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胡氏这番专门为了伊水小定的事情进京,就是为家为伊水置办家具的时候,到他们林家木材铺来订做。
张氏听了,连忙摇头,且不说李惠水的这位>品行林家远在徐州,伊水小定后打造家具的事情又怎么能返回千里迢迢的老家呢?京城里有口碑的木材家具铺子可是有不少家的!
胡氏听到张氏的拒绝理由,连忙拉着张氏,说出了自己家的打算,原来,林至淼一家见到自己的弟弟在京城里很是吃得开,便也动了来京城的心思。
李家当初不就是靠着一个做了国公夫人的内侄女,如今在京城里混的风生云气,自己难道还能比不上他们家?
虽然当初自己曾经跟弟弟林至磊闹得有些不好看,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至磊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何况如今老太太还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来老太太也愿意看到兄弟和睦,也会让林至磊拉补自己大哥的。
想到这里,林至一家想要去京城的心思更加热烈了。
虽说对进京有了一些底气,但林家毕竟是买卖人家,知道就算是兄弟支持自己,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最根本的还是要有买卖可做。
这一点,就是林至磊就是想帮他也没有多少可帮的,自己的的客户大都在徐州一带,如果要是去了京城地话,可以说需要从新开始经营了。
但是林至淼还想了一条路,林至磊虽然不会跟木材的同行打交道,但是他不是还认识很多人吗,尤其是他的同僚,都是有钱的人家,要是林至磊肯把他介绍给这样的人家,每年的订单想来就不会少。
当然,林至淼还不会认为自己地兄弟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让京城所有的权贵人家来自己家订货,但是看看京城的繁华,不说别的,就拿每年娶媳妇嫁女儿的数量和规格来说,自己如果每年能够招揽几个这样的顾客,也就不愁不财了!
想到这里。林至夫妇地心思更盛。便连番给林至磊写信。督促这件事情。
林至磊接到大哥地信后。委婉地回了一封信。说京城地生意不好做。林至接到信后。不信他说地。认为他是故意为难自己。
正在这个时候。林至淼一家听说了伊水被指婚给弘恩阿哥地事情。便又心思活络起来。哼。你林至磊不念兄弟之情。有能力也不肯帮。难道真地以为别人非得靠你才能吃一碗饭吗?就算你不帮忙。我们一样能够摸到门路。
张氏听到胡氏热切地话。而且报出来地价格明显比市面上地要低上几成。便心生警惕。这天下可没有掉馅饼地事情。再说。这林至淼夫妇地名声确实不咋地。
张氏听到胡氏说他们夫妻打算到京城做买卖地时候。马上婉言谢绝。声称自己已经说定了一家木材铺子。连打制家具地师傅都定好了。
胡氏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跟那一家说一声。退了定也就是了。毕竟咱们是亲家。哪有这样地生意。不照顾自己人地呢?”
张氏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早些知道你们家来京城的话,自然是在你们家定做的,但是如今想要退定,却是不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当初为了早点给伊水定做家具,将木材都交给了那家,就是所有的工钱,也提前给人家算好了,如果要是退订地话,这一切都要不回来,起码有三四万两的损失呢!”
