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吆,我滴天啊,这叫啥事啊?”
沈玉嘉面色沉痛的爬起身,朝着虎须大汉道:“还走不,快点吧。”
“前面在右边第一间房,床下有密道,快点。”虎须大汉爬起来说道。
沈玉嘉闻言一喜,不顾上大汉胳膊上的伤势,拉着他就往房间冲去。
到了房间里,里面的摆设极为简陋,一床一桌,连衣柜都没有,沈玉嘉放开虎须大汉,钻进床底,拿出从白面公子那里夺来的软剑,撬开青石砖缝隙,将一块石砖撬开后,发现下面果然是空的。
“你先下去,快。”沈玉嘉说完,扶着虎须大汉钻入了地洞中,自己紧随其后,再把青石砖给挪回原位。
下方的地洞并不大,只有半人高,里面黑漆漆的,只能摸索蹲走前进,极为的吃力,速度也不快,况且虎须大汉身上伤势极多,特别当他折断了箭矢后,触动了伤口,一路是滴着血过来的,沈玉嘉在他后面,时不时就摸到湿答答的血液,心下是担忧万分啊。
方才进来前,沈玉嘉没注意大汉的伤势,发现他流血过多,深知情况不妙,一方面是大汉身体能不能承受住,另一方面,进来前有没有血迹滴落下来,若是从院子门口一路滴到了床底下,那么后面的金鳞卫根本就不用搜索院子,直接就朝着这里奔过来,届时麻烦可大了。
但很快,让沈玉嘉意外的是,这洞里居然还有岔道,而且不止一条,虎须大汉是轻车熟路的前进,沈玉嘉紧紧跟随在后,两人蹲走了莫约一盏茶时间,突然,虎须大汉站了起来,沈玉嘉不由一喜,这洞里根本站不了人,能站的地方,八成就是出口了,只是他还有些担忧,不知出口在什么地方,这才离开没多久啊。
当一丝光亮射进地洞里时,虎须大汉闷哼一声,就爬上了洞口,沈玉嘉也赶紧跟上。
外面的情况,让沈玉嘉有些呆滞,这里不是什么小院,当然也不可能是街道,而是一个马棚。
“呼。”
虎须大汉呼出一口气,指着一车马粪道:“小兄弟,帮把手将那车马粪倒进洞里。”
沈玉嘉最喜欢就是干这种事情了,他嘿嘿一笑,就推着粪车来到洞口旁,用粪耙把马粪一股脑的刮进了洞里,而后再讲石砖给盖起来,顺便,把车轮直接压在石块上。
看完这一幕,虎须大汉暗叹一声,道:“这已经是第三条密道了,剩下的两条,不知道还能救我们几次。”
虎须大汉说的我们,并不是指沈玉嘉和他,而是他们这帮反贼。
其实要说反贼,也算不上,毕竟天下还没太平,只是李晔急着登基称帝罢了,如此他们这帮在梁国里搞小动作的人,自然就被贴上反贼的标签。
“小兄弟尊姓大名?”虎须大汉一边领路,一边问道。
“戴腾,雍州人士,不知老哥贵姓?”沈玉嘉张口就是另一个名字。
“哦,越来是戴兄弟,我叫武飞虎,三年前才刚刚加入豫州军,跟随王晨将军,后来王将军兵败襄阳关,我等就四散奔逃了,之后我带领一些兄弟,就在这洛阳城里,暗杀梁贼狗官,我看戴兄弟身手不凡,莫非也是学过一些拳脚的?”虎须大汉说到最后,反问起沈玉嘉来,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要探沈玉嘉虚实。
“雕虫小技罢了,说来有些惭愧,我也是当兵的,乃是颜芷绮将军手下一名小喽啰。”沈玉嘉笑道。
“哦,颜将军!”
武飞虎闻言点点头,道:“听说颜将军被困邺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突破重围,如此拖下去,怕雍州不保啊。”
沈玉嘉看出了武飞虎眼里的担忧,他何尝不是牵挂着老婆大人的情况,听说最近,梁国又派兵渡河北上了,如今他们是兵分八路,一边包围雍州,一边包围颜芷绮和萧连翊,坐拥将近四州之地,势力是越来越强,如此下去,西齐必败无疑。
“对了,戴兄弟为何来洛阳啊?”武飞虎突然又问道。
“救人!”沈玉嘉想也不想的开口道。
“救人?救谁?”武飞虎好奇道。
“大驸马的亲信华永,不知武老哥认识不?”沈玉嘉说完,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武飞虎。
“大驸马莫非就是颜将军的夫婿!这我到是有耳闻,只是这华永,就有些……”
武飞虎皱皱眉,想了许久,突然双眉一挑,道:“莫非就是今日被押进天牢的那名囚犯?”
