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明月高挂,星星闪烁,亮如白昼,而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苏青翻了个身,突然感觉不对,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发现一旁空空如也,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摸索着扭开床头灯,发现那人果然不在房里。
披件衣服走到儿子的房间,被子掀到了一旁,人已经不在,只有雪貂在面对着墙壁,挠墙,想来是它的好基友没有带它去,正懊恼声闷气呢,此时她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他们去了那里。
看看桌子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顿时没有了睡意,干脆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回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嘎吱一声响起,然后被人从外面推开。
轻手轻脚进来的两人,看到屋中坐着的人之后,顿时愣住了。
相互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状况?
“你怎么起来了?”孔铭扬将怀中的箱子随意放在桌子上,坐到媳妇的身边,眼神担忧:“是做噩梦了,还是孩子闹腾了?”
“没有,就是突然醒了之后,睡不着,就等等你们,这箱子里装的什么?怎么感觉还在动?”苏青盯着箱子问。
父子俩神情古怪一僵,孔铭扬干咳几声,吞吞吐吐,“就是……小动物,很可爱的小动物……”用手比划了下很萌的东西,眼神躲闪。
后面跟着的小家伙,蹑手蹑脚,把一直抱着的箱子放到客厅的地上,偷偷看了眼老妈正在审问老爸,立马转身,默念,看不到,看不到,迈着小短腿,就要逃离现场。
“站住。”苏青朝门口喊了声,小家伙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还差一脚就要迈出门去的小白,只得回头,迅速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老妈,我困了,我要去睡觉觉了,貂儿也困了,你看它头都抬不起来了。”
听到小白回来,很没志气地雪貂,迅速跳上了他的肩膀,正兴奋着呢,突然听到好基友的话,顿时驮拉着脑袋,萎靡不振起来,配合地默契十足。
孔铭扬在旁边咬牙切齿,臭小子,都是你找回来的麻烦,这个时候,却想溜,想要老子给你背黑锅,门都没有,媳妇要是生气了,他可就别想上床了。
他开口道,“儿子,路上不是说好的,要给你老妈一个惊喜的吗?快点过来打开,让你老妈看看,你给她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小白哀怨地看了他老子一眼,不得不扭扭捏捏地,又迈回了小短腿,亦步亦趋地抱起来了地上的箱子,与老爸的并排放在一起。
苏青原本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随口一问,可再看这两人的表情,实在太奇怪了,心里越发地疑惑起来,去了一趟深山,能带回什么东西?小动物吗?至于这么紧张?
可当小白慢腾腾地打开箱子盖,她霎时满头的黑线,指着箱子里那团黑乎乎,皱巴巴,不住想抬头,却力气不够,眯着眼睛猫娃般大小,很明显,刚出生不久的东西。
合着把人家刚出生的孩子给偷回来了,这父子俩正行啊。
“这是狮子?”
“不是。”父子俩同时摇头。
“不要告诉我你们带回来的是两只小狗?”箱子里的小东西,虽然小,可也能看出它的面目特征,跟动物园里生下来的小狮子一模一样。
闻言,父子俩再次点头。
苏青面无表情地扫视了眼观鼻,鼻观口的两人,明显的不相信,难道说这两人跑了大半夜,就为了偷两只狗?
“这的的确确是狗,不过跟狮子长得有点像。”孔铭扬弱弱地说了一句。
“藏獒?”苏青算是明白了。
孔铭扬抱着媳妇的脑袋亲了一口,“媳妇真聪明,你别看它现在小小的,大了可是很威猛的,身长能长得一两米,你看它现在是不是很可爱。”戳着不停滚动的小脑袋。
“别想转移话题,你们俩可真行啊,打猎都打到,人家孩子的身上了,连刚出生的都不放过。”苏青有些火了,也许是怀了孩子的缘故,看到,这父子两把人家孩子偷来,还不知道人家父母急成什么样的,虽说是动物。
“媳妇别生气,这两只是孤儿,没了父母,我们看它可怜,在外面活不了,这才带了回来……”孔铭扬急忙解释。
原来,小白一进深山,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撒起欢来,漫山遍野的疯跑,深山里的动物们,胆战心惊地到处躲藏,光听他的嘶吼声,就差点断了气。
疯跑一阵的小家伙,在一处山铜处,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前面不住地刨地。
只见前面山洞的门口,立着一头,牛犊般大小,全身布满乌黑程亮皮毛的藏獒,正警惕地紧盯着小白。
眼神里充斥着胆怯,无畏,凶狠,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
小白一看,神经绷紧,火气上冲,好家伙,看到小爷居然不躲,是个什么意思?要挑战小爷的兽威吗?没看到别的原住民都躲的远远的吗?
