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这是成化斗彩鸡缸杯,还有三百万的现金支票,您请看看。”刘元光连忙提醒了一声,生怕秦学兵不满意。
“不用了,我相信刘老板不会自误。”秦学兵根本不担心刘元光拿赝品忽悠自己,否则他会让刘元光死得无比凄惨。
他现在疑惑的是,李秀容为何会出现如此矛盾的面相,刘奶奶无人赡养是否与其有关。
婆媳不合,导致老人无人赡养这种事可不少见。
秦学兵并不是一个喜欢猜想的人,直接就以玉笔推算,很快得到答案,但脸上并不动声色:“刘老板,你还记得我当日怎么问你的吧?”
“刘老板,你的前半生有什么不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比如父母妻儿,比如兄弟姐妹?”
刘元光自然不可能忘记,说道:“我的确愧对父母,愧对妹弟。”
“想要化解阴煞,就要从源头开始。”
秦学兵说道:“不过有些事我就搞不明白了,刘老板坐拥亿万家财,拔根毛都能压死大象,何以会愧对父母妹弟?”
“这……”刘元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找不到根源,就无法化解阴煞。”
秦学兵提示道:“刘老板,如不能如实相告,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我说,我说。”
说起当年的事,刘元光自己都觉得荒诞无稽,这都快十年没见父母、妹弟了吧?
秦学兵也认为,即使在万千迷信人士中,刘元光也称得上是一朵奇葩。
可信仰的力量就是这么强悍,千百年来,为信仰而疯狂的又何止刘元光一个?远的不说,就说是十几年前,有多少人因为破轮大法丧失生命?
且,即使到现在,刘元光仍旧迷信袁洪那一套江湖学说中:“事情就是这样,袁大师算命很准的,要是他帮我,这些年我也赚不到这么大的家业。”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你本就富贵有余,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秦学兵摇头叹道:“这事,根源并不在此。”
刘元光忙道:“可在这之前,我从未亏待父母妹弟。”
秦学兵又叹了一声:“李女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不如由你来说吧。”
李秀容脸色一变,有些慌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学兵戏遣地盯着李秀容:“李女士,只有找出根源才能化解阴煞,难道你想看着你丈夫身死?”
“我当然不想,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秀容更加慌张,对于当年的事,至今难以启齿。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回去替你丈夫准备后事吧。”秦学兵站了起来,他是在给李秀容机会。
“秀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刘元光连忙说道。
“我……”
李秀容张了张嘴,眼泪豁然滑落,哭了起来,好一会才鼓足勇气,说道:“元光,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吧。”
“秀容,你说什么呢,咱们夫妻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要说对不起。”
刘元光赶紧把妻子擦干眼泪,李秀容不但是贤内助,还是事业上的好帮手,夫妻俩风风雨雨携手走过,感情好得能让新婚燕尔的小年轻都心生羡慕。
“元光,自始自终都是我的错。”李秀容叹了口气,终于不再隐瞒。
原来,当年刘元光事业刚刚起步,就想把弟弟妹妹叫到公司帮忙,兄妹几个共同努力。
李秀容也有几个弟弟妹妹,纷纷央求她,希望能到刘元光的公司帮忙。不过当年刘元光的公司规模还很小,需要的人手不多,李秀容又知道丈夫的打算,于是就拒绝了。
不过令李秀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越闹越大,最后都惊动了父母,李秀容无奈之下就找丈夫商量。当年,刘元光说道:“先不着急,你回去跟岳父岳母解释一下,等公司规模再大一些,就让小舅子小姨子们都进来。”
刘元光的处理倒也合情合理,李秀容也很满意,于是回娘家跟父母商量。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回去却让父母臭骂了一顿,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就不顾娘家。
她的母亲甚至威胁,如果李秀容不同意让弟弟妹妹进公司帮忙,就要上吊自杀。
李秀容犹豫了,她知道母亲的泼辣性子,说得出就可能做得出,可是这件事她该怎么跟刘元光解释?
