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酒喝的不多还是太过于兴奋,这一次黄海林三兄弟喝酒,竟然谁都没有醉,黄雀自然也就省下了背人的这种苦差事。
买完单回到十月枫之后,扬奇虎说是送赵道途回家,赵道途当即摆摆手,指着黄雀笑着说道:“这现成的司机,就不用麻烦三弟了。”
黄雀还真想狠狠的骂这个老家伙一句,就现在,吃饱喝足了,谁不想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然后睡上一觉啊?可没办法,赵道途是长辈,他说什么也就只能是什么了?
扬奇虎有些担心,问了一句,“雀仔,你也喝了不少酒,没什么事吧?”
黄雀一愣,在夕月楼的时候一直听赵道途在讲着鲁班盒的事情,现在才想起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不过一反应过来,黄雀就再次愣住了,今天,不说多,半斤酒还是喝了的,可今天呢,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茫然的晃动了一下脑袋,“奇虎叔,没事,没事!”
“大小伙子,喝点酒能有啥事?”赵道途看上去有些醉意,跟黄海林扬奇虎道别了之后,就让黄雀开着途锐送他回猫儿口了。
晚上十二点多了,这个时候的倾城市是十分凉爽的,关掉车内空调,将车窗全部打开,吹着自然风的这种感觉让黄雀十分的舒坦,赵道途靠在副驾驶位上,看来也有些喝多了,不过,却不至于喝成那种找不到门的地步。
“大伯,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开慢点?”黄雀问了一句。
赵道途摆摆手,声音沙哑,慢腾腾的,“不用,不用,就这速度,这速度吹的舒服。”
说完,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哼起了小曲,黄雀也不打扰,专心的开着车,心中对于自己这一次又没醉有些耿耿于怀,他决定送完了赵道途回来之后,就死活要再喝一瓶,娘的,真要是醉不了,自己也就认了,以后也不去想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别人得了癌症的人都不怕,自己还怕个毛啊。
等到途锐开出了古城区之后,赵道途将身子坐直了一些,对着窗口吐着一把口水,随意的问道:“雀仔啊,刚刚在夕月楼看的那鲁班盒真是你弄来的?”
黄雀点点头,这个时候倒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说道:“也不全是,小丢也帮了不少忙。”
“哦,跟大伯说说,如何?”
黄雀一想,二叔既然都将鲁班盒拿出来了,自己去乌穆图的事情再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人觉得太过小家子气,再说了,这赵道途虽然没有二叔亲,可多少也被自己称呼为一句大伯,这老神棍平时对自己也算不错,当下也就将自己跟小丢去韩昆老巢死里逃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了,关于去驴卸磨所发生的一切黄雀还是死死的放在了心里,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何况自己现在还染上了一喝酒不会醉的怪病,鬼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连黄雀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道途听完,点点头,“就跟你二叔说的一样,能得到这东西,那可真是机缘巧合啊,瘸老七没贪心去夺取别人那个香炉,根本就不会惹来这杀身之祸,没有这杀身之祸,也绝对不会发生乌穆图的事情,没有乌穆图的事情,就更加不可能得到这个稀世珍宝,雀仔,你明白不?这历经千年的宝贝,那都是有灵性的,所以,你小子可天生是个福将啊。”
“福将?大伯,你开玩笑吧?”黄雀可不认为自己是个福将,就算真有福将,那肯定也是小丢。
“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其实吧,我老早就为你算过命批过八字了,你这辈子绝对能辉煌腾达,不过,要切记不骄不躁,你二叔帮你取这名字取的好啊,黄雀黄雀,黄雀在后,不吃亏不上当,有意思。”
赵道途摇头晃脑,在黄雀看来,这老神棍肯定是喝了点酒又开始语无伦次了。
说完这些之后,赵道途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了,也不知道是喝醉睡着了还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猫儿口的夜晚冷清非常,各家店铺都关门歇业,偶尔有些铺子里面还透着一丝的光亮,做古玩这生意就是如此,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有时候捞到一笔好的,就能吃一辈子了,做这种生意的人生性即便是不懒散也要装作懒散,这可不是打开门来举着喇叭大喊九折八折的优惠大酬宾,而是需要一个契机,只有契机成熟,加上吊足味口,方能高价做成生意,还有一点,古玩有黑白生意之分,白天是白天的生意,晚上自然就有他们晚上的生意,碰上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那就需要在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中进行,对于这一点,黄雀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由于晚上冷清了许多,锐途就直接开到了‘玄门阁’的门口。
大概是锐途的发动机响声惊动了看家守铺的赵正,黄雀刚刚将车熄火,玄门阁的大门就开了,半边脸生过白癜风的赵正缓缓的走了过来,映着玄门阁门口的那盏并不算太过明亮的路灯,看上去诡异非常,他微笑的看着黄雀,点了点头。
可即便是笑,这黑灯瞎火朦胧光的情况下,在外人看来也是笑的如此的恐怖,幸好黄雀是看习惯了,第一次见的人,绝对会在心底猛的打一个寒战,胆子小的估计直接吓死都有可能。
“正伯!”
黄雀叫了一句,拉开途锐的副驾驶位车门,将赵道途扶了出来,赵道途估计酒意发作了,身体软的一坨泥一样,还说着胡说,不过幸好这老小子瘦骨如柴,最多也就百来斤上下,对于黄雀这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后生来讲,那倒是不在话下。
“大伯,你慢点,慢点!”
