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殿下……”元宝吓得冲出了东宫。
天快亮了。
舒承抬起头便看见冷川站在牢外,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早,这一晚睡得怎么样?”舒承依旧一脸微笑,只不过一夜未眠,整个人显得有些没有精神。
冷川眉头微皱,没有回答他,只是问:“还没有考虑清楚?”
舒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抬眼,望向冷川,笑了笑:“和你的锦於阁的处境……”
冷川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舒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站在牢房里,透过栏杆看着冷川,眉眼中,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可怜:“看来锦於阁的老辈们都死光了吧,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冷川眯眼:“我锦於阁世世代代都是在暗中辅佐皇室,为皇室杀过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做的难道不够么?现在,却为何对我锦於阁如此苛刻!”
舒承哈哈大笑,背着手转过身去:“你一定以为你父亲是尽忠而亡的对吧?”
冷川眼中闪过一抹杀气,眼神骤然冰冷:“不然,难道还是叛逆之罪?”
没想到舒承倒是转过身来,冲冷川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孺子可教也。”
冷川心里咯噔一声,却好像不信,双手环抱于胸,冷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承呵呵笑了几声:“那本将军今天就给你说说好了。”
冷川扯了扯嘴角,转身靠在了牢门上,却没想到,似乎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当年叶志远坐稳江山的时候,就属冷川的父亲冷泽初的功劳最大,而那时候的冷川还在母亲的肚子里。
算准了三日之后,天空中将有太白星现,这一日夜里,冷泽初身着锦於阁的黑色披风与叶志远站在不远处的山头饮酒谈笑,整个锦於阁出动上千杀手如军队一般,却比军队更加井然有序,大批杀手黑夜中如同成群的恶狼悄声无息的闯进城门,南宫考朝中大批忠臣一夜之间突然暴毙,连家中女眷和孩子也无一幸免。
第二日整个国家人心惶惶,百姓尽皆收拾东西准备出逃,国内盗贼横行,第三日冷泽初派人放出消息:“昼升太白,改朝换代。”
南宫考的军队突然军心涣散,有的士兵认为国家无望,逃出军队,统帅急了眼,见出逃者越来越多,杀了无数出逃士兵警告所有人出逃者死,士兵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离开了。
第四天冷泽初让叶志远将军队集结在了皇宫之外,告诉叶志远在夜半听见有狼嚎三声便准备攻城,叶志远心中还在犹豫,南宫考十万军队都守在城中,而叶志远只有区区五万,可是冷泽初却信心满满,当夜,叶志远发动攻击,南宫考十万军队举刀相向,叶志远心中忐忑之时,却见南宫考的军队中突然出现了混乱,只见半数士兵突然举刀砍想自己身边的士兵,军队顿时一片混乱。
叶志远也是不解,周围的士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南宫考的军队中那些人突然齐齐的从怀中抽出了一条黑巾,蒙在了脸上,那黑巾上,分明印着锦於阁
的标志。
叶志远惊喜异常,却见冷泽初站在皇宫的望月楼上,冲着叶志远微微颔首。
那场战斗出奇的顺利,被史官喻为“惊世之战”一场夺位之战,国家在五天之内改朝换代,让其他众国无不惊叹。
叶志远称帝之后,冷泽初还经常出入皇宫,与叶志远饮酒作乐,叶志远还前去冷泽初的家中见冷泽初刚刚出世的女儿。
借着冷泽初的黑暗手段,叶志远迅速坐稳了皇位,国家也日渐壮大,可是叶志远却发现冷泽初的势力开始渐渐渗透到了各个领域,无所不在如跗骨之蛆,让叶志远心生胆怯。
冷川抿紧了嘴,双手不禁紧握成拳,脸色微白,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舒承叹了口气,摇着头,甚是遗憾:“可惜后来陛下劝冷泽初将杀手并入军队,却屡次遭到拒绝,冷泽初却没有想要入宫为官的想法,可是有人却告诉陛下说冷泽初正在组建地下军队,打算不日将谋逆并称帝。”
冷川惨白着脸,深吸了口气,感觉脑中阵阵晕眩:“所以?”
“可是陛下与冷泽初是挚友,却不愿意相信冷泽初打算起兵谋反,于是遣人悄悄前去调查,结果发现,冷泽初手底下拥有足以抵抗国家军队的力量,但是因为是杀手,他们更为冷血无情,所以他们的战斗效率就更高。”舒承眯了眯眼,看到冷川全身已经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于是陛下命人抓捕冷泽初,冷泽初拼死反抗,陛下无奈之下,亲自射箭将其射杀……”
冷川吸了口牢房中冰冷潮湿的空气,满心的冰凉,脸色惨白:“你说的……可是真的?”
