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巧巧急得团团转,便安慰她:“你别太担心了,荻姐人那么好,不会炒你的。”
“晓谷姐,荻姐中午回家吃饭时,你说我主动认错会不会比较好?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说好话,可以吗?”巧巧抓着我的,殷切的看我。
“可是……”我歉意道:“我等一下就要回家了,有点事情要处理,暂时都不过来。”
“晓谷姐,你要回家啊?”巧巧呆住,“你不是要一直在这里住了吗?”
“啊?不是啊。”我有些啼笑皆非,这里又不是我家,她怎么会认为我会在这里住下去。
“那我死定了。”她松开了我的手,拍了拍额头,苦郁喊:“苏蝶姐姐真是太烦人了,人家唐先生明明不喜欢她,非要缠着人家,我要被她害惨了啦。”
“巧巧。”阿琴从厨房跑出来,她奔到巧巧面前,慌忙捂住她的嘴,“你这张嘴就不能少说点话吗?还嚷这么大声,这要是荻姐刚好进门,你才真的死定了。”
“我哪有嚷啊。”巧巧躲开她的手,“阿琴,我接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回头我被荻姐炒了,你才高兴呢?”
“我高兴什么呀?巧巧,你怎么说话呢?电话号码也是你给苏蝶姐姐的,钱也是你拿的,你现在怪我。我也没拿钱,也没接电话,你还将责任推到我头上来。”阿琴气得眼眶瞬间就红了。
巧巧见阿琴气哭了,有些嗫嗫的嘀咕着:“钱是她硬塞给我的,电话号码是她抢过我的手机拔她的电话的,我哪里知道她这样难招架。这个苏蝶姐姐也真是奇怪得很,唐先生长得那么难看,还是开出租车的,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中邪了?不仅仅她很奇怪啊,荻姐也很奇怪,为什么对冷不丁冒出来的唐先生那么客气嘛?”
“你真是疯了。”阿琴抹了抹眼睛掉头就往厨房走去。
“阿琴,你干嘛呀?”巧巧转头看我,又气又急:“晓谷姐,我哪里又说错了嘛?”
我咽了咽口水:“巧巧,你喝口水,冷静一下,好不好?”我说着推着她往茶几旁走去。
巧巧坐到沙发上,我给她倒了半杯水,她接过水杯坐着发呆。
看她那么难过,我便坐到她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的陪她坐着。
“本来就是很奇怪嘛。”巧巧盯着自己的手指,“大家为什么都对这个唐先生那么紧张?晓谷姐,唐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们……昨天晚上怎么会一起来呀?”
我看着她稚气未脱的眼神,有些不忍心骂她,只能委婉道:“巧巧,以后你跟阿琴学,不管,不问,只做好份内的工作就行了。”
她咬了咬唇,想了好半天才点头:“好吧,晓谷姐,我听你的。”说完后,她突然凑近过来,小声道:“晓谷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哈。”
我真想朝她翻个白眼。
“我今天醒得好早,五点半不到,本来不想起那么早,但饿得难受,就想着去还是早点做早餐好了……”
我定定的看着她,觉得这姑娘不但嘴有点碎,废话还多。
巧巧大概也感觉到我在忍耐她,她顿住话头捏了捏衣角,又四下张望,声音压得更低:“我听到书房里有动静,然后我就走
到房门口听了听。门关上了,我也不敢打开,但我听得很清楚,荻姐说,不行就弄死她。”
巧巧说弄死她几个字时打了个冷战。
我也跟着她打了个冷战。
“她的语气特别狠,还摔东西了,声音好响。我吓得腿都软了,大气不敢出就回房间。后来我七点多起来,早餐上桌时,荻姐从楼上下来。她又很和气的样子,但我发誓,我五点多的时候真的没有幻听。”巧巧拍着胸口。
“巧巧。”我想了想才说:“记住,你什么也没听到,不准再跟任何人提起。”
她拼命的点头:“晓谷姐,我就是想到早上的事情,所以我就很怕。真的,特别害怕,我不该贪那点小钱,把唐先生在这里的事情告诉苏蝶姐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别想太多了。”
“好吧,晓谷姐,那我去厨房了。”她起了身。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巧巧说的话。荻姐是个生意人,事业做得那么大,当然不会象她表面看起来那样和气好说话。不过,她发狠到要弄死某个人,这就有点吓人了。也不知道她嘴里的ta到底是谁?
