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白和玲珑紧跟着夜月快步走进客栈,这间客栈有三层,他们能去哪一间?
此时,林倾城一脸镇定,被柳阳搀扶着进了房间,林倾城被放在床上,柳阳看着她倒下去长发飘扬的模样,已经按捺不住,手指按在林倾城的肩膀上,缓缓下移:“我有个秘密。”
林倾城正在运气,此时听到这话,险些分了心神,柳阳的呼吸吹到脸,压迫感毫不亚于当初的鬼王,此刻,当初青春善良的少年面孔已经黯然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昔时的他乐于助于,青春开朗,是时光把他雕刻成今天的模样?
“我会成为柳家真正的主事人。”柳阳说道:“只要老爷子一天留着狐狸精和他的野种,我会了结他的性命,接管柳家,把他们扫地出门,倾城,我会得到柳家所有的财产,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了结他的性命……林倾城回想起那天柳青的眼神,恍然明白,遗嘱无效,因为他虽然哪里都不能动弹,却知道儿子对自己起了杀意,还是,柳阳已经有过相关举动,让老爷子起了提防之心?亲生儿子想了结自己的性命,这是何等的失望与愤怒!
柳阳握住林倾城的手,轻轻抚摸着:“坐在病床边上,看着一动不动的老爷子,我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他不仁,我不义!”
“倾城,老爷子现在虽然醒了,但是医生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彻底康复。”柳阳说道:“他以后只是个活死人,柳家由我做主,只要你愿意。就是柳家的女主人,我向你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主人,林倾城,老天爷都让我们重新相遇……”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开始解林倾城的衣服,林倾城闭上眼。睫毛抖动。柔弱无力,越是这幅光景,看得柳阳越发热血沸腾。动作越发快速,当衣服敞开,露出林倾城草绿色鲜嫩的贴身薄衣,柳阳看着她饱满圆润的胸膊。那是少女毫无赘肉的芬芳。
薄衣贴身,少女的线条一览无遗。柳阳已经兴奋不已:“倾城,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吗?要么纯真到底,要么御姐到死,这两类是男人最想征服的类型。你恰好是前者。”
此时,夜月几人正在前台,前台的工作人员板着脸。连连摇头:“先生,如果你不愿意与客人直接联络。我们必须保护客人*,不能告知房号。”
眼前这人油盐不浸,哪怕梦白刚刚掏出一叠厚实的钞票也不为所动,妈蛋,平时没觉得正直的人多,关键时刻,个个遵守职业道德,梦白急不可耐,指靠人是不可能了,梦白想到外面的两只鬼,冲出去,在两鬼面前站定:“我帮你们超度,帮我一个忙。”
梦白掏出画像:“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个女孩,告诉我房号。”
此时,柳阳的心情不比梦白轻松,眼见得林倾城如花瓣一般柔嫩的身躯摆在眼前,迫不及待地将薄衣往上掀,看到柔嫩的肌肤,平滑的小腹,越发控制不住,一只手滑到林倾城的肚脐处,轻轻抚动,突然,他的手停下来:“你的皮肤怎么发烫?”
那不是一般人常见的体温,手指搁在上面有如火灼一般,生生地让皮肤快脱层皮,柳阳吃了一惊,赶紧将手指拿开,刚才还绵软无力的林倾城一骨碌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眼微红,柳阳领口已经解开两颗扣子,胸口的皮肤红通通地,眼下突然像被浇了一桶冷水,全身的火倏地下去了,紧张地后退好几步:“你!”
“你身为人子,不尽孝道,父亲危难时还下黑手,该死。”林倾城冷冷地说着,猛然站起来,一脸杀气。
怎么可能,柳阳心里直打嘀咕,这药是他想办法弄来的,据说药效可持续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自己为所欲为足够了,但眼下才半小时多点,林倾城已经可以站起来!
“看在你有病母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马,但若是你再敢对我动歪心思,对你父亲动杀意,我保让你生不如死。”林倾城咧开嘴,诡异地一笑:“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我有许多,你要试哪一种?”
柳阳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大门啪地一声推开了,夜月几人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只鬼,见林倾城衣物完好,顿时松了一口气,再看地上的柳阳脸色苍白如纸,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抖如筛糠,不由得疑惑了:“什么情况?”
