡了。
赵明明心理强大,一转眼也就想开了。这颗火钻是珍稀,是连城,但周晨的首饰,玻璃种极品翡翠的璀璨星空、金丝红翡、帝王绿、至尊黄……新疆极品羊脂五彩玉牌……天然异彩珍珠……还是鸽血红红宝……哪一件儿不是价值连城?再多一件血色红钻戒指,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对,周晨仅仅习惯戴镯子和发簪,很少戴耳饰和其他首饰,项链和玉牌有时候为了搭配衣服会戴,却好像从没见周晨带过戒指!还是血钻戒指!
赵明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眸子猛地闪出一道精光,扭身抓住周晨,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道:“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女人,人前一副优雅的淑女样儿,背人处简直快成了女土匪了!
周晨不满地翻个白眼儿,先将自己的胳膊从赵明明的毒爪下解脱出来,这才道:“就这次出去。”
“啥?”赵明明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丫,你们是出去慰问员工好吧,咋就这么勾搭成奸了?”
汗,这个女人!
周晨简直要无语了。这女人也太剽悍了!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勾搭成奸了?她只是答应了慕容玚的求婚好不好!
周晨剜了赵明明一眼,干脆自顾自地开始处理案头的文件,将那个剽悍女晾了起来。
“哎呀,对了,我这段时间请大假,半年不回来哈!”赵明明却也不再纠缠那个话题,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这个女人简直是赤(禁词)裸裸的威胁嘛!
偏偏周晨对她毫无办法,眼下,赵明明已经成了碧游公司法律部的主管,每天都有大批的合同、协议啥的需要她做主批复呢,她已经被这个女人吃住了。
“好啦,好啦,我的赵大律师!”周晨一脸无奈的伸手扯住赵明明。
那女人一脸得意地转回头,眉毛高挑道:“终于肯承认了?”
“去,”周晨拉着赵明明坐下,低头看着手指上的血色红钻,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一刻的心脏骤停和思维空白……若说,当初她选择了慕容玚,还有对南云几次舍生相救的歉意的话,当戴上这枚血色钻石戒指,接受了慕容玚的精神之誓后,她心中对南云的歉然没了,只余下庆幸!
这个男人肯为自己立下一旦背负即神魂俱销的誓言……她没有爱错人,更没有选错人!
看着周晨垂目凝视着手上的戒指,眉梢眼角,甚至仿佛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洋溢出一种宁静的满足和幸福来,仿佛一杯经过时间陈酿的酒,绵厚醇香,却甘而不烈,浓而不腻……这种感觉,仿佛在眼前这个女子周身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华,如秋日净水,如月清日暖,让人不自禁地就想亲近、祝福!
“我答应了他的求婚……”周晨的声音清越飘渺,幽幽的空净,仿佛从梦里飘出来。
赵明明神色不自禁地一正,端坐着凝视着此时这个美的让人窒息的女子……
等了好半天,却不见下文。
赵明明的眼睛越瞪越大,终于双眉立了起来,张开嘴,却又颓然气势全消,颇有些恨其不争的味道瞪了周晨一眼,无奈道:“你丫的,让我说你什么好!既然你选择了慕容,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紧紧地抓住……”
周晨闻言淡然一笑,抬眼看过来,潋滟的眸光,让赵明明都禁不住心头一悸。
“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开!”
离开既是死,既是灰飞烟灭,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出现!
赵明明看着周晨如此自信的宣言,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周晨虽然在各种事业上颇为成功,也算很有魄力,对公司的事决断果敢,但就是面对感情,一直没有真正地从过去所受的伤害阴影里走出来。潜意识里,一直有自卑,也使得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敢轻易答应什么。
之前,南云和慕容玚两人之间的徘徊和犹豫,正是因为这种不自信和缺乏安全感在作祟。受过伤害的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坚强,她很希望有一份爱,有一份温暖,但心中的创伤,让她畏手畏脚、不敢前行。
如今,看这个模样,她是彻底地放下了之前的心结了,真正地把那些过去放下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此时的她,看不到表面的坚强,也看不到那种稍显刻意的,让人感到有些心酸的淡然。放下了,爱了,真正成了幸福洋溢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没有了那种仿佛随时就要脱离尘世的轻灵和清傲,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多了几分让人亲近的……热乎气儿!
不知何时,赵明明感到自己的眼角微微的湿了。
她释然一笑,拭去眼角的湿意,耸耸肩道:“好了,你的事儿你自己把握好就成,但是,我觉得这么大喜事儿,怎么着也得让大家都跟着乐呵乐呵吧?”
说着,冲着门口喊道:“行啦,行啦,你们几个别在门口儿听了,还不进来给咱们周总贺喜,有红包!”
门轰然而开,呼啦啦冲进来一群人。
周晨看着涌进来的这些人有些无语。这哪里是几个人啊,从二十四层的几个秘书助理,到下边各部门分公司的总经理、部门主管……卡巴卡巴急了一屋子,竟有好几十人之多。
汗,平日里小型会议都没这么全乎过!
让周晨有些意外的是,这群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慵懒笑意的南云。
周晨不由自己的对上了南云的目光,轻声叫:“南云……”
南云懒洋洋一笑,带着大家子的雍容,上前一步,伸手将周晨拥进怀里,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她耳畔低声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祝福你!”
然后,低头在愕然地周晨额头轻轻一吻,随即松开手,后退一步,站回到了人群前面。
场中静寂了足足三秒钟,周晨也有些呆怔地望着南云,就听南云笑着大声道:“周总……”
“祝你幸福!”场中人终于回魂,大声应和着,掌声响起!
周晨的眼中,猛然冲上来一层雾气。
她的目光在南云的脸上凝注多时,终于释然一笑,转开,眼中的泪光闪烁着,对着大家笑着称谢:“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南云笑着转身对大伙儿道:“今晚,去好好撮一顿……周总买单!”
哈哈……
众人爆笑声中,渐渐散去。连南云和赵明明也没有留下。
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周晨久久凝立。
自从接受了慕容玚,她就一直逃避着不敢面对南云,不敢去正式回应这份同样执着的感情。今天,南云的一句话,一个轻吻,彻底地让她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纠结。
爱了就是爱了。南云是个好男人,南云的爱同样让她感动,但是,她却只能选择最能与她合拍的慕容玚。
她默默地在心底轻喃:南云,同样祝福你。我也在永远在你身边……不远处!
眨眼,元旦过去,周晨和慕容玚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周晨原意是登个记,两人去周游世界,来个蜜月浪漫之旅就好。慕容玚自然全权听她的。
这两人打算的挺好,可惜双方家长都不同意。
慕容清老爷子还没说话呢,慕容玚的几个小叔叔和哥哥们就不干了。
缘由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慕容玚没少出馊主意整他们,好不容易等这小子结婚了,他们怎么着也得找回这个茬来。
而周妈妈也态度明确坚定。周晨这次婚礼一定要大办,不但要在京城办,还要回博城办一次,请所有请朋好友到场……哼哼,她要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看看,她的女儿自然有懂得疼她的人呵护珍惜!
周晨对老妈这个执念不以为意,可惜,任凭她磨破了嘴,也没法打消周妈妈这个坚持。没办法,若想去蜜月旅行,看来只好先满足了这些人的要求,才能成行了。
之所以妥协,周晨主要还是觉得对不起周妈妈。
生她养她,大半辈子含辛茹苦,不为别的,只盼着她和周晖生活幸福美满。可没想到,临老临老,又让两位老人跟着操心生气的……
回想起那段时间,周妈妈每天浮肿的厉害的脸,和看到她时满眼满眼的疼惜伤心……周晨的心就禁不住抽痛。
只要老妈愿意,她就依她好了。不过是热闹两天而已,交给庄园办理就行了。
婚礼的形式,好不容易以周晨和慕容玚的妥协确定下来。紧接着,关于两人的婚房问题,又被提上了议程。
周晨和慕容玚两人都不止一处房子,再买新房也容易。但是,慕容玚主动提出,婚后更愿意住到四合院来。这一家子温馨的感觉,他很喜欢。
关于这一点,老人们倒是都没参加意见,周晨这个当事人觉得有些不妥。她也没和慕容玚说,自己开车去了西山。
看到自己的准孙媳妇儿,慕容清自然是欣慰。
周晨将两坛百果陈酿放在桌上,就走到慕容清身边坐了,委屈道:“爷爷,(自从两人订婚,周晨就改了口不叫老爷子,而是叫爷爷了)我来向你要房子来了。”
慕容清一看她这小模样儿就乐了,就周晨这身价,还愁没房子,还用来他这里要?
不过,老头儿闲来也无事,就很想逗逗这丫头:“嗯,说说看,要什么样儿的?”
周晨眯着眼,笑得像只小狐狸:“嗯,小楼一座,楼后有一片花圃,最重要的是,花圃中要有许多许多漂亮的兰花,对了,客厅里,还要有一位慈祥的爷爷……”
这说的就是他的别墅小楼嘛!
其实,两天前,慕容清就听说慕容玚打算婚后住到四合院去。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想想不说他那些常年不着家的儿子,就是前面几个大孙子,结了婚也各自成家,没有一个愿意住到老人身边的。对慕容玚的打算也就没想过干扰。
没想到,这个孙媳妇儿竟跑来跟他要房子,就只差明着说要过来陪他住了。这人不论年轻时如何强悍,到老到老最希望的就是儿女绕膝,承欢膝下了。慕容老爷子心里那叫一个欣慰,还没等周晨说完,他脸上溢开的笑容,已经出卖了自己。
“哈哈,好,好,”慕容清一迭声地答应着,随即又问,“晨丫头,小楼容易,那个,你们的房间有没有什么要求啊?”
“唔,那个……没啥要求!”看着慕容清笑得畅怀,周晨正高兴呢,猛地听到老爷子问‘你们的房间’,让她心头一跳,差一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磕磕巴巴地答应着,拉着慕容清去看花,这才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周晨和慕容玚的婚礼,把能俗的都俗了一遍才算皆大欢喜。
这一年春天来得早,过完元宵,天气已经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很快,就到了他们定好的婚期。
周晨在京城的朋友不多,但碧游公司的业务往来不少,加上碧游公司的员工,婚礼这一天虽然没有大撒请帖,到场的却足足有几百人之多。这还是许多远处的听到消息太匆促没能赶过来。其中就包括楚卡。他只来得及派人送过来一尊缅甸金佛,祝他们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平洲的顾老爷子等人也没能到场,也都托人或者派人送来了礼物。
京城的婚礼算不上最奢华,但绝对称得上人气最旺的。
周晨的婚礼没在城内举行,而是别出心裁地去了碧游庄园在天漠刚刚落成的生态庄园里。
原本黄沙漫漫的西沙龙,如今已经成了草木葱郁,繁花似锦的生态园林。沙漠中心的胡杨林绿荫匝地,外围则是一株株果树正值花季,更为称绝的是,粉色的桃花、如雪的梨花、粉艳的海棠等等花期本不一致的果树,竟都同时开放。粉白粉红,云蒸霞蔚,整个婚礼根本不再需要设置鲜花。
来的人多,幸亏场地足够大,在原西沙龙的中心位置,鬼斧神工地多了一道月牙儿状的湖泊。湖水宛如天上而来,清澈见底,虽只是三月,湖水中竟已是莲叶田田,荷花映日。
婚宴就设在湖畔的环廊上,人行廊中,并不拘束,随意可行可坐,到处是备好的饮品、点心,道贺众人无不暗自称赞,谁也没少参加过婚礼,但像今天这样有趣又轻松地婚礼,还从来没遇到过。
不过,有些细心地客人注意到,游廊每处供人小坐的地方,都备了一台显示屏,此时只是放着一些对天漠庄园的介绍。对于这些稍显异常的设置,有人暗自赞叹心思奇巧,可以趁机加大对庄园的宣传。有的人却觉得,这些显示屏若仅仅只是为了宣传庄园而设,似乎怎么都有些画蛇添足的味道了。
客人正自悠游在湖光春色之间,就听得湖面上一声高叫:“吉时到!迎娶新娘!”
声音落,鞭炮丝竹声大作,人们循声望去,就见湖中亭亭的碧莲粉荷之中,悠然划出一艘精致的画舫。画舫之上,两排乐师,做龙凤呈祥之乐。乐声中,一俊逸男子身着红色袍服,眉目清俊,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这时,有人注意到,身边的显示屏正清晰地将画舫上的佳公子的表情播映出来。
就见那翩翩佳公子踏出船舱,向四面抱拳作了个环揖,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感情这位作古装打扮的尽然是今天的新郎官儿慕容玚了。
岸上贺客轰然而笑,掌声随之而起。
新郎官儿倒是神色淡定,回身从船舱里牵出以为身形曼妙的古装佳人--盖着盖头的!
旁边,男傧相、女傧相虽未做古装打扮,却也是长袍、旗袍,传统而庄重。
须臾,画舫到达岸边,众位贺客凝目看去,看到那边的敞轩里几位年龄稍大的人在中间坐定,这才知道,那边坐着的是新郎新娘的长辈。
司仪大声唱诺中,拜了天地拜高堂,之后是夫妻对拜。
之后,就听司仪大喊:“秤杆挑起盖头来,称心又如意!”
在众人哄笑掌声里,就见慕容玚手持金秤杆,微微低头将新娘头上的盖头挑下!
哗!……
所有的显示屏上,都是同样的盖头掀起来的特写--
金色秤杆挑着大红色云锦盖头缓缓掀开,先是粉洁白皙的下颌,继而是一张殷红润泽唇形完美的唇,再是挺拔秀美的鼻,再接下来是两排纤长弯翘的睫毛,感受到光亮,睫毛颤了颤,如蝴蝶翅膀一般缓缓张开,两湾秋水潋滟生波,羞怯含情……
那刹那,天地同春,仿佛只剩下这一双潋滟双眸!
等众人回过神来,拜堂仪式已经完毕,新人被男女傧相哄笑着簇拥着进了‘洞房’,乐声又起,这次是欢快婉转的庆升平。
有着旗袍的少女捧着菜品穿行在回廊之中,将精美的菜肴送到每一处。芬馥的美酒,也是香气四溢。
少顷,新郎新娘换下了古装,慕容玚穿了一身紫红色西装,周晨则是一袭大红色旗袍礼服,发髻绾在脑后,发簪、项链、手镯,一水儿的金丝红翡,光华流转,美不可言,只有手指上仍旧戴着那只血色红钻戒指。就像她和他今生今世永不更改的誓约。
京城的婚礼,成了到场之人永生难忘的美好回忆。未到场之人听那些人的转述,却只能暗暗遗憾。
天漠碧游庄园,从此一炮而红,连带周晨和慕容玚婚礼的模式,也成了京城有条件的新人举行婚礼的首选。
再不久,这片由沙漠改造而成的,四时四景,美轮美奂的园林,吸引了众多古装影剧摄制组前来。却还往往要与举行婚礼的新人争抢空挡。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晚,慕容家和周家都留宿在了天漠碧游庄园。
果林中包围着月牙湖,月牙湖畔,回廊。敞轩,还有几座零落分布在宛如云霞织锦中的精巧院落。周晨和慕容玚的婚房穿过敞轩就到,婚礼中所谓的送进洞房,就是这个所在了。
周晨和慕容玚到席间敬酒完毕,即被一群久候多时的狼友们劫持到了洞房小院儿。
簇拥着进了小院儿,哐当一声把院门儿给关了。
慕容玚和周晨几乎是被架着往房间里走。
两人相视无奈而笑,站在人群中的南云咧着嘴笑得慵懒而适意。他在看着,周晨能够坚持多久。
今日来闹洞房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慕容玚的发小,周晨的朋友几乎没有,寥寥几个,也都和南云差不多的表情,站在外围,挂着一脸的笑等着看笑话呢。
不为其他,只因为真正熟悉周晨的人,都知道她真实的性格其实与这幅外表相差太远了。真要是发起飙来,这些闹腾的欢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呢……他们无比期待!
慕容玚紧紧地握着周晨的手,以他对周晨的熟悉,他是知道周晨多么不习惯陌生的碰触。虽然表面上看来,周晨并不会特意避开拥挤的场合,但慕容玚清楚地知道,若非实在必要,周晨更喜欢避群索居。
感应到慕容玚的担心,周晨回首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她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子了,什么场合需要掩饰她已经都懂了。再说,今天是她与慕容玚的婚礼,为了这个爱她的男人,她愿意隐忍。心甘情愿。这个男人值得她如此付出。
走到房间门口,两个身穿旗袍的小姑娘迎门而立,见到周晨曲膝行了个万福礼,周晨含笑点头之际,看到那其中一个小姑娘对她眨了眨眼睛,心下了然,随即含笑携着慕容玚的手,进入‘洞房’。
周晨一进房间,立刻化身成了泥鳅,那些闹洞房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笑着称了声:“失陪!”
转身进了那扇金丝楠木的碧纱橱。
几个人嚷嚷着就要冲进去把周晨挖出来,徐凯和王建飞不动声色地笑着劝阻了:“新娘子累了一天了,估计是进去换衣服了,哥们儿少安毋躁……呵呵,再说,新郎官儿可是在咱们手里呢,新娘子跑不了!”
其实,此时周晨就站在碧纱橱后,听着王建飞和徐凯将那几个刺儿头安抚住,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心里盘算着,过后一定满足王建飞和徐凯的要求,给王建飞整一套紫檀套件,给徐凯弄一棵红珊瑚树。这哥俩儿看着她客厅里那两件儿东西,流口水流了好久了。
周晨挥手在内室范围设了个结界,闪身进了空间。
外边迎候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却是周晨的两个最机灵的小助手。她们掐着点儿指挥着人送上来两桌酒菜,就在洞房外的小客厅里铺摆开来。
两桌菜肴都是用空间出产打造,清淡却不平淡,老远儿就散发一股清远沁脾的香气,引得那些躁动不安的人,也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按理说,慕容玚的发小,或者能够与慕容玚玩到一起的人,家世哪里可能有低的。他们这群人不敢说吃遍天下美食,但基本上有名的没名儿的也都尝过,但这两桌酒菜一端上来,那股子清远沁脾的香气,却像无数小手儿,挠着他们的心肝儿,让他们痒痒的恨不能立刻上前一尝。
几个小姑娘进来把菜摆好,鱼贯退去,这些人都是混熟了的,也不用慕容玚这新郎官儿怎么让,几个性子急的已经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这边人还没坐安稳,那两个小姑娘端着两壶酒走进来。
两只小壶,只有二三两的样子,透澈玉如的青白瓷,玲珑剔透,美则美矣,但这酒量嘛……在这群用惯大杯,动辄论斤的北方汉子面前,就显得太过袖珍了。
就在一群人没来得及抗议之前,那两个小姑娘已经为每人面前斟了一小杯。酒液呈淡淡的金黄色,通透明澈,却又带着一定的厚度,当真应了一句话:琼浆玉液!
