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感觉不到燕皎月对自己的深深恶意的燕皎然此刻还靠在晋王的怀里嘀嘀咕咕:“王爷,现在的胭脂水粉实在是太可怕了。卖出来的时候都放了各种添加……额,添加物,”差点说溜嘴说成“添加剂”的燕皎然赶紧改了回来,“因为已经制成了成品,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混了什么东西。”
晋王对女人的这些个小玩意儿是完全不懂的,但是能够和燕皎然这么坐在一起,难得闲暇的感觉却是他不忍心打破的。因此便顺着燕皎然的话道:“哦。”
好在燕皎然并不在意晋王的这个听起来冷淡无比的“哦”,继续道:“所以啊,我觉得什么东西还是自家的用着最放心。只是想着还有那么多女子还在用着用料不明的胭脂水粉,我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晋王没想到燕皎然居然还有这等菩萨心肠:“妇人之仁。”说完又想起对方有了身孕,听周大夫和祖母的话这个时候的女人是心情比较敏感多变的,得顺着点儿,于是又干巴巴地补上一句:“……挺好的。”
燕皎然有些无语——自己第一世到底是这么觉得晋王冷酷无情又不容人接近的?
不过,有些事一直纠结于过去也不现实,因此燕皎然伸手抓住晋王的手,另一只空着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系统精灵说的,虽然现在的小宝宝是个很小很小的小胚胎,但是也可以感受到从父母的“抚摸”中感受到“爱”。
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个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这个举动还是有些太超出燕皎然自己的底线了,所以干脆就折中一下,希望肚子里的小宝宝能够感觉到吧?
但其实这个动作对于晋王都有些超出底线了,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没有过的感觉还挺新奇挺刺激的。而且想想这又不是别人,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因此晋王也心安理得地正准备回握过去,燕皎然就开口了:“而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赚那么多银子!”
晋王的动作一愣,随即挑起了眉头——这跟银子什么关系?
“王爷,您不化妆不知道,女人的东西真的很贵!就像我那个胭脂水粉,就那么一小点儿,就足够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花费了……”这还不算那些过的节俭的人家。
“而实际上的原料也不过是一些花草药材之类的……”燕皎然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捏了一下,然后抬头一看,正瞧见晋王看着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燕皎然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坐直了身体,认真道:“我想开一家美容铺子。”
晋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美……容铺子?”
“恩恩,现在的胭脂铺子都是出售胭脂水粉,总结来说,就是用外在的东西改变女人的外貌。但实际上,这只是一层‘假面’而已,一旦洗去了妆容,脸上的缺陷还是在那里,无法改变。甚至因为长时间覆盖着厚厚的妆容,会让皮肤底子变得更差。”
自古以来,女子的妆容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历史上曾经有一卷些某个朝代的皇帝的美人拜别父母后入宫,一路上泪下不止,用玉唾壶承泪。等到了京都的时候,壶中泪凝如血——这红泪并不是因为这美人太过痛苦而流了血泪,而是因为沾染了脸上的胭脂。
就是现在,也有人写诗说“归到院中重洗面,金花盆里拨红泥”,说的就是女子洗漱完毕之后,脸盆中有如沉淀了一层红色的泥浆。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夸大,但也从侧面反映除了女子对胭脂的追求和喜欢自己一直美美的决心。
晋王并不是很明白燕皎然的这种说法,毕竟他对女子的事儿着实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以前都只有如同老夫人这种年老却优雅智慧的,如周氏那种看着柔弱实则内心弯弯肠子各种多的,如自己妹妹那种被娇惯坏了的。
以及小时候那个……
第一个让晋王意识到“女人”这个词隐藏的更深层次的意义只是燕皎然而已。
人大多都对自己的“第一次”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晋王也不例外,所以只是对燕皎然道:“这件事情,你再和祖母商议一下——不是不要你去做,而是本朝律法虽然没有禁止王妃做买卖的,却也都是挂在其他人门下。这段时间本王还暂时无法腾出手来给你安排铺子和人选,你可以先去问问祖母,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想必能给你更多的建议。”
这些话,晋王也是因为把燕皎然放在了心上才这么说的。要不然,他就随便丢个铺子给燕皎然折腾了——正是因为看出燕皎然似乎并不是玩玩而已,因此他才觉得应该当做一件正经事来对待。胭脂水粉什么的他不懂,但是老夫人想必对此事有自己更多的见解。 шшш ▪ttКan ▪C○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燕皎然有了身子,等再过几个月一定会更加笨重,晋王才不想让燕皎然还挺着个大肚子操心着操心那的。
不过晋王也不是那种擅于直接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担心的人,所以干脆让燕皎然去找老夫人,到时候他就可以借着老夫人的名头安排好铺子、掌柜、小厮还有最重要的这方面的手艺人等。
听晋王这么说,燕皎然才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的确,以前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事情,她才觉得自己只要会做这些面脂胭脂之类的就可以开一个店了,却不想一个店铺可不仅仅只需要技术人员而已。
······
就在燕皎然端正自己的心态,开始筹划她人生的第一份事业的时候,苏子洛靠在自己的夫君怀中黯然神伤。
苏子洛本来在燕皎然神情凝重的时候就觉得心都揪起来了,现在一听到周大夫也这么说,她更是觉得自己千疮百孔。
怪不得大夫们给自己诊脉的时候都说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但就是怀不上,外祖母还说是自己克子……却原来,是早就有小人作祟吗?