踌躇间,母亲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找袁大师合谋,于是就有了后来刘元光算命,不见双亲,不见妹弟这件事。
啪……刘元光突然甩出一个巴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十年不见父母,十年不见妹弟,刘元光心里本就无比痛苦。可现在,妻子竟然告诉他,这只是一场丈母娘策划,妻子执行的阴谋。
啪……刘元光又甩出一个巴掌,只是这次是打在自己脸上,然后痛哭了起来:“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就像似疯了一样,骂一句打一巴掌,浑然不知到那张胖脸已经肿成猪脸了。
“元光,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折磨自己了。”李秀容哭泣着,想要去劝刘元光,却被刘元光一把推开。
看着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嚎啕大哭,秦学兵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伤感,事情与他当初的猜想相差太大了。
当初他只以为刘元光是个极度不孝的混蛋,却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刘元光的丈母娘。
“最毒妇人心!”秦学兵不由叹了口气,当初刘元光的丈母娘一个邪念可是害了不少人。
刘爷爷刘奶奶晚年无人赡养,沦落街头,靠捡垃圾为生;刘元明、刘元宏和刘元梅三人本应该跟着兄长一起发财,结果反目成仇。
刘元光十年不见父母妹弟,注定要在这件事中愧疚一辈子。而李秀容十年来不曾安心,日后更是要在愧疚中渡过。
一个家庭就这么支离破碎,很多人都要在这件事中痛苦一辈子,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刘元光的丈母娘的一己之私。
“或许,我是这件事中唯一的受益人。”
秦学兵苦笑了起来,卷入这件事中,先得到明永乐内府梅瓶,再得到缺角大齐,现在又得到成化斗彩鸡缸杯,收获颇丰。
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连看着面前精美绝伦的成化斗彩鸡缸杯都感觉索然无味,只能感慨一声:“人生无常。”
“刘老板,与其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不如多想想怎么弥补。”
刘元光只是错在过于迷信,所以秦学兵也不再那么厌恶这个胖子,反而觉得他挺可怜的,竟然被丈母娘摆了一道。
“没错,我要把这十年里犯下的错都弥补过来。”
刘元光打了个激灵,豁然停止扇自己耳光,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多谢秦先生为我解开多年的谜团,还请多加指点。”
秦学兵敏锐地捕捉到那一抹狠厉,心中了然,刘元光要有动作了。
十年不见父母妹弟,令父母沦落街头,靠捡垃圾为生,这等仇恨几乎不共戴天,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住?
更何况,刘元光能在十年里积攒亿万家财,岂是心慈手软之辈?知道真相后,若是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才叫不正常。
尤其是那个坑人的袁洪袁大师,刘元光是绝不可能放过的。
不过秦学兵却不想再卷进这件事了,那个袁洪行事太缺德,就算被刘元光弄死,也是死有余辜。
至于刘元光的丈母娘,秦学兵就更不想管了,那是别人家的家事,还是少搀和为妙。
“刘老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件法器。”
秦学兵拿出桃木剑:“带回去摆在客厅中间,三天之内定能吸化你体内的阴煞。但你要切记,桃木剑吸收阴煞之后就不再是法器,而是邪器,必须于三天后的正午焚毁,否则灾祸还会上门。”
秦学兵考虑得很周详,桃木剑出自平安楼那样的名店,又是具有代表意义的第一批作品,若是刘元光请一位杂项鉴定专家,很容易就能拆破这个局。
到时候刘元光要是发现,难免做出一些疯狂的事,秦学兵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才让刘元光烧了,毁尸灭迹:“还有,孝顺老人补偿亏欠,不然阴煞还会重新回到你身上,到时候我可没有第二件法器救你。”
“多谢秦大师指点,我会的。”
刘元光站了起来,诚心实意地给秦学兵鞠了一躬,不为别的,只为秦学兵还原了真相,让他还有机会弥补过错。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只是一场交易,刘老板不用客气。”秦学兵抱起成化斗彩鸡缸杯,挥了挥手,走向四方阁,他还得把成化斗彩鸡缸杯寄存在四方阁。
“还是得抓紧买房啊!”秦学兵有些头疼,想在京城买一套环境风水俱佳的房子实在太难了,搞得连宝贝都没地方放,只能寄存在别人家里。
“帅哥,走路留点神,撞到人就不好了。”
秦学兵突然被人拦着,抬头一看,郝然是一位美女。如果把叶梓菁比作闯荡都市的红拂女,那眼前这位就是游离都市的美女蛇,绝美中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秦学兵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后心里竟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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