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闽国和汉国攻破陈国,难道吴越能眼睁睁看着?吴越纵然不愿出兵,也决计不会看着陈国倒下,唇亡齿寒的道理,吴越能够明白!”
张仪闻之,欣然一笑,道“陈国在吴越的眼里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去之可惜!张仪若是陈王,一定会让闽汉和陈国死拼,到时既能耗损闽汉两国国力,又能因为闽汉做大,借此结盟南平国。”
“陈国势弱,闽王如果是吴越王,您是会选择陈国作为盟友还是南平作为盟友?”
张仪的话让闽王眼中一亮,整个人如醍醐灌顶清醒过来。
吴越近年来与南平交往频频,不单单的吴越,临近的汉国也同样如此,两国都想拉拢南平到自己阵营来,以此扳倒对方。然后南平皆是不允理会,只与西方的魏国有联盟之谊。
可以说,西岐虽有五国,然而南平国置身事外,所有的战争伐交,都是吴越、陈国与闽、汉两国之间的较量。
前些年陈国国力损耗太多,而闽、汉自那以后并没有给陈国休养生息的机会,即便吴越有心帮忙,但奈何陈国君臣平庸之际,这么多年来不但没有恢复国力,反而还倒退一步。
如果能够借助闽、汉两国的手除去陈国,西岐之地则是闽汉两家做大,到时候南平国在难以置身事外,只能与吴越国联盟。
闽王开始在心中盘算,如果联手攻取陈国,时机把握的好的话,能和汉国各得一郡之地。为此损耗的兵力以及导致吴越和南平结盟是否值得。
“闽王!眼下立即联合汉国发兵讨伐陈国,也需十日准备,加上路程少说也要半月时间!那时,远在秦国的十万兵马已经难以脱身了!”
张仪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点醒闽王,眼下见闽王神情有些恍惚,陷入了思索,便不再打扰“言尽于此,张仪还要去拜访汉王!告辞!”
闽王侧过头对贴身太监说道“去送秦使出城!”
“诺!”
看着张仪离去的背影,闽王垂头若有所思......
出了长春城之后,张仪回到了在城外苦等他的车队上。
“大人,您没事吧!”
张仪摇了摇头,道“无妨,我们速速去吴越!”
马夫陡然一惊,问道“大人,不该去汉国吗?”
“情况出乎我的意料,这个闽王的脑子比我想象的还不好使,我得先去一趟吴越国,要不然时间上来不及了!”
虽然马夫不知道张仪所言何意,但还是点了点头,驾马而去......
转眼又一天过去,新阳城南门外三十里一处平原,陈军营帐连绵百里。
陈军竟是全员出动去附近的树林砍伐树木,搭建营帐。丝毫没有担心秦军会埋伏奔袭的意思。
稳坐中军帅帐的袁晨身着金甲,整个人大刀金马的坐在帅椅上,整个看上去带着一股威武的气势。
“传令三军,全军休息,午后发动进攻!”
“大将军!将士们搭建了一天一夜才将营帐建好,加上一路长途跋涉,只休息两个时辰恐怕不够呀!”副将孙思平劝道。
袁晨一听到孙思平劝谏,不耐烦的皱起眉来,哼道“你懂什么?我们率军过来,陈国上下不知道要顶着多大压力。眼下必须争分夺秒,一举拿下秦国!”
“可是...!”
袁晨罢了罢手,又道“这样吧,午后给每个士兵的膳食里加一块肉,一碗酒!”
见袁晨如此决断,孙思平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这已经不是袁晨第一次独断专行了!
新阳城内,司马徒同样正坐在帅帐之中,却遭受了众将的质疑。
“将军!陈军千里迢迢赶来,本就疲惫不堪,将军为何不逞陈军建造营帐之时,突袭陈军?”陈子琪不满的喝道。
司马徒瞟了一眼陈子琪,便知道他是陈家选进军中的一个偏将。
“连你都知道这是个绝佳的偷袭机会,他陈国十万大军当中就没有一人知道?”司马徒不屑的说道。
众将还想着反驳,司马徒就站起身来,砰的一声,一双肉掌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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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军虽只暂代大将军位,但也是你们的上官!此次战役是王上下旨命本将军全权指挥!你们谁若是有意义,可以修书送往咸阳城弹劾本将军,本将军概不阻拦!”
说着,司马徒身上发出一股威势,一双眼睛压得众将都不敢抬头。
“一帮废物!”司马徒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
“传令三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诺!”
......
转眼过去三个时辰,陈国大营内传出一道嘹亮的号角声!
紧接着,陈国派出三万大军,将新阳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全部围住,于五百步外停住。
城墙上,众将士皆不作声,看着城下成群的红甲士兵,心底涌升出一股莫名的紧张。
郭晓、庄思远等几个草根偏将当即拔剑大喊“击鼓!”