霎时仰天长吼一声,深山都为之一振,趴在各个角落的动物们,浑身抖个不停,大王啊,再被你这样吓几次,他们可就嗝屁了。
可那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的藏獒,眼睛也只是缩了几缩,双腿抖动了几下,却还是直挺着,屹立不动,这下可惹毛了小家伙。
兽威被挑战,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原本他并不准备攻击它,老妈曾经说过,很多动物频临灭绝,为着人类未来着想,最好不要伤他们生命。
他可是听话的乖孩子,一直牢牢记着呢。
可这货呢,他已经够仁慈了,恐吓一番,还不赶紧滚开,它倒好,这是要跟他扛死的节凑啊。
这口气咽不下,小家伙,再次大吼一声,银白的身子腾空而起,就要扑上那比小爷还拽的藏獒,臭扁一顿,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小爷的权威不容挑战。
可还没扑到跟前,小家伙就发现,那货居然轰地一响,倒在了地上不动了,胸口起伏也越来越微弱。
什么情况?
小家伙身子落在了那货跟前,围着它嗅来嗅去,郁闷不已,小爷还没动手呢,怎么就倒下了?
刚开始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眨眼间,就变得这么弱鸡?
喂,醒醒,小白用爪子不住地拨楞着那货的脑袋,无奈地上那货,任他搓圆滚边,就是不动弹了。
哎,起来说清楚,小爷没咋地你呢,你不要装死,让小孩子背黑锅,要是被老妈知道,他杀了一头藏獒,那还不揍我。
小白呜咽委屈个不行,那家伙却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般。
有些胆大些的小动物,探出脑袋,看到这一幕,心想,大王,这是要干嘛?死了还不算?不准备吃?难不成还要奸尸?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再说大王,你这身板虽然不小,可一看就知是未成年,偷吃禁果不好,不好。
大白抓了几只獐子,山鸡,兔子,担心家里的媳妇,正准备招呼儿子回家,就听到那臭小子发飙的声音。
奔过去一看,臭小子正围着地上一头黑家伙哼唧不已,“你搞死的?”
他以为儿子担心回去被他老妈骂,连忙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妈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杀过几个渣渣啊。”
儿子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委屈地不住地刨地,“我没有,我还没碰到它,它就这样了。”
小白虽然精灵古怪,但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撒谎,孔铭扬微怔一瞬,将那大黑家伙翻了个底朝天,发现这家伙的肚子有一个大洞,里面的脏器都漏了出来,一看就知是被猛兽攻击的。
大大的狼爪子,拍拍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用难过,这大家伙估计刚跟其他野兽经过一场厮杀,伤成这样,本就活不多久,被你这么一吼,直接就去见了阎王。”
见不是自己搞死的,小白的郁闷减缓了很多,正想说,你都快要死了,干嘛还挑战小爷的权威,真是脑子病的不轻,怪不得活不长久时,突然山洞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大一小两只银狼,互望一眼,悄无声息地靠近山洞,在看见洞内的情形之后,顿时消除了警惕,原来是两只小藏獒,怪不得这黑家伙,拼死地护在这里,原来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小藏獒的毛发湿漉漉的,眼睛还没睁开,趴在那里,小脑袋拱来拱去,似乎是在找吃的,可它不知道,它的母亲已经死在了外面。
小白这个吃货,头一次看到动物没有露出馋涎,内心里可能有些内疚,虽然那黑家伙是要死,可他也是加速他死亡的原因之一,对没有妈妈的两只小动物,产生了怜悯。
抬头期待地看着老爸。
孔铭扬退开一些,“看着我也没用,来时,你老妈怎么说的?不能残害大型猛兽和保护动物,你把这两只带回家,你妈肯定以为,是我们把人家的孩子给偷回来的,那咱们父子俩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一起被嫌弃了。
虽然说,你老妈深深地爱着我,不再将离婚挂在嘴边,可感情这玩意是很脆弱的,经不起几次折腾就没了,你老妈要是不要我了,你还不成了中二病儿童,儿子,老爸也是为了你好。”
小白躲开他爸的爪子,嗤了一声,“别我以为我小,什么都不懂,说的自己多伟大,你这只色狼,看上了我妈,处心积虑布下天罗地网,掌控着老妈的一言一行,说的好听点是什么都听我妈的,其实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让老妈离不开你,为了得到老妈,你强迫老妈有了我,更是拿着我威胁老妈结婚,要不是我,老妈会跟你结婚?”