想起自己往日将豺狼当做亲人,苏子洛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止也止不住——不仅哭自己的识人不清,哭自己的愚蠢,更哭自己可能说不定早就失去了的孩子。
后来还是周大夫见她哭得伤心,赶紧说苏子洛的用量还不算太过分,若是从现在开始停用,再加上内服外调,最多一两年,还是有机会怀上孩子的。
听了这话,苏子洛才将那绝望的心情收拾了——只要她还有机会做母亲,生下她和夫君的孩子就好,她这近三年都浑浑噩噩过来了,再多两年咬咬牙也一定能挺过去。
只是,一想到罪魁祸首还在家里逍遥自在,苏子洛的这口气就这么也咽不下去——她完全不明白,若是看不顺眼,为什么还对自己处处照顾;可若是喜欢自己这个弟媳,为何又在自己刚进门之后就设下如此歹毒的一个局。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穆秋这盆“水”已经从穆家“泼”到郑家去了,为什么还要来搅和穆家的“池塘”?
实在是这三年的穆秋做得太好了,即使见苏子洛如此伤心,暮雨也已经动摇了,却还是无法接受这是事实——对他们夫妇那么好的姐姐,竟然要还害他们……那可是他从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亲姐姐啊!
听出了暮雨话中的郁结和怒火,苏子洛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夫君,你知道,这两年多,外祖母逼过我多少次让我松口主动为你纳妾吗?”
暮雨一听,立即将苏子洛抱紧:“子洛,我只要你一个!”
听到自家夫君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苏子洛嘴角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我知道啊,所以哪怕是顶着外祖母的滔天怒火,哪怕是被人指责不贤,我也咬着牙不松口。那个时候,姐姐也是支持我的……”
“那为什么……”
“现在,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支持我……”苏子洛露出涩然的笑容,“你知道我很喜欢胜天那孩子吧?”
“是,不过我们以后会有的,你不用……”
“嘘——”苏子洛伸手放在暮雨的嘴唇上,“夫君你听我把话说完。”
“一开始的时候,是姐姐说,民间有种说法——如果成了亲却一直没有孩子的女子如果多和小男孩儿接触,那么就容易怀上大胖小子。当时我是病急乱投医,而且胜天也是个挺乖的小孩儿。一来二去的,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好,胜天也越来越粘我。有好几次,姐姐看着我抱着胜天都笑着说‘胜天你这么喜欢舅妈,要不然就做舅妈的孩子好了’……不得不说,当时听到这个是说法的时候,我的确是心动了的——如果我注定无法为你生儿育女的话,也希望我们年老的时候能够有个孩子承欢膝下。而这个孩子,如果与你有血缘关系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不同意!那是姐姐和郑家的孩子,我只要留着你和我的血脉的孩子!”虽然说暮雨以前很少敬重自己这个姐姐,但是对于那个姐夫却着实没有什么好感。在娶姐姐之前就有通房,娶了姐姐之后还纳了小妾。若不是这是别人家的事情,而穆秋对此也没有表示出反对什么的,他早就给那个“好姐夫”套麻袋了。
苏子洛拍了拍暮雨的手:“我当时也就是这么一想而已,毕竟我和你都还年轻,没真的想那么远的事儿。但想必那个时候,她说的并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真心话——因为那之后不久,外祖母也话里话外地说着如果我冥顽不灵也可以,但必须得让你有一个留着穆家血脉的孩子。当时第一个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就是胜天……可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太过于喜欢那个孩子……却不想这是姐……穆秋早就下好的一盘棋。”
暮雨听了这话,脸上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明白自己的外祖母的性子,如果能对子洛退步还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有人在她那里通了气……而这个人……除了姐姐,别无他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现在回去揭发她吗?”如果说先前有多么感激穆秋,现在苏子洛就有多恨她,“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被所谓的‘独一无二’给迷了心窍,没了任何防备……”