酒液斟入杯中,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四溢开来。与菜肴的清远沁脾不同,而是醇厚绵长,甘而不烈,带着诱人的芳香,丝丝入扣般,钻进众人的鼻腔,然后上延入脑,让这些本来就带了一些酒意的人,更是熏熏然,陶然美矣!
南云一嗅到这酒液的浓香,立刻抬眼看向慕容玚,两人目光交汇,南云眼中情感不明,慕容玚却是满满地都是笑意。
看来,他刚才是白担心了,从这桌菜和这两壶酒来看,周晨早就安排好了。
南云心里却是千思百转,自己也分不清是喜是悲。若是他当初没有那一夜之过,是不是,也有机会让周晨这么替他着想?但这个念头刚刚一转,丹田内的淡绿色丹丸即刻飞转起来,一股清平之气,将他心底的烦躁平复下来。
南云终是释然,周晨几乎把一半的神魂都分给了他,说起来,他与周晨已经可以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岂不比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更加幸福?他才是和周晨最亲近的人,较真起来,他与周晨甚至比周晖更亲!
只要他活着一天,周晨的一般生命神魂就会一直陪着他!
释然一笑,南云悠然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隔着桌面对着慕容玚举举杯,嘴角含笑,杯到酒干!
酒液入口,香溢口喉,那片刻,整个人仿佛都要飞起来一般!
缓缓地将美酒滑过喉舌,滑入肚腹,整个人、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甚至每一个毛孔都舒适起来。
那些人不知此酒之佳,香气扑鼻,哪里控制得住,一口吞下,嘴中只来得及留下一点点余香。也正是这一点点余香,让这些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没有尝到美味儿,而是一口吞下没来得及品出美味儿的妙处,就没有了!
这些人抓耳挠腮,心痒难耐,不由地就想起了主人--新郎官儿慕容玚,纷纷向慕容玚咋呼:“哥哥,这酒再整点儿呗!就这么一杯子,太不过瘾了!”
“是啊,是啊,什么十年、二十年茅台,比起这个来,那就都是些泔水!”
……
慕容玚只能无奈地摆手,这酒都是周晨拿来的,他可没处找。
那些人还不信,还在痴缠甚至威逼利诱呢,周晨换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裙从屋里走了出来。
周晨人一出来,未语先笑:“诸位,是我安排不周,怪不得慕容。”
说着,拍拍手,门外走进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上各自抱着一个十斤的酒坛。慕容玚和南云一见那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黑陶雕花酒坛,就不由自主地暗暗打了冷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他们参加平洲公盘的时候,周晨不过是拿出一个水杯大小的小坛子,那坛子中充其量不过两斤,却让他们几个人醉了两天两夜。这两个足足有二十斤吧,再看房中这不到二十个人……原来,周晨的大招留在这儿呢,阿弥陀佛,他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两个少年将酒坛搬进来放到地上,周晨微笑着上前,众人也没看清那双纤细玉润的手如何动作,两只密封的酒坛已经被她打开,浓厚馥郁的酒香立刻四溢飘散开了。
刚才那辆小壶酒已经让他们微醺了,这两坛酒的香气之浓郁,他们吸吸鼻子,还没等喝,就已经半醉了!
紧跟着两个少年进来的两个小姑娘将在座诸位面前的小杯换成了统一的黄杨木酒盏。这酒盏看起来并不大,却耐不住口小腹大,颇有些钵盂的妙处。
就见周晨一只手举重若轻地拎了那黑陶酒坛,一一给在座诸位斟上满杯。那手指细腻莹白如玉,衬着质朴黝黑的陶器,分外鲜明。黄杨木本身木质细腻坚实宛如象牙,衬着樱桃红的酒液……
十指纤纤玉笋红……
不知谁喃喃地念出了这么一句,却被旁边的人一巴掌打断。那人猛然醒悟,登时红了脸。
闹洞房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不怕,但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慕容玚肖想人家的新娘子,依这小子的性子……想起他微笑着狠使辣手的情景,禁不住生生打了个寒战。
周晨倒似充耳不闻。动作不停地已经将一圈儿酒斟完,走回到慕容玚身边,将手中的酒坛往桌上一放,含笑拈起自己的酒杯,与慕容玚相视一笑:“今日我和慕容婚礼,承蒙各位兄弟帮衬,受累,都是自家兄弟,那些虚话我就不说了,在这里敬大家一杯酒,谢谢!”
那些人多见些所谓的大家闺秀,那些人虽然也不拘束不小气,大方雍容,却很少有周晨这样豪爽利落,又丝毫不显粗俗的行止,稍稍愣神之间,周晨以将杯中酒喝干,盈盈含笑,将酒杯落下翻转过来,以示喝干了杯中酒。
几个尚未醒悟的连声叫好,争先恐后地将杯中酒干了。剩下的几个隐隐觉得不对,但如此情形也由不得他们多想,也只好端起酒杯喝干。
这一次不消周晨劳动,两个小姑娘盈盈上前,又给各位将酒杯斟满。
第二杯刚刚斟满,周晨的酒杯又端了起来:“诸位,不是慕容的发小儿,就是慕容的至交,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今天,我和慕容结为夫妻,也希望,能够成为你们的朋友……呐,水泊梁山上山有入伙酒,我希望能够像慕容一样,成为你们的朋友。这杯酒就算我的入伙酒,大家伙儿愿意认我做个朋友的,就请喝了杯中酒!”
说着,又是杯到酒干。喝完盈盈一笑将酒杯量了量。目如秋水,在众人脸上缓缓滑过。这些人本就是慕容玚的铁哥们儿,别说周晨处处好,即使看不顺眼,这个场合也没人真的表示出来呀。怎么的,这杯酒也得喝,还得痛痛快快喝。你想啊,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迟疑啊,那不是看不起周晨,也就是看不起慕容玚吗!
堵着面子,周晨已经将两杯酒带了下去。
刚才已经说过,这黄杨木雕的被子,壁薄如纸,质如象牙,口小腹大,看着不太起眼儿,一杯子酒正好二两。而且,这次周晨拿出来的可是三千年百果陈酿,比之当年周晨在平洲公盘上拿出来的酒还要浓几倍,而且,就如修为到达化境之后,功力高深的极点,反而返璞归真,入口只有幽香绵厚,顺口的很,但喝进肚子里,酒劲儿却是惊人。
两杯下去,已是四两酒入肚,差不多能够赶上高度茅台一斤了,只是这酒好就好在,酒劲儿虽强,却并不猛烈,也不伤身,绵绵而生,让人周身舒泰,遍体温暖。有几个警醒些的,已经感到了体内的异样,那几个大咧咧的却还没觉出味儿来,话已经多起来了,人也明显地兴奋起来了。
一个慕容玚的发小儿,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比王建飞还要直白,端起小姑娘斟上的第三杯酒,对着周晨嚷嚷道:“嫂子,我这辈子原来只佩服我哥(慕容玚)一个人,现在,我佩服两个人了。嫂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果然言不虚传。也就是我哥哥,你们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得贵子!小弟我敬你们一杯!”
这个人虽然人粗,但话粗理不粗,周晨还没来得及怎样,慕容玚心里美开了。能够娶到周晨,可以说是他活这么大最开心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听得这个兄弟在这么说,一时高兴就有些忘形,端起面前的酒杯,跟着那个兄弟一起把酒干了。
周晨看他这副傻样儿,心下甜蜜,也不阻拦,陪着把杯中酒喝干。
有了这个人开头儿,剩下的几个性子冲动的,也纷纷起而效仿,反过来开始敬慕容玚和周晨喝酒。
连着喝了两杯,周晨瞥见慕容玚一张清俊的脸庞已经酡红了,暗暗好笑的同时,也不由感动。她与慕容玚相识几年了,也就是在平洲见慕容玚喝醉过一次,其他时候,最是有数的人,几时见他像今天这样来者不拒的?
眼看着第三个敬酒的又要站起来,周晨不等他说话,扬声笑道:“我今儿招待各位兄弟,可是把我庄园里珍藏的两坛百年仙人醉拿出来了。就各位兄弟这么个喝法,这么好的酒,就都给我们夫妻俩喝了,那未免有失公允。这样吧,我们行个法子,仍旧我来当周,一一对阵拿骰子猜大小,谁猜错了谁喝。如何?”
众人听得这话,不管是兴奋激进的,还是沉稳警醒的,都无话可说。
周晨一抬手,旁边的小姑娘递上一个紫檀木雕就的骰盅来。周晨一双白素玉手将那黑紫色的骰盅打开,三颗白玉嵌黑宝石的骰子静静地躺在盅内,白玉、黑宝、紫檀,无不珍贵,无不美轮美奂。
周晨伸手随意叫过一个小姑娘来,把骰盅交到那个姑娘手中,小姑娘应声摇动,看手法实在不怎么熟练,这也让有些心存警醒的人放下心来。这里是周晨的地盘,人也是她的人,这些人算计惯了,也难免会想到周晨会投机。
周晨就笑着一指慕容玚一旁的王建飞道:“我不分大小了,就从建飞这里开始吧。建飞,注意啦!”
在场知道周晨底细的不多,除了南云和慕容玚,王建飞绝对算是最了解周晨的一个。不过,他也是仅仅知道周晨赌石厉害,赌骰子嘛,他却并不在意,大咧咧地点点头道:“嫂子,你可别太让着小弟,这酒我可没喝够呐!”
周晨笑而不语,那边的小姑娘已经停了摇动,将骰盅放在了桌面上。
王建飞毫不在乎地喊道:“大!”
周晨笑笑:“那我只能猜小了!”
两人猜定,众人的目光关注中,小姑娘伸手将骰盅慢慢打开:“一四六,十一,为大!”
周晨淡淡一笑,“建飞,抱歉了,未能如你所愿!”说着,将自己杯中酒一口喝干。
接下来,轮到徐凯,他也猜了个大。
“徐凯也猜大啊……我还是只能猜小了。”周晨微微一笑道。
骰盅打开--一二三,六,小!
徐凯倒也痛快,一口将杯中酒喝干!
趁着小姑娘摇动骰盅之时,周晨插言道:“若是摇出豹子,输家连喝三杯。还有,两人同时猜中,那么对饮一杯!”
这句话倒也合理,众人没有异议。接下来连开了五次,周晨猜对了两次,猜错了三次,最后一次对方还猜中了豹子,周晨连喝了三杯,一抹红晕染上脸颊,衬着一双被酒熏蒸过的黑眸,越发显得秋水盈盈,颦顾生辉。
“这样不行,若是我能猜中豹子,有权利指定人代替进行。”周晨若嗔若笑的说道。
飞红的双颊,一双雾蒙蒙的秋水,扫过来,哪有人好意思否决,当然是无条件通过。
骰盅再开,对方道:“大!”
周晨笑眯眯道:“我也猜大!而且,我还猜是十五点,豹子!”
众人皆讶然,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即将打开的骰盅。紫黑色的骰盅打开,一目了然,三个骰子排的工工整整的,成品字形,皆是五个点朝上!
哗!众人皆惊之下,那个对家只好喝了三杯。
“侥幸侥幸!”周晨谦虚着,却毫不客气道,“既然摇出了十五点,那就从我这里开始往右数,第十五个接替我进行下边的游戏吧!”
大家一、二、三、四、五……地数下去,点到十五时,都是一盘轰然,因为第十五个不是别人,正是懒洋洋吃着一盘金色马奶子的南云。
南云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笑着将手里的一颗马奶子丢进嘴里,惫赖道:“呵呵,我正愁着你们把酒喝完了呢!”
说到这里,南云目光一凝,道:“既然换我坐庄,那接下来的游戏规则就听我的了。那,既然新娘子刚才当了半周,咱们就让她休息一下,那我的第一个对家,就从新娘子的另一边开始吧。”
众人目光转回,尽皆哄笑。周晨旁边坐的不是旁人,正是今天的另一个主角儿--新郎官儿慕容玚!
周晨翻个白眼儿,她倒是忘了南云这丫的多么小气了,今天把决定权交他手里,他还不趁机整慕容玚?
正想着,就听南云又道:“刚刚新娘子心性善良,定的规矩太柔了。换成我这大老爷们儿,自然不能那么软弱。我们既然猜骰子,那么,就按照猜骰子的规矩来。不管猜大小,都是一赔二。猜错了的二,对家陪一。若是豹子,那么,赔率就是一赔十八!我们可是来闹洞房的,赶紧的把酒喝完,我们好开始闹洞房!”
众人这时都带了酒意,南云的话语又颇带煽动性,自然一呼皆应。
周晨不由暗生忧心,抬眼看看身边的慕容玚,就见慕容玚脸色酡红,神色却极为淡定,察觉到周晨的目光,转回头对上周晨的目光,微微一笑,握着周晨的手也微微用力,给予她无言的安慰。
骰盅放定,南云睨了慕容玚一眼,淡淡道:“小!”
慕容玚神色依旧镇定,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大!”
双方答案已定,小姑娘的手已经放到了骰盅之上。周晨的掌心透出一丝灵力……
南云突然一咧嘴,盯着慕容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道:“我还猜,这一次还是一个豹子!”
既是小,还是豹子,那就只能有一个结果:三只骰子必须都是三,三三得九,才又是小,又是豹子!
慕容玚对南云的大胆并不惊讶,他们也是从小认识,他对南云的性格自然了解,南云的性格从小大胆,而且敢赌敢拼。只是,他嘴角的那抹嘲讽,却让他极为不舒服。
他的心思飞转,立刻就想到了南云嘴角嘲讽的缘由。目光回转,看到周晨的手已从他的手心脱出……立刻想也不想地伸手将周晨的小手握住,微笑着对她摇摇头。
“……”周晨的嘴巴嗫嚅了一下,终是无声地妥协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比拼,真正有血性的男人,谁也不想依靠女人的暗中帮助来获胜。这样的结果,即使赢了,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慕容玚和周晨的互动,其他人或许没有看出什么来,南云却都看在眼中。他的眼中一丝嘲讽飞逝而没,随即慵懒一笑道:“慕容可要再改?”
“出口即定!”慕容玚淡淡道。
南云一拍掌,笑道:“好!”话音落,骰盅也已经打开--
白玉嵌黑翡的骰子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三面向上的皆是三!
“三三见九!”
“小!”
“豹子!”
……
南云微微一笑,对慕容玚拱手道:“慕容,承让了!”
“彼此,彼此!”慕容玚同样拱拱手。随即,招手叫过斟酒的小姑娘,眼看着一溜儿排下十八个黄杨木杯子。
汗,结果,桌上的酒,正好凑了十八杯,南云面前自留一杯。慕容玚在众人的叫好声里,抱拳一笑,拿起酒杯,酒到杯干,一杯,两杯,三杯……
周晨知道慕容玚的酒量,看着他这么个喝法,心里自然担忧。目光中隐隐透着担忧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干嘛弄个什么猜骰子啊!
慕容玚喝到第十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喝到第十二杯的时候,身子几不可察地轻晃了一下。周晨急忙起身去扶,却被慕容玚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是个男人,足以能够让她放心依靠。
这似乎关乎一个男人的面子和自尊问题。周晨的手伸到半空,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终于慕容玚喝到了第十八杯。周晨离的近,能够清晰地看到慕容玚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他清俊的脸庞,已从最初的酡红,到后来红的如一只煮熟的虾子,再到现在,又由红转白,额头和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晨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帮助他,但她现在却必须选择中立、安静旁观!
在对面,南云默默地盯着慕容玚一杯杯将酒喝下去,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当看到慕容玚端起最后一杯酒,他眸子中那细微的光亮,终于彻底黯淡下去!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
然后,将酒杯往桌上一掷,起身扬长而去。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南云的去留,因为慕容玚,这个今天的主角儿,新郎官儿的第十八杯酒喝完,手颤巍巍地将酒杯翻转过来,结果酒杯哐啷一声落地,人也随之轰然倒下。
闹洞房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没闹洞房呢,就把新郎官儿给灌醉了,这洞房还咋闹?
最后,闹洞房以新郎官儿英勇醉倒而告终。
其实,等新郎官儿一倒下,那些人也终于发现,他们站起来也很勉强了,根本闹不了洞房了。于是,赶紧借口新郎官儿醉倒,溜之乎也了。
本应该春色无边,风光旖旎的洞房中,周晨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新郎官儿,只能失笑。
慕容玚这次醉的狠了,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方才醒过来。一睁眼,已经回到四合院的第三进院子,如今,已经成了他和周晨两人独立起居的院落。
单独给杨阳在花园中倚着小池子加盖了一栋小巧精致的小楼,杨阳自己戏称为绣楼。
睁眼,就看到周晨满含调侃笑意的眼睛。
醉酒前的一幕回放,慕容玚有些赧然,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周晨的手,柔声叫:“晨晨,我……”
周晨抽出一只手,拍拍他,道:“好了,我都知道的。快起来吧,爸妈等着我们一起回博城呢!”
京城的婚礼举行完毕,周晨和慕容玚陪着周爸周妈一起回了博城。
在博城就不再举行婚礼了,只是,仅仅在碧游庄园里,举行了一天的婚宴,同时,凡是这一天到碧游庄园的游客,不但都得到了同喜的礼物,还随机抽取了一百名,发送了同喜奖品。
虽然仅仅只是宴客,碧游庄园的春园里,却也贺客盈门。上到省委、市委,下到博城县委各大政府机构、企事业单位的代表,都到场致贺。
周晨的亲戚朋友,在花圃另立了几个席面。春园这边,则成了专门接待各路贺客的地方。
当日,碧游庄园上下内外,装点一新,张灯结彩,员工们也是一水儿的新衣,个个都是满脸喜气。不高兴不行啊,他们周总结婚,每个人可是都得了大红包的!
王海英和赵艳、吴菊等几个周晨的闺蜜坐在一起,看着里里外外的满眼喜庆,吴菊满脸欣慰的笑。
“周晨这也算应了一句‘先苦后甜’了!”
王海英和赵艳也都笑笑。
当年,她们与周晨也算是玩在一起的,现在的周晨,年轻漂亮的仿佛比她们小一辈儿不说,事业有成,又终于得到真心珍稀她的人,可谓是事事顺利万事如意,再回头看看自己的生活,一个个苦守苦熬的,男人回家使脾气使性子,或者在外边逢场作戏,她们却只能在人前强撑着一张笑脸,扭回头去,哭死也只能有泪往自己肚子里咽。
看看周晨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价值不菲,手上、腕上、脖子上戴的,哪一件儿不是价值连城。就说她手上那只血色红钻吧,据说就值五个亿!
五个亿啊!