大白瞪着儿子,差点一口老血上不来,拍了他一爪子,“你个小兔崽子,敢这样说你老子,你懂什么?老子做的一切那都是真爱,真爱你懂吗。
你说,我跟你一个小孩谈什么真爱?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再说,没有老爸做的一切,那里会有你,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憋着呢,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有出头之日,你这是拿着生命在坑爹啊。”
小白脑袋一扭,“你说这两只小的怎么办?”
暗骂了一句坑爹玩意,大白一肚子苦水只能往里吞,咬牙切齿,道“带回去。”
小白无声地笑了,老妈就是老爸的七寸,电视说的果然不错。
苏青并没有责备小家伙,虽然他有些莽撞,但还知道这俩小只没了母亲,活不了给带回来,也算是将功补过。
从空间内取碗灵泉水,放到这两只跟猫娃差不到大小的面前,就见那两只饿得有气无力,连哼哼声都无的东西,眯缝着眼睛,小脑袋晃晃悠悠地,吃力抬起来,废了老大劲才将头伸到了碗里,开始是慢慢地一点点喝着,到了后来,几乎能听到咕噜咕噜地吞咽声。
碗里空了,还在不停地舔着碗底,苏青又往里加了小半碗,看起来它们是饿坏了。
喝完了灵泉水,它们竟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然后就睁开了眼睛,湿漉漉地,黑的发亮,看着苏青东倒西歪地朝着她而去。
小白在旁边郁闷了,哀怨地看着两个身体不稳的小东西。
是我带你们回来的好不好,坏心眼地拿手指,戳了它们一下,两只脚步不稳地小东西,就叠在了地上,四肢朝天,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小白笑得咯咯响,雪貂笑得吱吱响。
灵泉里的鱼长得很快,不几天就长得有十多斤重,由于晚上孔老爷子也在这边吃饭,苏青就拿出来两条晚上做酸辣鱼。
还别说,这鱼肉质鲜美,跟外面市场上买的,的确不同,而且又是在灵泉水里养的,更是不一般。
还没端上桌,一股鲜美之味就扑鼻而来,激起大量唾液腺的分泌。
小白和雪貂,没出息地一对好基友,猛咽口水,章书玉见他那样,将满满一大盆喷香的鱼肉,放在桌子上后,先给他盛了一碗,宠爱地看着他烫的嘴巴直抖。
晚饭,每个人都吃得痛快淋漓,大叹这鱼真好吃,即使酸辣的重味,也掩盖不住它本身的鲜美。
饭后,客厅里,苏青刨了一壶茶,给孔老爷子和孔铭扬倒了一杯,然后说起了古董蕴含能量的事情。
孔老爷子听了,也是大为惊讶,端着杯子,愣在那里老半天,才说道。
“古董蕴含能量?老夫也是第一次听说,都知道翡翠玉石这种天材地宝,经历了亿万年的东西,才能孕育能量,却没有记载,古董也含有能量的。”抬头,再次问苏青,“你确定吗?还有那能量是否与玉石所含相同?”
孔铭扬在一旁不干了,“爷爷,你什么意思啊,苏青还能骗您老不成?”
孔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这么稀奇的事情,头次听说,我多问一句怎么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算我们白问了。”孔铭扬小声嘀咕。
孔老爷子不理那臭小子,看向苏青,就听她说。
“那股能量很是温和,前段时间,淘犀牛角的时候,我就隐隐有所察觉,只是感觉不明显,就没放在心上,可这次去古董店,那些古董刚摆出来,我就感觉,有两股温和的能量向着我的肚子钻去,不一会儿,以前肚子疼痛,沉重不适的症状竟然减轻了很多,就好像,那股能量完全被肚子的孩子给吸收了似的,而我身体本身却没法吸收。”
孔老爷子喝了口茶,沉思半响,说,“古董承载着朝代的文化,以及时代运数,以前,我在古籍上曾经看到过,掌握运数越多,就能预测未来……”
说道这儿,突然怔愣起来,“难不成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还有预测的能力?”
“能预测,也没什么稀奇吧,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咱们族里也有预测能力的人。”孔铭扬不以为然道。
孔老爷子很激动,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摆手道:
“那是不一样的,他们那是功力到了一定的程度,有所感悟罢了,谈不上预测,就像我一样,有时候对某些事情,通透些而已,我说的这运数,才是真正预测的能力。”
苏青傻眼了,难道是要生个神棍的节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