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花草的掩护,一路行至连如媚的卧房处。
此时,秋凌正好从屋内出来,关了房门朝外走去。
司徒卿绕到了屋后,蹲在后窗下贴耳偷听。
“……那贱人还没回来,你说怎么办?”屋内响起了连如媚的声音。
“那可是威名远扬的潇凌王,我又能如何!”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却是司徒卿从未听过的,显然并不是她所熟知的人。
深更半夜能入得女子闺房的,不是丈夫就是奸夫。
传闻她那名义老爹……司徒明雄虽娶了连如媚,却从未与她同睡一房,更何况司徒明雄外出南下,根本不在家中,所以此时出现的人不是奸夫又是谁?
司徒卿无声冷笑,眼里透出一抹鄙夷,难怪她守了十年的活寡还依旧活的满面春风,感情她这红杏早就爬出了墙,她那名义老爹的帽子可真是绿的晃光啊!
“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连如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她当众宽衣色诱潇凌王!这丢的可是我威国公府的脸面啊!更有传闻说,潇凌王甚至为她违背斗兽规则暗地杀了猛虎!这不要脸的贱人,跟她那贱人娘一样的下贱!就知道暗地里勾引男人!”
司徒卿掏了掏耳朵,嗤之以鼻,这女人除了会骂“贱人”还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老娘耳朵都起茧了!
不过这传闻倒真是好的很,否则该如何解释她一个废物突然有能力杀死一头猛虎。
“你何时在乎过威国公府的脸面了,你在乎的是宝贝女儿的脸面吧?”那男人说话倒是不客气。
“是又如何,那可是我身上掉下的心头肉!我可告诉你,莲儿一颗心都挂在潇凌王的身上了,你一定得给我想办法,大不了先灭了那小贱人!”
“司徒卿不能杀!潇凌王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们能左右的,再说,莲儿中意的不是四皇子吗?”
“可是他不愿意莲儿和皇室有所牵连。”连如媚的声音有些埋怨。
这个“他”指的是她那位名义老爹吧!司徒卿暗暗猜测。
“他不愿意行吗?威国公府的产业如今是每况日下,金库的银子早就收不抵支了,他此番南下定也讨不得好处,要是再不抓紧四皇子这一线生机,威国公府就真得名存实亡了。”
“威国公府这样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还要袒护那小贱人,她究竟对你有何用处?你要这么护着她?”
原来金库的亏空是连如媚和这人里应外合造成的,看来这两人密谋已久了,司徒卿心中又明白了一出。
只是这男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还护着她?她确认自己不认识他。
正想着,那男人又开口了。
“她不过是用来牵制司徒祈的棋子罢了,还能有何用处?就算她被潇凌王相中,恐怕也是一时兴起,以她那副模样,你觉得她能抓得住潇凌王的心?”
啊呸,信不信老娘真抓了亮吓你们的狗眼!司徒卿听得忿忿不平。
“我才不管这些弯弯绕绕,总之我就是见不得那贱人过好日子,见不得莲儿伤心!”
这声音虽狠厉,却带着撒娇的意味,冷的听墙角的某人不禁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都爬起来立正站好。
“好了,我帮你想办法就是!良辰苦短,咱们还是抓紧享乐要紧。”
响应他的只有一声娇嗔,随后又是悉悉率率的声响,不一会便春雨嘈嘈响彻天……
啧啧啧,这战况听起来还真是激烈啊,一把年纪了也不懂得节制。
司徒卿心里腹诽着,默默挥了挥额前的三条黑线,麻溜溜地闪人了!
长夜漫漫,而此时她的心思亦是绵长。
从威国公府回来后,司徒卿再没有见过凤夙的面,直至午后,墨风过来传话,说是国公府来人了,主子让她先回国公府。
出门坐马车时,司徒卿看到院门外的横匾上刻着“漓园”两个大字。
听墨风说,这里是死狐狸来沁阳城时临时购入的别馆。
果然,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再走了几步,她又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想象。
漓园前的那条街道上,有许多女子来往穿行,个个穿的姹紫嫣红,满头金钗,脸上抹的像个京剧大花脸似的,眼神还频频朝着院门内晃,见到她出来,那眼刀子镖的,跟重度痉挛似的。
司徒卿呆愣片刻,随即笑喷了。
哎呦我去!真没想到老娘一个不慎还成了沁阳城时尚潮流的风向标了。
唉!没办法,这人气太高真是挡也挡不住呦!