她们苦守苦熬一辈子,也没有五个亿的百分之一!更别提,那么好的男人的宠溺疼爱!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场中不仅仅是她们两个女子,黯了眼神。
周晨的婚礼,杨阳也请假一起回来,穿着一套小西装,戴着一只俏皮的鸭舌帽,身材欣长挺拔,唇红齿白面若傅粉,本来稍显秀气有余艳丽不足的小脸,因为这身装扮带出一股勃勃的儒雅之气,竟是活脱脱一个美少年了。
惹得许多不是太熟悉的客人纷纷侧目,四下打听,这位美少年是什么背景身份。还有人猜测,杨阳是新郎家里什么关系的大家少爷呢!当听说这是新娘的女儿时,那些不熟悉的人无不惊讶万分。
新娘看起来非常年轻,与杨阳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母女不说,杨阳与慕容玚之间,也是亲密的很,慕容玚那么忙乱,还不忘照顾新娘,这还说得过去,但同样也不忘照顾杨阳,而且,其行止动作表情无比自然,没有丝毫的造作乔装之态,可见,这继父继女之间感情也是很好的。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来宾中传开了,那些本就心里不太平衡的女人们,心里更是思绪翻滚了。
原来,社会上总是流传着,女人离了婚再嫁有多难多难,许多女人正是因为害怕这种结局,即使老公有了外遇也只是含辱忍着。今日看到周晨圆满的幸福,她们禁不住要扪心自问,若是换了她们,她们有这个胆量和决心,重新再活一次吗?
究竟答案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周晨的婚宴仍旧举行的隆重而圆满。当然,若不算最后那一点点儿小插曲的话。
就在婚宴进行到尾声之时,庄园外一个男人形容落魄,脸色憔悴枯瘦,满脸胡茬,望着装饰的繁花似锦的庄园大门泪流满面。
安保并不认识此人,觉得这么喜庆的日子,让他站在这里哭实在晦气,就上前想把他劝走。
“这位先生,今天的门票已经售空,您要进园游览,还请明天早点儿过来购票吧!”
那个男人却对安保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呆怔怔地看着庄园里,控制不住地流着泪。
几个安保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怎么办。
还是安保小队的队长心里明白,今儿个可是周总大喜的日子,这个男人在这里哭泣,只怕内里有什么难以说明白的牵涉。他悄悄地走到一边给周晖打了个电话,又折回来继续劝说道:“这位先生,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若是有什么事儿,您说出来,我们哥几个说不定能够帮一把。其实,人啊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解决了,日子还得好好过不是……”
这位安保小队长不劝还好,这一劝,那男人简直是悲从中来,竟一时控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安保队长见此情形也慌了神,顾不得当念经的唐僧,急忙伸手过来扯住这个男人的胳膊,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嗳,我说,你别哭啊,嗳,你别哭啊!”
这安保队长可是最初招来的退伍特种兵,手上的劲儿可是大的很,那个男人被他捂着嘴,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脸儿青紫,也顾不上哭了,两眼瞪着,手脚乱挣扎着,就去掰嘴上捂着的手。
好歹,这安保小队长还没太过慌张,见他这个情形,急忙问:“你别哭了,你答应我不哭,我就把你放开!”
那男人赶紧点头,安保小队长这才松开手。
那男人得了自由,腿脚都软了,啥也顾不上,萎顿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安保小队长和几个安保员见他不再哭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稍许,安保小队长见这男人喘息渐定,就又凑上来:“这位先生,您没事儿吧?你家住哪里,我找车把你送回去?”
那男人眼巴巴地往庄园里又望了一会儿,满脸悲绝的,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慢慢离开。
此时,周晖接到电话匆匆赶了过来。
“周总!”周晖现在是碧游庄园的总经理,兼管着庄园的行政工作,是以,安保队长如是称呼。
周晖点点头,还没问情况,就已经看到庄园外不远,一个孑然孤独的身影,正拖着步子慢慢离开。看那干瘦的佝偻的身影,周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怒火就窜了上来。
姐姐终于得到了幸福,今日大喜之日,这个人居然又上门闹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周晖挥挥手让一队安保员回自己的岗位,他则大步流星地向那佝偻的身影追去。
“杨致远,你今日上门什么意思?是不是看着我姐姐得到了幸福,你不甘心来捣乱?”周晖压低了声音,冷冷道。
那干瘦的背影僵了僵,终是飞快地抬手擦了把脸,缓缓地回过头来。
“小晖……”
“呸,你也配叫我小晖!”周晖厉声喝断杨致远的话。冷声道,“我姐姐不搭理你,我不搭理你,不过是看在杨阳的面子上,却不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就都忘了。你若没有什么心思最好,若是有什么心思,我立刻就能让你永远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周晖一脸的气愤,脸色铁青着,目光冷厉如冰。杨致远心头一颤,刚刚见到周晖赶上来时的细微希望彻底丧尽,脸色愈发灰败起来。
他默默地看着这个神色刚毅果断的男人,当年他初见时,周晖还只是个羞涩的中学生吧!那个时候,他与自己的感情也很好,后来,他参军、退伍、结婚……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再次面对,却如生死仇人!
杨致远心里抽痛着,心脏没跳一下,就仿佛恨恨地一抽。没抽痛一下,心中的悔愧就加深一分。
眼泪再一次涌上来,杨致远颤颤地道:“我……我没……唉,我走了,请转告你姐,我祝她幸福……”
“我姐姐一直与人为善,自然会幸福。也不需要你的什么祝福!”周晖再次冷冷地打断杨致远的话,目光似冰。
杨致远又抬眼看了看那花团锦簇的庄园,隐隐的有丝竹之声传来,透着喜庆。
终于发出低低的长叹,杨致远默默地转身离开。
默然中,他突然想起,杨阳小的时候,他总是对孩子说:有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可是,他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因为一旦犯了想要改正都没了机会。
当初他也曾满心欢喜地把那个少女迎娶回家,然后夫妻俩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小生命的到来,看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涨大,夫妻俩都是满心的幸福和憧憬。
再后来,孩子生下来了,可爱漂亮活泼。
妻子虽说偶尔会使点儿小脾气,也贤惠善良,又体贴温柔,那个小小的家,每天都充满了欢乐。即使他的工作不顺利,只要回到家里,也总是满心欢喜。
是什么时候,他看着妻子不再漂亮,不再顺眼了?
是什么时候,他觉得守着这个妻子一生枯燥无味了?
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妻子守着家守着孩子,每日给他亮一盏灯的时候,他却越来越不远回到那个家去。那个家里,没有温柔解语,没有娇笑轻盈,没有果断大气……
妻子的容颜越来越苍老憔悴,妻子的行止越来越俗,妻子的亲近越来越让他烦躁,妻子的言语越来越粗鄙不堪……
甚至妻子对待家人的任劳任怨、诸事忍让,在他眼中也成了软弱无能的表现……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的如着了魔一般。
终于,恣意妄为,横加侮辱之后,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之后,那个在他眼中软弱无能,百无是处的女人,转眼间,不只是外表,连行为都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年轻了美丽了,变得果敢决断了,变得优雅迷人了,变得让他后悔不迭,却终是来不及了……
然后,某一天,他偶尔上了QQ,当初这个Q号还是妻子给他申请的。在那里,他点开了妻子的空间。空间主页上写着几句话:
当你握着我的手,
承诺我一个天长地久,
我会送上一个温暖的笑,
用力回握。
当你放开我的手,
承诺已变成了昨日烟云昨日花,
爱,伤不起。
情,终有尽!
我只有优雅转身--
哪怕脸上有泪,
也只能自己握紧拳,
继续朝前走。
他终于明白,有些错不是改过就能够得到谅解的。有些人、那些情一旦放手,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再无找回的可能。
周晖看着那个佝偻干瘦的背影踯躅独行着,慢慢远去,脸上的冷漠渐渐褪去,一抹酸涩冲入眼睛,被他用力地眨掉。
曾经,他也曾真心对待过这个男人,也曾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兄长……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一切的美好回忆,都因为那些不堪,被玷污了,再不复那淡然的温暖。
这个极小的插曲,就此结束。甚至,都算不上什么插曲,因为除了周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到来,那几个安保队员也并不认识这个哭泣的男人,更不知道他来此哭泣的目的。
周晨的婚礼终于圆满完成。只是,可怜的慕容玚,在周晨的哥哥弟弟同学朋友的围攻下,再次光荣醉倒了!
洞房,再次成空!
又是三天后,两人双双来到舅舅的坟前。
慕容玚将一束鲜花放在舅舅的坟前,周晨将倒了两杯百果酿,轻轻碰了个杯,一杯洒在舅舅的坟前,一杯自己饮尽。
“舅舅,这是我的丈夫,他对我很好。舅妈、爸爸妈妈、表哥表姐们还有孩子们都很好。我会很幸福,也会一直守护着他们的幸福,您老尽管放心吧!”
陪着舅舅喝了三杯,剩下的酒,周晨就留在了舅舅的坟前。舅舅生前爱喝一杯,可惜,那时条件不允许,喝一杯茅台就是最奢侈的了,哪里尝过百果佳酿的味道?
坟前除了慕容玚买的鲜花,还有周晨种下的一大片果树。舅舅埋骨的地方已经被她连周围五十亩地一起买下来了。被她安置了一个小小的灵气阵,并栽种了果树。这片地,是她买来专门用来给舅妈养老的。将来,舅妈百年后,这片地就是祭田。
当天,将父母、舅妈和杨阳、周昀一起送回京城后,周晨与慕容玚踏上了蜜月之旅。
两人没有直飞国外,更没有去什么蜜月之岛。两人开着车离开的北京,他们计划先去锡林郭勒盟,去查看那里正在筹建的碧游生态区,然后直奔呼伦贝尔草原。一年过去了,周晨想要去那里看看,能不能再为那里的人们做些什么。
当天中午,就到了锡林郭勒盟的碧游生态区。这里,早已不复原来的荒凉,郁郁葱葱的胡杨树白桦林,还有碧绿的草场。
在这里,周晨同样设了几个聚灵阵,用来聚拢灵气,这些大阵还有调节湿度雨水的作用,自从大阵设立之后,碧游生态区里,不说雨水丰沛,却比常年的雨水多了不少,至少能够满足经过空间改良牧草的生长需要了。改良的优质牧草生长极快,一茬草只需一个月的时间,即使锡林郭勒盟只有四个月的无霜期,也能收获四茬牧草。而且,最后一茬收获之后,还可以再种一茬,用于冬季封固土壤。
这些优质的牧草,周晨都做好了计划,都卖给当地的牧民。将来,那些世代游牧放牧的牧民,就可以在生态区四周再次建起了自己的养殖厂。成群的奶牛和羊,不再需要放牧,就能吃的膘肥体壮,牛奶高产优质,羊毛羊绒也会大大增加产量和质量。
周晨和慕容玚一到,碧游生态区的员工们就热情地迎了出来。老板新婚第一站就选择了他们这里,他们也感到自豪和荣光。更让他们看到希望的是,老板去年冬天描述那美好前景时,他们还有些迷茫,现在那美好的前景却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中午,员工们准备了蒙古瞪羚羊,还有上一次被周晨救过的飞龙。
仅仅煮了两分钟的飞龙汤,清清的没有一丝儿油星儿,喝在嘴里,却是无比的鲜美。让周晨都不由地有些心动,空间里那几对飞龙,如今也繁殖成一群了吧?
下午,周晨和慕容玚在员工的带领下,巡视了生态区。四月底,农历三月中旬,林木已经茂盛起来,去年冬季抢种下的林木全部成活,而且一棵棵枝繁叶茂,比种下时窜高了一大截,枝叶也繁茂了许多。地上的第一茬牧草已经接近成熟,很快就要准备收割。
“……周总,您看我们种的这些牧草,生长快,耐寒耐旱,而且营养成分丰富,牛羊马都爱吃……据初步估计,这一茬牧草,我们就能收……”碧游生态区的总经理叫邢斌,只是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是从碧游庄园调过来的。这小伙子当初学的就是林区畜牧,应聘到碧游庄园后,在园艺部工作了一段时间,工作成绩突出。只一年时间,就被提升为寻宝园园艺分部的主管。
但邢斌这个小伙子显然并不满足这个小小的分部主管,也觉得小小的生态园无法真正施展自己的所学,恰好周晨在锡林郭勒盟创办生态区,十几万亩,足够广阔,足够他一展抱负,于是他毫不迟疑地报名到了这边。邢斌赌碧游公司的决策不会拿上亿元的投资用来玩笑,他赌也因为他自信只要有一个平台,他就可以展翅成为蓝天翱翔的雄鹰。
结果证明,他赌对了。
碧游公司没有让他失望,周晨没有让他失望,同样的,他也没有让公司、让周晨失望。更没有辜负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周晨提供了条件和场地,同样的,没有良好的管理和勤劳的工作,碧游生态区,也绝对到不了目前这个地步,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在生态区巡视了一周,周晨看着满眼自豪的邢斌,心中安慰的同时,也为这个满腔热情的小伙子感动。
临到驻扎点,周晨微笑对邢斌道:“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邢斌微微一愣,随即扬起一个略显腼腆的笑脸:“周总……我想加大投资力度,设立养殖基地……”
“哦,容我打断一下,我想知道,你打算养殖什么?”一直没做声的慕容玚插话道。
邢斌自豪地一笑,吐出两个字:“飞龙!”
周晨与慕容玚对视一眼,周晨剔剔眉,好像说果不出我所料。继而向邢斌点头示意他继续。
“……飞龙,肉味芳香、鲜美,从清朝乾隆年间开始还把它作为岁贡鸟,进贡给皇帝作美味佳肴。由于森林砍伐和过度狩猎,从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长白山的花尾榛鸡密度竟下降了84%。现在花尾榛鸡的几个主要产地的密度都不高,大兴安岭地区为每公顷0。08-0。22只,小兴安岭地区为每公顷0。10-0。17只,长白山为0。08-0。19只,新疆极北部地区的数量就更少了。而辽宁、天津北部和河北兴隆等地的花尾榛鸡则已经或者濒临灭绝。社会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经不再满足于普通家禽诸如鸡、鸭、鹅等单一传统的肉类品种,飞龙作为历史上有名的美味佳肴,市场前景非常广阔。而目前飞龙的养殖已经在一些地方开始摸索尝试,并且有少量成功。只不过,因为条件与自然环境相差较大,成活率不高,同时肉质也失了野生飞龙的鲜美。”
说到这里,邢斌顿了顿,看了看周晨的脸色,继而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口道:“其实,从去年冬天,我们已经开始尝试着养殖飞龙的实验,并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周晨听邢斌说的可行,还正打算怎么着把经过空间改良的飞龙拿出来,当做养殖的种鸟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养殖成功了。不由地惊讶道:“在哪里?”
被周晨这么一问,邢斌赧然一笑,摸摸头道:“就在我宿舍旁边的房子里。”
周晨与慕容玚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惊讶,随即,周晨笑道:“那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邢斌粲然一笑道:“当然!”
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真正看到邢斌的养殖试验室,周晨和慕容玚还是大吃一惊。
养殖实验室中,打扫的非常干净,放着新鲜的树枝、小浆果等,而且,因为这里昼夜温差大,这个房间里居然放着两个电暖气。
周晨的目光一扫,就认出来了,这两片不同型号的电暖气,正好是公司配给员工的两片。周晨默默地看了房中那三十多只大小不等的飞龙,养的真的不错,一个个羽毛鲜亮,神态活泼,看得出来,邢斌是真的费了心思了。
周晨看完没发一言,径自走进隔壁的房间。
外边艳阳普照,温暖宜人,但这个房间里,一进门就感到一股清冷。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公司配给的家具被褥外,竟连一个取暖设施都没有。
“你的电暖气呢?”周晨正色问。
“呵呵,飞龙刚刚孵出来特别怕受寒……”邢斌的话没说完。
周晨却已经都明白了。
她伸手拍拍邢斌的肩膀,郑重道:“往总公司打报告吧!”
邢斌兴奋地点点头,就听周晨又道:“报告中注明,养殖项目,由公司投资,你算是技术入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何?”
邢斌愣了愣,随即连忙摆手道:“不,不用……”
周晨淡淡一笑,盯着邢斌道:“怎么,是不愿意和我合作?”
“不,不是……”邢斌想的就是能够得到周晨的支持,却从没想到周晨会一开口就把他定位到了合作关系上。
“呵呵,没有不愿意就好,”周晨笑笑,回头看了慕容玚一眼,随即道,“你或许不太清楚,我向来喜欢与人合作。公司高层,像南总、赵总他们,都持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公司不是我自己的,是大家的公司。公司好了,大家都好,同样的,大家好了,公司才有意义。”
这番话一说,邢斌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他嗫嚅了一会儿,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晨又笑笑道:“这才对嘛。再说,给你的仅仅是飞龙养殖场的股份,能不能收回投资,能不能有利润还要看你的呢!”
“嗯,周总放心,飞龙养殖一定会赚钱的。”邢斌激动地满脸红光,连连保证道。
周晨笑笑:“养殖嘛,我不急。到明年,咱们的庄园和生态园能吃到你养的飞龙就行了。”
一边说着,周晨一边思忖,看来,她又要去调整一下这里的聚灵阵法了。得调整到更适合飞龙生活的设置上去。另外,现在的生态区里,林木的品种太过单一。若是真的要大批量饲养飞龙,那肯定要增加适合飞龙生活的林木才行……
这么一算,淡淡追加投资可能还不够。
“你做一个详细的开发计划。包括飞龙适宜的林木品种、温度、湿度、繁殖等等,越详实越好。”周晨说到这里,猛地想起了什么,又道,“既然你要开发养殖,还有一件事,我给你提个醒,今后咱们林区建设好了,菌类和药材的养殖,你们是否也可以考虑一下?”
邢斌微微一怔,随即兴奋道:“是啊,是啊,我还没想到这些呢,周总真是见微知著啊!”
