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门,城楼之上,北门守将听到城外喊杀震天,不由吓了一跳,赶紧冲了出来,放眼一望,不由骂道:“哪来的一群黑傻子,叫叫叫,叫个屁啊!打搅了老子休息,小心老子出城灭了你们!”
这北门守将因为连日守城,可是却从未遇到战事,自然是郁闷的不行,感觉自己守在这里简直是被小看了,但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违命离开啊,加之连日守护,早已疲惫,可刚刚睡下没多久,便听到城外杀声震天,急急出来一看,却直接十个小方块正在下方叫阵。
这一个小方块,便有百人之众,十个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人而已,这就敢于叫阵攻城,而且连攻城器械也没有,北门守将可真佩服他们的勇气啊!
“将军,这帮家伙恐怕是想引我等出城,末将料定,在城外必有埋伏!”一名副将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守将撇撇嘴,道:“老子去睡一下,你看着他们,莫要大意了。”
“将军尽管将重任交于末将吧。”副将一脸自信道。
“嗯。”将领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去,可就在他转过身后,突然一个护卫大吼一声:“将军小心!”
守将一惊,下意识便蹲了下来,紧接着破空之声从他右手边的丈许处飞出,一根雕翎箭便狠狠打中了城楼,击碎一块瓦片,散落而下。
“娘的。”
守将大怒,他感觉这让他很没面子,差点就把那个惊叫的护卫给劈了。
“将军,敌军引诱,莫要理会啊。”副将陪笑道。
“还用你说。”守将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城外,鄙夷一笑,便转身离开。
可未等守将走几步,突然又一声惊呼,一根雕翎箭再次袭来,这一次还是搭在了城楼上,把一块瓦片击得粉碎。
任谁都知道,这是挑衅,可是能不能忍,就要看一个人的气度与修养了。
很明显,北门守将没有这种胸怀气度,他一巴掌直接把惊呼的护卫扇反在地,怒道:“别他娘的大惊小怪,你若是怕了,就滚回家吧。”
护卫一脸委屈的站了起来,连连陪着不是,但心里已经开始问候守将他母亲了。
这一巴掌打出去后,守将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他看着副将道:“吩咐下去,无论敌军用什么办法,都不用理会。”
“末将明白!”副将抱拳道。
“嗯,那我去睡了。”
守将说完,这一次终于能回去躺下了,而城外的黑甲兵在射出两箭后,并没有继续放箭,但也没有离开,而是直愣愣的站着,遥望城楼。
城楼上的副将突然看到下方几个黑甲兵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讨什么,不久之后,他们中间便走出一个大汉,手持长弓,便朝着他们放出一箭。
“真无趣。”副将撇撇嘴,这一箭他看得极为清楚,根本射不中人。
果然,当破空声传来后,紧接着便是瓦片破碎的声音。
“咦,副将军,你看……”一名站在城楼下的士卒,突然发现从头顶落下的箭矢上,竟然还一封信。
“箭书!”
副将眉梢一挑,便笑道:“拿过来我看看,我倒想知道,这帮人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士卒将信件取下,恭敬的递给了副将,副将打开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喂,下方的朋友,此计是谁出的,让他出来给我悄悄,我保证不射死他!”副将居然朝着城外的黑甲兵大吼了起来。
下方黑甲兵中,很快就走出一个身穿锦袍的白肤青年,他仰头看着城楼上的副将,提起一股气,叫道:“将军快开门吧,我们是河东军啊!”
“你在靠近点!让我看看。”副将笑道。
“哦。”
青年老实巴交的走上前,正待他继续要开口时,突然,城楼上的副将已经手持弓箭,一箭朝他射来了。
青年吓了一跳,狼狈的往旁边扑出,险险躲过这一箭。
“傻子!”
副将冷笑一声,喝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这帮家伙是什么人,但想冒充河东军,你们还太……嫩也说不上,应该说你们是真傻啊,河东郡距离这里几百里,下有三门峡监视,如何能过的来啊,所以这位小傻子,下一次来,记得别忘了换借口!”