“应该没错,只是我无法确定是不是他,所以不敢冒然动手,又巧,回去的路上,路径染布坊,就被官兵给围在了门口。”沈玉嘉苦笑道。
“原来如此,这洛阳天牢守备森严,梁贼又诡计多端,戴兄弟莫要轻举妄动啊!”武飞虎劝说道。
两人讨论间,武飞虎带着沈玉嘉走出了马棚,来到大街对面的一家饭馆里,武飞虎朝着掌柜子喝道:“来两斤烧鹅肉。”
掌柜子闻言一惊,抬眼一看,立即面色大变,他急匆匆的从后台走了出来,低声道:“方才听到消息,说染布坊被剿了,我还担心你遭遇不测,现在看到你没事最好了。”
“别废话了,快给我准备房间,我要疗伤。”武飞虎道。
掌柜子见武飞虎身上带伤,也不废话了,赶紧叫一名店小二,领着武飞虎和沈玉嘉走进了后院。
来到后院一间房里,武飞虎拿出金创药,准备好了纱布,便几下子把胳膊上与大腿上的断箭狠狠拔了出来,溅出的血水看的沈玉嘉蛋疼不已,同时也佩服武飞虎的忍耐力,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就拔箭了,真有种关公刮骨疗伤的味道。
待武飞虎处理好伤口,没有片刻停留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去哪?”沈玉嘉皱眉道。
“出城!”
城里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城门早就严密把守了,而且沈玉嘉和武飞虎的画像都被贴了出来,现在要出城,根本不可能,除非只有沈玉嘉一人,把胡子拿下,把脸蛋洗白,在换一身着装,才能安然离开,可是如此一来,武飞虎就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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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武飞虎也不是胡乱一说,他自然有办法,听他的解释,沈玉嘉知道,还是地道,而且这地道极为隐蔽,是在一个铁匠铺后院,铁炉里的密道,这密道平时都被烧红的炭火覆盖,只有在用的时候,才会清理火炭灰烬,浇上凉水清热,故此就算人家要查过来,也不会料到,这大火炉里有密道,最重要的还是知道这密道的人极为少。
武飞虎等人做事极为谨慎,在洛阳城里有很多密道,而且,之前的染布坊也是一个较为隐蔽躲藏地,只是不知为何,被人给识破了,说起这事情,武飞虎到现在还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他随便的人,都是自己家兄弟,当初可是立下誓言,要和大梁死斗到底,不可能突然就出了内奸。
沈玉嘉和他在路上一直就分析这件事情,在沈玉嘉看来,肯定是有内奸的,可是武飞虎就是不信,他为人不仅耿直,言出必行,而且,还把手底下所有人都想的和他一样,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对此,沈玉嘉只是摇头苦笑,也不多言此事,省的让武飞虎认为他在挑拨离间。
半个时辰后,当换了一身着装的两人,来到了铁匠铺对面街道上时,武飞虎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正想要直接走过去,忽然,沈玉嘉一把抓住他。
“怎么了?”武飞虎皱眉道。
“不对劲!”
听到沈玉嘉的话,武飞虎眉头更皱,他再次放眼一扫,道:“哪里不对劲?”
“铁匠铺的人你都认识?”沈玉嘉询问道。
“没有,自从这里通了地道,我们只和掌柜子来往。”
“既然如此,那掌柜子为何不在?”
“这……”
武飞虎再次将目光看向铁匠铺,的确没有见到掌柜子的身影,他皱皱眉,道:“或许,上茅房去了,我们等等看。”
“别等了,快撤吧。”
沈玉嘉说着,拉着武飞虎一边退,一边解释道:“你看铁匠铺的人没什么问题,其实问题大了,没见到他们穿的都是靴子吗,一个在铁匠铺打杂的人,有布鞋穿就不错了,犯得着花一两个月的银子,卖靴子吗!”
听到沈玉嘉的解释,武飞虎再次看了一眼铁匠铺,果然,发现里面的人,都是穿着靴子的。
靴子有好有坏,但再便宜,也要两三百文钱,而且那种靴子,做工十分粗糙,鞋底很薄,而铁匠铺里面的人,穿的靴子都是洁白厚底,如同当官穿的靴子,这官靴一双至少都要五两,极为昂贵,况且,普通人根本不能乱穿这类的靴子,毕竟这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难道,真的出内奸了?”离开的路上,武飞虎皱眉道。
“无论是与不是,我们都要小心谨慎,现在我们在一起目标太大,还是分开行事,若是武老哥没有去处,也可以跟着我去避一避。”
“去哪?”武飞虎好奇道。
沈玉嘉微微一笑,道:“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