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连他这个从小练武的人看见她那条血肉模糊的腿都不忍地撇开了头,那该是多么痛啊。

祁武的心里难受起来,内疚沉甸甸的装在他心里,满满当当。

“掌柜的,方家我是去……了。”祁文正巧从外面进来,一看几人悲伤的神色,顿住不说话了。

“这是怎么了?”祁文问。

祁武一脸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祁白拍拍祁武的肩膀,对他说:“我出去看看。”然后就拉着祁文去了外阁。

“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白叹了口气,道:“断了一条腿。只怕……而且,我也担心祁武他内疚。他这人,就是太仗义了,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祁文赞同的点点头:“那你用不着担心了,因为祁武肯定已经觉得算是自己的错,而且大概也已经决定要对那姑娘负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活泼,心里的责任心却比谁都重。”

祁白一笑:“也罢,他的劫数到了,我们谁也插不了手。”祁白抬头看他,“对了,你方才要说什么?”

“方家给不出楼外楼五坛女儿红,便从酒库匀了五坛梨花酿出来,我算了一下,不算吃亏,听老板娘说,这几坛还是还是存了十年的梨花酿,味道闻起来很好。”

“嗯,这些事情你处理就好,最近楼外楼事情太多了,马上又要到那些无良的官差来收保护费的时候了,这钱一交,我们又差不多要一贫如洗了。”

祁文看她皱眉的样子,也垂眉沉思,沉吟一会,道:“你听我说,我教你一个法子。”

祁白附耳过去,听得他说:“去把县太爷请来,就说这里有上好的梨花酿。”

“啊?”祁白瞠目结舌,“十年虽不算短,可是梨花酿这东西外面有五十年的都不稀罕,这……何解?”

“顺便找人造谣说,隔壁过云烟来了个新的姑娘,我保证,不出三日,这县太爷一定会对此大感兴趣,借着我们邀酒一说,他一定会来的。”

县太爷为人荒淫,奈何家里供着一个母老虎,遂,祁文才如此说道。

“造谣?万一他发现了……”

祁文一挑眉头,道:“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让它变成真的麽?”

祁白一怔,道:“变真的?那么……“祁白一拍手,”好,我明儿个就找人来演。”

祁白同祁文回了屋子,只看见祁武垂头丧气的站在床边,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四下看看竟不见了大夫的踪影,祁白走上前去,问道:“大夫走了?他说什么没有?”

祁武道:“他把药留在了厨房里,说是每日一副,不可耽搁,还说他姓王,住在街角,正好也做些棺材,让我们去给他捧捧场。”

祁白无语,这人说话还真是有些奇怪。

理理思路,祁白又问:“那这伤呢?真的没得治了?”

祁武叹了口气,道:“是啊,大夫说,要是这姑娘想不开,自杀了,也可以去街角找他,不过,这伤,他只能治到这份上了。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嗯。”祁白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别太自责,这也不能怪你。”

祁武沉默了半晌,转头看着祁白:“谢谢掌柜的。我知道了。”

祁白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祁文说的话十有八九成了真的。

算了,这件事,她还是别插手的好。祁白还是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