林倾城的手在脸上一抹,一个血红的手印横扫面庞,衬在雪白的脸面上格外醒目,柳阳惊恐不已,一声大喘气,身子一僵,上半身直直地倒下去,“砰”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人事不省。
两只鬼面面相觑,人吓人吓死人啊!
夜月冲到林倾城面前,近了一看,妈呀,一脸的红颜色,林倾城乐呵呵地拿手绢擦了擦,这东西也不知道她打哪弄来的,颜色鲜红鲜红的。
林倾城终于无力,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给我下药,但我早有提防,所以,水只喝了一口,药效不太明显,我用你说的方法运气让气血通畅,好像起作用了,夜,你们怎么来了?”
“我相信你,不相信他。”夜月说道:“这小子的眼神总是盯着你,怪怪地。”
两只鬼悻悻然地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忙活了半天,猎鬼师英雄救美的时机已经过去了,那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明天再来找我。”梦白挥挥手:“知道怎么找到我吧?”
“知道,知道。”两只鬼得了便宜,兴高采烈地离开,林倾城看着地上的柳阳,长长地
吐出一口气:“时间像一把杀猪刀,不仅会让人苍老,还会让心千疮百孔,现在的他。不再是以前阳光的少年了,夜,梦大哥,玲珑,我们走。”
地上,柳阳的身子还在抽动……
从客栈出来,梦白听林倾城说柳阳承认自己曾想害死父亲柳青。激动地停下脚步。转身往酒店走,“你去干什么?”玲珑连忙抱住他的腰。
“打死他。”梦白假装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忠不孝的东西,要他还有什么用?”
“你不是他老子。”玲珑无可奈何地说道:“要打。也是他父母收拾,关你什么事?对了,他会不会对他父亲不利?”
梦白的脸孔板得紧紧地:“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再加上你知道事实真相。但愿他会收敛一些,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倾城突然定定地看着夜月,夜月让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林倾城说道:“不是说好在家里等我吗?”
“那个,随便逛逛,不知不觉就跟。不,是跑过来了。”夜月说道:“这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对吧?喂。你别瞎想。”
“已经开始瞎想了。”林倾城鼓着腮帮子说道:“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嗯,我相信林倾城,可是,我不相信柳阳那小子,那小子,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指不定会出妖娥子,还是跟去看看得好,反正偷偷地,不让那笨丫头知道就好。”
“打住。”夜月一脸无辜:“前面对,后面不对,我心里只有丫头,没有笨丫头三个字,懂了吗?”
林倾城哭笑不得,夜月扳住她的肩膀,兴奋地说道:“走,回家。”
四人一路嬉笑打骂,此时,客栈里昏迷过去的柳阳终于醒来,他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地坐起来,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刚才发生的事情慢慢浮上脑海,不由得气打一处来,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顺手捞起一边的花瓶,柳阳狠狠地砸到墙上,生生地将墙壁砸出一个坑,一阵风涌进来,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打外面飘进来一条红线,那东西似血一样,粘在地上缓缓往前前行,柳阳看得分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突突直跳,喉咙里连连咽下几口口水……
他想往后退,碰到边上的椅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条腿叉开,那条红线就像有生命的血丝,行动相当快速,转眼间就到了身前,突然高高地抬起来,形成一条直线!
“啊!”柳阳短短的时间内,接连受到两次惊吓,此时魂飞魄散,却见眼前的红线幻化成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柳阳已经哑然无声,一句话讲不出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音节,这个人影冷笑一声:“你甘心吗?你的计划,你的女人,全让他打破了,抢走了,你现在像个失败者一样坐在这里,无人理会,你甘心吗?”