如果不是这次偶然听到晋王妃的一番话,如果不是她那个时候多想了一点,是不是她以后还会继续用自己宝宝的生命去支付那些胭脂水粉的价格?是不是她这辈子就真的不能当母亲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苏子洛就害怕得全身颤抖。
看着苏子洛又气又急又怕的样子,暮雨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但是他又宠爱他的外祖母,有虽然总是容易吵起来但是对方都明白对方是很重要的家人的父亲,还有一手把自己带大,融合了“母亲”和“姐姐”角色的穆秋……
可是,他却完全没想到对方一直戴着这面具——而是一戴就是这么多年……
“不,我们不能就这么说出去,因为没人会相信的。而且……就算他们相信我们说的话,姐姐也不一定会受到惩罚。”暮雨这个时候说的话异常的冷酷,因为他也想起来,当初自己闹着要改名字的时候,也只有穆秋一个人支持。
当时他还以为只有姐姐一个人理解他,现在想来……怕是真的希望自己不姓穆,和穆家脱离关系吧!
这样一来,她就是穆家唯一的女儿,到时候,哪怕她只是个女儿身,但是她却有两个儿子。郑家和穆家,一边一个……真是好算计!
穆秋既然敢这么做,想必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郑家肯定也知情……甚至,说不定郑家才是这里面的幕后黑手!
所以,光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是没有绝对的把握的。
苏子洛是个聪慧的女子,听到暮雨这么说,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势不仅仅是普通的迫害而已,更甚至会牵动着穆府和郑家的关系……甚至会影响到建宁府的形势!
只是,她并不想就这么忍气吞声。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是巨大的,当逼到绝路的时候,平日里柔弱的女子也能变得比壮汉更加凶残。
······
半月之后,继谭府庶女无媒苟合未婚先孕之后谭府嫡女也被撕下高洁的面具化身蛇蝎女子的八卦之后,建宁府知府大人家亲姐姐用红花谋害弟媳想使其绝育的事情又成了建州百姓们酒足饭饱后最新的谈资。
而等到燕皎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事情已经从当初穆秋用红花谋害苏子洛变成了从两年半前穆秋就在苏子洛的胭脂水粉里加入青蓇蓉使其不停滑胎难以受孕的事情。
青蓇蓉!
这个名字一出来,原先还对这件事抱着八卦心态看热闹的人们都纷纷站在了苏子洛和暮雨这边,纷纷指责穆秋的处心积虑,是个蛇蝎毒妇。
青蓇蓉,那可是对待青·楼女子才会用的下贱肮脏的手段,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居然用那种手段,简直是自己端着屎盆子往身上倒!
就连原先还为穆秋辩解的郑家也做出一副“原来这个妇人如此恶毒不堪”的态度来,甚至还传出了郑家要给穆秋休书的言论。
但没等穆秋真的被郑家休了,因为觉得自己被逼到绝路,抱着“要死干脆一起死”想法的穆秋也和郑家撕破了脸,不仅曝出了她对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做的这些背后都是郑家在操作,而且郑家这些年贩卖的胭脂水粉里也下了很多对人的身体有害的东西——比如说擦了让人显得脸白的粉英实际上是添加了很多铅粉和*;比如说那些胭脂里也加了不少青蓇蓉……还是那种雄株和雌株混合的青蓇蓉。
或许大庆的人对铅粉对人体的伤害不是很了解,但是*和青蓇蓉绝对是让他们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的。
郑家自然是不承认有这种事的,只说这是穆秋早就做了恶事还不让别人好过而胡编乱造而已。
但随即,便有人曝出郑家的粉英里的确添加了*——因为有女子因为郑家的粉英涂了脸之后会让人变得白皙无皱而大量购进,听闻郑家有可能在粉英中添加*了之后因为心里害怕所以便暂停了一段时间,却不想她那白皙紧绷的皮肤迅速衰老憔悴,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如同三四十岁。
这个“认证”一出,随即又曝出了许多人用了郑家的脂粉各种问题的,无一不是因为他们卖的东西里加了对人体有害的东西,甚至还挖出了陈年旧事——有人因为郑家的胭脂水粉死去!
