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将军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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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逮住一片飞舞的告示,隐约想起那天清晨,出了客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纸片如雪洋洋洒洒飘落,议论声此起彼伏,彼时是事不关己的噩耗,此时是振奋人心的大事,凡有重大事件,朝廷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昭告百姓,而这些谈笑风生的路人,只要事不关己,就永远能笑着去议论别人的疼,世事果然如此,淡薄炎凉,只见朱门酒肉臭,不见路有冻死骨。
锣声越来越近,渐渐听到有人吆喝着什么,秦怀侧耳细听,“今年朝廷举行的武试大会将于下月十六举行,家中有壮丁者可尽早准备,届时将有武状元一名,榜眼一名,探花一名,亲授陛下封赏,得面圣颜············”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浩大的官差队伍走过,白纸如雪片般洒落,众人竞相捡拾,三两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小径连着锦绣街,锦绣街一侧是星沉河,街道上人来人往,河边各类商贩林立,左侧是豪华规整的酒楼商铺,右侧河边是简陋热闹的小贩,一片喧哗熙攘,秦怀和青空混在人群里漫步,一片安然祥和,人群中嬉笑吆喝正浓,前面忽然起了喧哗,人群向两侧挤过来,秦怀赶紧拉住青空,两人被挤得靠到岸边来,前面锣鼓砰然敲响,声音沿着河面远远传了出去,人群嬉笑声小了些,都伸头张望着路中央。
素衣公子注视着两人背影,唇角缓缓扯出笑意,不远处,心急火燎赶来寻找主人的奴仆匆匆忙忙跑过来。
“不知两位住在何处?在下想找个机会谢谢两位今日搭救之恩。”素衣公子笑的温和,秦怀连拒绝都觉得罪过,暗诽怎么一大男人长的跟只小白兔似的,还笑的无辜又可爱,拒绝他简直天理不容,秦怀转过头不看他的脸,“举手之劳,公子不用放在心上,就此别过。”不等他说话,径自速沿着湖边小径离去,青空默默跟上。
“还行,公子你也不弱。”秦怀象征性的笑笑,眼看到了河边,人渐渐多起来,想着这好好的游湖被破坏了,可对着眼前这人完全发不出火,感觉对着他板着个脸都是不礼貌,她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时候不早,公子慢走,我们也要回去了。”
“无妨。”素衣公子笑笑,毫无尴尬的痕迹,“你这朋友功夫真厉害。”
青空恍若没有听见,缓缓朝前走,风吹的黑纱轻扬,秦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他一贯这样的,你不必在意。”
素衣公子看了青空一眼,抱拳说道:“刚才多谢这位公子相救,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小丫鬟无话可说,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素衣公子接着说道:“回去转告你家小姐,天下才俊多的是,以她的才学美貌,如意郎君排成队,何必牵挂于我。”说罢转身不再理会,秦怀和青空缓步跟上,小丫鬟恼怒的转身离去。
“我若今日哄她,明日一定还是要哄的,对她表明我的真心,也是对她的尊重。”素衣公子稍显严肃地说。
小丫鬟气的跺脚,转身看了远处风中凄然的小姐一眼,禁不住低低哀求起来:“公子,小姐自上次赛诗会见你一面,心神俱失,今日这一切都是因着小姐太爱你了,你便是哄哄她也是好的呀,你如此对她,比杀了她还难受。”
秦怀愕然失笑,素衣公子温和地笑道:“这便是我的事了,不劳姑娘费心。”
小丫鬟在秦怀面前站定,恨恨的看着她:“你便是喜欢男人,也找个像样的,他这样的你也看得上眼?”
三人回头,刚才画舫上的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美人正站在不远处悲戚的看着这边。
素衣公子一怔,侧目惊诧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牵起,秦怀还想说话,身后一声娇斥:“站住!”
秦怀默然半晌,忽然笑道:“这书生也太固执了些,若我是他,定放了自己的爱人,有时候放手也是爱,未必要朝朝暮暮。”
“这湖叫泪月湖,前朝有一位富人家小姐爱上了一位穷书生,两人不敢说出来,只敢来此偷偷幽会,后来被那位小姐的父亲知道了,派人揍了书生一顿,威胁他永远不得再接近自己的女儿,书生挨了这顿打九死一生,但他却并没有因此退却,两人依然时常在这湖边幽会,直到有一天幽会时被小姐的父亲撞见,他怒不可遏,当场便将这书生打的晕过去扔进了湖里,小姐几番挣扎,毅然跳进湖里殉情,世人感念两人爱情,便取名泪月湖,据说每到月圆,月光照的漫塘明亮,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滴晶莹的眼泪。”素衣公子娓娓道来,声音低沉轻缓。
终于到了岸边,三人起身拍拍衣服上了岸,画舫离靠岸还有段距离,画舫上的小丫头恼怒的跺脚,三人自动略过。
“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秦怀转过头来看着他。
素衣公子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答非所问说道:“那你一定不知道这湖叫什么湖。”
秦怀摇摇头:“不是。”
素衣公子不可思议的皱眉睨着她:“你不知道吴小公子?你不是靖安人?”
“吴小公子是谁?”秦怀看着渐渐靠近的画舫上凶神恶煞的丫鬟,心不在焉的问。
“有一次吴小公子府上举办赛诗会,我路过,偶然对上几句诗,诗里有句‘素衣翩翩起’,不想从此就成了我名号。”他自嘲说道。
“你为什么叫素衣公子?”连划船都这么优雅,举手投足从容不迫,秦怀无聊的看着跟上来的画舫。
“跑吧!”素衣公子跳起来拿过船桨开始奋力划水,秦怀左右看看,只有一副浆,只得和青空在一旁看着他。
他一脸苦恼和无奈,秦怀忍不住笑意,对美人的同情也大打折扣,抬头一看,画舫竟然渐渐靠了过来,她皱眉看向素衣公子:“怎么办?”
素衣公子无奈的一摊手:“她邀我画舫上赏景,却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只好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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