“雀仔,陪大伯进去,再喝三大杯!”
“不了,不了,大伯,不早了,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将赵道途交给了赵正之后,黄雀坐上途锐发动了起来,对着两人挥挥手,带着自己一肚子的心事离开了猫儿口。
当途锐的最后一丝车尾灯隐入了黑暗之中,赵道途歪歪斜斜的身子却是猛的站直了,抖了抖自己的衣服,看着黄雀离去的方向,跟赵正一起,进入了玄门阁,随即关上了大门。
这老小子,竟然是装的。
赵道途并没有马上去房间休息,而是坐在了客厅的红木沙发上,赵正给他泡了一杯茶,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知道我晚上见到什么了吗?”赵道途轻声的说了一句,点燃了一根烟,仿佛要将全身的紧张都给驱散。
赵正见赵道途的神情,自然明白发生了大事,却是突然沙哑着声音,说道:“什么好东西?”
赵正,赵正竟然能说话,此时此刻黄雀要是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吓的跳起来,因为在外人的面前,这赵正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哑巴,黄雀认识他五六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轻微的咳嗽都没有。
“我……我见到了那盒子了!”
“盒子?什么盒子?”
“就是那盒子!”赵道途颤声的说道,加重了语气。
赵正脸色一下变了,生了白癜风的那半张脸一瞬间变的通红,骇人无比。
两人沉默了好久,赵道途抽了两根烟,赵正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说道:“你确定是那盒子?要知道,那东西,我们也从来都没见过。”
“我看不会有错,六面图,神人鬼,盒身黑火铁木,跟传说之中的一模一样。那盒子现在在黄海林的手上,是黄雀这个小子弄到手的,当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差点就叫出声来了,不过,幸好还是忍住了,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琢磨了半天,说自己什么都不懂,那自然无法让他们信服,所以,我就说,那盒子是鲁班盒。”
“鲁班盒跟它本来就是同一物,你这样说,黄老二就不会猜到?”
赵正有些担心,死死的盯着赵道途。
赵道途摆摆手,“你错了,这个世界知道这两者为一物的人屈指可数,黄老二是什么人,我可是认识了他十三年,要是他能有一丝吃的准的地方,他都不会来问我,我问过黄雀了,这盒子三四天以前就落在他的手上,黄老二要是知道,恐怕任何人都看不到了,他就是猜不透,也不懂,所以,才冒险借夕月楼一顿饭来探我的口风。”
“你说了?”
“当然,该说的都说了,不这样,他也不会相信。”
赵正不说话了,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太冒险了,现在黄老二即便不知道它的真身,但你说是鲁班盒,他也肯定知道是个无价之宝,你认为,还有机会吗?”
“黄老二不为钱!”赵道途重重的说了一句,“这些年,他赚的钱也够多了,我说那是鲁班盒的时候,我能发现,他眼神中竟然还闪过了一丝的失望,而后来,我又故意借那地狱恶鬼图来阐述地狱轮回之说,说是鲁班晚年借助这些来寄托自己造成太多杀戮的郁悔,我还说了涅槃重生四个字!”
赵正浑身一震,心惊肉跳,“你胆子太大了。”
赵道途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假亦真,真亦假,师兄,你太谨慎了,当年外八行的所有人聚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真以为为了民族大业共同杀敌抗日啊?那帮人,谁都有自己的心思跟目的,不是因为知道了‘热血图’的秘密,他们会那样大义凛然?穿肠现,敌国乱,涅槃重生,白发红颜,这帮人谁不想富可敌国,谁又不想长生不灭呢?”
“你的意思是黄海林也知道这个秘密?”赵正问道。
“以前我不清楚,但我说出涅槃重生四个字的时候,他明显表现不太正常,所以我肯定他是百分百知晓!”赵道途说的斩钉截铁,接着又疑惑的说道:“就在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
“你说,黄海林会不会也是八门中人??”赵正继续问道。
这个时候赵道途却是摇摇头,“这个就难说了,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的外八行也是一个个隐姓埋名,鱼龙混杂,我拿不准。”
“扬奇虎会不会也知道?”
赵道途摆摆手,“扬奇虎应该不知道,扬奇虎的爷爷扬文忠当年也参加了‘八门聚义’不过这人确实是一心杀敌为民,豪气干云,没一点私心,而后有没有告诉子孙就不好说了,只不过扬奇虎这个人是个直肠子,不善于隐藏心事,他要是知道,恐怕早就说出来了。”
赵正点了点头,说道:“你说,以后怎么办?”
赵道途喝了一口茶,“不急,这么多年都等的下去,难道还急在一时?就算那盒子在黄老二的手上又如何?天下之大,除了当年天玄地妙的后人,谁又能打得开?”
“如果说黄老二也是八门中人,难道你就不怕他知道这一点?”
赵道途说道:“人有时候啊,就不能太谨慎,不能太聪明过了头,如果黄老二不是八门中人,他要找到天玄地妙的后人那可比登天还难,如果他是,依黄老二的性格,他敢大肆出去找八门后人?他不怕引火烧身?”说完,这个干瘦如柴的老家伙古怪的一笑,也弄不清楚到底心中在想些什么。
赵正放在身后的右手猛的拽了起来,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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