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身子颤的有些站不稳。这句话若是三年前他对她说,那她则会奋不顾身扑到他的怀中。而今,她只觉得可笑。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痴傻的水灵儿,她的心早就死在了幽风谷。她曾无数的想到,再见面的场景。他愧疚的搂着她,对她说着忏悔的话。
或者多年以后,他终于发现,那个清晨她并不是害他,而是为了就他。若不是她,那奔他向的那种猛兽早就已经把他撕裂了。
为了就他,她几乎是赔了半条命。她惊喜的看着他醒来,他永远都忘记不了他愤恨的眼神,他恨她。恨的连解释都是多余,所以当他养伤回来,他可以那么决绝的让师傅幽禁她三年。
他不信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她就盼了她死刑,那一夜她记得她死死的抱住俊秀的胳膊,只换来他冷厉的眼神,留给她的只有他无情的背影。
她无数次的想着他和她有一日谈论当年的一切,无数的场景。都不是今日如此的平静的听他提起,原来心死了连痛都觉得麻木了。
“殿下,我只是一介民女,我是留是走只不过都是殿下的一句话。”她冷笑一声,故意将“殿下”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你若真要把民女扣留在此,我能反抗吗?”最后一句虽然听起来是疑问,但是却说的铁定。她知道说出这句话,一定会激怒他。但是以他的性子,她断定他不会再留他下来。
这包含讥讽的几句,就是要告诉他,即使他强迫她留下,那她也只屈居于权威之下。
他却如她想的那样,立刻暴怒。连扯她的胳膊都用尽了巨大的力气,手臂传来的疼痛,清晰的告诉她,此刻的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水灵儿,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有多不堪?”他愤怒的掐着她的肩膀。
“我在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说的咬牙切齿,明明是想要劝她留下来,可是那些劝慰体己的说出来的话却变成威胁。他把尊严都送到了她的脚下。只要她愿意留下,他可以放下所为的王权霸道,放弃所为的尊严护她一生。
“你能让我做你的正妃吗?”她迎上他压抑着怒火的眼耨,带着戏虐的情绪看着他:“可以吗?”
“我…”他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不能”她的心一沉,冷哼一声:“对了,我忘了。你还有路青青。一个你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女人。”
他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禁锢住她的手也不在用力。
水灵儿顺势挣脱了她的掌控,这一次她没有躲闪,他将他逼近了死胡同,自己也已经逼到悬崖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走到今天,除了绝地重生就是万劫不复。
他怔怔的盯着她的眼,她的眼中空洞无光,漂浮的目光透入她幽深的眸中深处,看到破碎的斑驳。他吃惊的发现,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他了,即使相望,她的眸中也印不出他的样子。
“做我的正妃有那么重要吗?”这就话就像掉落深渊泥潭中最后的一刻浮木,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宁可相信她依然还是爱他的,并不是因为权位。她应该清楚,太子妃、魏国未来的皇后,那个能与他并肩登上太和殿的女人只能是权力的牺牲品。
即使他是太子,他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必须屈于现实,生在帝王家根本没有所谓的爱情,更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利。
“是!”她说的斩钉截铁。
他紧握着拳,自嘲的笑了笑。我果然你没看错你!
“是吗!”她苍白的脸上连笑容都觉得是那么牵强,转过身泪已经顺着眼角流进嘴里,苦涩的让她心中阵阵灼痛。
空中大批的大雁翱翔在天空上,雨过天晴湛蓝的天空云霭随风慢慢的飘动。连大雁都家人,那她呢。她坐在雕花的窗棂边上,独自哀伤。
木兰端了杯茶递到她的眼前,看她落寞的望着窗外,轻叹了口气。一个仅仅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少年老成的跟她讲起了权威的话。
灵儿听着,笑笑不语。
木兰说的无聊,看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刚走没两步,又转了回来。
灵儿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木兰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出了房门。
灵儿没有多想,只是呆呆望着窗外。想着刚才的事,一股腥甜涌到嘴里,原来早就说好该要忘记的人,只是他一句话就打破了她所有的防备。恨了三年,怨了三年。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心,在看见他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痛。原来有种痛苦是无法抚平的,他对她的恨,对她的厌恶足够让她厌倦。
她不想他因为愧疚留在他的身边,或许连愧疚都不算是。他只是不甘心,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直到有一天,他厌倦了她,她那时候已经年华不在,那时候他….她无法在将所有的痛苦在重复的演绎,与其如此,何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