咚!咚!咚!
一道厚重低鸣的鼓声响起,声音中仿佛带着一丝魔力,穿透了将士的心中,将心中那股涌升的紧张抚平!
众人握紧自己手中的兵器,眼中战意蓬发!
很快,陈国的投石车和井阑等攻城器全部建造完成,袁晨目视着城墙上的秦军,嘴角透着一丝狞笑。
袁晨骑在他的宝马上,发号施令“投石车挺进!刀盾兵掩护!”
大型的投石车射程也不过只有一里,千步的距离完全够不着新阳城。
很快,四面的大军受到旗令,一门十驾共四十驾投石车并排而立,缓缓推向新阳城。
新阳城是秦国十城之一,隶属蔡家管理,也就是刑部尚书蔡諲的本家。几百年下来,经过蔡家历代修缮,新阳城的城头可谓固若金汤,已不是几百年前的那种土城!
轰!
数十颗两尺长宽的巨石从四面八方向新阳城覆盖打击!
“隐蔽!”
城头上的各将官当即喊道。
轰!轰!轰!
一颗颗巨石砸在城墙上,留下了一个个半指深的凹印,也有一些时运不济的士兵被砸中,当即吐血而死。
一轮轮声势浩大的巨石并没有给新阳城造成威胁,却将城墙上的将士给惊吓住了。
“所有人躲在城墙后面!”
将士们皆是半蹲在女墙后面,从小洞里面看着陈军的动向。
投石车大约又投了十轮,发现效果并不显著,便被袁晨喝停。
袁晨见城墙上再无一人敢露头出来,不屑喊道“一群鼠辈!”
“大陈的将士们听着!”
“首登城墙者!赏百金!升三级!”
“全军出击!”
轰!轰!轰!
一道道鼓声在陈军中响起,陈军将士身穿红甲朝新阳城涌去。从新阳城上往下一看,宛如一片红色潮水袭来。
“弓箭准备!”
城墙上顿时传出一道道滋滋的弓弦拉开之声。
陈军逼近的同时,投石车再度铺天盖地砸向城墙,进行压制。
四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当陈军踏入两百步之后,城墙上陡然站起上千秦军,皆是张弓搭箭的对准了陈军。
“放!”
嗖嗖嗖~
上千跟箭矢陡然发出,汇聚成一片箭网压在陈军头上!
啊啊啊~
就这一瞬间的时间,陈国每个军队都出现了百人以上的伤亡。
然而在如同海潮的陈军面前,不过是激起了一道浪花,很快便被淹没。
“喔喔——”
城墙下的陈军很快便搭上了云梯,然而三丈高的城墙让陈军颇感无力。
巨石、滚木不要命的向下扔去,一时间压制了陈军涌上来的势头。
每当有刀盾兵突破巨石、圆木的时候,长达一丈二尺的秦矛便刺穿了他的肚子!
初次经历战争的秦军一开始还有些手生,随着战局渐入,纷纷头脑一热,杀伐果断起来。
惨叫声在城墙下此起彼伏,半个时辰的时间,陈军便出现了两千多士卒的伤亡。却还无一人登上墙头!
这时,二十驾井阑终于推到了城墙数十步之外,井阑上的弩手对着城墙上的秦军进行压制。
城头上的秦军顿时出现数十人的伤亡。
秦军将官拿着一把沾上火油箭矢的弓箭,一箭射在了井阑的腰身上,随即大喊“沾上火油!把这些井阑都给烧了!”
当秦军将士将沾满火油的箭矢射在井阑上的时候,井阑的楼梯已经架在了城墙上!
一个个陈国小队迅速的踏上一米宽的楼梯,拿起手中的刀盾冲向城墙上!
当第一个陈国士兵踏上城墙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为百两黄金兴奋,就被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刺穿胸口!
司马徒拔出长剑,冰冷的眼中透着浓烈的杀气,长剑挥动,一连杀了四个登上城头的陈军。
“给我杀!”
大将军司马徒亲自上阵,南门的士气一下飙升好徐,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城墙上的陈军悉数斩杀!
其他城墙也有几个司马徒亲自认命的草根偏将统率,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也将城墙上的陈军诛杀,稳住了攻势。
巨石、滚油、圆木、箭矢,铺天盖地的把陈军压制的抬不起头。
城门被秦军里里外外加固了好几次,陈军的冲车一时间也拿城门毫无办法。
战事一直打到黄昏日落,陈军这才鸣金收兵!
这时,陈军提出要求收敛同袍尸体的要求,司马徒为了防止尸体过段时间腐臭,影响守墙的秦军,答应了下来。
双方各自收敛了一阵,直到夜晚降临,双方第一天战事这才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