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安急急地就往陈浩宣的院子走去,一路畅通无阻径自就到了二哥的书房。倒也不是院内的人差事马虎,而是平日里陈浩安往这跑的次数太多,大家见怪不怪。
丫鬟们是有多远避多远,婆子也只躲在走廊下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陈浩安打开书房门,望了望四周,似是觉得有些不妥,就喝退了附近逗留的几人。纵使知道四下无人,可陈浩安还是轻手轻脚地闪身进屋,跨过门槛就立马转身将房门关紧。
借着外面传来的点点阳光,陈浩安先是往书架上挑书看了半天。寻了好一会没见着心里想要的,心中纳闷二哥会藏在哪里,陈浩安余光就瞄到书桌。
走过去,只见桌上书籍画像乱丢,陈列毫无章法,陈浩安嘴里嘀咕了一句,埋怨二哥院里的人真是会偷懒。将面前的纸张粗略整了整往旁边一摊,却见纸张中夹着仕女画像。细细一看,只见是个豆蔻少女,姿容出众,陈浩安不禁就心神一荡。
转而翻了翻其他,不一会就发现了夹在众多书籍中的一本薄书。书本偏轻,似是少了许多页,陈浩安拿到的时候就觉得手中很轻,等放到眼前一眼,只见上面赫然是“男女欲仙之道”六个大字。
陈浩安不禁就面红耳热,捏紧这本书,自然知道自己是找对了。额上汗水直流,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陈浩安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壮着胆子翻了出来。
出现在面前的是全/裸的男女画像,腿臂交缠,各式姿势,直让陈浩安看得欲罢不能。身体里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感觉,总觉得是怎么坐怎么难受,陈浩安手下翻页的动作越来越快。但等到后来,却见不少纸页因被撕下而未能见着,心里顿觉可惜。
他正看得入迷,突然就听到外面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陈浩安吓了一跳,心道自己明明打发了人离开,是哪个不长眼的又回来了?可现实不容他细想,将手中的书一合,忙左右遥望,无奈书房不大,更无藏身之处。
陈浩安急得汗流浃背,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都上了走廊,陈浩安只能起身就趴在书桌下面。手里拿着那本“男女欲仙之道”的书籍,整个心都狂跳地发乱,双耳更是忍不住竖了起来。
门被打开,陈浩安捏紧书本的手抖了抖,满脸焦急。
不会是二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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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吓的一惊,却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轻声细语,“姑娘,这能成吗?”
花落綝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站在书房门外,对着旁边的婢子回道:“成与不成,就看这引情香了。”说着低头,望着手中纸包中的香料块,幽幽道:“好与不好,试过才能知道。”
婢子听后不禁紧张,纳闷道:“若是二爷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不高兴?”
花落綝愁苦一笑,叹气道:“他一个高兴就宿在了花楼里,那我怎么办?等过不了多少日子,石府的姑娘就要进府。木蓝,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想想上一回,咱们回柳州,二叔二婶是怎么说的话?”
木蓝面色一滞,忿忿地替主子不平道:“二夫人和二老爷也真是过分。若不是大老爷无子,那偌大的财产怎么轮得到他们?”
“可不是,若是大姐……”话说一半,花落綝又止了话,“现在我只能靠着这个男人了,不然离开燕京,柳州亦无咱们的栖身之所。木蓝,我的苦,你可明白?”
“姑娘,奴婢明白,明白。”
说着似是为了安慰主子,木蓝又道:“其实姑娘不必着急,二爷纵使在外怎么胡来,这屋子里也就只有你一人。另外的几个通房,怎么都是没名没分。”
说着看向花落綝手中的香料块,木蓝继续道:“姑娘,快换上吧。”眼神瞥向了远处。
花落綝点点头,往一旁的长台前走去。望着眼前的燻炉,花落綝轻轻揭了盖,将原本的香木取出,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转身又将东西递与婢子手中里。
“姑娘,可要点上?”
花落綝转头,犹豫沉吟道:“不到天黑,他是不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奴婢怕这香味同原来这屋里的味道不一样。如果被二爷发现了,那怎么办?”
木蓝坦然地说出自己心中所忧,花落綝听后也觉得有理,淡淡摆手道:“算了,你点吧,将这屋子原来的味去去也是好。”
“哎。”
木蓝取了火折子,低头吹了吹,就将炉中的香点了起来。事毕,侧身道:“姑娘,走吧。”
花落綝转身,看了眼空旷的书房,摆摆手,“你先走。”
“姑娘是准备在这儿侯着二爷?”
