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风试图再去想一想自己咳嗽愈发严重的蹊跷,但此时凤淮笙已经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皇兄,你瞎想什么呢,反正臣弟的汤药不仅可以做出一副您在昏厥的脉象,还能暗暗的调理您的身子骨呢。”
“要是让臣弟来说,从明日起,您想个法子,告诉王公公您已经醒来了,让王公公帮着,不要再吃那什么劳什子医鬼开的药了。”
“也许是……也许是这两种药药性相冲了呢。”凤淮笙笑着说了一句。
闻言,叶凛风点头,接过汤药便一饮而尽了,虽然他嘴上没说,可凤淮笙没有说清楚的那半句话,他心中却是清楚的。
凤淮笙这是怀疑,医鬼开的药有猫腻……
可叶凛风还来不及多想,就觉得眼皮很沉,很快便睁不开了。
“这药性怎么又强了?”叶凛风断断续续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站在一旁的凤淮笙点了点头,“没有,只是换了一味药,皇兄多睡一会儿,可以更好的驱出体内残留的毒素。”
叶凛风没有再给出任何的回应,因为他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状,凤淮笙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行至龙榻旁,找到了一处机关,机关按下,龙榻后便露出了一个密道,凤淮笙缓步踏进密道。
没多时,密道的墙体就自动与周围融合为一体了,任谁也不知道,淮南王才进了这蓬莱殿的内殿,又一下子消失在了内殿里。
第二日清晨,莫离更醒,便瞧见白苏和白梨喜气洋洋的冲了进来。
“主子,医鬼新开的药有用,皇上已经醒来了!”
闻言,莫离双手合十,“那就好,那就好。”
鲛人族原本是信奉海神的,这些日子以来,叶凛风总是醒不过来,她干脆就学着人族的模样,抄录了佛经,又日日诵经,跪拜佛像来保佑叶凛风。
“多谢佛祖保佑。”莫离低低念叨了一句,赶紧起身梳洗打扮。
为莫离挽好长发后,白苏想了想,缓声开了口,“主子,要奴婢看啊,您还是上个妆最好。”
“这两日您实在是太过劳累了,若是上了妆,倒显得容光焕发一些。”
闻言,莫离点头,示意白苏快些,她现在当真是急着去看看叶凛风的情形。
看着莫离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白苏面上不由得就多了几分笑容,“主子,您放心就是,皇上已经好多了,现在啊,人就在那儿,跑不了,您着什么急呢。”
听了白苏这打趣的话,莫离一时间也有些窘迫,“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还是要快些。”
半个时辰之后,莫离匆匆从侧殿赶到了蓬莱殿的内殿。
隔着层层的帷帐,莫离便看见了龙榻上的身影,虽说消瘦了不少,但是她还是能一眼就看出,那是叶凛风。
“皇上……”莫离低低唤了一句,眼眶瞬间就红了。
“你们都退下,我有话同皇上说。”莫离快步行至床榻边,瞧见叶凛风的脸色好了不少,眼泪就落下来了。
待到众人都退下后,莫离便直接坐在床榻边,拥住了叶凛风。
“还好你醒来了,这几日,我一直在为你担心。”
“从来不知道朝中的事情有那么繁杂,多亏了这么长时日以来,你陪在我身边,替我挡住了那么多麻烦。”
莫离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叶凛风缓缓伸手,也拥住了莫离,轻轻的抚着莫离的后背,“无妨,现在朕醒来了,往后这些事情,朕独自处理,不会再让你如此劳累了。”
闻言,莫离连连点头,她擦了眼泪,轻声开口,“这次我擅自做主,让白珺洺摄政。”
“我知道你和他早就结成了同盟,所以便让他出面了,毕竟换做我来,那些朝臣更加不服气。”莫离轻声说着。
虽然这些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按理来说也应该这么做,可莫离却还是担心,叶凛风会因着她从前和白珺洺有那么一段情愫,所以心里头不舒服。
“朕知道,无妨的。”叶凛风低声说了一句,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让莫离看不出喜怒。
见状,莫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只想着叶凛风大病初愈,应当是体内毒素刚刚清除,身子骨还没缓过来,所以有些没精神。
“叶凛风,你若是累,就休息着,我在旁边看着你就是。”莫离轻声说着,主动在叶凛风唇畔印下一吻。
若是换成从前,叶凛风自然是主动的给予回应,可今日,叶凛风却只是勉强勾出一抹笑容来。
“我有些累,还是想要继续睡一会儿,你先去照看着祈儿吧,自己也多休息一下。”叶凛风叮嘱了一句后,便又躺下了,阖眼睡去。
虽说感觉叶凛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莫离没有多想,只是给叶凛风压好了被角,就快步离开了。
“皇兄,你不觉得皇嫂的态度有些奇怪吗?”凤淮笙眉头微蹙,从不远处的屏风后走出。
闻言,叶凛风缓缓睁眼,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上来就说自己和白珺洺是清白的,倒是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说完这话,凤淮笙又“呸”了三声,“是臣弟不会说话,皇嫂一看就是个面善的,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啊!”
“好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如今众人都认为你是太后一党,若是被发现出现在这蓬莱殿里,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传闻呢。”
叶凛风低声催促。
凤淮笙却摇头,“我啊,成日里待在那山高水远的地方当那淮南王,自然是哪一党都不是。”
“太后是我娘亲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你是我自幼一块儿长大的兄长,你也是我的亲人。”
“若是你们一个个的,可以和睦相处就好了。”说着,凤淮笙叹了口气。
“所以这些年来,我常常不敢入京,就是怕待在你们中间为难啊。”
闻言,叶凛风的神色有几分黯然,望向凤淮笙的眼神里满是信任。
“无妨,朕知道你的性子,你若是对待太后和叶蕙珏满是冷漠,那才不像你。”
县主府。
叶蕙珏摆弄着桌上的各种首饰,这些全部都是凤淮笙让人送来的。
“主子,那淮南王对您可是真的好啊。”付梓在一旁笑着奉承道。
闻言,叶蕙珏很是得意的点头,“那是,他可是我自幼一块儿长大的哥哥,上回他还说了,要送我一份大礼。”
“他可是说了,那个礼物会比这些个东西都让我高兴,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想着就觉得期待。”叶蕙珏摆弄着发簪,时不时的对着镜子比划。
付梓在一旁,眼神一顿,细细的把叶蕙珏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打算找个时间传给莫离。
“还有啊,这两日,你再去宫里一趟,毕竟当初叶凛风说了,无召不得入宫。”
“你让母后派人来请我,让我入宫一趟,我这几日有好些话想和母后说。”
付梓点头,暗道这叶蕙珏还真是帮了她大忙,她这刚想找机会入宫,现在这叶蕙珏就送了这么一个机会过来。
“还有,你这几日再送张请帖到驿站去,邀淮南王过来县主府一叙。”
说着,叶蕙珏闷闷的哼了一声,“那叶凛风,心实在是太狠了,竟然就让淮笙哥哥住在驿站里,连处府邸都不赏赐。”
若是平日里,付梓自然是第一时间接上叶蕙珏的话,顺着叶蕙珏的话说。
但今日,她还在细细的思索,怎么入宫后寻了机会去面见莫离呢,一时间就走了神。
“付梓!”叶蕙珏语调发冷,朝着付梓瞪了一眼。
那眼神立刻就将付梓从冥思苦想中扯了回来,“是,主子。”
“你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跟你说话也没个回应!”叶蕙珏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