舒承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在你手里了,还能骗你不成?”抬头看了看冷川:“所以,陛下将你交给了冷泽初的手下抚养长大,然后继续掌管了锦於阁,但是锦於阁当时的军队已经被招安入军队,所以,现在的锦於阁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冷川闭了闭眼睛,却感觉脑中阵阵晕眩,扶着牢门站直身体,却腿一软就要倒下去,身边有个杀手急忙跑上来扶住了冷川,却被冷川推开,皱眉闭眼:“我没事……”
舒承也皱紧了眉头:“所以冷阁主,并非在下阻止你与太子妃的交往,而是……而是在朝中的老臣们都知道锦於阁与当朝皇帝的关系,如若被现在的朝中大臣抓住了把柄,那些企图谋反的人,就有机可乘了你可明白?”
冷川的脑中阵阵晕眩,全身发冷,瑟缩了肩膀,身旁的杀手忙将黑色披风披在了冷川的身上。
锦於阁的标志还是在披风的正中心,冷川想起了自己房间正中挂着的冷泽初的画像,黑色披风黑色长发黑色双眸,那双眼透过画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冰冷疏离,这样的人,怎么会对皇帝之位有所企图?
冷川低垂下眼眸,无力的说:“送舒承将军回宫……”
“是。”
天已经完全大亮了。
宫中却早已慌乱不已,为什么,因为舒承将军消失了!
叶志远铁青着一张脸,同样冷着一张脸的,还有坐在议政殿中的叶弘文。
“说!谁今日最后见到舒承?”叶志
远望着跪在阶梯之下的一众大臣,声音冰冷。
众人沉默,互相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去。
“难道就没人看到过舒承去了哪里吗!”叶志远砰的一声狠狠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启……启禀陛下……”下面突然有一个人颤抖着小声说道。
叶志远目光凌厉,转头怒瞪他一眼:“说!”
“臣……臣昨日去北市时候,看见了舒将军坐在北市路口的……小酒馆中……”那人颤抖着谨慎的说着:“与一个女人……在……”
“哐当”一声,叶志远将手边的茶杯挥在了地上,站起身来:“宫中发生如此大事!还有心情去与女人私会!岂有此理!”
“陛下息怒!”所有人都低下头来。
宁芝梨花带雨的哭倒在了官府门口,官兵急忙将她扶起来。
官员一个头两个大:“我说姑奶奶啊,有什么事您直说啊,别光在这哭啊!”
宁芝哭着又要跪下来:“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舒承吧……”
那官员却突然面色一变,急忙几步上前将宁芝扶住,震惊道:“你说的是,哪个舒承?是舒……舒将军?”谁都知道今日从皇城中下达的谕旨,谁要是找到了舒承将军将有重赏,这要是有了舒承将军的消息,虽然这重赏并不怎么吸引人,但是如果被陛下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说不定不日高升啊!
官员激动的手都不稳了,扶着宁芝就差给她跪下了:“姑娘您别激动慢慢说啊,说清楚啊!”
“救救他吧!他被人绑架了!”宁芝痛哭着,脸色惨白,头发凌乱,脸上还有道道污痕。
“你说的可是舒承将军?”官员耐心细问,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宁芝闭着双眼,眼泪汩汩流淌,只是使劲儿点着头:“快些吧!不然他要被杀了!”
官员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急忙抓了身边的一个官兵,道:“快马加鞭禀告圣上!找到舒将军了!”
然后低下头来忙问:“地址在哪?快带我们去!”
宁芝疑惑的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官员,突然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在哪……”
那官员一愣,就好像被人当街浇了一盆冷水,面色陡然变了:“你个死娘们儿,你知不知道欺骗官员要进大牢的!”忙朝着已经跑远了的人喊:“回来回来!”
宁芝却死死抓着官员的衣服:“我是被那人送出来的,他们蒙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
官员咽了口口水,紧盯着宁芝好半天,深吸了口气:“那……你可看清了绑架之人的长相?”
宁芝使劲儿点了点头:“我认识,我认识!”
官员这下激动了,忙扶着宁芝:“快说!快说!”
宁芝吸了口气,闭目思索:“她叫,叫,好像叫……”官员急得直跳脚,宁芝终于睁开眼来,激动的流着眼泪:“她好像叫冷川!”
一个官兵骑马朝着皇宫狂奔而出。
柯正杰从官府不远处的墙后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官兵,回头冷声道:“杀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