……
回到威国公府时,夏荷、冬雪已经候在大门外。
她们并没有带她去见连如媚,而是直接送她回冷月阁。
一路上,来往巡视的护卫明显比平时多了许多,人人脸上都一副肃然森严的模样。
经过西院外围时,远远地看到了大长老正陪着一个人从院门出来,正朝她们这方走来。
那人道袍长冠,手持拂尘,正是青阳仙人……宋青阳。
看来白莲花重伤,人家师傅亲自上门关心慰问了。
司徒卿不由多瞄了几眼,上次天色暗,只能隐约看个大概,今日一见,这宋青阳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夏荷上前扯她的衣袖,领她往岔道上走了。
贵客上门,女眷还是应该有所避讳的。更何况是她这般不入流的女眷,更该避着躲着,免得丢人现眼。
司徒卿自然无异议,能避开最好,免得一个不慎被人察出锐端。
岔道上走了没几步,莫名就觉得身后有所异样。
她不禁扭头看去,恰巧与宋青阳正收回的目光相碰了一瞬。
就这么一瞬,司徒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目光阴嗖嗖的,好似一条冰冷的毒蛇正吐着猩红的信子滑过她的脊背。
司徒卿浑身一个激灵,赶忙收回目光,头低了低,作出几分畏畏缩缩的模样。
好在那方并未停留,很快就与她们渐行渐远了。
司徒卿这才心有余悸地嘘了口气,觉得后背都已经渗出了一沉薄汗。
先前她眼睛一定是被眼屎糊了,才会误以为宋青阳仙风道骨,这人绝壁是个阴险狠毒的货色!
回到冷月阁,司徒卿就叫夏荷去为她备水沐浴。
很快,热水备好,她驱走了丫鬟,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一股脑儿地把里面的液体全倒进了浴桶里,末了还往空瓶里灌了水,涮涮再倒进去。
这是临出门时,墨云给她的,说是用于沐浴用,对她的灌灵后的身体有好处。
既然有好处,自然不能浪费。
一切准备妥当,司徒卿脱衣下水。
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水里那一刻,她觉得骨头都酥了,忍不住轻嘘一声,闭上眼睛享受。
这一夜过的,当真是刺激非常!
虽然差点爆体嗝屁,但是能恢复前世的伸手,痛鞭了白莲花,还是很值当的。
不过从府内众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并未对外声张司徒莲受伤的事。
看来当初把屎盆子扣在林雨嫣的身上是扣对了,现在就等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司徒卿轻嗤了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整个人缓缓地浸入了水中,墨黑的发漂荡在水面上,像一簇茂盛的水藻。
良久,“哗啦”一声,她破水而出,漾起的水花飞溅在了浴桶的四周。
司徒卿抚了抚脸上的水,睁开眼,那漆黑的眸中精光流盼。
突然,她顿了顿,觉得方才抚脸的触感有些怪异,不禁又抬手看了看。
这手还是她的手,纤细修长,却又不似她的手,那如玉脂般洁白无瑕的肤质不是她本拥有的。
心头一震,她忍不住站起身子察看,虽然小身板依旧瘦弱,但皮肤柔滑细嫩,洁白如玉,绝不是先前干扁蜡黄的模样。
司徒卿心生激动,一脚迈出浴桶,随手扯了浴巾一裹,就朝梳妆台前跑,伸手拿起桌上的镜子对脸一照。
镜子中浮现的是一名绝色少女。
肌肤晶莹、光洁如玉,葱鼻挺翘,樱唇如丹,那双水润璀璨的凤眸,犹似一泓映月清泉,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浅淡迷离的光华……
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这副容貌甩那白莲花两条街都有了!
司徒卿瞬间圆满,恨不能叉腰仰天大笑三声。没想到灌了灵,不但恢复了伸手,连容貌都七十二变了!
她两眼精亮,心中一动,莫非自己真是个纯灵体,现在可以修灵了?
转身跃上了一旁的软塌,盘腿而坐,静神宁气,很快那神奇的内视又出现了,可此刻她的体内却与先前灌灵时毫不相同,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丹田内也空空如也,除了天目穴内多出了一片迷迷蒙蒙看不清的雾气。
丫的,这是什么情况?还是无灵体?
司徒卿一脸恼色,心如猫抓,恨不得立即将凤夙抓来严刑拷问一番!
正在她无限懊恼之际,门外响起了几声叩门声。
“小姐,您好了吗?奴婢进来伺候您吧!”说着,已经推开门了。
是连如媚的眼线!
司徒卿面色一凝,她这样子是绝对不能叫人发现的。
她快速背身往软塌上一躺,出声唤到:“我身上有伤,你们两个过来扶我一下。”
“是,小姐!”两人态度恭敬,低俯的面容却满是的嘲讽,这废物洗澡都能洗到榻上去,真是丑女多作怪!
可纵然心中有千万个不爽,连如媚交代的还得做。
她们径直朝司徒卿走去,一人一边,准备伸手扶她,随便乘机扯掉她的浴巾察看她的伤势。
却不想,司徒卿突然猛地起身,快速抓住两人正伸出的手,一拖、一拽!
夏荷、冬雪猝不及防,就这般栽倒在软榻上,还不及有所反应,就觉勃颈一疼,失去了知觉。
司徒卿拍了拍双手,笑的邪肆,随手找了条床单,撕成长条,将地上的两人捆成了大粽子,又掏出她俩的丝巾把嘴给堵严实了。
搞定一切,她拍了拍手,正准备换衣服,突然神经敏锐地觉察不对。
她不动声色地扯了件衣服披上,转身坐回到梳妆台前装作梳妆,手却暗暗地将台下贴着的十字镖摸出,抬手就朝房梁上射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