周晨笑笑摇头道:“行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儿了。我就是随意一提,你们可以做个调查,若是可行的话,也写一份可行性报告上来。若是需要技术和资金的支持,也可以及时与我沟通。”
有了周晨这一番话,邢斌今后的工作,周晨无疑是在表态,对他的工作将全力支持了。
邢斌要的就是干一番事业,如今周晨已经将平台为他铺好,他能不能展示出自己的才华,能不能振翅飞向蓝天,成为翱翔天际的苍鹰,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周晨和慕容玚咋锡林郭勒盟盘桓了一周的时间。在一周之内,周晨走遍了整个碧游生态区,修改了聚灵大阵的阵法,也为邢斌那几十只种飞龙进行了改造,只要不遇上天敌,这些飞龙的寿命不但延长了许多,而且,这些飞龙的繁衍能力将会大大提高。
离开锡林郭勒盟,周晨和慕容玚驾车沿着草原进发。
当晚,竟然遭遇了大雨。周晨懒得搭帐篷,拉着慕容玚的手,连汽车一起收进了空间。
木楼、奇异的树木,玉带似的河流,碧绿清澈的湖泊,还有一片片田地,慕容玚认识其中那些顶着一簇簇红色小果子的植物--人参!说明,这片田地里种植的都是药材!还有山坡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果园。有些果树上挂着累累硕果,有的果树上则正值开花的盛期。虽然同在一片天地里,这里的植物都仿佛生活的格外随意。并不像惯常见到的那般,遵循着一定的秩序。
慕容玚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回头望向周晨,什么也没问,只是会意一笑。
周晨回以一笑,把慕容玚留在当地,自己走进小木楼。正当慕容玚愣怔不解呢,就见周晨已经从木楼中走了出来,对他灿然一笑,嗔道:“傻瓜,还不进来,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说起来,两人自从婚礼当天,慕容玚醉倒致使洞房放空,到博城,慕容玚再次醉倒。连续两次醉倒,慕容玚的精神一直有些蔫儿。从博城回京后,又马不停蹄地出京到了锡林郭勒生态区。
在生态区,好不容易慕容玚没喝醉了,这里的条件却极其简陋。还仅仅是简易的木屋,隔音极差,两人只好执礼相对。
今日,两人因雨阻路,周晨无奈之下,这才将慕容玚带进空间。
在这片完全独立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两两相对,突然间,周晨的心有些慌慌的,掩饰自己的窘状走进房间,却发现,另一个更不在状态,竟然呆在当地,都不知道自己进屋。
一声傻瓜,语声似嗔还娇,加上那微微飞红的脸颊和潋滟的眼波,慕容玚猛地心头一跳,仿佛又瞬间到了马上就要醉倒的状态,头晕晕的,抬腿脚步也轻飘飘的,不知怎的,已经随着周晨走进小楼。
“喏,那是浴室,我已经给你放好了热水,换洗衣物也给你放进去了……”周晨强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交待完毕,却没听到慕容玚回应,诧异地转眼,就见慕容玚清俊的目光飞着一抹红,却神态坚定,目光如火般,灼灼地盯着她。
目光一对,周晨就仿佛被那火烫的目光灼到了一般,急忙避开,“我去收拾一下准备晚饭……啊!”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凌空而起,再回魂,人已经被慕容玚抱着进了木楼后边的浴室。
“晨晨,我们一起洗……再去做饭好了。”慕容玚用脚将浴室门勾上,附在周晨耳畔低语着说完,不等周晨回神,他竟然抱着她踢掉鞋子,连衣服都没脱,就这样走进了浴池。
‘幸好浴池都是用大片的翡翠砌成的……’周晨心里猛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念头冒出了,又猛然醒悟,自己怎么会这么想,真丢脸!
慕容玚只是凭着一时冲动将周晨掳进了浴室,接下来究竟怎么做却还没想过。正想着接下来是直接替自己和周晨解除身上的累赘衣物,需不需要商量一下……就觉得周晨如小鸟一般直往他怀里拱……温热柔软的身子,蹭着他已经火烫的身体,登时,那仅存的理智也轰然散去。
两人衣服已经湿透,慕容玚抱着周晨实在是没法子将身上稍显厚重的初春服装脱去,幽暗的目光落在怀中人儿的身上,呼吸愈发急促了一些。
强力按捺着叫嚣着的欲(禁词)望,慕容玚俯在周晨的耳畔,低声道:“晨晨,我,可以吗?”
这么一问,周晨更是窘的不行。两人都是夫妻了,这个傻瓜居然还来征询自己的意见!再说,要征询意见,刚才干嘛了,把自己掳进来衣服都湿透了,这才想着来问……真是!
“傻瓜!”周晨娇嗔一声,伸手在慕容玚腰间拧了一把。
“嘶……”慕容玚吃痛吸了口冷气,脸上却瞬间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周晨那声娇嗔,如黄莺婉啭,似嗔还喜,分明是同意了的。
还好,慕容玚此时没有犯傻。
得了允许,慕容玚再不迟疑,将周晨小心地放进浴池中,让她靠着池壁,自己则立刻动手,先将周晨身上的风衣和自己身上的风衣除去,随即低头,准确地含住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轻吻浅尝几点,随即两人互相紧拥着,加深了这个亲吻。
唇与唇的厮磨,舌与舌的纠缠……两个人,就像经过漫长人生苦旅的跋涉,终于找到了另一半,一直以来的等待,一直以来的寻觅,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他们互相索取探寻着,仿佛只能如此,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圆满起来,才能让自己的生命真正的鲜活充盈起来……
温热的池水,不断地升温,两人已不满足于只是唇舌的厮磨缠绵……急剧升高的体温,让已经透湿却还裹在身上的衣服显得异常累赘。已经分不清是谁主动谁被动,是谁将谁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背后一凉,周晨才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离身而去……
爱到浓处,方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
碧莹的浴池中,柔软和精壮相辅相成,纠葛缠绵,终于融成了一体。池水一下一下地荡漾出来,冲出池岸,冲击着岸上堆积着的一团衣物,如潮水,起起落落,似乎永不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里并没有日出月落,只是池水冷了又热了好几次,终于,池水渐渐平静下来,周晨倦的抱着那个精壮的身子,来支撑自己酸软不堪的身体。
“宝贝……”男人鼻息仍旧有些粗,喷在她的耳畔,温热而悸动,“我爱你,我好幸福……”
周晨枕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火热的脸颊下,是分不清水渍还是汗渍的皮肤,腻腻的,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真实和安心。
“唔……”娇懒地应一声,顺势轻轻地在那肩膀上咬了一下,感到那身体微微的颤栗,周晨吃吃地轻笑出声,拢着他腰身的臂膀微微用了些力,收紧。
相拥而立,好一会儿,两人才觉得渐渐平复下来。
他低头,捧起她的脸,眉目含笑,唇间含情:“晨晨,再待下去,水就冷了,我带你出去好吗?”
周晨暗笑,这个傻瓜难道没感应到,池水早冷了好几遍了,是她偷偷地给加了温好不好……
嘴里却低声应着,任由他将她抱出水面,伸手扯过池岸上的一件睡袍将她和自己抱起,抬腿迈出浴池。
睡房在二楼,慕容玚抱着周晨进了睡房,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床上的薄毯替她盖好,这才起身,裹紧自己身上的浴袍,问清更衣间,去替周晨拿衣服。
周晨用力地将自己往薄毯下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幸福却带着狡黠的笑。
片刻,慕容玚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家居服,手里拎着一条白色的丝质浴袍转回来,俯身在周晨唇上印下一个轻吻,随即看着周晨的小脸柔声道:“把衣服穿起来,我去楼下收拾一下。”
周晨点点头,慕容玚又留下一个轻吻,这才起身下楼。
听着慕容玚的脚步声沿着下了楼梯,周晨这才掀开薄毯,坐起身来。在她的身上,金丝天蚕宝衣迅速地化成隐形状态,她这才将慕容玚拿来的浴袍穿在身上。
神识如丝般循着那人的气息探过去,就见慕容玚正细心地清理着浴室中泛滥的水渍。那些已经泡汤的衣物被他放到了一个盒子里,看来已经可以当成垃圾丢掉了。而在池边,周晨却探查到慕容玚似乎捡起了什么,细细地摩挲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好像要珍藏一般。
浴室里能有什么东西?那东西很纤细,周晨的神识只是觉得对那东西很是熟悉,却没有想起究竟是什么,想着浴室中也没什么不能让慕容玚看到的东西,随即就先把这个小小的诧异丢开,自楼上下来,去准备晚饭。
晚饭时,两人相偎而坐,有了更为亲密的关系,两个人似乎又亲近了许多。互相依偎着,坐在门前的长廊上,看着玉河碧湖,看着果实累累繁花似锦,看着远处的青山如黛,林木森森……仿佛时间就此凝滞了,他们即使坐在这里,就此相伴到耄耋老矣。
晚饭后,周晨带着慕容玚在小楼旁边的果园里散步,顺便摘了一篮水果,在玉河里洗了,这才挽着手回到小楼。
之后,两人上了二楼,坐在睡房的露台上,吃着水果,喝了一杯茶。然后随意地说几句话,谈谈这个空间的一些常识……
那种感觉,两个人仿佛已经如此生活了许多年。温馨祥和,岁月静好!
周晨也告诉了慕容玚,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比外边的快许多。但只对植物有影响,对动物影响较少,对人则几乎没什么影响。
慕容玚大呼惊奇的同时,又特别兴奋地对周晨道:“那我们以后抽时间就到这里来好吗?”
“嗯?”周晨疑惑,他居然这么喜欢这个空间世界?
慕容玚揽着她,俯首轻吻她的额头,然后柔声道:“那样子,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就能被延长许多倍了……”
一场雨,让两人避进了空间。又因为内外时间的差距,两人干脆在空间里度起了蜜月。
清晨,两人起身就像一对老夫妇一样,一个人收拾房间,一个人去做早餐,吃罢早餐,两个人或者去山上采果子酿酒,或者去药圃里收拾一些药材,也有时候,携手在附近沿着河岸,一种一种细数那些名贵的花卉。也有时,会去稍远些的山林里采摘和打猎……
专属于两个人的生活,宁静而美好。看似平淡无奇,却只有他们两个能够感受到,那流转在周身的清甜,不特别浓烈,却清新悠远,令人心境都不自觉的平和下来,宁静下来。
周晨现在对空间的某一区域,已经能够调控时间进度。看看外边的大雨已经停歇,周晨将小楼的时间调整到与外界相同。
这一日,两人同时醒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心心念的爱人,幸福就如此简单地充溢开来,弥散着淡淡的甜香。
“早!”慕容玚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搂紧,在她唇畔落下一个轻吻。
周晨自从两人在空间共处后,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活泼调皮的性子又回来了一般。她有样学样地亲亲慕容玚的唇,察觉到对方的欢喜,突然张开小嘴,在那淡红的唇上咬了一记!
“嘶……”
“早!”
吸气声和问安声同时响起,周晨松开嘴的同时,身体已经向泥鳅一样从慕容玚的怀里滑出去,溜之乎也去也。
“小坏蛋!”看着那个一闪身溜进更衣室的娇俏身影,慕容玚失笑着嘟哝一声,手指却不自禁地抚上仍旧有些稍稍麻疼的下唇。
这丫头,还当她终于抛开羞涩主动来亲近自己了,却没想到,掩藏在小甜蜜下的,居然是尖尖的牙齿!
不过,这样子……好像也蛮不错的……要不,哪天他也尝试一下?那殷红欲滴的唇瓣,尝起来应该也很美味儿吧!
周晨完全不知道,自己带坏了某人,得了小便宜之后,正乐不颠儿地拎了一条大浴巾,瞬移到碧湖里游泳。
小楼的时差被她调正了,碧湖这里却还是空间时间。所以,她尽可以放心地游,在木楼中的慕容玚也就觉得一会儿,根本不用怕他找人。
心情畅快地游完泳,周晨转回木楼,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外边的雨停了,我们该出发了!”周晨隔着一段距离,对慕容玚嘱咐一句,往楼下走,“我去准备早餐,你换好衣服过来吃饭!”
话音落下时,她已经到了楼下的厨房。
见周晨这么警醒,根本不给他报复的机会,慕容玚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走进更衣室洗漱换衣服。
五月初的呼伦贝尔美的令人心颤。
抬眼望去,入目的都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嫩绿。新发的嫩草已经遮盖了去岁的枯黄衰败,嫩嫩的带着鹅黄的梢儿,不是太深,远没有达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深度,像一层绒绒的毯,却比盛夏时的草地多了一股蓬蓬勃勃的生机。
脚下是绿的,远望也是绿的,宽广辽阔却并不茫茫,不远处,就有馒头似的丘,线条舒缓流畅,同样披着一层绿色的绒绒的毯子,如清风如流水般,只让人心生舒畅,没有半点儿沉闷和压抑。
草丛里,许多性子急的野草已经开了花,一朵朵,一簇簇,一蓬蓬。野花虽然细小,可是每一朵都那么骄傲地仰着笑脸,没有任何一朵花嫌自己不够美丽而拒绝开放。淡紫的摇对对花,浅黄的蒿娥,绯红的野菊……通通自由自在地开着,理直气壮地开着,它们都坚信自己是最美的。
周晨干脆将车停在路边,拉着慕容玚的手,冲进草丛中。
去年他们来呼伦贝尔的时候,已是盛夏,那时虽然是草原最茂盛的时候,却没有春季的草原这么美丽。
看着满眼的花儿,周晨突生一念,松开慕容玚的手,蹦蹦跳跳跑进花丛,伸手将那粉的、紫的、黄的花儿采了一捧,一边采,一边随手编成了花环。
只是,她编的花环似乎有些大,看样子既不像戴在头上的,也不像挂在脖子上的……
慕容玚看周晨的笑脸,在春风丽日下,粉白粉红的,睫毛忽闪着,带着笑意的眉眼间都是欢喜。那双眼睛只需一转,妩媚的风情中又平添了一股娇憨的可爱。
心随着那欢快的身影跳动,他自己的眉眼唇角都溢满了幸福和满足的微笑,却不自知。
突然头上一重,周晨抬头,就见慕容玚正含笑看着她,抬手摸摸头顶,一个小巧却精致的花环,正戴在那里。
周晨手指灵活地将最后的地方收拢编到一起,然后眯眯眼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话音落,慕容玚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条缠了两圈的花环。
虽然慕容玚现在穿着一身休闲版的衣裤,但这人天生和后天生活环境养成的那种清贵儒雅,却让他总是那么清俊逸然,从容不迫。这么一个人儿,即使给他穿上一身胡同装--裤衩背心儿,相信也改不了他身上那股子气质。
不过,被周晨猛地套上两大串花环后,慕容玚那清俊儒雅的气质终于有了一点点破功的味道,那灿烂的花儿映衬下,那清淡疏朗的眉眼,竟猛然间生出了一种妩媚妖娆之感……
特别是,慕容玚愣神之后,温温润润地周晨绽开的那一抹微笑--那笑意竟灿烂绚丽的,使得他脖子上的花环也仅仅成了背景板!
头脑有些晕晕的,周晨鼻子里一热,赶忙抬手捂住,一丝灵气窜进鼻孔,这才将那一股子热气平复下去。
哎哟娘嗳!本来颇有些神仙气质的男人,被她套个花环,竟大有往妖孽方向变身的可能!
还有她,可真丢脸。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她的了。怎么仅仅一个笑,就差一点儿喷了鼻血?
呼,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周晨怨念着,也不敢抬头看,伸手就去给慕容玚摘脖子上那造孽的花环……只是原本乖乖站在当地的人突然往后一退,扭着头的周晨毫无防备下差一点儿跌出去,下意识地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一声轻笑在她头顶响起,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就箍住了她的腰身。
“小坏蛋……”轻声的低喃,拖着长长的余音,湮没在交接的双唇之中。
天为幕,地为床,绿野茫茫是他们爱的见证……
呼伦贝尔草原,已经那么美好。周晨和慕容玚再一次去了‘第一曲水’莫尔格勒河,沿着河畔,越接近苏合大叔等人的聚居地,周晨的情绪越为低落。
慕容玚察觉到了周晨的情绪变化,却并没有开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
有些事需要自己去做,别人无法代替;同样,有些心结也只有自己亲临其境解开才行。
顺着弯曲回转的河水,绕过一个圆圆的山包,周晨突然愣住了。
就在那河水曲回之处,记忆中苏合父子俩的新旧两座毡房仍旧立在那里。更重要的是,那毡房后边升起的袅袅炊烟。周晨没少在那里做吃食,自然知道那是苏合老人的厨房所在……
有炊烟,就证明有人居住,难道,难道有人占了苏合父子的毡房?
慕容玚看着周晨呆愣的表情,看着猛然的震惊后,随即浮上来的一抹惊喜,心中正为周晨解开心结高兴呢。却突然,在他一个不察时,身边娇弱的小女人身影已失,再眨眼,周晨已经来到了苏合毡帐的近前。
苏和父子并没有遇难,她不能允许别人将他们的毡包占了去。
只是,她的身影刚刚站稳,就看到一个壮实清瘦的身影从毡包后绕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壶奶茶。
这个稍显清瘦的身影,这个慈祥的面庞……这,这不是苏合大叔又是谁?
周晨愣了愣,满眼激动。苏合端着一壶奶茶走出来,蓦地看到站在自己门口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漂亮的女子!
暗赞一声,苏合微笑着对周晨招呼:“远方的客人,欢迎你来到新巴尔虎草原。”
周晨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了然释然的笑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对老人道:“老人家,打扰了。我带着家人过来,想找个投宿的地方,您知道哪个家里方便?”
老人个子很高,却有些清瘦,黧黑的面孔上皱纹密布,却笑得很是慈祥。
听周晨这么说,老人笑道:“能来我们草原做客,我们哪里能把客人推出去?我家就我和儿子两个人,还刚刚建了新毡包,就住在我的新毡包里吧!”
周晨当然不客气,高高兴兴地对老人行礼道:“那就谢谢老人家了。”
此时,慕容玚也赶了上来,周晨迎上他担心关切的目光,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对苏合老人介绍道:“老人家,这是我先生慕容玚!”
慕容玚行礼,苏合老人的打量了慕容玚两眼,笑着点头道:“姑娘的眼光不错。这小伙子很好!”
慕容玚和周晨相视一笑,两人间的幸福甜蜜不言而喻。
周晨和慕容玚再次在苏合大叔家里住了下来。三人喝着奶茶,苏合大叔告诉周晨和慕容玚,去年的草场长得特别好,他的儿子特尔木和邻居赛图一起放牧,多收获了不少羊,今年,为了有个好收成,特尔木和赛图带着羊群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眼看着春天没有大风,雨水也足,草长得很好,想必,今年又会是个丰收年。
“我看您旁边的毡帐挺新的,是不是才起的啊?”周晨试探着询问。
苏合老人笑着点点头,道,“是去年春天建的。原本还想着再攒几年钱,才能给特尔木成亲,去年和今年都丰收了,特尔木今年冬天就能成亲了。”
“哦,特尔木有了心上的姑娘了?”在周晨的记忆里,特尔木憨厚爽直,朴实无华,却不想有那种心思的男人。想不到,这个汉子外朴内秀,居然也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哈哈,草原上的姑娘就像格桑花,爱的是男人们的质朴的性子和宽广的胸怀、强健的体魄,我家特尔木恰恰哪一点都不错,当然有姑娘喜欢他。”苏合老人说着,眼神突然黯了黯。只不过,特尔木不知怎么的,原本朴实憨厚,却并不木讷,可是自从去年夏季以来,特尔木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总是默默地做事,脸上的欢笑少了许多,像是藏了什么心事一样,可是他问他,他自己也说不上什么来,问狠了,特尔木就只会发怔,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到此,苏合禁不住叹口气,转而掩住眼中的忧虑,笑着又给周晨和慕容玚添上奶茶。
车子一进草原,就被周晨收进空间了。
周晨佯装从背包里,掏出携带来的食物和美酒,与苏合老人一起整治了午饭。
三人围坐,苏合老人喝着周晨敬的酒,眯着眼睛咂了咂嘴,赞叹了一声,随即又疑惑道:“这么好的酒,按说我喝过一定能够记得的,可是,总觉得这个浓郁的香气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喝过……”
周晨和慕容玚对视一眼,就听苏合老人又道:“呵呵,看来是真的老咯,脑子都不好使了!”