胡氏听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虽然自己很看重这笔买卖和以后能够跟十二阿哥府连上瓜葛,但是如果让自己在这笔买卖还没有做的时候,就陪上三四万两银子,这个魄力她还是没有地。
胡氏知道自己想要揽下这笔买卖就要先将李家的损失补偿了,便讪讪地转移了话题,李家的生意没有,他们还可以找其他家吗,京城又不是只有一个十二阿哥府,三四万两银子可是有些肉疼地,而且还不知道张氏说的这些话有没有水分。
胡氏便岔开这个话题,开始向张氏打听今年选秀指婚地,还有哪家的闺秀没有出嫁。
张氏虚应付了几句,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胡氏的身边。
胡氏的担忧有一些是正确的,张氏说的话不但有水分,而且水分还是大大的充足。
丈量房屋,打制家具是在小定之后的事情,张氏虽说在伊水小定之前看中了两家木材铺子,却连最终选择哪一家还没有定下来,自然不存在什么将定金全部预付之说了。
虽说,李洵给女儿置办嫁妆的银子足有十万两,但是给伊水打制家具的预算,张氏也没有打算超过一万两。
这些年,张氏收藏了不少紫檀木材和黄花梨木材,虽说给伊水打制家具还不够,但是再花钱购买的也有限了,加上工钱,满打满算的,一万两也就足够了。
剩下的钱,张氏除了打算添置几件稀罕的西洋摆件外,剩下就是为李伊水预备一些古董字画。
西洋玻璃镜子三千两,自鸣钟八千两,在加上一些东洋来的花露水、肥皂、用在脸上的跟胭脂一样功能的花蜜……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有一万五千两。
李纪这段日子,一落衙就往琉璃厂跑,就是打算给妹妹淘换几件字画。张氏其实并没有打算从那里淘换出什么好东西,但是既然是庶子的好意,张氏也没有阻拦,但是由于李纪已经成家了,虽然还没有分家,想到他房间里的一妻一妾,张氏就对李纪说,给伊水置办嫁妆的银钱都从她这里支取,要是李纪在琉璃厂淘换了好东西,回来后可以到管家那里报账。
李纪有些脸红,连忙分辩,“母亲,这是我准备送给妹妹地贺礼,就不用到管家那里报账了吧!”
张氏笑眯眯的说道,“你的贺礼那一份自然不用报账了,但是难道你只想淘换到贺礼就算完了,不给你妹妹置办嫁妆出力了?”
李纪一听,心里领会了,笑着说,“自然不会的,给妹妹置办嫁妆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落人之后呢?”
话说,李纪不断的在琉璃厂转悠,确实淘换到了几件好东西:一幅明朝朱端地绣石画,要价也不高,一千两银子,也是那个老板看到李纪实在是喜欢这幅画,才狠着心要的价钱,没有想到李纪连还价也不还价就将这幅画买了,让那老板很后悔。
还有几幅今人的字画
有的名不经传,但李纪觉得这些字迹写的好,便也价钱自然低廉的多。
李纪算了算价钱,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三千两银子,便决定不再去管家那里报账了,算是自己给妹妹的礼物。
想到这里,李纪转进了一家门面很小的字画店。
看看外面,李纪有些不满意,便转向旁边的架子上。
将这个架子上的字画浏览了一大半后,李纪地手指触摸到了一个诗集上,心中不由一动。
这本书的触感跟别的不一样,纸张似乎格外的脆,李纪连忙仔细看去。
扉页写着“寒山子诗集”,劲道沧桑,李纪就将这本诗集拿到光亮出仔细的查看。
寒山子李纪还是有所了解的,这是一个唐朝诗僧,唐代曾流传着“家有寒山诗胜汝看经卷。书放屏风上时时看一遍。”的佳语,宋代以来,寒山诗受到苏轼、王安石、黄庭坚、朱熹的青睐。李纪的藏书里,就有两本不同版本地“寒山子诗集”,然而,这本“寒山子诗集”却是李纪从没有见过的,其雕工刻印,李纪越看越觉得跟吕先生曾经讲过的宋版书相近。
捧着随着岁月的沉淀,反而纸张显得轻薄脆弱的这般“寒山子诗集”,李纪终于确定了这本宋版《寒山子诗集》的身份,转而小心翼翼的问这家店的老板,“老板,这本书我要了,多少钱?”
趴在柜台上的老板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睡眼蒙蒙的看了一眼李纪手中地书,伸出一个指头。
李纪松了一口气,便准备让小厮将一百两银票送上去,哪知那老板摇摇头,“我说的是一万两!”
“你说多少?”李纪一惊,差点将书摔在地上。
“小心一点,摔坏了你是要赔偿的!”老板摇摇头,“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就是一万两吗,你又不是付不起?”
“可是你这书能值一万两吗?”
