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灵漪说要把自己许配给那个船家,红袖万念俱灰,她无声的闭上了眼睛,也不挣扎了,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
李三看了看红袖,再看看灵漪,起身走到灵漪旁边,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当真要把这个丫头送给我。”
灵漪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
“你看我们都落在你的手里,我们老弱妇孺能怎么办,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你。”
李三倒奇了,他眯了眯小眼睛,说道
“为什么?我明明是歹人,你还把自己的丫头许给我,你脑子没坏吧!”
灵漪听了好笑,这恶人反倒讲起道理来了,真是可笑。灵漪说道
“你刚才说要把我给卖了,我害怕行了吧!再说你看福伯病的人事不省,我这是没法子你懂不懂!”
李三这下倒是明白了,他说道
“你是怕我杀了你们两个,对吧!你倒是个识时务的。”
灵漪看了看他,又说道
“这小丫头跟了我这么久,多少都是有感情的。你要娶她也可以,我们不求办的风风光光,但是也不能苟合,这样吧!你买个凤冠霞帔,我看着你们拜堂就行了。你不会连这也不答应吧!”
李三想了想,说道
“这河上飘来飘去的,那里有钱买什么礼服哇!再说,我们现在才走了一半的行程,你让我去哪里弄啊。干脆别那么麻烦,直接洞房算了。”
灵漪喝斥住了他,耐心的说道
“不是我麻烦,这居家过日子的都知道,先拜天地,洞房的时候还要燃上对红烛,不能吹,让它燃尽,代表你们以后日子会过得和和美美,多子多孙。要是没了这些,那你杀了我们吧!”
李三想了想,终于说道
“勉强的终究比不上心甘情愿的来的快活。罢罢罢,听你的,只是我没有钱,还要劳烦嘿嘿,好人做到底。”
灵漪爽快的答应了,只是苦了红袖小丫头,两个眼睛哭得跟核桃那么大。李三又仔细的想了想,恶狠狠地跟灵漪说道
“你不会是哄我的吧!骗我到了岸上去买东西,你们好趁机逃走!”
灵漪一惊,当下寒着个脸,气道
“你爱信不信,我们都被你绑着,福伯眼看就不行了,我们怎么逃,用飞的?”
李三一看灵漪真的生气了,当下也不闹了,嬉皮笑脸的,自己出去撑篙。
船舱里红袖了无生气,都说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红袖觉得天要塌了,小姐不要自己了!她万念俱灰,只觉得生无可恋。灵漪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听到李三开心的哼着小曲,忙看着红袖,小丫头现在正难受,灵漪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愣是没看到。
灵漪慌了,她轻轻的连连喊道,红袖终于转过头来,她看到自家小姐挤眉弄眼的,心里暗气,转过头去,让灵漪一阵苦笑:小丫头,跟自己怄气呢。
这个时候,红袖的衣角被人轻轻一扯,她一看瞪大了眼睛,刚想喊,福伯马上“嘘”了一声,红袖看着福伯,见福伯指了指小姐,灵漪对她点了点头,小丫头也转过弯来,主仆三人本就心灵相通,当下福伯在红袖耳边细语一番,小丫头连连点头。
李三哼着小曲,心里美滋滋的。他又不放心船舱里头,过会儿,停下进去看看,待看到老家伙还是脸白如纸,灵漪闭目休息,心里才放下心来。他正要出去,红袖忙喊他
“大哥,我想通了,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就嫁给你!你过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哪有这样的夫妻!”
李三来劲儿了,他凑了过去,
“小娘子,我呢,大名叫李三,你以后直接喊我就成。来日方长吗!我也知道委屈你了,等以后我发达了,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红袖笑笑,刚想说话,手上一疼,“哎呦”,李三看着她皱着眉头,忙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红袖哀怨的看着他,把手抬起给他一看:手腕上青紫的勒痕一道道,看了叫人心疼。李三犹豫了会,这块肥肉还没吃到嘴里,别又玩出什么花样出来。红袖看他无动于衷,嘴一咧,哭喊着
“骗人、还说以后对人家好呢!现在就这样,我、我不活了!”
李三也不担心了,忙哄着去给红袖解开绳子,红袖闪避了几下,李三出了一身汗,终于把绳子解了下来。他看着船舱里的两人,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悠,红袖扑哧笑道
“好了,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跟你出去行了吧!小姐对我一点情谊都没有,我才懒得管她的死活呢!”
李三这下高兴了,看着红袖跟他一块走了出去。灵漪睁开了眼睛,心里笑道:这死丫头,肯定还在怪她说要把她许人,要不是担心她的安全,自己也不会做坏人,幸好李三逞凶的时候,灵漪看到福伯对她眨了眨眼,要不然,还真不敢冒险。
外头,李三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心里痒痒的:老子艳福不浅,要不是搭了王三的顺风船,也赶不上这等美事。就算是东窗事发,老子早就远走高飞了,白白得了个俊媳妇,官府追究还有王三做替死鬼,越想越开心。
红袖呆了会,连连催促着李三捕鱼给她吃,李三捞上了一条,利落的收拾了,看着红袖进船舱,李三一刻不放松的跟着进去。
红袖手艺极佳,把鱼烧了,做好后连连招呼他一起享用。李三从未享过这等眼福,等下飘飘然,红袖娇笑着一口口的喂着他,李三美美的吃着。大口张开,红袖猛的把一大块鱼刺塞了进去,一拍他的后背,他一下被噎住了,呛得说不出话来,憋红着脸看着红袖。福伯举着桌子给了他一下,看他倒下去,灵漪拿着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李三支支吾吾,就是话说不出来。
这下反过来了,福伯气喘吁吁的,身子发虚,灵漪忙扶他坐好。红袖先狠狠地踹了李三几脚,等她想起来,马上走到灵漪身边,好一阵埋怨。福伯说道
“红袖哇!小姐不那样说,怎么保住你的清白?我们三人要是跟他打起来,三个老弱妇孺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呀!”
红袖一听就哭,
“人家害怕吗。小姐也不提前跟人家说,害的人家都不想活了。”
灵漪连连的给她赔不是,总算是把她哄得破涕为笑。等到三人安定了,福伯一拍脑袋,急急说道
“坏了,我们没人会撑篙哇!这下可怎么办?”
红袖自告奋勇
“我见这个坏东西划过,应该不难,我去试试。”
走到船板上,红袖拿着篙,用力的划着,只见船在河面上打着转转,却不往前面走,这下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傻眼了!
王三游了半天好不容易搭了个货船,正上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自己的船在河上停着,给船家道了声谢,他游了上去。
红袖一看水里钻出个人,吓得退了几步,等几个人见面仔细说了说缘由,灵漪跑去问李三,看着他点头确认后,王三便划着自己的船向前驶去。待到了一个大的渡口,灵漪他们下船走了,王三一篙一篙的划着小船到了河中心,他也不多话,把李三一脚蹬了出去,李三的手被绑着,急的忙喊
“救命、救命啊”
王三说道
“你坏我营生,又想作恶,我不罚你也不救你。看你自己的运气”
说完撑船扬长而去,李三喉咙被鱼刺扎的红肿,在水里泡了一天,回家没多久就生病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