与此同时,官府也终于行动,查封了郑家所有的铺子,将卖出去的所有东西都收回来,由专门的老师傅和大夫检验——果然检查出了穆秋曝出来的那些东西。
这下子,人证物证俱在,郑家还翻身也难了。
不过,此时他们还想着他们家在宫里还有一位娘娘。只可惜,没等他们的求救送出建州,得知此事的晋王便将郑家上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起来。之后,情节严重的当场问斩,稍轻的该体罚的体罚,该罚银钱的罚银钱,该流放的流放。
不过短短几日,这件事情便在晋王的雷霆之势下落下了帷幕。
虽然百姓们表示情况发生的太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拍手称快,对晋王此举表示万分赞同的——就是应该这样雷厉风行才对嘛!哪里像以前那样总是官官相护地拖拖拖,到头来受罪的总是他们老百姓。
以前他们还觉得这个晋王名声凶恶,生怕对方是个比鱼肉百姓的贪官们更可怕的存在,但现在……看来他们是误解了晋王了啊。
如果这样的“血煞阎王”能够惩治那些残害百姓的恶人,那他们这些老百姓宁愿晋王永远都这么残酷无情下去!
于是,可能就连晋王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举动反而为他收获了不少的民心。
······
当燕皎然再次见到苏子洛的时候,已经是郑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距离她上次离开时已经过了快一个月——还有大概五六天的日子就是除夕夜了。
比起那个时候,苏子洛看起来瘦了一圈,脸色也颇为苍白,但是她的眼睛非常亮,嘴角也带着轻松的笑意,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错。
一见面,苏子洛就给燕皎然行了一个大礼,让措手不及的燕皎然下意识地就要去扶,却被一旁的沐雨拉住了——先不说身为王妃,受到别人的叩拜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就是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燕皎然已经出现了一些早起的孕期症状。比如说恶心呕吐,头晕嗜睡、疲惫乏力等等,虽然不严重,但也足够把王府上下将其当做一件宝贝一样对待。
虽然燕皎然现在的肚子还看不出来,但她身边的侍女已经不敢让她弯腰什么的,就怕一个不小心闪到腰或者是“折”着小宝宝。
苏子洛行了礼之后,又将准备好的礼物双手交给燕皎然:“我和夫君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里面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王妃不要推辞。”
燕皎然也知道他们夫妇不是什么蠢人,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贿赂的蠢事,便也没有推辞,叫凝霜收好。
苏子洛这个时候自然不会送了礼就离开,于是便坐下来和燕皎然聊起来。
而这个时候,燕皎然才知道,之所以那穆秋利欲熏心能够不顾姐弟之情对自己的弟弟和弟妹下手,就是因为她不是暮雨的姐姐……或者换成另一种说法更加准确——她是暮雨同母异父的姐姐。
在暮母嫁给穆知府之前,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两人之间定了亲事,只可惜那人从小体弱多病,暮母嫁过去后没一个月就没了。她的夫家却反说是被暮母克死的,因此直接将暮母扫地出门。那个时候暮母已经怀上了那人的孩子。
后来在暮母怀孕的时候遇到了被强盗砍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穆兴,暮母的柔弱和坚强让这个粗犷的男人动了心,不顾她嫁过人,硬是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当了夫人,即使后来做了知府也从没有过变心,对其前夫遗下的那个孩子都对外说是自己的亲女,即使后来有了亲生儿子也没用过偏颇。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无差别对待让偶然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穆秋反而内心升起了贪婪和不平之意。尤其是在穆宇坚持要做一个工匠还说不要姓穆之后达到了顶端。
除了身体是个女人,穆秋自认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输男儿,既然暮雨不要,那么穆府归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早就知道郑家的那个男人眠花宿柳靠不住,不是个良人,但这样的人却正好她捏在手里——她才不需要什么爱情!
