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你说,我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了。?!”乌喇那拉氏又笑了笑,只是这回却没有出声,“是有些太静了,不过这也是为你的身子着想。”
“可是这也太静了,”云锦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乌喇那拉氏说道,“您不觉得都已经有点瘆人了吗?”
“别胡说,”乌喇那拉氏轻责云锦一句,但也忍俊不禁的露出了笑容,“叶大夫不是说了嘛,要静养。”
“福晋。”云锦拉长了声音跟乌喇那拉氏说道,带着那么点撒娇的意思。
“好了,”乌喇那拉氏拍拍云锦的手,“等看看赵大夫的意思再说,”然后吩咐安心道,“去,把赵大夫请过来。”
“是。”安心答应着出去了。
“草民给侧福晋请安。”没一会儿工夫,赵大夫就跟着安心走了进来。
“赵大夫快请起,”云锦与赵大夫也算老相识了,笑着对他说道,“这次又要麻烦您,害您连年都不能在家过。倒是我的罪过了。”
“侧福晋这么说,草民可是担待不起,”赵大会弯了弯腰说道,“能为雍亲王府效劳,是草民的荣幸才是。”
“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乌喇那拉氏也笑着对赵大夫说道,“赵大夫,你还是先给侧福晋看看吧。”
“草民遵命。”赵大夫答应一声,就开始给云锦把脉。
“回福晋,”赵大夫诊完脉之后,站起身来恭敬的跟乌喇那拉氏回话道,“侧福晋所怀确是双生之兆。”
“那她的身子如何,不是说双生会有危险吗?”乌喇那拉氏又接着问道,“前些日子她有些累着了,叶大夫说不能再劳心了。”
“福晋放心,”赵大夫说话虽然谨慎,但也还是有一些自信,“侧福晋的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双生虽然有凶险,但只要调理得当,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不过,叶大夫的话也没错儿,有些事儿侧福晋还是要注意的,太花心思的事儿能免则免。”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儿吗?”乌喇那拉氏关心的问道。
“其实怀双生和怀一个都是一样的,”赵大夫笑了笑说道。“跟侧福晋上次怀四阿哥时一样,还是那六条,**志、忌房事、节饮食、适劳逸、慎寒温、戒生冷,当然行动间更是要注意,象什么登高、下坡、临深、急行什么的,也要尽量避免。”
“赵大夫,”乌喇那拉氏想了想问道,“过些日子就是太后的寿辰,你看那时候侧福晋能进宫吗?”
“草民这几日抓紧给侧福晋调理调理,”赵大夫也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可以的,只是在宫里还需谨慎注意些才是。”
“这就好,”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进宫之后,我自然会照顾她的,只是这几日就要麻烦你了。?”
“福晋言重了,”赵大夫行了一礼说道,“这是草民当做的。”
“福晋,”云锦看乌喇那拉氏好似问完的样子,就拽了拽她的衣襟提醒她。
“哦,对了。赵大夫,”乌喇那拉氏看看云锦,笑了笑问赵大夫,“之前叶大夫说了侧福晋要静养,你觉得静到这般情形如何?”
“回福晋,”赵大夫的脸上也显出了笑容,“静养,并不是越静越好的,也不是终日不动,其实静养最主要是在养心,所谓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要以动养生,以静养神,动静结合,这才能达到静养的目的。”
“也就是说,”云锦忙急着问道,“我这里用不着这般静得吓人了?我没事儿时也可以多走走了?”