柳阳一怔,喃喃道:“不甘心又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人,梦白是猎鬼师,是罕见的存在。”
“没关系,现在有机会了。”这个人影说道:“借你的身体给我,我帮你,柳家的财产是你的,林倾城也是你的。”
柳阳脑补了一下那情景,内心蠢蠢欲动,内心也划过一丝犹豫,“你是人是鬼,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相信你?为什么帮助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这个影子压下来:“如果你的父亲苏醒,猜他会怎么对付你,拿走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交给那个孩子,还有你的母亲,她已经活不久,还有多少庇护你的时间,只有你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捍卫自己。”
柳阳心中一犹豫,那个影子化成一道红线钻进他的鼻孔里,然后缓缓滑入,柳阳的四肢一撑,之后头部垂下去,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当红线彻底地钻进鼻孔,柳阳的身子抽搐了几下,再抬起头,一双眸子鲜红,几欲滴出血来,他扭动好几下脖子,而后甩甩手,伸伸腿,撑地站起来,径自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原本青春蓬勃的脸,现在死气沉沉,眉眼皱得紧实,嘴角轻扯,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嘴角浮现。
一个声音在脑内响起,他听得仔细认真,十分沉着。
回到小院,外面下起了小雪。雪花像调皮的孩子,飘得到处都是,梦白用脚踢开远门的大门,小金“呀”了一声:“回来了。”
林依玲过来将大门反锁,见这情景不禁说道:“出事了?”
“小事,已经解决了。”梦白说道。
此时,柳阳失魂落魄地往父亲的房间走。柳青睡不着。睁着眼,侍女在一边昏睡,听到脚步声。柳青警觉地扭头看向门口,见进来的人是柳阳,心中恼怒地侧头,看着另一边。断不肯与柳阳对上正眼。
关上门,柳阳走向侍女。伸手按在侍女后颈上,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彻底失去知觉,柳青不禁大骇,嘴巴微张:“你。你……”
柳阳看着床上的父亲,“爸。”柳阳轻声呼唤道:“真高兴您醒了。”
他一边说着,双手一直揉搓着。柳青身子仍不能动弹,突然。他的双眼瞪大,儿子的后颈上分明有一团黑漆漆的气,正慢慢上移,差一点就将他的头包裹其中……
“小阳……”柳青扯着嗓子叫着儿子的名字,绝望且悲伤,柳阳俯下身:“爸,您大难不死,也是时候撒手了,赖活着难受啊。”
柳阳却没有立刻下手,而是大声呼喊着,一名侍女马上跑过来:“少爷,怎么了?”
“老爷胸口闷。”柳阳说道:“赶紧去找大夫来检查一下。”
见柳青眼睛瞪得老大,眼露惊恐,侍女匆忙说道:“我去叫大夫。”
大夫赶过来检查时,柳阳的手悄然按上柳青的脚底板,刚才还能发出些许声音的柳青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大夫大惊失色:“他的呼吸消失了。”
房间里乱成一团,刚刚那个侍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大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怎,怎么了?”
柳阳默默地后退,直至退到走廊站定,柳青的脚底板,一团黑气哧溜钻进去,柳青的身子挺得笔直,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大夫见柳青嘴唇抖动,俯身下去,只听得一个字:“杀!”
还想确认,柳青的头往上轻轻一耸,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几乎在他咽气的同时,脚心的那股黑气悄然飘出来,消散在空气中,柳青的三魂七魄慢慢钻出体外,慢慢聚形,刚一聚拢,马上飘忽在尸体上方。
身子不受控制打着圈,柳青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与愤怒当中,猛然飘出墙,正想扑向柳阳
,一股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道牵引着他的魂魄破过窗户,落入某个瓶子中,他惊慌失措,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要慌。”
柳青抬头一看,瓶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梦白!
他独自一人,站在柳宅的围墙后面,缩着双手,梦白将柳青的魂魄收到瓶子里后马上逃离现场,他双腿撩开,如同百米冲刺。
直至回到小院的房间,他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进了自己房间,还没等暖和身子,马上掏出几张符纸贴在门上和窗户上,这才打开摄魂瓶,柳青的魂魄出来:“现在可以说话了。”
柳青还云里雾里,梦白冷冷地说道:“死里逃生两回,第三次没有逃过,事不过三,也是时候了,你的性命原本早就完结,可是运气好,触发了体内的生气罩住你的气脉,让你暂时留住性命。”
“我儿子杀我。”柳青说道:“是他杀我。”
“我知道。”梦白说道:“我早料到他会动手,马上送小城回来后马上奔去医院,但是,有人告诉我你的阳寿已尽,就算阻止你儿子杀你,你一样活不了,喂,出来吧。”
阴间的角落里,忘忧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听到梦白的声音,不情不愿地走出来,没好气地说道:“出来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
柳青见墙里出来一个人影,惊得自己往后退,却忘记自己此时已不是活人,整个鬼影子卡进墙里,一时不得出,梦白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拔,将他生生地从墙壁里拉出来,柳青仍心有余悸:“他是什么人?”