只是后来穆知府和暮雨两父子又和好,暮雨还娶了妻之后,穆秋的心就扭曲了,因此才和野心勃勃的郑家家主联合起来,做出了之后的事情——只想着等到郑胜天成了穆家的继承人,他们郑家就高于其他氏族了。
听完这些隐秘,燕皎然唏嘘不已。
怪不得老夫人说自己需要走出去多学习多看看,而不是只拘泥于晋王府这个四角天空里。这不仅仅是让自己去了解高门大户内的事,也是从这些在老百姓们嘴里只当做热闹和谈资的事情中整理一些隐藏的关系网和各人性格。
这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而燕皎然……现在才不过刚刚窥见门边一角而已。
说完了这些事,燕皎然也说了一些可以让苏子洛注意身体的话——比较她现在精神好是好,可是身体变差了也是事实。
苏子洛很是感动:“多谢王妃关系。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王妃一下。”
“说罢。”
“王妃会自制胭脂,不知道能不能匀给我一小点……也不用太多,只是今年过年父亲和外祖母决定去家父那里团聚,大概有一年没见,又是大过年的,不想让父亲母亲他们看见我如此苍白的样子。”至于其他铺子里的胭脂水粉……说实话,经过了青蓇蓉的事件之后,苏子洛觉得自己恐怕在怀上孩子之前都不敢装扮自己了。
只是,平日里还可以躲在房间里,就算夫君看了也不会嫌弃——其实自己的底子也不差——只是要去看父母,现在因为心情大起大落和劳累,一时之间还没有恢复过来,因此才厚着脸皮来晋王妃这里讨要一点。
燕皎然听罢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想要这个的话我多得是。”天气转凉,年关将近,再加上外面穆府和郑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燕皎然已经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平时没事的时候,除了看看车做做刺绣,就是用各种花瓣米粉来做护肤品。
比起其他需要从头开始钻研的人来说,因为有了系统的帮助,燕皎然做起来是事半功倍,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做出了既可以滋润护肤又可以当做粉底使用还不用卸妆的面脂和可以直接涂在脸上变得红润的玫瑰水以及用来点唇的洛神花胭脂水。
只是因为她自己做的东西的原材料都是最好的,又是要用到她的身上,因此成本非常的昂贵,什么各色花粉都是初级的,里面还加了不少的人参灵芝。也是晋王不当回事儿,有着燕皎然折腾,也好在燕皎然已经有方子,而且自己的动手能力还不错,所以才没有被人说成暴殄天物。
不过这也造成了燕皎然的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大量推广——毕竟燕皎然想得是不仅仅赚贵妇人们的银子,也想着将这些东西推广到更多平民大众去。自从那次反思之后,燕皎然在系统精灵的帮助下用了好几天给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职业规划”,为此,还专门让老夫人看了。后来,连晋王都有所耳闻,不仅把那份规划拿去看了,还针对其中一些燕皎然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做了一些建议。
这也让燕皎然对做大这份事业更有干劲了。只不过现在她可不是能够肆无忌惮地“劳累”着的,因此只能在晋王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好几份给自己和老夫人用着——至于京都里的那两个……连过年都不回来了,想必也是在京都吃好喝好乐不思蜀了,那么这种自己做的东西恐怕她们也看不上——因此见苏子洛要,燕皎然很大方地给了一套。
······
送走了苏子洛,燕皎然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旁边的追月立即上来问:“王妃,是不是想要休息了?奴婢马上去为您铺床。”
燕皎然一脸黑线——她才从床上起来不到两个时辰好吗?不过她知道这是晋王吩咐的,因此只是摇头道:“不用了,现在府上布置到那里了?管家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年关将近,虽然不用去拜见皇帝,但是王府上上下下也要焕然一新以保证以最红火的姿态迎接新年。这本来是燕皎然的工作,管家在一旁协助,但因为燕皎然实在是嗜睡,而且众人也认为晋王妃怀孕就很辛苦了,因此这件事就变成了管家主事,偶尔有拿不住的时候再去问燕皎然或者老夫人。
当然,燕皎然被问到的情况少之又少。
好在王府每年过年还要给京都里的那一位送“年礼”,这件事是晋王和晋王妃一起做的,而晋王也没让其他人把燕皎然的这件工作给“抢”了,燕皎然才没有又陷入刚得知自己怀孕的那几天的无所事事的状态。
听到自家王妃这么说,追月赶紧应是,然后和逐日一左一右地走在燕皎然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云管家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管家的好手,即使没有燕皎然,他也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燕皎然并没有觉得被冒犯,毕竟她自己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或许以后她能比这做得更好,但那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她现在还像是小孩子的蹒跚学步期,一切都还需要学习。
只不过,燕皎然又自知自明,却并不代表姓燕的都是这样。
走到小花园的时候,燕皎然就看到不远处挤了一堆人。以为是有人在偷懒耍滑,走过去一看,却发现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王妃,这是夕云院,是燕小姐住的地方。”追月在一旁轻声解释道。
燕皎然恍然大悟——她说怪不得完全没有印象呢。不过燕皎月是打算在这里准备住过年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