“是否需要这般静,端看侧福晋是否喜欢,”赵大夫笑笑说道,“一切还以侧福晋觉得舒适为主,至于说走动,当然是可以的,也是必需的,只是一定要适量才好。”
“你们听到了吧?”云锦看着那三个总围在自己身边不让自己做这做那儿的人,“我说的你们不信,大夫说的你们总该信了吧?赶紧跟其他人说声,以后都恢复平常的样子,看着你们提着气走来走去的,我都累的慌。其实我怀元寿的时候,你们也在的,那时候也没这般,我和元寿不也是好好的。”
“这也怪不着她们,”乌喇那拉氏笑着说道,“毕竟你这次怀的是双生,又有叶大夫的话在那儿了,她们”说完她又对那三个人说道,“好了,既然赵大夫这么说了,以后你们就照此做吧,李嬷嬷,你的经验多些,所以我才将你派来侍候侧福晋,以后你就多费些心,多跟赵大夫请教着,一定要把侧福晋照顾好了。”
“奴才遵命。”李嬷嬷冲乌喇那拉氏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行了,”乌喇那拉氏摆了摆手,吩咐众人道,“安心,你送赵大夫出去,其他人也退下吧,我有话跟侧福晋说。”
“是。”所有人答应着退了出去。
“福晋。”云锦看着乌喇那拉氏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云锦?”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跟你闲聊聊天,”乌喇那拉氏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这事儿那事儿的,琐碎事儿一大堆,现在总算是弄的差不多了,我也借此机会到你这儿来躲个清静。”
“这云锦可是求之不得,福晋,您坐到炕上吧,这儿暖和些。”云锦笑着起身,把乌喇那拉氏让到炕上坐着,边拉出床被来盖在她的腿上,边笑着说道,“这也就是福晋您,要是换了云锦,怕是早就焦头烂额了。其实云锦心里明白,福晋哪里是来躲清静的,您这是体贴云锦,怕云锦闷得慌,特意来陪云锦的。”
“是有陪你的意思,但躲清净也是有的,”乌喇那拉氏笑了笑,拉着云锦坐在她身边,把被子分过去一半,“你不知道,这两天各府的福晋上门来的可是不少,咱们府的门坎都快让人踏破了。”
“她们来做什么?”云锦不解的问道,“要说来送年礼,也不用她们亲自上门来吧?”
“当然不是送年礼了,”乌喇那拉氏笑着摇摇头说道,“她们虽然也带着礼物过来,但却是为了联欢的事而来的。”
“联欢的事,”云锦更不明白了,“这离太后生辰也没几天了,她们总不至于现在才来找您出主意吧?这样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出主意倒是用不着我,她们只是上门来探口风的,毕竟这事儿是爷跟皇阿玛提议的,她们想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说道,”乌喇那拉氏拍了拍云锦的手,“真要想要主意,她们也只会找你,只是我一开口就说大夫让你静养,所以她们也就不好意思再张口罢了。”
“原来是这样,”云锦笑了笑说道,“云锦就说嘛,咱们府里真要有好主意。那肯定是先尽着自己的,哪还有给她们的,就算有,必然也是差了一层,那些福晋要了还不如不要呢,要说跟云锦要主意,就更不可能了,云锦这些东西不过是小道,经过这些年也已经抖搂的差不多了,太后和皇上怕也是看腻了。”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乌喇那拉氏拉着云锦的手说道,“我知道上次跟你说的那番话,让你有些担心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机很是深沉?”
“福晋,”云锦想反驳却又觉得那样太假,可要承认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只好避重就轻的说道,“云锦明白你是一门心思的为了爷好,为了这个府里好,其实云锦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乌喇那拉氏看着云锦笑了笑,然后目光迷蒙带着回忆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些年我变了很多,想当初我刚被指给爷的时候,何尝不是心思单纯,只想跟爷好好的过日子,但是身为皇子福晋,哪里还会再容得你继续单纯天真下去呢?”
“除了十三弟之外,”乌喇那拉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他兄弟们与爷不亲近,宫里的额娘心里又只有一个老十四,皇阿玛虽然亲自抚育爷长大,但对爷也没有特别的宠爱之情,反倒给他下了个‘喜怒不定’评语,这可是让爷一直抑郁在心的,因而也养成了现在这个冷情的性子,我帮不了爷别的,只能把这个府里的担子挑起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要说我对你一点嫉妒之情也没有,那是假话,”乌喇那拉氏握着云锦的手,看着她诚恳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爷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现在又为你,断然的舍弃了年家。”
“那是为了元寿。”云锦忙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乌喇那拉氏紧了紧云锦的手,接着说下去,“表面上爷对付年家,是因为他们对元寿下手,但如果没有你,也许爷只是会敲打他一下,不会象现在这样全然的放弃,连年氏的孩子也不要了,要知道,爷一向可是最重视子嗣的。”
看来乌喇那拉氏虽有心机,但对外面的事儿知道的并不多,至少她不知道四阿哥对付年家,并不单是因为他们胆敢对元寿下手,当然这也是主因,不过就算没有这回事儿,四阿哥对年羹尧私下里与八阿哥来往、脚踏两船的事儿也是不会容忍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