周晨笑笑,心里酸涩,却不敢再生什么事端。
去年那场祸事,老人就此遗忘了也好。毕竟,那样的记忆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化的了的。把不好的记忆遗忘掉,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做法。就让他们活在无忧无惧的平静生活中吧。
吃罢午饭,苏合带着慕容玚和周晨去新毡帐里安置了行李,周晨和慕容玚就信步走出苏合家,沿着河水向上游走去。
不到二里远的地方,就是赛图的家,去年夏季,周晨还在那里帮助赛图的妻子克服难产生了个健康的孩子。赛图因为妻子生产没有去参加祭敖包,从而也躲过了那一次的浩劫。她想去看一眼,那家人如今生活的情形。
自从见到苏合老人,周晨心里就有了一个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还比较笼统,并不具体详细。她需要再看几家经历过那场浩劫之后的牧民,才能最终确定怎么实施,以帮助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人民,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呼伦贝尔草原,天生的水草丰茂,并不需要她投资建什么生态区。这里得天独厚的气候和地理条件,使得这里物产丰富,人民富饶。但是,草原毕竟是草原,道路交通不便,卫生、教育条件都比较落后。以至于,生病、生孩子,都必须赶几十里上百里路程去旗上的卫生院,甚至去海拉尔的医院。但有时候,这几个小时,人类脆弱的生命根本坚持不住,不等到医院,就已经救援不及了。
呼伦贝尔草原去年发生的事件,因为方方面面的干涉,并没有公布于众,从而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呼伦贝尔草原美丽的景色,仍旧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旅行者前来旅行、度假。这也成了草原人民除了游牧之外的又一个收入来源。
但是,周晨来之前也曾调查过呼伦贝尔的现状,她发现,这里的草场很多已经被外来的投资者买断,雇佣牧人为他们放牧牛羊。而原生的牧民所能利用的草场却越来越少。
这些投资者大都目光短浅,根本不会维护草场的资源,大密度的放牧,使得一片片草场被破坏,甚至有一些被啃食太过,破坏了草原的根系,出现了一块一块的荒地,就像人头上长了秃疮一般难看,触目惊心。
长此以往,美丽的呼伦贝尔将很快不复存在,将来大家看到的不再是满眼的碧绿,而很有可能是像锡林郭勒盟那样的半沙化半荒漠的荒原。
若是想要保护呼伦贝尔草原不被破坏,那就势必要阻止这些人对草原的破坏。也势必会破坏那些人的既得利益。
砸人饭碗是很不道德很不人道的事,但相对于呼伦贝尔草原的长久利益来说,那少数人的利益,在周晨眼中,还真算不上什么。
挽着慕容玚的手,沿着河边走着,周晨眉毛紧蹙,一脸的忧虑。这时的周晨与先前在草原上奔跑欢笑的人简直判若两人。那个美丽的仿佛精灵的人儿让慕容玚禁不住心动的话,这个满脸忧虑,紧皱眉头的女子,却让他心疼不已,还有些微微的酸涩和不是滋味儿。
她是自己的妻子啊,是自己用生命和灵魂挚爱着的女人,他愿意用自己的所用,来换取她的快乐和笑容,欢乐无忧。但是她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已经与他亲密无间,但她遇到事,却仍旧习惯自己思虑自己承担,而想不起身边的男人。
自己作为她的丈夫,不说万事替她承担,至少遇到什么事儿可以与她一起分担。
他轻轻地吁口气,将心中些微的酸涩推开,揽过周晨的肩膀,伸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推开,循循善诱道:“亲爱的,有什么事儿这么忧愁?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我和我亲爱的妻子并不是臭皮匠,都聪明的很呐!”
看着清俊儒雅的慕容玚难得露出这么一副俏皮的模样儿,周晨心中的忧虑淡了许多,禁不住被他逗得一笑,随即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和顾虑,一一说了出来。
听着周晨说的这些事,慕容玚心中不禁感动。刚才苏合老人说周晨眼光不错选了自己,现在他却只觉得自己眼光不错,找了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妻子!
他的妻子为了呼伦贝尔草原的将来,竟然打算去与那些目光短浅的投资者较量。但周晨看事毕竟看得浅了些,慕容玚却能看到,那些投资者背后,则是当地政府的支持和关系。若是真的要插手呼伦贝尔的事,恐怕还要从政府方面着手才行。
其实,这件事,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地方政府之所以招揽那些投资者前来畜牧养殖,所谓不过利益政绩二事。若是他们能够拿出能够获利更高,更能帮助他们做出政绩的计划来,那地方政府也会成为他们的代言!
虽然,话不能这么说,但本身就是在体制内长大的慕容玚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实就是如此。
听周晨把来来复复的事情都说完,慕容玚揽着周晨肩膀的手稍稍用力一握,含笑对上周晨的眼睛感叹道:“我的妻子真厉害,不但心底善良,而且,考虑事情这么全面周到……刚刚苏合大叔说你的眼光好,殊不知,其实是我的眼光运气都超好,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被慕容玚这么一通赞美,周晨有些晕乎乎的,眼中的忧虑和阴霾都不见了,只剩下灿烂的笑容和满心的幸福。还有什么比自己爱人的肯定更让人愉快的呢?
接着,慕容玚揽着周晨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一边慢慢道:“其实,你根本不必要想太多啊。你想的已经很好了。有那么完美的计划,又有了天漠和锡林郭勒、坝上的几个成功经验,虽然在呼伦贝尔不是建生态园区,但只要你能够给地方政府带来更大的利润和效益,他们就会支持你。”
看着周晨听到认真,慕容玚也心里满足,自己的小妻子并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
“这样吧,你负责组织人考察项目完善计划,我则负责批文手续。我们来个小竞赛,看谁的工作做得又快又好,如何?”说着,慕容玚以一副挑战的姿态站在了周晨面前。
周晨剔剔眉,挑挑嘴角,粲然一笑,伸手与慕容玚击掌为约。
将此事揭过,慕容玚和周晨都是轻松一笑,再看前边,已经走到了赛图家的毡帐。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站在毡帐外,警惕地望过来。
“你们找谁?”小男孩儿的汉语不是太好,有些生硬的感觉。
周晨笑笑,心想这大概就是赛图的长子了。不知他们家的小姑娘琪琪格怎么样了?赛图的妻子很漂亮,想必,小琪琪格如今也长得很可爱了。
“你是那塔松吧?”周晨微笑道。看着那塔松瞪着眼睛一双迷茫的样子,周晨又笑道,“我们是苏合大叔家的客人。”
“哦,是苏合爷爷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们的吧?”听到周晨提及苏合老人,那塔松放下了戒备,腼腆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阿布阿妈在家么?”周晨从背包里取出一大串金黄色的马奶子,递给那塔松,接着问,“你妹妹琪琪格好吗?”
那塔松听周晨连他妹妹的名字都知道,算是彻底放下了对周晨和慕容玚的戒备,一手拎着那串马奶子葡萄,一边拉着周晨的手往毡帐里走,一边还朝着毡帐内喊道:“阿妈,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是从苏合爷爷家的客人!”
随着那塔松的喊声落下,周晨已经被这个小孩拉进了毡帐,慕容玚也随后跟了进来。
三人刚刚站定,一个高挑健壮的妇人从毯子后钻了出来。
“那塔松,嚷嚷啥,琪琪格还在睡觉呢……”妇人小声警示着,话没说完,就看到了那塔松拉着的周晨和她身后的慕容玚,妇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哎呀,还以为是那塔松玩笑呢,没想到真是客人来了,失礼了,快请坐,快请坐!”
那塔松看到阿妈也喜欢他领回家的客人,兴高采烈地放开周晨的手,捧着那串大大的金黄色马奶子葡萄跑到苏仁娜身边,笑着向阿妈献宝:“阿妈,这是那位漂亮姐姐送给我的礼物,你看多漂亮啊,闻起来就香甜的很……”
蒙古人性格豪爽,没有那么多计较,听儿子如此说,又见儿子如此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伸手拍拍那塔松的脑袋道:“好了,好了,既然喜欢,那就拿着去吃吧。”
“不,我要等琪琪格醒了,和她一起吃!”那塔松却没有按照妈妈的话去自己吃葡萄,而是很自豪地丢下一句话,抱着葡萄钻进毯子后边去了。
周晨看着那塔松的小身影消失在毯子后,心里很是高兴,这个孩子真懂事啊!
苏仁娜招呼周晨和慕容玚坐下,即刻端了一盘自己做的牛肉干上来,又忙忙地开始煮奶茶。
“大嫂,您不用忙乎,我听苏合大叔说你们家的一双儿女可爱来看看……”周晨客气道。
“哈哈,客人能够上门,是我们的骄傲,怎么能够让客人连杯茶都喝不上呢?”
苏仁娜手脚麻利地打了一壶奶茶放在炉子上烧着,回过头来,坐在周晨的对面,笑道:“说起来奇怪,我虽然第一次见到姑娘,可是却在心里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姑娘……”
周晨从刚才见到苏仁娜,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来了,此时听到她如此说不过是证实了自己都猜测,也不觉得怎么惊讶,微微一笑道:“看来这就是我和大嫂的缘分吧。我看到大嫂也觉得面善的很呢!刚才看到那塔松也觉得亲切。”
两人正说着,就听得毯子后一阵响亮的哭声响起,苏仁娜笑道:“那小丫头醒了。”
周晨急忙让她去看孩子。
不一会儿,苏仁娜抱着已经止了哭声的琪琪格走了出来。
苏仁娜个子高挑,身形健壮,浓眉大眼,脸色红润,可能不如汉族的女子那么婉约纤柔,但却有一种蒙古族女人特有的爽利之美。
而她怀里抱着的琪琪格,虽然眉眼儿还没长开,但已经能够看出,这个孩子继承了她妈妈的美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周晨和慕容玚,那意思好像在研究,这两个陌生人是哪里来的。
一看到这么大的孩子,周晨就立刻缴械投降,爱的不行,笑着从自己手腕上取了一串养殖珍珠手链,拎在手中,向着琪琪格摇晃着逗弄道:“琪琪格,乖,过来姨姨这边……”
琪琪格眼睛亮亮地看着周晨手中的手链,却没有立刻倒入她的怀抱,回头看看自己的阿妈,好像要征询阿妈意见一般。
这副小模样儿,逗得周晨和慕容玚都笑了:“大嫂,你们家琪琪格真懂事啊,还知道问过你才做决定!”
苏仁娜笑道:“就是凑巧儿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说着,对琪琪格道:“愿意去姨姨那里,就过去吧!”
说完,把琪琪格递进周晨的怀里。
琪琪格已经十个月了,又因为是蒙古孩子,从小块头儿就大,抱在怀里,已经很坠手了。周晨抱着胖乎乎的琪琪格,看这小丫头一到她怀里,就抓着那串珍珠手链低着头自己玩耍,不哭不闹的,那副乖乖的小模样儿,不仅让她想起了杨阳小时候的模样,心里都觉得软软的。
一只手揽着琪琪格,一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小丫头稍显稀疏的头顶,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别处了。
慕容玚看着周晨抱着孩子的模样,那样恬静,那样美好,心里不由期待,什么时候,周晨也会这样抱着他们的孩子?
想想两个人的恩爱甜蜜,慕容玚很有信心地认为,自己当爸爸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远的。
慕容玚想到这些还只是在心里想想,苏仁娜性格豪爽,可不会藏着掖着,想到什么,立刻就说了出来:“我看妹子是真心喜欢孩子的,你们也一定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妹子和这位兄弟的模样,若是生个孩子,那一定是让人爱到心里去的,又漂亮又聪敏的!”
苏仁娜这话一说,周晨心里咯噔一声,她是很喜欢孩子不错,却从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如此想着,目光不由地转向慕容玚,就见后者正目光柔柔地望着她,眼底里的期待呼之欲出。
对上慕容玚期盼的目光,周晨心头不免苦涩。她现在虽然看着年轻,但实际年龄却已经近四十了,真的还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么?
更何况,她修真之后,身体想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那个,作为女人最基本的权力--做母亲的权利,是不是还在呢?
但是面对慕容玚期盼的目光,对着苏仁娜善意的笑容,她却丝毫不敢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表现出来。
笑了笑,道:“承大嫂吉言了!”
苏仁娜笑得爽朗无伪,摆摆手道:“这算什么,别看你们现在没有感觉,说不定回去后就发现有了。”
周晨有些疑惑地看过去,还有这种说法?或者,苏仁娜仅仅看着她就能看出怀没怀孕?
苏仁娜笑笑,指指周晨怀里的琪琪格道:“我们蒙族有句俗话,妇人想要怀孕多抱抱小孩子,自然心想事成!”
哈?还有这种说法?那幼儿园的阿姨……
默,周晨赶紧将自己天马行空的思想圈回来,不管苏仁娜说的有没有根据有没有道理,人家的祝福确实很真诚。周晨和慕容玚都连声谢了。又说了会子话儿,周晨和慕容玚就起身告辞。
上一次,钓鱼、拾蘑菇,慕容玚都没参加,这一次,周晨也想带慕容玚去体验一下。更何况,呼伦贝尔草原完全无污染的环境中生长的鱼,那是真的很美味很美味的。至于蘑菇嘛,昨天这里才下了一场雨,去草丛里找找,找不到还有空间里的储备嘛!
一听说去捉鱼拾蘑菇,那塔松也兴高采烈地跟上了,苏仁娜嘱咐几句听话别调皮,将几个人送出毡帐。
让周晨没想到的是,幸亏那塔松跟了来。
她和慕容玚只是站着边走边留意草丛,那塔松看了一会儿才看出门道,原来这两个漂亮的大姐姐大哥哥根本不会拾蘑菇啊。
他也没做声,找了一块草丛比较茂盛比较深的地方,往草丛里一猫,趴在草根儿上翻检着,不一会儿,就找了一小捧白白嫩嫩的蘑菇。
周晨和慕容玚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发现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心中一急,急忙往回就走,边走边喊:“那塔松……那塔松……”
“漂亮姐姐,我在这!”那塔松猛地从草丛里站起身来,黝黑的小脸上绽开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周晨呼了口气,调整脸色,笑着走过去,“那塔松,你在这里干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周晨已经看到了那塔松手中捧着的蘑菇,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你找到的?”
“是啊!”那塔松一脸自豪,指着脚下那片茂密的草丛道,“漂亮姐姐,你看,找蘑菇像你们那么找不行。你得先找蘑菇圈……”
“蘑菇圈,什么是蘑菇圈?”周晨疑惑问。
“蘑菇圈就是……”那塔松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描述,心中一急,指着脚下的那片茂盛的草丛道,“喏,就是这样,比其他地方的草都高、都旺,颜色也深……”
“噢……”周晨看着实例,心下大致明白了,“那塔松,你是说得先找这样的成片的茂盛的牧草,也就是蘑菇圈,然后就能找到蘑菇是吧?”
“嗯,嗯,嗯!”那塔松一听周晨听明白了,高兴地一迭声地答应着。
周晨心里一阵小兴奋,招呼那塔松,将他手上的蘑菇都放进慕容玚拎着的背包里,她和那塔松一起钻进草丛。果然,在这些茂盛的牧草根部,一个个肥胖胖的小蘑菇正躲躲闪闪地探出它们的小脑袋。
周晨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寻找蘑菇圈,和那塔松一起,也很快就把慕容玚拎的背包装满了白白嫩嫩的蘑菇。
去捉鱼,周晨就当仁不让了,一根小树枝,不多时就捉上了十几条鱼。三个人满载而归,周晨还让那塔松回去告诉苏仁娜,晚上干脆一起到苏合大叔家里一起用餐好了。
而且,经过这次采蘑菇,周晨脑海中猛地冒出一个注意。
呼伦贝尔草原条件如此得天独厚,若是将这里做个大大的生态区,适当地调控放牧密度以保护草场外,还可以进一步开发呼伦贝尔的草原游,还可以寻找一些地方,种植蘑菇菌类,到时候,在海拉尔或者就近的其他地方建一个加工厂,将这些纯天然无污染的美味,加工成净菜,投放到全国市场,利润和效益都一定客观。
对了,说起食品加工,锡林郭勒盟那边,还有个地方原来是专门为清皇室制作奶制品的,加工奶制品的工艺非常高超,做出的奶制品是整个草原上最好的。
若是将这个传统工艺挖掘更新,再推出去,不但锡林郭勒和坝上的牛奶找到了一个出路,也完全可以把呼伦贝尔产的牛奶运过去加工。
心里有了盘算,周晨也呆不下去了,就地写了一份工作报告,发回了北京,交待给南云等一干人处理安排。
她则和慕容玚从海拉尔,又转到哈尔滨,在哈尔滨弃车登机,直飞四川。
说起来也怪,自从修真后,周晨对口腹之慾并没有那么执着了,对各种味道,也多能抱着平和的态度对待,没有讨厌的,也没有特别喜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特别想吃辣的东西。
提起香辣麻辣,自然就会想到川菜。想要吃地道的川菜,自然要去四川。
据说成都可是一个美食遍地开花的城市。光挂了名儿的餐馆酒店就有七万多家。更别提街头巷尾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小吃美食了。
到了成都,慕容玚带着周晨去吃她心心念的麻辣火锅。
一天前在呼伦贝尔草原还吃着苏合老人的手扒肉吃的不亦乐乎,但当周晨真坐到汤色火红的火锅前,拿起筷子将一片羊肉放进锅里涮熟蘸了小料放进口中时,却突然觉得一阵猛然冲起的恶心,让她差一点儿吐在桌子上。
什么也顾不得,周晨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洗手间一股浓郁的香气也是那么刺鼻……恶心更加严重,周晨胃里还没吃东西,却吐了个天昏地暗,把苦胆汁都吐出来了,满嘴里酸苦的不行,才勉勉强强地止住吐。
漱口洗手清理干净自己,周晨看着镜中两眼通红,一脸苍白的自己,心脏因为一个念头砰砰狂跳起来。
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愣愣地站在洗手池前。
“太太,你好些了吗?你先生在外边等的担忧,让我进来看看你!”一个女服务员走进洗手间,向周晨询问。
周晨恍神,向那服务员致谢,然后笑着点点头,慢慢地走出洗手间。
她和慕容玚结婚的时间是很短,但在空间里住的那一段时间,却足足有几个月。只是,空间不是对人类发育没有太大的影响吗?
神色慌慌地走出洗手间,慕容玚快步迎了上来:“晨晨,你怎么了?好些了么?”
周晨慢慢地调整目光,对上慕容玚担忧的视线,突然心头大定,缓缓拉伸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陪我去医院吧!”
------题外话------
结文居然还需要传两遍的……前天穿的结局,莫名其妙不见了……亲们,抱歉,抱歉!
疯了……居然提示文中有‘代开’禁词。晕倒,‘九十年代开始’,和‘代开’毛关系啊!