我坐了一会儿,手机响起短信接入的提示音,唐胜元说我姐已经搬回了自己家,他还说沈听春差不多快到了。我回了一条,告诉他我知道了。
回完短信后,我就上了楼,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从疗养院带回来的行李。出房间时,沈听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在跟巧巧开玩笑。
“晓谷。”见我下楼梯,他跟我打了声招呼。
“要麻烦你送我回家了。”我道。
“我很荣幸。”他笑得灿烂,那笑容象四月里盛开的杜鹃,让人忍不住跟着心情好起来。
我跟巧巧阿琴告了个别,沈听春拎过我的行李,我便离开了金荻家。回家的路上,我又拔了我姐的号码,还是关机,心里的担心达到极点。
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觉得真是无比的漫长。
“小沈,我该怎么向别人介绍你的身份?”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问完后,我觉得自己也是够后知后觉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整天跟在我身边,得多惹眼啊,这叫平常人都得猜半天,有心人不是更加要绞尽脑汁查他来路了么?
“就说我是失散多年的弟弟好了。”他笑道。
“我没有失散多年的弟弟。”我不跟他开玩笑。
“元哥的意思是,就说因为你妈的死因不明,你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然后疗养院那边出于人道主义,安排我保护你几天。”他正色道。
我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车子开进我家的小区大门时,我的心一寸一寸开始往上提。车子停在了楼道前的露天停车位上,下了车,我自顾自的就往楼道里跑。走到电梯口时,沈听春拎着我的行李跟了进来。
我一回头,吓了一跳,他已经换上了疗养院那边的制服,准备得还真是充分。
“要不,你有事儿就去忙吧,我都已经到了家了。”我捏着掌心,看着沈听春,这么大小伙子跟着我,也是挺奇怪的。
“我送你上去。”他挡了挡开启的电梯门,让我先进去。
“可是
……”我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还是等见到我姐了再说吧。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站在了自己家门口。我姐在家,我听到里面有电视响的声音。我抬手起手,手抖得有些厉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敲了门。
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来开门的人是杨漫。
“晓谷。”她喊了一声,张开双臂就抱住了我,声音就哽咽起来了。
“漫漫。”我僵了一下,然后我也抱了抱她。
“我姐呢?”我连忙问她。
“发烧呢?刚醒一会儿。”她看向沈听春,“晓谷,你朋友啊?”
“疗养院那边的工作人员。”我扭头看沈听春。
“你好,我姓沈。”沈听春朝杨漫微笑。
“小沈,进来吧。”我招呼了一声。
我和沈听春进门时,杨漫一直盯着他看,跟我视线碰撞时,她冲我狡黠一笑。
“小沈,你坐吧。”进了客厅后,我指着沙发道,然后我就往我姐的卧室走去,杨漫也跟上来。
“姐。”我推开了虚掩的门。
我姐靠在枕头上,见了我,也不说话。
“姐。”我快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陪她去过了。”杨漫走过来,“烧退了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你啊,漫漫。”我感激的说。
“说的什么话呢,这么见外。”她捶了我一下,“嘿,外面那个小伙子是辽阳院的工作人员?看着好嫩啊。”
我按路上说的,转述了一遍。我姐始终没吱声,倒是杨漫一脸严肃,连连点头,说疗养院的安排很合理。
“姐。”我伸手过去拉她。
她抽出了手,转头看着窗外。
“晓泊姐,你心里那坎还过不去啊?”杨漫挤坐下来,“晓谷走那一步,也是没有办法的。她心里的难受和伤心,一点儿也不比你少。”
“我再躺会儿,你们出去吧,行吗?”我姐带着哭腔说。
“姐,我没让做病理切片,明天尸检结果就出来了。”我默了片刻后轻声说。
“直接送去火化吧。”我姐哽咽着,“也不用弄什么告别仪式了,小姨她们昨天下午来过一趟。”
我姐虽然没明说,但我猜也猜得到,我小姨她们肯定哭闹了一场。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她们要是知道我也回来了,肯定得骂死我。
“晓泊姐,那你躺会吧,我去做午饭。晓谷,你陪陪你姐。”杨漫起了身往房间外走。
“你也去吧。”我姐躺下来。
我想了想,便起了身。
客厅里,沈听春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小沈,你口味偏咸还是偏淡呀?”杨漫走到过道处时,停住脚步笑问。
“我都可以,不挑食。谢谢你,有心了。”沈听春起了身,很局促的样子。
杨漫“噗嗤”笑出声来:“你别紧张呀,还特意站起来,倒是吓了我一跳。”
沈听春脸瞬间就红起来。
杨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推着我往厨房走去。
“这小沈,估计也就刚从学校毕业,单纯得可爱。”她小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