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其实也是常见的,但是,关注的人并不多,因为它亦正亦邪,服食少许,可强健体魄、或者在房事上欢愉助兴,但若是吸食过多,会使人迷了心智,重者也不乏有死亡之例。
至于,这制作假面之法,天下精通奇门异术之人皆懂,本王亦不例外,咳咳,大人明鉴,本王都不认识陈遇白,当日在这之前也并没有到过万历,自然不会是本王行的凶。哦,对了,那个面皮如若两个时辰不摘取,那就变不回去原本的脸了。
本王做这些,你是不是已经在千恩万谢了?别激动,也不要太感谢本王了。本王单纯只是觉得,你们破案子好慢,跟乌龟爬一样慢,忍不住就出手相助了。嗨,谁叫本王就是个闲不下来的好心肠人呢。本王的马命丧当场,本王真是痛心疾首,对你们万历的安保,真的是很有意见。若林大人你破了此案,请务必把凶手交给本王处置。 ——赫连海字”
“哼,这武陟国的玉王爷,对他的马,还真是情深意重!”林志涣将纸条揉成一团,死死的攥在手里,这个王爷,倒还真是跟传言中的一样,狂妄之极。
每一句话,都在彰显着他有多能干,而我万历有多不济、多不堪。
“大人,那咱们现在做什么?”一个侍卫见到林志涣阴沉的脸,怯生生的开口问道。
林志涣直接上马,冷冷甩下一句:“去破案啊!没看人家武陟的王爷,都特意跑过来嫌咱们破案龟速、催着咱们赶紧破案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跟本官去孙家庄!”
“是。”侍卫吞下满腹的疑问,再不敢多话,慌忙也爬上了马。
……………
这一路上,林志涣都没有停止思考,精通奇门异术的人,都有可能做这个面皮,而且,他必须是万历本土人,知道那一日下午的某个时间段,会展开这个辩论,提前准备好这一切。甚至如果要嫁祸陈遇白,他还有同伙。
会不会从这一场辩论开始,就是他策划的,林志涣甩了甩头,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虽然,陛下做这个让自己匪夷所思的决定开始,自己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但是,不管幕后的真相是什么样子,这个案子,自己破定了!
而据玉王爷所述,面皮不及时去除,戴了假面的人,就无法变回原来的模样,这也就是为什么,落十一他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脸部有何异常的缘故吧。
那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合理的串联了起来。林志涣先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下全部都想通了。
凶手杀人嫁祸的方法已经知晓,现在要找的,就是动机与证物,接着,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林志涣想着,抽动着手中的鞭子,加快了步伐。
当林志涣快到孙家庄的时候,就已经被那震耳欲聋的哀乐给荼毒的不行,忘记带棉花团了。
他慌忙出示自己手中的令牌,表明自己是刑侦司过来查案的,让他们停止吹奏,不要影响办公事。
但是,那些人似乎都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面,全然无视林志涣的存在。
哀乐不止,那些伴着节奏、放声歌唱之人,也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继续卖力的完成表演,无比敬业,拿人钱财,衷人之事。
被无视都极少,被无视的这么彻底,更是头一回,骄傲如林志涣,有些恼了,明明就没有死人,还搞得这么隆重,真的很想把他的挽联跟黑纱全部都扯下来,甩他一脸,我让你做戏!
咬了咬牙,林志涣策马直接冲了进去,用力的将门给撞开来了,再用力的将门给关上,侍卫收到了林志涣的指示,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砸,见到什么都砸。
咚咙桄榔,噼里啪啦,这么一下,全场变得很乱,但是所有人都安静了。
不管是吹唢呐的,还是敲大鼓的,还是扯着嗓子、唱着毫无感情的哀鸣曲作秀的人,一下子都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都哑口无言。
“是谁在喧哗!”孙员外冲了出来,满身的火气,瞪着林志涣跟这个侍卫:“喂,你是谁?没见我们正在办丧事吗?你撞破了我的门,砸坏了我的东西,冲撞了死者英灵,有没有一点礼貌!来人,将他给我打出去!”