那老板淡淡一笑,“宋朝绝版《寒山子诗集》,能不能值一万两,这位公子说呢?”
李纪一惊,原本以为这个老板不知道这本书地价值,自己淘到宝贝,哪知这个老板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看看周围地环境,李纪有些不敢相信,“你知道这本书,还将它放在这样的店里卖?”
“怎么,你看不起我地店小,没有买卖?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话?”老板又伏在了桌子上。
李纪有了一种想要拿着书偷偷跑掉地念头,但是看看老板,终于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身上带的钱自然不够,李纪又实在舍不得这本诗集,至于是不是绝版的,李纪不知道,但是单单是保存这般完整的宋版《寒山子诗集》,也足以值这个价钱了。
让小厮跑回去将管家叫来,跟老板谈判,最终,李华杀了一千两银子的价钱,花了九千两银子将这本没有几页纸的书买了下来。
“老板,你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李纪有些感慨。
“是啊,”老板还是笑眯眯的说,“将你们这一笔做成后,我这个月都不想在开张了。呵呵,可以睡一个月的大懒觉了!”
李纪无言了。
这是李纪从小到大经手的最大的一笔银钱,捧着怀着的宝贝书,李纪有些忐忑不安。
张氏看到李纪拿着一万两银子买了一本书后,一挑眉头,请来苏青川,听到苏青川说这本书值一万两银子后,到没有说什么,直接将这笔钱入了李伊水嫁妆的账面中,李纪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抚摸着宝贝书,虽说它是妹妹的嫁妆,但是毕竟在妹妹出嫁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它是属于自己的不是吗?
张氏却有些烦心,这一笔支出之后,再加上购置了一些古董花瓶、摆件、笔洗之类的,伊水的嫁妆银子就有些紧张了。
衣服已经派金织坊最好的秀女赶制了,而且这笔费用不会算进那十万两银子中的。
药材张氏虽然在京城一家药铺关门的时候收购了不少,但是张氏曾听伊水说过什么保质期,张氏对这一点深有同感,因此除了一些越老越有药效的药材外,张氏还要添置一批药材。
饰是一个大项,在加上张氏还秘密的为伊水打制了一匣子的逾制饰,因此这一项几乎花了张氏四万两银子,如今算下来,张氏手中的银子所剩无几。
纳喇氏知道这个情况后,给张氏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将给伊水准备的屯田分出一部分来,或卖出去。
张氏听到儿媳妇解释说这样也不显得扎眼,伊水也能落得实惠,现在田地的价格上扬,也是出手的好时机。
张氏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被儿媳妇说动了,才同意将那庄子分成二十倾一块和三十倾一块,其中三十倾的那一块拿来做伊水的嫁妆,另外一块找中人出售了。
纳喇氏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冬至的时候,十二阿哥府送来了礼物,张氏也打法人送了回礼。
很快又到了新年,这天,又是李家的团圆宴。
纳喇氏带着两个儿子,柳氏和小铃铛各自抱着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孙女在张氏这边,跟姑姑李伊水坐在一起。
李洵看着儿孙满堂,颇有些感慨,张氏连忙给李洵夹菜。
虽然还缺李欢、李汶水,但是谁也不提这些煞风景的事情,自然都是捡着好听的话说着。
康熙五十九年很快到了!
到了新年的时候,一大早,伊水就起来往母亲的房间里走去。
给父亲母亲磕头后,过了一会儿,嫂子们带着侄子也过来了。
小侄子给爷爷奶奶磕头后,领了荷包,转身往伊水坐的位置走过来,也一头磕在地上。
伊水看着眼前的小萝卜头,心中有些恍惚,仿佛看到过年前自己,不知不觉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
张氏看到女儿没有准备荷包,连忙拿出几个荷包,打法了孙子孙女,替女儿解了围。
伊水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心中暗中警告自己,以后,这样的错误再也不能犯了哦!
正月虽然忙碌,日子也过得飞快,很快到了正月初九,这一天,李家来了一位贵客平王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