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被狠狠的一记重拳击中,冷川整个人都朝着侧边飞了出去,脑中一阵恍惚,晕眩的看不清面前的景色,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冷川我真是高看你了。”叶修清突然站起来,朝着冷川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拉过冷川的衣领,又是一拳。
冷川攥着拳头低头吐了口血,皱紧眉头,却不还击也不说话。
“好你个冷川。”叶修清一把拉住冷川的衣领将她揪了起来,力气大的将冷川从地上拽起来,朝着墙上撞去。
“你居然敢背叛我!”
后背狠狠的撞击在墙上,让冷川咳嗽了一声,喘了半天气才缓过劲儿来,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只是急促的喘息着,攥着胸前的衣服,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你与崇溪羽这么多年的感情,叫你去刺杀崇溪羽的那次肯定是演戏给我看的吧!”叶修清拽着冷川的头发一巴掌甩在冷川脸上,面色狰狞:“我听到崇溪羽喊你的名字,就知道你肯定见过她是不是!”
“我……没有。”冷川闭着双眼,从未让人如此对待过的冷川险些失去理智,使劲儿平复着的杀意。
“没有?那为什么冷川会喊出你的名字?”叶修清抽出冷川身后的短剑,抵在了冷川的胸前,冷笑:“她为什么要喊你的名字!”
吐了口气,冷川心中反倒松了口气,这说明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这样最好了,羽儿就会从这件事里完全脱身出来。
见冷川不答话,叶修清怒气更深,短剑朝着冷川的胸口刺入一寸,顿时鲜血涌出。
“我不知道。”冷川痛苦的皱眉,却隐忍着并没有叫喊,淡淡的说。
“不知道?”叶修清似乎已经几近抓狂,狰狞的大笑:“你会不知道?”短剑又刺入一寸:“不如我今日便杀了你吧!枉我一直这么信任你!”
恍惚的听不清楚叶修清在说什么,却只听见了杀了你三个字,心中突然一下轻松了很多,释然的点点头,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好。”
羽儿,如若他今日真的可以杀了我,那我今日便从这一切折磨中解脱了,不用承受你的误解,亦不用承受杀父之仇的恨意,但是,接下来的路,可能就要你一个人走下去了。
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可是等了好半天,却没有感觉到短剑的进一步深入,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却见叶修清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抽出已经刺入冷川体内的短剑,扔在了地上,坐在了冷川的身边:“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遍体鳞伤的冷川也低头笑了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叶修清跌坐在了冷川的身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晚上清凉的风,长叹道:“果然是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以至于忘记了如何去相信一个人了。”转头看着冷川微笑:“任何人我都做不到完全相信,今日,你若说一个我不想死或者求饶的话,恐怕那时候你就没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无奈苦笑,冷川心中却松了口气。
“明夜子时,你来我府上,从后墙进来
,有事情要拜托你。”叶修清咳嗽了两声,踉跄起身,朝着自己的府上走去。
冷川也站起身来,扶着墙,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点头称是。
天边已经翻起了青白,半轮日头已经从天际线上露出来。
冷宫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贼妇崇溪羽听旨!”太监的声音冰冷无情,站在了门前,似乎连进去一下都觉得嫌恶。
从床上爬起来,崇溪羽全身酸软的走到了太监的面前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太子妃崇溪羽因八字相克于东宫,但与行刺十二王爷之事并无直接关系,特令崇溪羽进入感业寺修行弥补过失,钦此!”
心中一块大石头瞬间放了下来,崇溪羽低下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罪妇谢主隆恩!”
伸手接过皇旨,崇溪羽看着金黄的帛书,抱在胸前,叶弘文的脸顿时浮现在了面前,似乎在告诉她:“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溪羽,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睁开双眼,却看见众人都纷纷退开了一条道路,叶弘文背着阳光,走进了冷宫,站在了崇溪羽面前。
抬起头来,看着叶弘文,却见叶弘文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满眼的冷淡嫌恶,让崇溪羽的心中还是一阵紧缩。
“崇溪羽,本宫今日前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叶弘文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崇溪羽,冷笑:“你与本宫从此再无半点关系,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如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留在本宫身边!”