“现在你归他管。”梦白说道。
“我已经死了?”柳青的问题格外多,盯着自己的双掌看,双掌虚虚浮浮,而且呈现半透明,透过自己的手掌,地板都看得一清二楚,刚才儿子的狰狞面孔还浮现在眼前,可悲,可叹,柳青突然哈哈大笑,跌坐下去,屁股离地还有半尺。
梦白不吭声,直至柳青自己冷静下来,他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死前走马观灯,这一辈子的事情都在脑了里转,我都干了些什么啊,经商一生,临老找二房生了一个孩子,我这一死,我女儿可怎么办。”
“只在乎女儿,不在乎儿子和大老婆?”梦白说道。
“我知道老婆和老曾的事后,疑心生暗鬼,就觉得小阳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能让外来的孩子得到我的财产,所以,鬼使神差地找了一个年轻女人替我生了女儿。”柳青说道:“虽然是女孩,但这是我的孩子,我百分百确认过的,而且她对我很好,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心一点点靠近他们,可是……”
“我朋友知道我怀疑小阳不是亲生孩子,提议我做检测,”柳青说道:“结果大出意外,他就是我和佩文的亲生孩子,我内心又羞愧又难过,所以立下遗嘱,把绝大部分财产留给小阳母子,另外母女俩保障他们的生活无虞就好。”
“但你没想到老曾已经在盘算自己的计划。他设计害你昏迷。”梦白说道。
“是啊,我现在想通了,也弄明白了,”柳青说道:“可我没有想到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亲生儿子想要我的命,他溜进来,倒掉我的药,又偷偷溜走,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我感觉得到,情急之中睁开眼,正好看到他跑出去的背影,我辛苦养了近二十年的孩子,能不认识嘛!”
柳青越说越激动,他喃喃念道:“他这么狠,我也要还给他,我的财产,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父毒不食子,子毒也不能食父!”
梦白等到他平静下来,正想开口,柳青说道:“可是晚上的他有些奇怪,眼睛发红,只是摸了我的脚一把,我就,就这样了。”
梦白心中一动,此时,忘忧突然拽住柳青的脚,往上一抽,柳青整个人倒了一个个,头朝下,朝脚上,他的脚心有一个红点,腥红如赤砂,忘忧闷哼一声:“该死,是从阴阳河里跑走的血线,那东西不入五行,侵入人体没有任何反应,却能把人变成鬼魅,时而正常,时而妖邪,附得久了,噬血。”
“但我之前已经抓过一些,在我找到它们在阳间的寄居草人烧掉后已经化为乌有。”梦白摇头道:“怎么还有?”
忘忧听完,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一下……
梦白吐槽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用脸上的肉说话我能看懂?”
“那东西的确会寻找寄居体,一般是草织成的草人。”忘忧说道:“但你以为火烧以后它就消失?错了,之前的会消失,但寄居在草人中间的那一缕又会重新衍生出来,再度在阳间重生,你以为消失罢了。”
梦白头皮发麻,想到草人中的红点,顿时醒悟,该死,是自己让灵媒把稻草人烧掉的,还以为干得漂亮,结果干了一桩蠢事,梦白懊恼不已,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害死了柳青?
柳青自己却豁然开朗:“那杀我的不算是我儿子?”
“那到不是,那东西虽然可以进入人的身体里,但只能顺着人恶的一面做事,你儿子如果没这个心思,它也无可奈何。”忘忧说道:“内有杀意,付诸行动。”
柳青一怔,突然低下头,叹息道:“我只担心女儿。”
“我会想办法弄走他们母女俩,安置得远一点。”梦白说道:“暂时避避风头。”
“多谢。”柳青说道。
梦白和忘忧使了个眼色,忘忧召来鬼差一番耳语,那名鬼差抛出锁魂链将柳青拘住,不容他拒绝,双双消失在梦白的屋子里。(米需.米.小.說.言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