五万字啊,找了三遍才找到……
番外一:龙凤呈祥
两人正吃午饭的空挡,医院里也正休息呢。慕容玚载着周晨到了医院,看着急救中心外,其他紧闭的诊室,周晨这个曾经还在医院上过大半年班的人也终于想起这个茬儿来了。
这件事也像一个临界点一般,把周晨当机的大脑重启了。
到这时,周晨才想起,检查早孕并不一定要来医院嘛。不说街上各个药店里都有卖的早早孕检测试纸,她周晨自己不是修真吗,一个化神期的修真者早已经能够内视了好吧?还有她的鹰眼术,连公盘上的投标箱都能透视,更何况这一点点肚皮?
“慕容,我们回酒店吧!”对于自己整的这处乌龙,周晨不免有些赧然。说话就有些底气不足,看在慕容玚眼中,还以为她吐得厉害,还在难受呢!
慕容玚满眼担心,关切地问道:“晨晨,怎么了,是不是难受的厉害?”
说着,伸手揽了周晨,掏出手机,就要拨打军区医院的内部应诊电话。这个电话是备于各位首长专用的,慕容玚行事低调,这时候也顾不上影响了,还有什么事儿比周晨病了更重要呢?
“慕容……”周晨伸手按住了慕容玚的手机,对他摇摇头。“我,不怎么难受了,我们回酒店吧!”
刚才不过是闻到羊肉的膻味儿一时恶心,现在早没了那种感觉,慕容玚越是着急,她越是不好意思。虽然慕容玚这么着急她是很窝心啦。
慕容玚将信将疑地盯着周晨上下看了好一会儿,又再三确认,才载着周晨返回酒店。
进了房间,周晨拉着慕容玚的手,就进了空间。
“晨晨,你不舒服,先去休息下,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一进空间,慕容玚揽着周晨就要把她往卧室里送。
“傻瓜!”周晨捏捏慕容玚的鼻子。然后微笑着,先后启动了内视和鹰眼术。
原本粉红色的小腹中,一个比红枣大不了多少的圆形小囊,正在孕育着生命!
呃……等等!
周晨愣住了,眼睛直直的,好半天没有反应。
慕容玚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她,见她异样,先是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周晨完全没有反应,登时吓坏了,扳着周晨的肩膀问道:“晨晨,晨晨,你怎么了?”
“呃……”周晨被慕容玚叫回神来,眼珠木木地对上慕容玚关切的目光,轻轻地叫了声,“慕容……”
这一声,软软的,好像受了天下最大的委屈或者惊吓一般,慕容玚心头一揪,急忙软声答应着:“嗯,晨晨,我在,我在身边啊……”
慕容玚的话未说完,周晨的目光突地一亮,伸手揽住慕容玚的脖子问道:“慕容,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呃,当然,当然喜欢!”慕容玚有些跟不上周晨思维的大幅度跳跃,答应一声,仿佛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一句,“我想要一个我们两个人的孩子……”虽然,杨阳确实很可爱,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拥有一个他和周晨两人的孩子。
周晨的眼睛亮亮的,因为慕容玚这句话微微弯起来,攀着慕容玚的脖子,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一个吗?多了行不行?”
“多了……我当然喜欢。可是生孩子挺遭罪的,若是你不想,一个我也很满足了……”慕容玚说着,目光禁不住已经被怀中媚眼如丝的女子所吸引。
原来怎么不觉得女人的诱惑这么致命呢?
现在,只要这个小女人稍稍一撒娇,他的身体已经瞬间热的受不了了。
“只要是我们两个的孩子,越多越好……”慕容玚的声音微微沙哑了,抱着周晨的手臂力道也不自禁地重了起来。
只是,慕容玚的绮思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周晨顺时抛出的一个炸弹炸蒙了!
“慕容,你知道么,我们有孩子了……两个!”
周晨这句话不啻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轰然在慕容玚脑海里炸开来。
原本因为情(禁词)欲有些迷蒙的目光,突然放空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周晨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里找出是否有一丝一毫的玩笑意味儿。
周晨把话说完,看着慕容玚一脸呆滞的傻样儿,就微笑着坦然地承接着慕容玚的凝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玚脸上的呆滞不变,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流露……周晨有些吃不住了,她的心里开始有一个小小的念头冒出来:难道慕容玚不喜欢孩子?轻易得到的总不会被珍惜……这些念头就像开了闸的水,一经放开闸口,就呼啦啦一起涌了出来。渐渐地,周晨眼中的笑意也淡了。
别说两个孩子,就是二十个孩子,她现在养起来也轻而易举。周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慕容玚不喜欢孩子?没关系,她自己生下来养着就行了。
如此想着,周晨脸上的笑容也差不多退了个干净,正要转身离开时,慕容玚终于给出了一个反应。
他的声音极低,仿佛怕声音稍大就会惊吓到谁一样,一字一顿问道:“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慕容玚的声音虽小虽轻,但手却毫不自知地紧紧地握着周晨的肩头,十指用力,让周晨都感到了痛。她嘶地吸了口气,同时惊醒了她自己和慕容玚。
“啊,晨晨,你没事吧?我,我……是不是弄痛你了?”慕容玚察觉到自己失态,急忙松手,心急之下,就要解开周晨的衣服察看她的肩头,却被周晨一下子将他的两只手打开。
娇嗔地剜他一眼,道:“傻样儿!”
眼波漫横,慕容玚心头一动,满心地欢喜这才如潮水般涌将上来,将他从头到脚地淹没了。
“晨晨,你说的……我们真的有孩子了?”还是两个?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慕容玚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慕容玚心急自己的样儿,周晨先前心中那点儿疑虑早已经一扫而空。又嗔怪地横了慕容玚一眼,握着慕容玚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点点头,轻声却肯定道:“嗯,我们有孩子了……两个!”
慕容玚的手被周晨放在仍旧平坦的小腹上,虽然不能像周晨那样透视、内视,他却仿佛已经感到这方柔软的小天地里自己孩儿们那健壮有力的心跳。
他已经被强烈的激动和喜悦攫住,大脑还想缺氧一般,晕晕的,仿佛身半空,云来雾罩的,有些不真实。就连落在周晨小腹上的手掌,都有些忐忑,不敢放实用力,仿佛那里边包裹着两个易碎的水晶,他一不小心就能将其打碎一般。
周晨满心喜悦幸福,含笑睇着慕容玚小心翼翼的样子,伸出左手,握住慕容玚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握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慕容玚的脉搏跳动,周晨心头一动,展开内视,将慕容玚的脉动与腹中那两个尚显微弱的脉动连接起来……
“这……”慕容玚突然感到掌心传来两个新的脉动频率,慕容玚一惊之下抬眼看向周晨。
嘘……周晨嘬唇示意他安静,慕容玚干脆学着周晨闭上眼睛,只用心来感受他和周晨还有那两个新加入的心率一起跳动,渐渐地,四个心跳搏动协调到了一起--怦!怦!怦怦!
四个完全不同,又相互独立的心跳,一起跳动止息……一种全新的体验,慕容玚仿佛已经看到他们一家四人靠在一起,相依相靠,相守相伴……
因为周晨告诉慕容玚自己内视确定两个孩儿发育良好,没有任何不适状况,慕容玚也就不再勉强她再去医院检查。
但,第二天一大早,周晨一睁眼,就看到慕容玚熬了飞龙汤端上来。
空间里气候宜人,食物丰富,有没有天敌的侵袭,周晨最初带进来的四对飞龙,如今已经繁衍成一大群,足有上千只了。
从确定周晨怀孕,慕容玚每天都会捉一只来给周晨熬汤补身。
碧湖里养殖的哲罗鲑、高原裸鲤等珍稀鱼类,也频频遭到捕杀。周晨每天就在这些汤汤水水中,开始一天的生活。
那日因为羊肉导致孕吐之后,周晨不敢再去吃什么麻辣火锅,但对成都街头巷尾的小吃,却吃上了瘾。
日斜戏散归何处?宴乐居同六合居,
三大钱儿买好花,切糕鬼腿闹喳喳。
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菜汤又面茶。
凉糕炸糕聒耳朵,吊炉烧饼艾窝窝。
叉子火烧刚买得,又听硬面叫饽饽,
稍(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团。
成都历史悠久,是一所处处美食的城市。
什么总府街的赖汤元,荔枝巷的钟水饺,长顺街治德号的小笼蒸牛肉,耗子洞张鸭子,洞子口张老五凉粉,铜井巷素面啊;什么藤椒抄手、担担面、钟水饺、枕头嫂面啊;什么白蜂糕、叶儿粑、玻璃烧麦、蛋烘糕、牛肉焦饼、川北凉粉啊;还有香甜可口、油而不腻的“古月胡”三合泥,肉馅饱满、鲜香无比的韩包子,酥脆香甜的鲜花饼,色白晶莹的珍珠圆子,油茶、馓子、蒸蒸糕、麻花,发糕、马蹄糕、糖油果子、“三大炮”、酸辣粉、凉粉、凉面、碗豆糕、肥肠粉、小笼包子……,还有成都的怪味鸡块、怪味兔丁、凉拦肚条,夫妻肺片。腌卤制品有成都的“王胖鸭”、耗子洞的挂炉鸡,……等等,周晨每日就在慕容玚关切的目光下,游街串巷,四处扫荡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吃的周晨是心花朵朵开。
当然了,羊肉不能吃了,但成都最富盛名的火锅、川菜,周晨也绝对不会放过。麻辣鲜香的火锅自然不在话下,什么鸡豆花、陈麻婆豆腐、二姐兔丁……等等名菜,她也是一网打尽,绝不会放过。
在慕容玚且喜且忧的目光中,周晨在成都饕食,眨眼竟过了一个月有余。
周晨每日内视,看着腹中的两个小肉团儿渐渐长大张开,渐渐有了四肢的分化,也渐渐地能够分辨出五官来……
慕容玚每每一有空闲,就与周晨十指相握,感受那两个越来越强壮健康的心脉搏动,感受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两个生命的成长。
算起来,两人到了成都已是一个半月时光,周晨透过内视,已经看到两个小东西鼻子眼睛嘴巴越来越清晰……看着那纤细的小手小脚,团团地躺在她的腹中,有时候,已经能够微微地颤动一下,回应着她对他(她)的关注!
对,一个他一个她!
至于发现两个小东西的性别,说起来又是一场震动。
那日,周晨与慕容玚惯例地偎坐在空间木楼的前廊下,十指相握,一起和孩子们进行交流。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熟悉,两人已不像最初那样不敢大声语恐惊腹中人了。
周晨靠在慕容玚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窝,懒洋洋地犯着困,就听慕容玚道:“等我们的小公主们生出来,我们就给她们穿最漂亮的裙子,在小辫子上扎漂亮的蝴蝶节,我们带着她们一起放风筝、爬长城、骑马……”
小公主……们!周晨心头一跳,睡意顿时全消。
听慕容玚如此憧憬他的小公主,难道他只喜欢女孩儿,不喜欢男孩儿?
话说,周晨已经有杨阳一个闺女了,可是盼着生一个男娃儿呢!
其实,并非她重男轻女,相反的,她之所以这么想再生一个男娃儿,还是想着,等生了男娃,就从小调教,让他修真。若是小娃儿没有灵根也不怕,她有九转玉莲嘛,易经换髓就是了,反正也没有太多痛苦。更何况,即使没有灵根,婴儿期易经换髓也比长大了的效果好多了。
到时候,他就能够好好地保护杨阳了……
可是,听慕容玚这话里的意思,竟然心心念念地盼着都是小公主?那要是生俩男娃儿咋办?
瞪着慕容玚的眼睛,周晨慢慢地问道:“你喜欢女儿?”
“嗯,”慕容玚笑着点点头,“我们家好几代都是阳盛阴衰,我奶奶生了我爸爸叔伯三人,没有一个女儿。到我这一代,弟兄五人,仍旧是没有一个女孩儿。前边两个哥哥,大哥二哥都是男孩儿,小四儿仍旧在国外留学,结婚还不知啥时候,眼下,就指望你能生个女娃儿了……”
说着,一脸自豪地抚摸着周晨的小腹,笑道:“还是我媳妇儿厉害,一胎就怀了俩,想想两个小公主像两朵小花儿,叽叽咯咯地笑着叫爸爸妈妈,真好啊……”
慕容玚一派憧憬陶醉,周晨却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若是,她肚子里俩个都是男娃儿,慕容玚会不会很失望?
这么想着,周晨不仅催动灵力,开始分辨起腹中俩小东西的性别来。
俩个小东西仅仅三个月多一点儿,或许是吸收了空间太多的灵气,又每天吃那么多空间食物,发育的比正常胎儿快不少,但仍旧是小小的,整个儿也不过一扎长短,纤细的小胳膊小腿儿只比筷子粗不了多少,这种情况下,辨别他们的性别……汗,说起来确实挺难的。
可耐不住周晨的耐心和锲而不舍,就在慕容玚都在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周晨回应,察觉到周晨不对了。
“晨晨……晨晨……”周晨神态正常,气息平稳,通过两人紧握的两手,慕容玚也能感受到周晨和孩子们的心跳脉搏都很正常,所以,他也不敢太过大声的惊扰,只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
“啊!”慕容玚连续呼唤了好几声,周晨终于给予了回应,猛地一声,却吓了慕容玚一跳。
他惊讶地看着周晨,圈着她腰肢的手臂禁不住紧了紧,关切地轻声问道:“晨晨,怎么了?”
“呵呵……”周晨没有回答,嘴中反而溢出一串欢喜的笑声。
对上慕容玚关切的目光,周晨抬首,在慕容玚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慕容玚的眼睛道:“我看到咱们的儿子了……”
“儿子?”慕容玚下意识地重复着,心中失望一闪,随即又高兴起来。儿子也好,他就能够和儿子一起保护妻子和女儿杨阳了……
可惜,慕容玚的自我安慰工作还没做完,就听周晨又道:“……也看到我们的女儿了!”
儿子?女儿?两个娃--龙凤胎?!
慕容玚心中大喜,猛地抱起周晨,却又迅疾发现自己失态了,诚恐诚惶地把周晨放下,满脸欢喜难以抑制地,终是看了看周晨上下,俯身低头,捧住周晨的脸颊,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番外二 产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晨的肚子从平坦到凸起,再到现在的宛如抱了一只大西瓜,圆滚滚的大得吓人。为了利于孩子的成长,周晨闲暇的时间,基本都在空间里度过。不过,为了不至于有什么不良影响,她走到哪里都会将哪里的时间调节到与外界相同而已。
周晨并没有告诉慕容玚,她其实可以用意念调动空间中的任何物事,故而慕容玚每天乐滋滋地为她摘果子、钓鱼、捉飞龙、山鸡,累并乐此不疲。
翡翠珠宝、木作、庄园、生态园区都运行良好,珍珠养殖和加工也顺利开展起来。并且在黑龙江、乌苏里江和鸭绿江等东北河流中进行东珠养殖实验成功。使得历史上仅供清皇室使用的东珠,得以再度得见天日。
因为有了两年的运营积累和人才积累,加上公司优厚的员工福利薪酬待遇,碧游公司不但已经有了自己人才库,而且在供求日益畸形的人才市场(普通人员求职难,高端人才难招聘)中,成了比外资企业更为吸引人的磁铁。一个个项目开展起来,一个个分公司创立,却因为资金、技术和人才的优势,都发展的非常顺利。隔行如隔山,碧游公司这些完全是跨行操作的项目,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障碍,也成为了商圈中的一个传奇。
而相对于公司的快速平稳发展,周晨这个董事长的工作量却没有增加多少。特别是怀孕之后,原本属于她的一大部分工作,都被南云联合慕容玚给截留了。她也就月末、季末、年末看几张报表了事,实实在在地成了半隐退人员。
在周晨半隐退的日子里,慕容玚除了与南云一起处理碧游公司的部分事务,还要监控碧游基金的运转情况,另外,还要遥控他自己在南非的钻石矿,虽然比较繁杂,却也保证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孕期的妻子。
周晨与慕容玚经常十指相握,共同感受俩娃儿的成长,并且将俩娃当成大孩子一般,与他们交流,渐渐地,俩娃开始有所回应,从四个多月开始轻轻地颤动,到五个多月时,俩娃开始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六个多月时,周晨甚至能够看到俩娃儿开始有一些简单的面部表情;七个多月时,俩娃儿面部表情渐渐丰富起来,同时开始有一些相应和的动作手势……最另两人惊喜的是,因为长时间的配合交流,慕容玚和周晨只要双手交握,竟然能够用心交流,慕容玚甚至开始能够用心感应到腹中俩娃儿的模样……到了俩娃儿八个多月九个月时,慕容玚已经能够在周晨的引导下,‘看’到俩娃儿的细小表情,并且,一家四口已经能够用思想进行简单的沟通交流了。
没有慕容玚,周晨虽然能够看到俩小娃儿的动作表情,却无法与他们进行交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慕容玚本身的精神异能?!
生杨阳的时候,周晨是剖腹产,又遇上刀口感染,一周多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那个记忆不可谓不深刻。虽然后来因为空间改变体质,小腹上那道醒目的疤痕消失了,但那种开膛剖腹的冰冷恐惧,却一直留在她的记忆中。
虽然经历过琅珞果改造时的极度痛楚,周晨对生产的痛却仍旧怀着一丝恐惧。也因此,她早早就为自己生产找了很好的地方--灵泉。
相较于医院冰冷的产床,周晨更愿意在灵气充溢,并自带强大疗伤效果的灵泉中生出两个小包子。
眼看着周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行动也渐渐变得迟缓,周爸周妈、慕容玚,乃至杨阳和不大懂事的周昀,也越发小心起来。
周妈妈几乎是全天候的关注之外,慕容玚也尽量压缩了外出的时间。
这一日,慕容玚刚刚用一碗飞龙汤把嗜睡的周晨唤醒,基金会那边来了消息,某地某村因为大力发展皮革加工作坊,爆发性地出现了一批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除了某些小作坊老板有条件自备医疗资金外,许多病人发病后,连最普通的化疗期费用都负担不起,而唯一能够彻底治愈再生性障碍性贫血的骨髓移植费用对于他们更是天文数字,。当地政府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碧游基金后,派专人来京申请,希望能够得到碧游基金的拨款,哪怕只用来救助那些还未成年的十几岁的半童工。
接到这个消息,慕容玚比较犹豫。周晨这几日眼瞅着就到预产期了,他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周晨身边待产,若是因为这个申请案耽误了两个小包子出生……慕容玚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好了,我会自己小心,有什么感觉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周晨手里拿着基金会传真过来的资料,那些只有十三四岁十四五岁的稚嫩、带着病态苍白的容颜,那饱含对生的希冀和隐隐的绝望的目光,仿佛透过纸张望过来,让她一阵阵感到战栗。那是一个个尚未完全绽放的生命啊!
看着慕容玚还在犹豫,周晨微笑着伸长手臂抱抱他的胳膊--因为肚子太大,两个人拥抱已经很困难。
“……你知道的,我能够随时判断自己和孩子们的情况……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周晨继续劝。
不想,周晨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慕容玚急切打断:“我不要孩子们有事,更不要你有任何危险!”
