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夭音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芍子身边,把芍子的小脾气伺候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她的伤基本上都是外伤,加上夭音用灵丹妙药把她喂着,她的伤势也好得很快。
在芍子醒来的第二天,青岚离开了妖界。
在她醒来的第五天,她都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紫矜才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这些日子她虽然昏睡着,可是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她却一清二楚,什么人来过她的房间,说了些什么话,她都记得,可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他。
她不甘心,凭什么当初的诺言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凭什么曾经的痛苦只让她一个人承受?他身为上神就真的如此冷情吗?
她咬着牙起身,忍着浑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走到那晚历经天劫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紫矜记得很清楚,最后一道天雷劈下的时候她看到过一道白色身影,那分明就是重华,他既然肯前来相救,为什么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她站在那天倒下的那颗树旁,神色凄楚地望着天,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重华,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的,如果你死了,我会一世一世地去寻你。”
她自嘲地一笑,“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了,你贵为上神,与天地同寿,岂是我可以比拟的,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来找我吗?”
紫矜愣愣的看着天空,仿佛在等一个回答,可是她注定是等不到答案的。
她看了半晌,突然就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满是凄凉,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只剩下一片死寂,“你根本不会来寻我的对不对?在你眼中我从来就只是消遣,我连成仙的能力都没有,还说什么天长地久,谈什么日月同寿!既然你都不在意我们我们之间的种种,你为什么又要在我忘记你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你对我的怜悯吗?真可笑!”
紫矜慢慢蹲下身子,满脸的泪水让她看起来越发的苍白无力,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成仙而已,然后去你身边,帮你养花也好,打扫也好,可我却连天劫也撑不过……”
过了好久,紫矜才慢慢止住了抽噎,一个墨色身影从树后走出到她的身边,声音温和隐忍,“走吧,我们先回去。”
紫矜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漓郢,半天没有说话。
芍子一大早听说紫矜醒了,连忙乐颠颠地到了紫矜的小院子,却并没有碰到她,紫矜如果回屋的话肯定要经过自己的院子,于是她就坐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等她,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往外瞅着。
直到傍晚,她才看到紫矜失魂落魄的身影从门口经过。
看紫矜这个样子,芍子止住了准备奔向她的动作,心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当年的事情,她只看到了结尾,可是以重华和紫矜现在的身份,除非重华自行脱离神籍,否则他们绝对没有可能。
她不由得觉得痛心,却也有一丝庆幸,她爱的人也爱着她,而且他们还有几千年几万年的岁月可以在一起,相比较紫矜重华的爱而不得,她真的幸运太多。
**********
是夜。
芍子窝在夭音怀里,拨弄着他的头发,神色难得认真,“夭音,我都想起来了。”
夭音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不过他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反应甚至算得上是平淡,“哦。”
芍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她甩开他的头发,抬起眼睛看他,好像有点不爽。
可能夭音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于是他又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那你以后是不是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
芍子觉得很不爽,自己下了那么大决心才告诉他他居然这么冷淡,她愤愤地从他怀里爬出来,噘着嘴彰显她的气愤,“你都不关心我会不会难过!”
夭音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嘴角笑意扩大,又将她揽入怀中,“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何必要想那么多,过去的悲伤痛苦就让它过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想那些事情都是浪费时间!”
芍子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一想到墨凡,她的心里就生疼,不由得小声嘀咕,“你当然好啦,可是墨凡现在……”
夭音一听到墨凡的名字就想起那天芍子脖颈间的吻痕,一想起这个他就浑身不爽,心里升起无名怒火,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又是墨凡,如果不是他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你还提!”
芍子听出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怒火,也明白他这些怒火从何而来,她抬手抚上夭音精致的脸庞,声音里有些娇嗔的意味,“唉呀我不提就是了嘛,又凶我!”
夭音一边顺着她的毛,一边连连赔不是,“我的错我的错,芍子不气。”
良久,芍子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抬起头看着夭音,发了一通感慨,“相比较紫矜他们,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用管,以后我们也一直这样好吗?”
夭音看着她的眼眸深沉,不由分说就含住她娇嫩的唇瓣,芍子愣了一瞬,开始热烈地回应他。
他的吻缱绻绵长,席卷了她的所有美好,他俯首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白芍,有你真好。”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白芍,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表明心意,芍子心潮涌动,鼻尖一阵酸涩,泪水从眼角滑落,她颤抖着手搂着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娇媚,“我也是。”
夭音吻干她的泪水,在她唇上辗转。
他的吻一路向下,皮肤上灼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栗。
红帷帐轻轻飘摇,染了一室的桃色,烛火摇曳,落下了满地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