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紫矜总会找各种理由到子阙那里串门,什么请教修仙之法啦,为了报恩所以上门洗衣做饭啦,被人追杀一不小心就掉到了这里啦……总之能用的她都用了。
而子阙对她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温润变成了一看到她就想躲,一听到她说话就头疼,这让紫矜觉得很受伤,毕竟以前遇到的男人对她都是千依百顺。
一天大清早,紫矜例行公事一般跑到子阙那里,却看到子阙正准备离开,紫矜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可面上还是嘻嘻哈哈的,“子阙,你要走啊?是不待在这里了吗?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子阙被她问得一阵头疼,不了忍受地闭了闭眼睛,抬腿越过她走了。
像紫矜这种厚脸皮的人,当然不可能因为他不理自己就放弃,于是她也一个转身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子阙是凡人,所以只能御剑,紫矜驾着一朵小白云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行了一段距离,她才发现子阙根本不是准备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在一片湖泊的岸上停下,这片湖泊位于一个小镇附近,紫矜羞涩地看着子阙,“子阙,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和我一起赏风景嘛?”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风景……
子阙瞥都没瞥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明明是你自己跟过来的。”
紫矜白他一眼,小声嘟囔着,“真是不解风情。”
子阙在湖边看了好久,久到紫矜已经忍不住坐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打瞌睡,才缓缓提起手中的剑,他在剑上凝聚内力,狠狠挥向湖面,磅礴的剑气将湖水一分为二,溅起数道高达几丈的水柱。
紫矜望着湖面,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坐在石头上使劲拍手,“哇!子阙好厉害!”
子阙脸色黑了一黑,忍住想要拍死她的冲动,恨恨地看着湖面。
水柱落下,湖面却似乎更加不平静了,波浪一阵盖过一阵,暗流涌动。
突然,从湖中钻出一个巨大的怪物,说它长得像蜈蚣吧,它又只有四只脚,说它长得像蛟吧,它又长得太过肥大了些,总之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个怪物愤怒地冲着子阙咆哮,猩红的眼里满是敌意,子阙握紧手中长剑,主动攻了上去。
紫矜在半路上就知道他的目的了。这里出了一个水怪,祸害附近的小镇和村庄,致使这里民不聊生,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也只能守着破败的屋子苟延残喘,像子阙这样人美心更美的人当然会以守护苍生为己任!
不过显然紫矜高看了他,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跌落在岸边,衣襟染上鲜血,一身月白长袍满是泥泞,显得狼狈不堪。
紫矜看着这样的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疼痛。她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到子阙身边,蹲下身笑眯眯地跟他打着商量,“要不这样吧,我帮你解决了它,你以后就不许再阻止我报恩了。”
还没等子阙说话,她就飞身迎了上去。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在子阙之上,但是要杀死这个水怪,显然还是没那么容易。
当那个水怪轰然倒在湖中,溅起滔天浪花的时候,紫矜也已是满身伤痕,滔天的浪花砸在她的身上,她支撑不住地向湖面跌去。
跌到一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突然停止了下坠。她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子阙下巴处的完美弧线,心里突然被一股暖意席卷,还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救过自己。
子阙没想到她为了杀死那个水怪竟然会如此拼命,他看着紫矜苍白的容颜,心里有一丝的撼动。
于是从那以后,紫矜就名正言顺地在子阙的小院里住下了,因为她说,没有人照顾,自己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死了……
子阙无奈,只好让她住在自己屋子里,然后又在旁边建了个小木屋,住了进去。
紫矜惊奇地发现,子阙对自己的态度居然比之前好了些,甚至还有继续好下去的趋势,可是像紫矜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调戏美男子的机会,于是她总是躺在床上,把子阙指挥得团团转。
可惜,好景不长,紫矜并没有嘚瑟多久。。
在紫矜的伤势逐渐好转之后,子阙又开始给她下逐客令,紫矜对这件事总是百般搪塞,一直到自己活蹦乱跳都还在找着各种理由赖在这里。
一日夜里,月朗星稀。
紫矜在厨房里叮叮咚咚捣鼓了半晌,端着一碗银耳薏米粥走向子阙的小木屋。
紫矜伸手推开门,看了看正在床榻上打坐的子阙一眼,脸上堆满笑意,“子阙,你今天下午都没吃东西,我熬了粥,你先喝了吧。”
子阙仿若未闻,许久才冷声回应,“把粥拿走,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从最近开始,子阙发现自己的修行停滞不前,脑海里总会浮现起紫矜那张灿若桃花的笑脸,挥之不去,扰得他思绪纷乱,所以他必须得让紫矜离开。
紫矜听到这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子阙每日都要说的那几遍逐客令。
她嬉皮笑脸地端起碗,蹭到子阙身边,将粥吹凉了些,递到子阙唇边,“你看我这么好,替你熬粥还喂你吃,你怎么舍得赶我走?再说现在走了遇到那个臭道士不是死定了吗?”
子阙睁开眼睛,看向她,屋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庞,恍然如仙,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子阙敛下心神,不再看她,声音有些疏冷,“你的伤早就没有大碍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饶是紫矜那么迟钝的人,都听出来他是真心想让自己离开,心里突然百味杂陈,心痛,不舍,还有不甘,自己游玩人间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她当然不甘。
她甩开手中的碗,声音里浸了些许忧伤,“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赖在这里!”
说着便倾身向前,抱住子阙的脖子,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