周晨心中一暖,眼中的温柔又深了几许,含笑望着慕容玚道:“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
好不容易劝着慕容玚走出家门,周晨扶着腰肢,哼着小曲儿,去兰苑和周爸聊了几句,又到后花园的暖房中看了看新到的兰花,接着,又转到花园的池子旁,看了看那里养殖的碧湖小龙虾打架,正准备回房进空间呢,突然腹部一坠,小腹部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裹住一般,紧绷起来……
生杨阳的时候,她并没有经过阵痛,就直接做了剖宫术,对于临产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经验,加上这几天,小腹总是不定时地来一阵宫缩,就像狼来了,喊多了,就没有人相信了。周晨初始也当这回还是临时性宫缩,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宫缩让她有些呼吸困难,走路也不方便,干脆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可是,随着她坐下的动作,周晨就觉得身下一股湿热冲出,呼啦一下,湿热的液体浸湿了衣裤,顺着腿流了下来。
好歹周晨也读过一些孕产的书籍,知道这恐怕是羊水破了。也就是说,生产已经发动了。
想想估计刚刚上了大路,还没到基金会的慕容玚,周晨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拨打电话,意念一动,直接进了空间,直入灵泉。
有灵泉充盈的灵气和强大的治愈能力,周晨的阵痛并不猛烈,也没有出太多的血,一阵紧似一阵的宫缩,伴着至少还能忍受的疼痛,让周晨抛开最初的紧张渐渐平静下来。
她调动体内的灵力,一边与俩小娃儿交流,一边帮助两个孩子缓缓进入产道……
俩娃儿终于呱呱坠……水,不过是刚刚出世,就被周晨用灵气将小脸儿托出水面,随即,只让孩子的身体浸在灵泉中,那被小风刃斩断的脐带几乎没怎么出血,就完全愈合了。
两个娃儿,慕容玚早就给起了名字,小公主叫慕容月。男娃儿则随之叫慕容星。(慕容玚起这个名字时,周晨很怀疑,仅仅是因为有了慕容月,随意想到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受父亲重视,慕容星一贯容让,但这一次出生,慕容月却懒的不动,让慕容星占了先机,成了哥哥。等慕容月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世,就成了妹妹。
慕容星一出生就被周晨的灵力托举着,浸在令人浑身舒畅的灵泉中,这小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骨碌碌看着周围,也看着这个交流了许久的妈妈……一切新鲜一切好奇中,连哭都没哭一声。
慕容月更强悍,不情不愿地离开那个温暖舒适的所在,象征性地哼唧两声,感受了一下新环境,貌似也不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更没注意身边有谁,呼呼地大睡去了。
等周晨将俩小娃儿在灵泉里清洗干净,她自己的伤口也已经完全愈合,母子(女)三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离开灵泉,回到木楼中,周晨穿了一件长及膝的白色真丝睡袍,两个娃娃儿也穿了一身真丝睡衣裤。此时,不但慕容月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连慕容星也看累了,甜甜睡去。
虽然没有普通孕产妇那些产褥问题,但周晨看着自己松弛的腰身,还是觉得有些头痛。美美的习惯了,这种水桶腰真的难以承受。
把两个娃儿安置在廊前的婴儿床上,周晨来到楼前的大青石上,吃了几朵琅珞花,开始盘膝打坐。
这段时间,又有慕容玚和周妈的协同监督,周晨吃下了太多所谓‘大补’之物,那些世俗的食物,对于如今的周晨来说,有许多是并不需要的毒素。
琅珞花除了增进灵力之外,最大的效用就是排出体内淤积的毒素,周晨盘膝打坐一个时辰,小小周晨吐纳呼吸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后,周晨浑身上下,已经被一层绿褐色的粘腻腥臭之物所覆盖。
一个清洁术,将身上的脏污清除掉,周晨又进入碧湖畅游了一个小时,再起身,松弛的腰腹肌肉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最佳的线条。
周晨这段时间习惯性地把空间中自己所在的地方的时间调节的与外界平衡,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几个小时。
她刚刚上岸穿好衣服,就听得外边敲门声响,接着,杨阳欢快欣喜的声音传进了空间:“妈妈,快让我看看月月和星星!”
番外三:证明
周晨一怔,想起一直跟在杨阳身边的玄武和自己之间的感应,了然一笑,意念动处,抱着俩个仍旧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娃出了空间。
周晨刚刚将婴儿床和俩娃儿安置好,穿着白色衣裙的杨阳已经从门外奔了进来。
“呀,妈妈,你怎么只穿了一件睡袍?”还没等看到俩娃儿,杨阳先对清清爽爽的周晨提出了质疑。
这丫头!一定是去咨询过产期注意之类的了。
周晨心头一暖,大女儿如此体贴、细心,她这个做妈妈的,哪能不感到欣慰?
虽说现在又有了俩娃儿,但是,与杨阳相伴相扶走过的那些岁月,欢笑和泪水,早已经让这个不幸又坚强的的女儿,与她心意相通,母女俩的关系也不像普通母女那样,更像平起平坐的朋友一般。杨阳非但没有青春期的叛逆和暴躁,反而格外地贴心,格外的懂事。这么懂事、贴心,有时候,都让周晨感到心酸。
女儿之所以如此,也是被生活所迫。她还不到十五岁啊,一般这个年龄的孩子,刚刚中考进入高中,也还混混沌沌地谈谈纯情的小恋爱,努力或不努力地读着书,恣意地在父母身边撒娇,偶尔与父母争执一番,使使小性儿……而杨阳则已经上了一年大学,并且已经提前拿到了学士学位,并已经收到了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和巴黎美院的邀请函。现在这丫头也没确定究竟去哪家就读,不过据周晨看,这丫头估计两个城市、两个国家的美术顶级学府都想去学一阵子。并且,估计她去就读期间,还会兼着去听珠宝设计的课程……
原本小丫头就能熟练运用法语了,从近段时间,小丫头对意大利语的热衷劲儿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到了杨阳这一步,周晨基本上已经不会干涉她的选择了。她只在她身后,做一个坚实可靠地后盾。小鹰已经学会了飞翔,马上就要冲上云霄,在白云蓝天间翱翔了,她能做的,就是不论她什么时候回头,她永远站在她的身后,祝福她、支持她!
“放心,妈妈没事!”周晨安抚的微微一笑,杨阳随即释然。
过去记忆中的妈妈,温柔娴淑,却总是有一点点软弱。现在的妈妈在杨阳心目中,就是高山仰止的存在,果敢、决断、不拖泥带水,却也绝对不会不知深浅冒失行事。只要妈妈说没事,她就可以完全放下心了。
伸手抱了抱妈妈,在周晨满心温暖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冲到婴儿床旁边,看着两个睡得香甜的小包子发傻了。
“呀,妈妈,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啊……哪个是星星,哪个是月月啊?”刚刚还觉得这丫头长大了!
周晨好笑地摇摇头,伸手揉揉杨阳的头发,指着已经被杨阳吵醒,瞪大了眼睛的娃儿道:“喏,这个睁开眼的是星星。”
“好可爱哦!”杨阳伸手戳戳星星粉嫩粉白的脸颊,转目看向那个过分沉着冷静,颇有些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另一个娃儿,“这个贪睡的小东西就是月月咯!”
慕容星虽然是个好奇宝宝,但性格看来比较好说话,被杨阳戳着小脸调戏了,也只是皱了皱眉毛。杨阳为大不尊,调戏完星星宝宝,转而就去逗弄仍旧呼呼大睡的月月。
她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月月小小的粉红色的近乎透明的小鼻子,宠溺地叫一声:“小懒猪……”
“呀……”可怜的杨阳调戏还未得逞,手指上就传来一阵锐痛。定睛一看,自己的小手指竟被慕容月牢牢地咬住。这个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小东西,此时正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大姐,即使杨阳痛呼,她都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偏偏杨阳怕小东西牙床娇嫩,不敢用力挣脱,痛呼之后,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妈妈,糯糯地求救:“妈……”
对于慕容月的暴行,周晨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小丫头下嘴居然这么狠,毫不留情。
不过,看杨阳可怜巴巴,泪汪汪的样儿,周晨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瞪了为大不尊的杨阳一眼,伸手捏住慕容月的小鼻子,呼吸受阻,慕容月嫩白的小脸儿片刻就憋得通红了。吭哧几声,终于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杨阳的手指一得救,就立刻缩回去,仔细一看,妈呀,白嫩纤细的小指上,竟然留下了两排红红的牙龈印儿……
这小丫头不好惹!
就此,慕容月算是在杨阳心目中留下了最初的剽悍印象!
“那是姐姐,怎么能下嘴就咬呐?”周晨看着小脸憋得通红的小粉团儿,开口教导的同时,也去察看尿片是不是需要换了。
小小丫头皱了皱仍旧很淡的眉,哼哧两声,小腿蹬啊蹬的,周晨略略一怔,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将小小丫头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小马桶上,小丫头竟然立刻撒了一泡尿。
哗,刚生下了几个小时的奶娃儿,居然就懂得憋尿了啊!
这边放下嘘嘘了的小小丫,转眼,那个小小子也正皱着眉哼哧呢。周晨又把小小子伺候舒服了,还没等往床上放,小小子扎撒着两只小胖手,揪着周晨的衣服哼唧,还张着小嘴儿,大脑袋直往周晨的怀里拱。
“妈,弟弟不会是饿了吧?”杨阳看着这个不咬人的弟弟,满眼的疼宠,稀罕的不行。
虽然在腹中就经常交流,周晨也没想到俩小娃儿懂得这么多,看了杨阳一眼,试探着解开衣服,露出饱满的乳(禁词)房,那慕容星看着白嫩嫩颤巍巍的乳(禁词)房,稍稍一愣,随即本能地凑上去,小嘴儿一张将一颗红樱桃含进了嘴里。
乳(禁词)头一热,随即有力地吮(禁词)吸带来的麻酥感传来,周晨简直又惊又喜。
慕容玚回来,看到的就是母子四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他是又惊讶又有些自责惭愧,还有些失落。
他期待这俩娃儿出生近十个月,没想到不但周晨生孩子他没能陪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到每一个丈夫都应该做到的。同时,因为没能第一个看到娃儿降生,也难免有些失落。
很快,慕容玚心中这些复杂的小心思,就被俩粉雕玉琢的娃儿给混忘了。他满眼欢喜慈爱地逗逗这个,亲亲那个。可惜的是,慕容星还看了他一眼,慕容月撒完尿又吃饱奶,打个小哈欠又沉沉睡去了,连了都没了他一眼。
看着俩小娃儿的表现,周晨暗暗欣喜:这俩小娃儿看来比她想象的还要懂事省心了。
不过,周晨的欣喜劲儿没保持多久,俩小娃儿心智开发的早,倒是比普通的娃儿懂事了,吃喝拉撒睡,也比普通娃儿省心了。而且两个小娃儿身体发育似乎也比普通孩子壮实的多。
普通孩子是‘三躺六坐八爬爬’,说的是新生儿三个月能翻身,六个月能坐着了,到了八个月就能满地爬了。
周晨这俩娃,不到一个月就能满床乱滚了,不过,慕容星好动,会滚滚,慕容月难得不睡,醒了也仅仅是吃喝拉撒,极少有什么表情,更鲜少有什么动作。
这一日,周晨看着慕容星满床乱滚,慕容玚则抱着慕容月嘟嘟哝哝地讲着故事。
“乖,咱们吃点儿水果泥,歇歇在玩儿……”周晨将慕容星抱在怀里,喂他吃水果泥,再抬眼看到慕容玚讲着故事,还照常呼呼大睡的慕容月,不由有些担心道:“慕容,我怎么看着月月不大对劲儿啊,不动,不哭,连醒来的时间都少……会不会……”
“晨晨……”慕容玚有些不赞同地叫了周晨一声,随即宠溺地亲亲慕容月的小脸,笑眉笑眼道:“我们的月月是小公主啊,当然要保持淑女形象啊,对不对啊,月月,爹爹的小心肝儿是最最聪明的最最厉害的,月月宝贝不是不会,是矜持哦,对不对……”
慕容玚这话还没说完,周晨就禁不住笑倒了。慕容玚对这个小小丫头实在是疼到心窝窝里去了,还淑女形象,还矜持,就这么丁点儿的娃儿,谈得上吗!
可是,就像证明给周晨看一样,极少有什么反应的慕容月突然在慕容玚的怀里翻了个身,胖胖的还有些软的小胳膊抬起来,两只小胖爪子捧着慕容玚俯低的脸,狠狠地涂了一片口水……
呃……周晨愣住了。
慕容玚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爆出一阵开心的大笑,接连在慕容月脸上、小手、小胳膊,甚至小脚丫上,都印下了一串串亲吻,完了还不住嘴的夸赞道:“哎呀,不愧是爹爹的小心肝儿,现在就知道亲爹爹了呢!呵呵……”
周晨下意识地低头看看怀里淡定地玩着自己发梢的慕容星,再抬头看那又淡定地呼呼大睡的慕容月,禁不住嘴角一阵抽抽。这都是上很么孩子啊!
好歹的,经过这次慕容月的表演,周晨好歹不再担心这孩子有什么缺陷了。很快,这两个人超常的一面,就让周晨开始头疼不已了。
俩娃儿一个月会爬了,算是给了慕容玚、周晨一个不大的惊喜后,慕容星不到三个月就能扯着周晨的衣角坐起来了,而且,这小子特别有定力,也特别喜欢魔方、七巧板这样的益智玩具,坐在那里,拿着一个魔方翻来转去能够玩大半天。
慕容月则依旧爱睡,即使醒着,除了吃喝拉撒之外,也只是躺着不动。两眼湛湛,仿若沉思一般。
周晨查过了,俩娃儿恰好继承了她和慕容玚的优点,慕容星拥有木、火双属性灵根。慕容月则拥有水、金双属性灵根。而且据慕容玚证实,两人竟都同时拥有精神异能。
这种天赋秉异,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能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是一定的了。
而这两个娃儿明显的早慧,也让周晨渐渐地有些担心起来。
慧极必伤……周晨不禁想起这么一个词儿。
番外四
“姐姐,姐姐……”一见杨阳走进门,慕容星倒腾着两支小胖腿儿,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了杨阳的怀里。
看到弟弟这么粘自己,杨阳满心高兴地把小家伙抱起来,就势在慕容星粉嘟嘟的小脸儿上亲了两下,逗得慕容星咯咯咯地笑。
坐在地板上拿着一堆籽玉、翡翠扣儿玩的慕容月,却根本置若罔闻,连眼皮儿都没抬。
杨阳瞥一眼这个过分沉静的妹妹,暗暗叹了口气,正要走过去逗逗小胖丫头呢,就听得抱着自己脖子的慕容星奶声奶气道:“姐姐,亲亲,变藤藤……”
杨阳微微一怔,不由哑然失笑。她说这小子今天见了她怎么这么热乎呢,原来惦记着让她给他用灵力催生花藤呐!
现在,每到杨阳回家,慕容玚、周晨就会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进入空间‘度假’。而杨阳更主要的则是因为借助空间充裕的灵力,更容易提高修为。
慕容星、慕容月不到八个月就会走路之后,一家人几乎就看不住了。
在空间里,周晨倚仗有一大群黄金蜜蜂护卫,还有雪晴、春儿、辛巴几个,最不济,她还可以全程用灵力跟踪,慕容星和慕容月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也就干脆放开了两个小东西,任由他们四处走动,探索。
平时,这俩小东西最多也就祸祸一下花草、灵药,可是,杨阳回来时要练功,周晨却给忽略了。这不,上一次杨阳回来在灵泉边修炼木系法术‘生机勃勃’,就恰好被四处游逛的慕容星给看到了。吵着嚷着让杨阳给他也变藤藤,杨阳就定下了条件,一个亲亲换一棵藤藤。想不到,隔了好几天,这个小东西还没忘记,一见杨阳居然还要继续变藤藤。
她还以为小东西那么粘她呢,没想到打的是这个注意。杨阳有点儿哭笑不得。借势又亲了亲慕容星的小脸,道:“小星喜欢姐姐变藤藤吗?”
“唔,稀饭……”慕容星睁着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用力地点着头。
“那,我们叫上月月一起变藤藤,好不好哇?”杨阳抱着慕容星,故意出言诱惑。说着,看到那边正拿着一颗籽玉的小丫头半天没动,心里暗暗得意。
听到姐姐问话,慕容星歪着小脑袋好像很严肃地思索了好一阵子,在慕容月和杨阳两人身上看了又看,好半天才勉强道:“好,月月,一起!”
“唔,我们的小星真乖,是好哥哥呢!”杨阳与慕容星砰砰额头,笑着走向那个偷听了半天的小丫头。
知道这个小丫头怪怪,杨阳自己没上前,而是在月月近前,将慕容星放到地上,对着慕容月嘟嘟嘴,示意他上前去叫人。
慕容星看看慕容月,又看了看杨阳,倒蹬着两根小胖腿儿走到慕容月身边,俯身道:“妹妹,我、姐姐,一起变藤藤……”
“玩,没空……”慕容月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个小娃儿,看着杨阳和慕容星亲亲热热的,却只是让慕容星跑过来叫她,小丫头心里别扭了,本来很想去的,却偏偏不承认,把玩着手中的籽玉,头也没抬的就拒绝了。
“变藤藤,好玩,妹妹去……”慕容星小家伙吃了排头,扭头看了看杨阳,也不气馁,干脆拉起慕容月的手,就要拉着她走。
“不……”慕容月还在使小性儿。
杨阳一看俩个别扭的小东西,咧咧嘴一笑,走上前,一手揽住慕容星,一手揽住慕容月,歪头对慕容月笑道:“月月,姐姐带你们去变藤藤,变可以结果果的藤藤,好不好?”
慕容月小丫头除了爱睡觉,另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爱吃。特别是对各种水果情有独钟。这个小小的爱好,杨阳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就被拿出来对付这个别扭的小丫头了。
一听说结果果的藤藤,慕容月更加心动了,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杨阳道:“萄萄……”
而在所有水果中,慕容月最爱的就是空间里产的又香又甜的马奶子葡萄和玫瑰香葡萄了,可惜周晨说葡萄太甜,怕她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总是限量,让她总是不能解馋。听说杨阳能变结果果的藤藤,小丫头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杨阳当然知道小丫头的小心思,了然一笑,点头道:“好,咱们就变能结葡萄的藤藤。”
眨眼,杨阳取得了学位之后,去欧洲留学已经两年了。
慕容月和慕容星也已经块三岁了。
两个小肉团儿,已经长大了,就要上幼儿园了。
周昀小盆友则已经上了五年级,已经长成了一个清俊羞涩的小男生了。
到了上学的第一天,周爸周妈都不忍心去送孩子,慕容玚和周晨一人带着一个,一起送两个小宝贝去上学。因为周昀的学校与慕容星慕容月的幼儿园挨着,周昀也一路。
“姑姑、叔叔,放学的时候,我带小星小月回来就行,你们忙就行!”周昀很懂事地说着。
慕容玚看一眼周晨,笑着表扬:“那很好啊,周昀是大哥哥了,懂得照顾弟弟妹妹了!”