“将军,我真没骗你啊,否则天打五雷……”
“嗯,现在夕阳西下,万里无云,我相信了,继续说……”
“我们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回归母亲的怀抱啊。”
“嗯,这词用得不错,继续……”副将靠在围墙上,一脸慵懒的笑道。
下面的青年显得焦急了,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我……我是……我是你爹啊……”
“嗯,我知道,继续……”
“……”
副将之前还是懒洋洋的脸,突然变得僵硬了,他一扫四周,发现属下们都是一脸通红的憋着笑意,不由自己的脸也赤红一片,却不是因为想笑,而是给气的。
“小子,你过来……”
“我不过去。”青年摇头道。
“我有话跟你说,过来吧,否则我真不给你进来了。”副将怒极反笑道。
“我真的能进去?”青年一脸欣喜叫道。
“废话,否则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副将说完,已经悄悄摆了摆手,顿时,明白他意思的弓弩手立即偷偷拉弓搭箭,就等青年上前送死了。
可青年就是不靠前,任凭副将好言相劝,他最后竟然还冒出一句:“先叫声爹来听听。”
气得副将几欲疯狂,差点就命人开门杀出去了。
“装傻充任,好一个傻子啊!”
副将气得来回踱步,可是依然无法奈何对方啊。
“副将军,诱敌之计,这是诱敌之计啊!”
“还用你说。”这一次,轮到副将说出这句话了,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刚才将军肯定是很怒,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说这句话了。
一个将领,睡也睡不好,似乎还没被重用,北门守将自然心情不好了,他自问在尹天左的属下中,就算不是佼佼者,也能排进前五吧,凭什么那些比自己差的家伙都去杀敌立功了,而自己却在这里睡觉,虽然大将军说过,他的担子很重,务必保护北门,可是他却看不出,这究竟那里重了?
从洛阳战事一开始,无论是梁国,还是他们,北门都是最平静的地方,而梁国根本就没有要守护北门的意思,在东门被破后,就退到了宫里,随后便是他来接手,本来他认为,这是大将军要断了梁贼的退路,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敌人从里面攻来,外面倒是有一群傻子,不过他要是去理会这群傻子,那他也要变成傻子了。
现在算起来,宫内的梁贼应该被自己那些同僚剿灭了吧,而自己却还在傻傻等待,这究竟是闹的那一处啊?
河东军是尹天左最后的底牌,他自然不敢把消息走露出去,而沈玉嘉便是料定了这一点,才敢过来试一试,结果真如他猜测一样,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似乎根本不知道,河东军要来了。
“你在不开门,等他日我见到了大将军,定要参你一本!”沈玉嘉大喝道。
“吆,还急上了,行啊行啊,我现在就开门,你过来吧!”
“副将军,这未免……”
一名校尉正想提醒,副将却冷哼道:“放心,只是开个缝隙,没事的!”
校尉不好说什么,想到这城外毕竟平坦,附近应该没有埋伏,开了也没事,于是便命令几名士卒,让他们下去开门。
这城门一开,外面的黑甲兵突然如疯了一样,吆喝着便要冲过来。
“不好,快关门!”校尉急急的叫道。
“怕什么,给我放箭!”副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顿时,城楼上箭矢如雨,下方的黑甲兵似乎已经料到,很快便如潮水般退去,竟为伤到一兵一卒。
“你敢骗我!”沈玉嘉怒道。
“老子就骗你,咋了?”副将一脸得意道,他虽然没有杀掉对方一兵一卒,可是看到刚才沈玉嘉和黑甲兵的狼狈样,心情自然愉悦了。
“你等着,我叫我大哥来找回场子!”沈玉嘉咆哮道。
“吆喝,还有帮手,行啊行啊,都叫来吧,老子要是皱了一下眉头,我跟你姓。”
“唉,我儿子不跟我姓跟谁姓?”
副将闻言一呆,同时城楼上一些将士是憋不住了,顿时,笑声传播而开,副将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可是那小子说完后后,转身便跑了,根本不给他反唇相讥的机会。
“臭小子,有种别跑!”副将趴在城墙上,怒吼连连。
“副将军,这小子突然出面,恐怕不是为了激怒你而来啊。”一名校尉皱眉道。
“我岂会不知,此人假作愚蠢,实则聪明伶俐,否则我岂会……”也不知这副将是特意抬高沈玉嘉,好方便自己下台,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脸色是阴晴不定。
而另一处,远离城外的黑甲兵中,武飞虎看着沈玉嘉道:“大驸马,这样便住够了?”
“还不够!”沈玉嘉摇头道。
“那还要如何做?”武飞虎询问道。
“河东军快来了,吩咐兄弟们准备一下,你留给我百人,其余人都带回东门。”沈玉嘉吩咐道。
“那大驸马可要小心了!”武飞虎知道,沈玉嘉已经决定的事请,很难改变,好在他也清楚,大人出马,一个顶千,这不是吹,而是事实!武飞虎见证过很多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