溪羽,你可否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本宫的用意。
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崇溪羽眼中的眼泪突然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就像是一股股溪流,顿时心中一阵绝望,溪羽,你难道不明白本宫的用意吗?叶弘文狠狠咬着牙将眼神中的难过压在心底,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有这样,才对她是最好的!
崇溪羽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叶弘文,深吸着气,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心中却在微笑,殿下,谢谢您,接下来,让溪羽自己来,只要溪羽命不绝于此,就一定能置死地而后生!
“那崇溪羽,今日便启程吧。”老太监淡淡的看着崇溪羽,又转头看了叶弘文一眼,冷笑,眼中的嘲讽更胜。
崇溪羽默默起身,点点头,便朝着屋外走去,披散着头发,惨白着脸,却也丝毫挡不住她的风华与美丽,迎着阳光的脸上好像闪着光,让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禁吸了口气,满脸的惊艳。
“叶弘文。”崇溪羽转头看着叶弘文,咬着牙,眼圈通红:“我恨你!”
一句话,说的叶弘文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皱紧眉头,却只是背对着阳光,背对着崇溪羽,身边的众人都在看着他,他不能表现的一丝不舍,也不能对崇溪羽说,不是这样的。
直到清晨,冷川才走到了锦於阁,刚一进锦於阁的大门,便瘫软在了地上。
“阁主!阁主你怎么了!”面前有人在晃动,冷川皱眉,却只觉得烦躁,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却只感觉到有人将她背了起来,快速的跑
进了屋里。
“到底是谁!”禾阳秋在冷川的屋中咆哮:“阁主你告诉我让我去杀了他!”
阮秀梅眼圈通红的看着床上的冷川,伸手将禾阳秋推了出去:“我要给冷阁主上药了,你出去吧。”
砰的一声,禾阳秋就被关在了门外。
撕开冷川的衣服,不大的伤口却很深,流着血,脸上也红肿一片,嘴角带着血渍。
“冷阁主,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拿出药箱给冷川上药,阮秀梅一脸的难过和担忧,从来没有见过冷川被人打成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冷川都是一脸冷淡的回到锦於阁,就算受点伤,也并不严重,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冷川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睡梦中的冷川,却一脸痛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看得阮秀梅实在心疼,一个小姑娘,如此拼上自己的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羽儿!”冷川突然一声惊呼坐了起来,牵扯着身上的伤口让冷川咧了咧嘴,转头,却看见了阮秀梅通红的双眼,微微一笑。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阮秀梅看着冷川,掩饰不住眼中的疼惜:“你知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指着冷川身上的剑伤:“这伤口是你自己的剑,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冷川打断了阮秀梅的话,拉过阮秀梅的手晃了晃:“我不会如此想不开的。”
突然,冷川卧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了。
“阁主!你醒了啊!”禾阳秋站在门口大声喊着。
屋中顿时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要石化了。
伺候着换药的几个小侍女顿时脸上一红,转头看了冷川一眼,阮秀梅发呆的看着禾阳秋,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却看见冷川也睁大了双眼,坐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禾阳秋,满脸的惊愕,阮秀梅第一次看见冷川的脸上出现了除了微笑和冷漠的第三种表情。
禾阳秋也愣住了,咽了口口水,看着冷川坐在床上,居然,居然……什么也没穿!
“啊——”禾阳秋突然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捂住双眼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几乎是同时,冷川黑着一张脸,枕边的暗器摸在手中脱手而出。
“阁主饶……啊!”
话说到一半,一身惨叫,便没了后续。
阮秀梅吓了一大跳,惊呼着跳起来,转头看了看冷川,却见冷川脸颊通红,将被子拉起来喘着粗气,禾阳秋趴在门口,一动不动了。
咽了口口水,阮秀梅胆怯的看看冷川,急忙朝着禾阳秋跑去,蹲下来颤抖着摸了摸禾阳秋的鼻息,半晌,才长长吐了口气。
却脸色惨白的看着冷川半天,这可真是一种可怕的玩笑。阮秀梅不禁打了个冷颤,想了想自己以后跟在冷川的身边,可真是……
生死由她啊!
日上三竿,崇溪羽就坐上了马车,花脂哭红了双眼将一包收拾好了的衣服交给了崇溪羽,哽咽着道别。
崇溪羽坐在马车里,不禁抬头看了看高大威严的皇宫,嘴角微微挑起,缓缓拉下了马车的车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