林志涣原本是想道歉的,想解释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有此举,也是迫于无奈,其实也不想硬闯。
却突然听见他说自己冲撞了死者的英灵,一下就怒了,反正你也非良善忠厚老实之辈,本官就是发一次官威又如何:“喂,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的儿子孙佳域,他根本就没有死。在下林志涣,奉旨来彻查陈遇白一案,而你呢,一不开门接待本官,无比怠慢,二对本官不敬,以下犯上,还要将本官打出门去。本官且问一句,你可知罪!”
孙员外一听完这番话,瞥见他腰间挂着的腰牌,赫赫然刻着一个金色的、巨大的“林”字,一下整个人都萎了,跪了下去,磕起头来,六神无主般的说着:“小人知罪,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林大人您来,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怠慢您,不敢对您不敬的啊!”
完了完了,最怕的可就是这一位祖宗,知道他要来,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因为刚刚得知,孙佳域不见了,自己着急上火,才一时气血上涌,结果就撞见他在砸东西,就……
天啊,自己不要想活了,这一位从来都不好对付,自己刚才竟然还敢凶他,还说要将他打出去……
其他的闲杂人等也都纷纷跪了下来,看着林志涣,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动。
“认错倒快,看你的模样呢,倒也是诚恳,那好,那本官就不跟你计较你刚才的‘怒极之言’了,你且给本官解释一下,你儿
子孙佳域并没有死,你为何要办丧事,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那可都是喜庆的,就你这里,搞得这么严肃哀伤,哀乐奏的震天响,扰民,而且不大对劲啊。”林志涣看向孙员外,目光如炬。
“小人知错……小人马上就让他们都走,小人吵到大人了,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大人您请息怒!”孙员外说着,便要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往外轰。
“少避重就轻,你若不肯说,那就让孙佳域出来,跟本官对话。”林志涣挑眉,挥了挥手,侍卫领命,便进府去搜查了。
“大人,小儿他不在。”孙员外颤抖着开口说道。
“哦?他不在?那你就是承认,孙佳域还尚在人世了?你这几天都不办葬礼,偏偏本官一来,就搞得这么锣鼓喧天、震天撼地的,在做什么秀呢?你当本官是傻子吗,这样糊弄本官?”林志涣冷笑,一抬手,就扔了一张面皮,丢在了地上。
虽然这只是一个假面,但是已经有了孙佳域的模样印刻在其上,孙员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大人,小人知罪,但是,小人只是找了一个人去替佳域他参加那一场辩论,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啊。”孙员外磕着头,慌忙认罪,早知道这件事情会被揭穿,自己今日又何必要拦着佳域去大理寺,现在佳域不见了,林大人还上门了。真是天要亡我啊!
“哼,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都交代清楚了,本官可没有耐心,再问你第二次。”林志涣冷冷开口,后面的事情,你若是知道,我还会让你安然无恙的跪在这里说话吗?
林志涣走入内室,吩咐人将这些丧礼的东西全部都撤了,重新坐在桌案之前,师爷慌忙走上前,铺纸磨墨,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毛笔。
“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员外缓缓开口,从那一日道士上门开始,一直讲到了今日与儿子孙佳域的争吵、自己一怒之下,就将孙佳域给关进了柴房,但是刚刚下人来报,柴房被破门了,里面空无一人。
林志涣在同一时间搁了下笔,看向进去搜捕、已经回来的侍卫:“孙家少爷呢?”
“只看到了孙家小少爷,不曾见到孙家大少爷。”侍卫据实回禀。
见林志涣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孙员外心下一颤:“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那个逆子去哪里了,您想啊,小人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办葬礼呢,是不可能会让佳域他出去诈尸吓人的啊!大人明察!”
“那你也不希望本官找到孙佳域,对吧?”林志涣敏锐的捕捉到、孙员外那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大人也是一个父亲,应该能够体会身为父亲的心情,佳域他其实什么也没做,他是无辜的。他就是一直被我关在家里,辩论也不让去,出命案后,也不让他去找您陈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