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恬面上满是怨怼,但尽量没有让自己露出任何一点惊慌的神态,现如今是在叶蕙珏的地方,她一点也不想让人看出她慌乱的模样。
若是让那叶蕙珏看着她落泪或者惊慌失措,岂不是更加助长了她的威风?
想着,莫恬的眉头就松开了些许,她死死盯着那几个送她进水牢的护卫们看。
在这几人当中,有几个她之前是瞧见过的,虽然还是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但到底对她还是有几分怜悯。
所以行事起来也不至于真的把她打出太重的伤,或者是让她吃上太多的苦头。
可是别的几个侍卫就是全然不同,不仅目光让她感觉到恶寒,还时不时的做出各种让她感觉到万分屈辱的言行举止。
想来若是是叶蕙珏要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来到京城,这些好女子颜色的男人,早就把她生吞活剥了吧。
想到这儿,又见周围只剩下这几个平日里对她多少有些照顾的侍从,莫恬沙哑着声音开口,“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
“若是能让我离开,他日我定加倍报恩。”莫恬缓声开口。
闻言,其中一年纪看起来大上些许的侍从报以苦笑,“姑娘,我们也知道你可怜,可是我们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我们。”
“若是让那叶蕙珏知道了,我们的小命都会不保了,我们一个个的不是上有老就是下有小。”
“就是想要救你也得顾虑着家人吧,我们不怕丢了一条性命,我们的家人还害怕呢!”
眼见着自己所在的大缸被人抬着,晃悠晃悠的穿过了一个院子,到了极为偏僻的一个院落,莫恬心里更加的发憷了。
看着那叶蕙珏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善茬,再加上之前那叶蕙珏是想要屠尽她们鲛人全族的。
这样的一个人,心思实在是狠辣,这让莫恬也禁不住有些害怕,待会儿到了水牢里,到底是什么在等待着她。
想到这儿,莫恬就忍不住的发了个颤,她这些日子在船上待着,虽说被人禁锢了自由。
要受那些人奇怪目光的注视,但到底她还是能够好好的活着,每日里不管多少或者好坏,她到底也有一些吃食。
但到了那水牢,怕是一天连那一丁点的窝窝头都看不见了!
想到这儿,莫恬便轻声叹了口气,“几位大哥,若是你们能传个消息到宫里,给玄狼族的君主夜黎,那就是救了我一命。”
“若是我能活着离开,定然会报答诸位的!”
莫恬就这么说了一句,但她心中十分的清楚,想让这些人帮忙,实在是只能想想。
虽说这些人还存着几分善心,但那些善心还不足以支撑着这些人愿意冒着危险来救她的性命。
想到这儿,莫恬眉头便紧紧皱在了一起。
“那各位大哥,还请你们想想法子,到时候送些吃食给我。”
莫恬说完这话,就被为首的侍从拿了抹布重新塞住了嘴巴,这是叶蕙珏的吩咐。
到了那水牢里头,这莫离就是要被塞着嘴巴,不能再说话也不能呼救。
要是按照莫恬的意思,就是这水牢里是万分的可怖,就是因为这个,叶蕙珏又怕她的惊叫声传出去,这才弄了布塞住她的嘴。
进了那水牢,莫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水不仅浑浊脏污,而且冷得刺骨。
那些个侍从离开没多时,就看着叶蕙珏身边的一个嬷嬷走了进来,那嬷嬷的怀里挎着一个小篮子,一看见莫恬,就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可怕神情。
“哟,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啊,可惜了,再好的皮囊到了这处地方都没有半点用处了。”
那嬷嬷边说,边将小篮子里的东西均匀的洒进了池水里,看着那嬷嬷的动作,似乎是一点都不愿意挨着那些个赤红的粉末。
莫恬并不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但是她清楚一点,这些赤红的粉末可能会让她的处境更加悲惨,让她在这个水牢里活得更加生不如死。
“要怪啊就只能怪你的族人,那个叫什么劳什子莫离的,若非是她,我家主子也不会性子变得如此可怖。”
“我倒是记得,上次来了这个水牢的是一个做错事情的丫鬟,到了这处,没多久就变成了白骨。”
“那可真是生生的血肉都融进了这池子里头,只剩下了一把枯骨哟!”
那嬷嬷说完这话,一脸犯了忌讳,感觉十分恶心的模样,甚至到最后,稍稍靠近那池水一点,就直接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呜呜呜!”莫恬只觉得万分恶心。
如今这处地方,不用这个嬷嬷说,她都知道是多么可怖的地方,但是她却没有想到。
这看起来浑浊,还泛着难闻的恶臭的池水里,竟然还有死人的尸骨!
“你啊,就好好的待在这里吧,还好我们主子还算仁慈,没有用上次的那种药粉。”
“不然啊,几个时辰之后,你就变成了枯骨沉到水底咯!”那嬷嬷说完这话,又是干呕几声,便发出了难听的笑声,快步离开了。
莫恬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伴着那嬷嬷的话直接就沉到了谷底,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心灰意冷。
蓬莱殿。
“主子,您看看,这是何物?”白梨捧了一个匣子上来。
见状,莫离眉头微蹙,“这是,鲛人的鳞片?”
只是这鳞片的色泽,看起来便是年轻鲛人的,而且看着这纹路,是王室的年轻女子的鳞片。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莫离急急询问。
闻言,白梨急急开口,“这个是在京城的官道上被发现的,还有在护城河及城外的码头上,都有!”
听了这话,莫离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看来这就是夜黎所说的,氐人国宝藏里的鲛人。
若非她离开之前,那处的鲛人已经自己隐居进了山洞里,她定是要好好的看一看她的族人的。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鲛人族一路来了京城,是为了寻她?
莫离看着那还带着血丝的鳞片,只觉得那鳞片上零星的红汇聚成了血色,漫进了她的双眼。
鲛人若是要掉鳞,除非是那鳞片老化自行脱落,这么生生的拔下来,和人族生拔指甲的痛感没有什么区别。
为何要这么拔了自己的鳞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