周昀禁不住自豪地扬起了头,笑着拍拍身边的两个小萝卜头,道:“你们放了学就在门口等哥哥,哥哥带你们一起回家!”
慕容星一贯乖巧,笑得甜甜的点头。慕容月虽然性子别扭、傲娇,但在周晨面前却也知道收敛,别别扭扭地唔了一声,倒也算表了态。
得到两个小弟小妹的拥护,周昀愈发高兴,一脸肃然地看着俩小萝卜头道:“幼儿园里有好多小朋友陪你们玩儿,到了那里,就跟姑姑和叔叔再见,不能哭鼻子……”
慕容月贵人少语,自然不予理会,慕容星瞪着两只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打断当哥哥的周昀道:“哥哥……可是,没有姑姑,叔叔也没来啊……我们要不要,先去西山和叔叔再见?”
周昀一听脸上的骄傲有些凝滞,顿了顿道:“我说的姑姑叔叔,就是你们的爸爸妈妈,不是说你们的姑姑叔叔,懂不懂?”
慕容星点点头,不等周晖再次高兴起来,又迅速地摇摇头,苦恼道:“为什么呢?”
周昀诧异问:“什么为什么?”
慕容星看看自己和月月,又看看周昀,最后,目光落在了周晨和慕容玚身上,皱着小眉头,疑惑道:“我和月月叫爸爸、妈妈,哥哥为什么叫姑姑、叔叔呢?”
“哎呀,笨蛋!”周昀被小家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有些不耐烦了,哼了一声,才道,“因为姑姑是你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你的舅妈啦……”
慕容星被数落了也没伤心,状似明白地点了点头,却随即又问:“可是,阳阳姐姐,叫妈妈妈妈的呀,可她为什么不叫爸爸爸爸呢?”
小家伙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周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与慕容星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周晨和慕容玚。
周晨和慕容玚对视一眼,同时一笑。还是慕容玚笑道:“因为,你们和阳阳姐姐是同一个妈妈,却不是同一个爸爸。我是你们的爸爸,却不是杨阳姐姐的爸爸……”
“那,阳阳姐姐的爸爸……”听着慕容星还要再问,周晨正要给他转移话题,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月终于听得不耐烦了,这个白痴,问几个问题就够了,没发现这个问题让爸妈都不高兴吗?
“够了!”慕容月一声喝住慕容星,继而目光瞥了眼慕容星的书包,淡淡道,“你的文具盒好像没带……”
慕容星理着西瓜太郎头,慕容月扎着一个小马尾。原本小时候极难分辨的俩娃儿,终于因为装扮不同,不再太难辨认了。
慕容星此时就捧着自己粉蓝色的小书包,很傲娇地道:“我的文具盒怎么没带,就放在书包外层了。”说着,还很不屑地瞥了慕容月一眼,他做事最规律了,什么东西都会做好分类,一丝不乱,才不会和这个懒丫头一样,什么东西都往一起塞……
慕容月看他不再提问,也不再理会慕容星的挑衅,继续低下头玩着手里的檀木坠子,又对其他人不理不睬了。
慕容星看着慕容月这副模样,嘟嘟嘴,也扭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他哪里是不知道好歹,不过是觉得阳阳姐姐和爸爸那么好,叫叔叔生分了,他是想督促着她也叫爸爸呢!
幼儿园送新生的日子,绝大多数小朋友第一天上学,看着家长离开,都会哭,有些哭的简直能用撕心裂肺才能形容。
慕容星和慕容月却手拉着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乖乖地跟着老师自己去教室了。看他俩这般模样,那些不是真心哭的小朋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一年的幼儿园老师,对这件事记忆犹新,都说还从没见过第一天上学就那么乖的孩子!
等放学了,慕容星和慕容月和班里的小朋友们一起排着队走出教室,等待家长来接。
小学的放学时间稍晚,慕容玚和周晨还真让周昀说着了,竟然都有事来不了。就打电话回家,让周妈、周爸来接孩子。正好慕容清老爷子不放心重孙重孙女第一天上学过来看看,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自告奋勇地来接俩宝贝。
慕容清老爷子出门,警卫员自然不敢落后,虽然老爷子不让他们打扰自己与俩宝贝重孙的天伦之乐,俩警卫员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过是隔着几步,不那么凑近就是了。
等慕容清到达幼儿园门口,第一天入园的小朋友已经被接走了一大半儿了。仅剩的七八个孩子,则在幼儿园老师的看护下,或坐在门口等待,或在游戏设备上,滑滑梯、钻山洞、玩秋千……慕容清老爷子睁着一双并不昏花的老眼,找了好半天,这才从一堵花墙边儿发现蹲在那里的一粉一蓝俩小包子。
而看清俩小包子正在做什么,慕容清顿时生出了满怀自豪--慕容星和慕容月正拿着一棵小苗在那里当园丁呢。
“哎呀,星星、月月,你们在做什么啊?”
俩小包子正学着杨阳姐姐变藤藤呢,听到有人出声打断,慕容星回头看到慕容清,糯糯地叫了声:“曾爷爷好!”
慕容月则跟着张了张嘴,却没人听到她发出什么声音。
慕容清偏偏就喜欢女娃儿,伸手抱抱笑嘻嘻的慕容星,目光却锁在安静的慕容月身上:“月月,你们在栽花吗?”
这俩孩子这么小就喜欢养花,一定是随了他了。一边说着,慕容清一边自豪地想。
慕容月应付地点点头,慕容星却道:“曾爷爷,这株小苗儿不结果,我和月月要把它拔了,等姐姐回来,在这里种棵结果果的藤藤……”
慕容清眉梢微微一抖,再看看慕容月手里拿着的茶花小苗儿,嘴角抽了抽,却没能说出什么。
“小星、月月,你们在哪?哥哥来接你们了!”周昀的呼唤声传来,慕容星立刻从慕容清的怀里挣出来,啪嗒啪嗒跑出去应和。
而慕容月则将手中的小苗儿一丢,拍拍手上粘的土,站起身牵住慕容清的手:“可以回家了!”
番外五
狭窄而干净的街道,弯曲延伸。两旁三四层的小楼上,覆着青灰色瓦片的尖尖阁楼,还有街道两旁的露天茶座上,三三两两的人们,守一杯红茶或者咖啡,就能度过一个惬意的下午时光。
“呵呵,亲爱的sunny,怎么样,我的家乡美吧?”一个棕色头发,身材高瘦匀称,有一双幽深湖蓝色眼睛的男孩子,目光闪闪地看着身边静静走着的东方女孩子,语气虽然夸张,却带着欧洲男孩子特有的爽朗和热情。
东方女孩黑色的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白色的连衣裙外加了一件薄薄的奶油色羊毛开衫。明快的颜色,趁着如玉丝瓷的肌肤、小白杨般挺拔的身材,愈发显得亭亭玉立,娉婷俏丽。
女孩儿微微一笑,眼睛弯了弯,犹如月牙儿一般。
她点点头,目光并没有回应男孩子热烈的注视,反而望着那灰色的阁楼尖顶。那一扇扇窗户后边,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吧!
那个融合了古典和现代的大都市中,那个幽静而典雅的四合院;北方小城中,那栋尘封了她童年的快乐和伤心地房子;还有那座已经闻名全国,蜚声海外的巨大庄园……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家呢?
男孩子虽然爽朗单纯,但并不代表他幼稚,而且,欧洲男孩子还往往拥有中国男孩们所欠缺的细心。
女孩子虽然笑了笑,但她眼底飞快闪过的哀伤和茫然,还是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微微有些惊讶,这个东方女孩儿,天赋极高,同时在两所学院修两个专业,成绩还能出类拔萃的优异。并且,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谜一样美丽的女孩子,仅仅来了欧洲两年,却已经拿到了两个学士学位,还修了一个硕士学位,如今正在修另一个专业的硕士学位。而且,从这个女孩子的衣着谈吐来看,她的家庭一定很富有,但是这个女孩子的留学费用却完全由自己解决。为此,在那么繁重的课业之余,她还兼职做着两家珠宝公司的设计。据说,初到欧洲,还没有人雇佣她做设计师的时候,她甚至为了生活费去画过街边的海报。
这样坚韧、聪慧、完美的女孩子,她的内心难道还有什么忧伤的往事吗?那一闪而过的忧伤和茫然,虽然短暂的几不可察,但却让他无端地感到心痛。
他想伸出宽阔的臂膀,像骑士为公主做的一样,为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子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他想用欢乐,将她心中的忧伤置换出来,让她的世界,永远开满鲜花,洒满阳光。
女孩子看着一扇半敞的窗户停住了脚步,那种略带茫然的忧伤眼神,再一次在她的眼中浮现。
男孩子半低着头,那抹茫然的忧伤,让他心头悸动,抽搐着涩涩发疼。下意识地,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要把她眼中的忧伤抚开。
却不想,刚才还在茫然沉思的女孩子,毫无征兆的,他连她的动作都没看清,只觉眼前一花,他的手仍旧半举着,女孩子的身影却已消失。
“sunny!”男孩子惊恐大叫!
“呵呵……”一声轻笑在他身后传来。
男孩子倏然转身,瞪大了眼睛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孩儿,仿佛刚才女孩脸上的忧伤茫然,和她那瞬间消失的神秘功夫,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一般。
“啊,啊,啊……”男孩子的手仍旧举着,不,是指着女孩子连连惊呼了数声,才猛地发出一声兴奋地大叫,“sunny,我知道的,你,你刚才那样子,就是东方神秘的功夫是吧?”
女孩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而俏皮一笑道:“罗杰,你可是说过你们家乡是宝石城哦?我可是到现在都没看到宝石的影子呢!还不带我去见识见识?”
罗杰的目光一闪,笑容立刻再次灿亮起来,连连点头道:“遵命,美丽的公主,您的骑士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对着sunny(杨阳)弯腰深施一礼。两人相视朗声大笑。
“这个小城镇的名字叫伊达尔-奥伯施泰因,从法兰克福乘火车向西南行驶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这座宝石之路的中心城市。”罗杰一边走,一边向杨阳解说着。
“宝石之路就是以此地为据点,将周边34个宝石加工业为主的小村镇串在一起,全长70多公里。”
罗杰带着杨阳去租车点租了两辆自行车,开始了他们在德国宝石之路的游览。
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宝石之路上,几乎每到一处,都能看到宝石加工作坊。当地居民不少都从事与宝石相关的工作,人人都有一手宝石加工绝活。
游客可以站在他们身边观看,借此了解一些宝石打磨和首饰塑形的奥秘。游人在这里还能购置到称心如意的珠宝项链和雕有凹凸人像的宝石雕刻艺术品。不过,这里的宝石买卖,可都是以公斤计算的。一公斤紫水晶才几欧元。来宝石之路的游人都一定会到宝石花园里去逛逛。这个花园里的花朵由100多块璀璨耀眼的原宝石组成。据说,这些宝石都已认定有医疗作用。宝石之路上还有一座宝石博物馆。游人可以观赏到有6000年历史的宝石艺术品。其宝石种类达到1万多种,品种之多、质地之佳连法国卢浮宫博物馆也难望其项背。
很多原石是用珍贵的宝石材料雕刻而成的,堪称精品。令人惊讶的是,宝石之路上,每家每户的房屋外墙上都挂着各色各样的原宝石。
杨阳指着一块切割开的翡翠毛料问罗杰:“这些宝石原石为什么挂在墙上?”
一直很尽责尽职的导游罗杰先生有些傻了。他愣了片刻,随即笑着跑向一个刚刚从房中走出来的老人。
杨阳推着自行车,站在远处,看着罗杰神采飞扬地对那个老人询问着,不多时,罗杰一脸灿烂地跑回来,对杨阳笑道:“挂宝石的传统已经有六七百年的历史,以前人们把它们当作权力和财富的象征。”
原来,宝石之路的由来与一户叫奥伯施泰因的贵族有关。当时,这户贵族发现了此地丰富的矿物,开始大力发展宝石采矿业,使该地区成为富得流油的“聚宝盆”。富起来的老百姓便开始用宝石装饰房屋。甚至连教堂的雕画也是用碧玉和玛瑙雕刻的。小镇上随处可见售卖宝石制品的小作坊,门口摆着琳琅满目的宝石。
“如今,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宝石加工作坊。人们挂宝石,为的是辟邪,以带来好运气。”罗杰又说,“至于店家挂宝石,则很有讲究,挂绿色翡翠说明是温泉浴场,而咖啡色矿石则代表咖啡馆。美丽的公主,您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杨阳被他搞笑的语气逗得笑弯了眼。
一路游览下来,在这种浓郁的宝石氛围的熏染下,就连杨阳也有些手痒心痒起来。
二人来到专为游客设置的“淘宝区”开始挖掘宝石。
石泰恩克劳贝格的宝石矿道最吸引“淘宝客”。这里有欧洲最大的“玛瑙矿山”。游人只要支付少许费用,即可亲自体验一下意外收获的喜悦。
刚刚进入玛瑙矿山,罗杰就惊喜地大呼:“sunny,我找到了一块玛瑙!”
杨阳目光一扫,看到罗杰手中拿着一块淡黄棕色的琥珀样光泽的矿石,确实是玛瑙,但是玛瑙中比较低档的,做首饰的话,价值也很低。但杨阳还是向罗杰衷心地祝贺。
罗杰的惊呼声不断,进入矿山不过两小时的时间,他的背包里已经放了十几块玛瑙矿石。几个与他们同时进矿山的游客,对这个热情开朗的小伙子,都报以善意的微笑。
临走了,杨阳的目光在一块大石上一扫,那里一股极其细微的气场波动,让她心头一跳。她无声无息地落在后边,手中的冰刃发出,大石应刃裂开。
咔嚓!
大石的开裂声,吓了走在前边的罗杰一跳。小伙子第一时间大呼:“sunny!”
看到站在大石后边的杨阳后,他飞快地冲过去,拉住杨阳的手就往洞外跑。
看着罗杰这副模样,杨阳不由好笑,心底也有微微的感动。他一定是以为矿山要塌陷了。面对这样的危险,他却没有丢下自己只顾着自己逃命,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罗杰刚跑了两步,就被杨阳拉住了。
“sunny!危险……快点儿……逃命!”危急时刻,罗杰连从杨阳这里学的一点儿汉语都用上了,虽然说的磕磕巴巴的,却让杨阳感到一阵温暖。
杨阳微笑着摇摇头,示意罗杰跟着她来。罗杰诧异地看了看因跑没了人而显得空旷了许多的矿山,终于,对杨阳的信任胜过了心中的恐惧,慢慢地跟着杨阳走回了大石旁边。
两人戴的头灯同时照在裂开的大石上,一道鲜红的光芒,随着两道光柱腾然而起。
“哦,上帝!这是什么?”罗杰惊声大呼。
灰黑色的大石的三分之一已经裂开,露出的解面上,石质玉润晶莹,颜色如血一般鲜红欲滴。而且,最最惊奇的是,在这血红色的石料中,隐隐包含着一些环形围绕的金色丝状纹路。
“这是缠丝玛瑙中的极品金丝血玛瑙。”杨阳状似无意地拍了拍大石的另外一边,又有一部分石皮掉落下来。
而罗杰,他此时完全被美丽的金丝血玛瑙所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杨阳的东方神功。
被杨阳拍去两侧石皮后,这块玛瑙原石就小了许多,只有十几公斤的样子。
罗杰自告奋勇地抱起玛瑙原石,喜笑颜开地与杨阳一起走出了玛瑙矿山。
一个东方女孩在玛瑙矿山找到了一块金丝血玛瑙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刚才那些只顾着逃生的游客不由暗暗懊悔,却也无可奈何,借着罗杰的手,将血玛瑙看了又看。
“哈,祝贺你,美丽的东方姑娘!”矿山的主人,以为五十来岁腆着一个大大的啤酒肚的慈祥大叔笑着向杨阳祝贺。
杨阳微笑着谢过矿主大叔。大叔又告诉他们,沿着小路走下去,不远的宝石加工店里,游客就可以请人或者自己动手来处理自己采挖或者购买的原石。
杨阳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罗杰却登时兴奋起来,拉着杨阳直奔宝石加工作坊。
走进宝石加工作坊,杨阳仿佛回到了在碧游珠宝设计部实习的日子。沙沙的解石声,还有细微的多的雕刻琢磨声,混成一首动听的乐曲,让她不由自己地微笑起来。
普通游人想亲手制作一款自己的饰物的话,可先听听各种宝石打磨、雕刻等的讲座。然后,由宝石工匠手把手教你怎样用一块原石做成一件首饰。
罗杰学的是西方油画,对于宝石设计还多少了解一点儿,虽然他称这座小城是他的故乡,但实际上,他童年时期就随父母移居去了法国。对传统的宝石加工技术可以说完全不了解。
当他看着杨阳抱着那块大原石,熟练地固定好,开动机器切割、打磨,整套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凝滞时,简直都要惊呆了。
杨阳将打磨好的金丝血玛瑙洗好,托在手中,罗杰才大声感叹道:“哦,我的公主,你太博学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对于罗杰夸张的称赞,杨阳只有微微一笑。
作为世界珠宝的中心,小镇的珠宝交易所每年都会举办宝石展览,是世界各地珠宝商鉴宝赏宝的大集会。而且,如今的宝石之路地区已成为“世界宝石中心”。这里还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宝石仓库,存放着数千吨原宝石:巴西、赞比亚和纳米比亚的紫水晶;南非和巴西的绿宝石;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红宝石;澳大利亚的蓝宝石等。
在伊达尔-奥伯施泰因市中心,罗杰和杨阳还看到一个用宝石镶嵌的巨大地球模型,其后耸立着一座22层高的现代化大楼。大楼内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石交易所,为各种钻石、宝石和次等天然宝石定价和购销,日营业额高达100万美元。另外,作为宝石收藏的一种,奇石也是收藏爱好者的钟爱。
另外,这座小城还有个非常有意思的事:该地区每两年,这里就会选出一位有着皇家气派的“宝石女王”,她不仅代表德国的宝石之路,而且还在公开活动时为在那里常驻的宝石业和首饰行业做形象代言人。
夜晚降临,罗杰和杨阳坐在路边茶座上,吃着美味的德国菜,喝着啤酒。
罗杰感叹道:“真是不凑巧,没能赶上‘宝石女王’的评选。不然,我美丽的公主一定会成为这一届的‘宝石女王’!”
宝石女王吗?
杨阳低头喝一口咖啡,微笑着摇摇头。她的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实至名归的女王了,她……就乖乖地做个快乐的女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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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粟开了新文,让亲们久等了,抱歉!
送上杨阳的一章番外。
亲们还想看谁的番外,可以留言。虽然没有回复,但粟粟都会看。
那个山东老乡,某粟是山东滨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