“自从二表姐进了宫之后,他就越发的呆不住府里了。外祖母近来身子不爽,而大舅母也不管他,他每次都是傍晚才回来,请了安后就又离去。我都有好几日没见着他了,今天就在这儿等着他。”
花落綝口气坚定,一副不等到陈浩宣就不休的模样。
木蓝识趣地望着花落綝,却又担忧地看了看那燃着的燻炉,迟疑道:“姑娘,那炉里的香……“
望着袅袅青烟,花落綝头也不回久道:“等会我就会灭掉,你先去吧。”
木蓝点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姑娘,若有不适,便早些离了屋子。”
“我知道,你先去吧。”
花落綝没精打采地说完,转身就往书架那边去。木蓝见主子不理自己,颔首就退出了屋子。等跨出门槛的时候,却又听得花落綝道:“你附近关照着,可别让人进了屋。”
站在门外,木蓝只应道:“姑娘放心,二爷平日脾性大,不喜欢丫头们随便进来。”
“嗯。”
花落綝应声之际,就已经取了书架上的书拿在手上。
又是吱呀的一声,书房里恢复平静。
陈浩安钻在桌子下面,只觉得屋内香味清甜,很是好闻。方才花落綝同木蓝的那番话,他虽年幼,却也听出了几分意思。
引情香,怎么办、怎么办?
手心里都渗满了汗水,陈浩安心思紧张地躲在桌下。着女人怎么突然就会过来?听她和婢子的谈话,难不成是要一直守在这儿,等着二哥回来?
不行不行陈浩安不安地摇摇头,自己偷偷跑过来,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而且现在手里拿着这种书籍,要是让父亲晓得,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陈浩安心里是骂死了花落綝,但是耳边一直没有声音,他也不敢乱动。
花落綝站在书架前,如今无趣,也只好看看这些书打发时间。
希望他今日能早些回来……
时间一纷纷过去,花落綝依然不觉得怎么样,极有耐心地换了一书。可等过了一阵,觉得自己还是毫无异常,就将手里的书放回原位。花落綝好奇地转头望向那长台上的燻炉,喃喃道:“难道二婶给的香没用?”皱皱眉,正想提步,却听到书桌下传来一声重重的撞击声。
陈浩安惊地一跳,他是蹲麻了,想换个姿势,却没想到会撞到头。右手捧着头,咬牙噤声,真是够疼的
他还在叫疼间,耳边却听得一问:“你怎么在这?”
陈浩安抬头,只见花落綝正弯腰望着自己,她脸色惊讶,一脸的慌张。陈浩安面色一囧,想要开口,却正见她弯着的身子衣领往下,薄透的纱裙下,一片*光若隐若现。
陈浩安不禁就想起手里书中的画面,顿觉羞愧,想将目光收回去却还忍不住多瞧几眼。这一刻突然觉得,平日里一向讨厌刺眼的表姐,今日看着有些不太一样,面色泛红,乌溜溜的眼珠子里似是只有一个自己。
陈浩安怔住,花落綝看着不解重复道:“五少爷怎么会在这儿?”
因他一直不喜欢唤自己表姐,更不喜欢自己叫他表弟,故而花落綝总只称陈浩安为五少爷。
陈浩安脚下发麻,正想开口,却见花落綝似是发觉了什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他不禁心下懊恼,瞪着她就道:“没见我顿得脚麻,还不让拉我出去”
恶狠的语气,花落綝微微一犹豫,就朝陈浩安伸出右手。
花落綝是想扶着陈浩安的胳膊将他拉出来,却不防陈浩安直接握上了自己的手。心下一慌乱,想要甩开却又怕恼了对方。陈浩安是平易王府的宠儿,平日里谁都宠着,自己如今不过只是陈浩宣的一房妾室,能怎么敢惹怒了他?
陈浩安出了桌子底,手中的书还没放下,但另一只手却被花落綝也甩了开。手中一空,没由来的,陈浩安就很是烦躁,抬头望着花落綝,脑海中却突然想到昨夜在靖安侯府的时候,秦林同自己说的话:
“你呀,也该开荤了。否则等你成亲,如果在新婚之夜出丑,可是丢人”
“回去试试,你就知道感觉如何了。”
秦林和自己不过才一般大,就已经懂得男女之事了。而自己,还是众人眼中的小孩子,就是连秦林也鄙视自己。
“试试、试试,就知道感觉了……”
陈浩安蓦地抬起头,此时见花落綝,顿时觉得她柳眉细腰、唇红眼媚,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