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媛这个名字,我就是在那时听到的,这是苏城的正妻好像,她被安排给苏城守灵,而当时,似乎她的孩子好像也正好两岁?
苏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并没有让他做世子,甚至把苏城的王爷也给剥夺了,这事当时并没有掀起什么涟漪,这让我有些奇怪,但是紧接着的事情太多,所以我也没有心情继续关注。
现在忽然又听到,还是我身边的宫女在讨论,我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宫女小声道:“呀!她不是已经嫁给那位了吗,怎么会是咱们陛下的情人?”
“可不是,据说她是陛下的初恋,当初陛下为了她可是……啧啧,就是这人呀,命不好,当初以为嫁给了太子将来就可以当皇后,谁知道,那位可不仅对她并没有多么喜欢,后来甚至还带累了那位被贬,真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灾星!”
宫女更加兴致高昂起来,连带声音都大了不少,“真的呀?怎么我进来就没听过这些?”
“哎哟!你小声点儿!”
之后传来了捂嘴的声音,那个问话的宫女似乎被吓了一跳,两人争吵了几句,好一会儿才又安静下来。
其实这话我并未放在心上,苏宴喜欢的人,我知道的确定的已经有了两,还和他争过,这个明显和他没可能的,我自然并不会当真,但是当时还是听到底了的。
问话的宫女才进来一年多,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另一位确实打小就被送进来,还有几个月就会离开,想来是觉得憋的太久,所以即便她怕我醒了听到,也还是说了下去。
这个老宫女似乎格外讨厌陆媛,不止把对方的家世扒了一个干干净净,还把对方脸皮子都揭了开来,活活把她形容成了一个长的妖艳的大灾星,不止如此,还什么难听就说什么,我估计她要么被这个陆媛羞辱过,要么就是这个陆媛真的就这么差劲。
听的差不多了,我憋笑也憋的难受,等她终于意犹未尽的暂时停下的时候,我翻了个身,她们立即闭嘴然后小声道:“娘娘醒了?”
我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把她们打发出去了,然后抱着被子埋头狂笑。
我佩服这宫里宫女传话的本事,居然能传出苏宴和他嫂子的消息来了,不过这事儿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苏宴,只是笑笑算了。
而这消息却越传越烈,就想我和苏宴的感情越来越好一样。
直到没几天后,我正在研究太医给我的经脉图的时候,苏宴异常的早早回来,并且怒火冲冲。
“你怎么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苏宴端了水过去,“喝点水,看你嘴巴干的。”
“这宫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了,想必是你对她们太好了,个个都开始忘了本分!”
讲真,其实我对这些宫女真心算不上好,只是不在意而已,连我自己身边几个一等宫女我都没什么**的心思,更别提让我关心别人了,没错,这原因就是因为我懒。
整个皇宫目前女人就我身份最高,太后就是在,也没有压制过我,所以这些宫女除非脑子被敲烂了,不然怎么也不会想要背叛我。
我伸手拍了拍苏宴的背,哄道:“消消气,气大伤身,要是你早死,我肯定就守活寡了,万一被人欺负了,我就去阎王殿告你状。”
苏宴立即被我噎住,好一会儿才有些奇怪的看向我,“怕是整个天下没有第二个女人敢像你这么挤兑我了。”
“我是安慰你。”我强调道。
苏宴白眼一番,“你这样我不觉得自己被安慰道,只觉得更生气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什么事情啊,你值得气成这样?”
苏宴忽然沉默了下来,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道:“宫人碎嘴,胡乱穿我和苏城女人的风流韵事。”
闻言我立即瞪大了眼睛,居然这话已经传到苏宴的耳朵里了!?那宫女应该不至于这么不怕死才对啊?
不过能在我睡着的时候和小宫女八卦,她胆子应该也并不小。
苏宴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我迟疑了下,还是老实把之前听到的告诉了他,“说起来,不过是一些流言罢了,把传的宫人处罚一下就好了,你才刚登基没多久,不宜沾染太多血腥,不然万一史官说你暴戾就不好了。”
苏宴看了我一会儿,摇头,“这事非同小口,看起来不过是一些流言,但是这传的人居心叵测,已经闹得朝堂都人心浮动!若是轻饶,想必这些人不仅不会感恩,还会更加变本加厉!”
“……那你想?”
“杀!”
苏宴话音一落,我就知道不好,这些人死其实倒不是大事,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苏宴的名声,他才刚登基不久,虽然早有功绩,也不像不得人心,但是要是这一次杀的过多,会不会,被人诟病?
想了想,“这事给我处理吧,若是大肆杀人,对你名声不好,若是让我来,不知不觉的处理了这些人,要是真有人故意传这些,想必也不敢再过于放肆。”
苏宴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你如此善良,那些人会觉得你好欺负,若是再次发生,想必他们会更加过分。”
我有些无奈的看向苏宴,“总比让你去杀杀杀的好吧?能不杀人,为什么非要手染鲜血?”
苏宴沉默了,好半晌才道:“随你。”
之后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明显的是不高兴了,所以不想见我。
这些不过是小事,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和苏宴还都年轻,之后怎么着也有几十年的在一起的时间,一些小误会或者小不愉快很快就会过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背后传这些的人如果是苏宴曾经拼命也想得到的人,而她重新回来,我这个感情还有些薄弱的,也不过只是笑话罢了。
然,我现在也不过是想着,能维护苏宴一点就维护,能减一点他的杀孽,那就减一点,哪怕是我自己染上血。
说实话,杀人感觉不好,但是也没有太难受,我很快就适应了,宫里几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的,这些人又并没有掩饰,所以我很快就把他们全部找了出来,包括听到这个消息的,也费尽心思在不杀他们的情况下让他们闭嘴。
而在我处理这些人的时候,苏宴并没有出现,晚上我一个人醒来的时候,总会觉得,好像心里空落落的。
再一次在半夜醒来,身边是冷的,外面守夜的宫女听到动静拿着烛台进来。
“娘娘,可需要奴婢伺候?”
“不必,”我看向旁边,“陛下呢?今日还在忙吗?”
“回娘娘,是的。”
我有些疲惫道:“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看着宫女退下,屋里重新回归黑暗,我才忽然惊觉,不知道何时,我居然会觉得没有苏宴连睡觉都难以入眠。
明明我们许下心意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来月。
然而就算我明白,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处,苏宴最近不肯见我,那些被我处理掉的宫人,他们临死前总会求我,我并没有心软,只是觉得,很平静。
这一次简直和遇到那些难民拔花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似乎,真的从心里对战国人非常淡漠,甚至他们死我也只是觉得脏了地方而已。
我觉得不对劲,但是眼下没人能帮我,苏宴不肯见我,倾荽并不是忠心与我,而我坐在皇后的高位,却比苏宴还要孤独。
重新躺回床上,快要入冬了,天气也越来越冷,虽然有时候我觉得这样的天气很舒服,但是我也明白,真只顾风度我离伤寒也就不远了。
而我终于把那些人该杀掉的杀了,能放过的尽量放过以后,苏宴还是没有来见我,宫人说他很忙。
半个月过去,我已经不指望苏宴过来,开始放弃学医,而是重新刺绣,苏宴却又来了。
看到他来,我是很惊喜的,只是……
“你怎么又弄这些!”
苏宴在生气,他早就不让我弄这些,可是我想静下心来,也就不知不觉开始了。
“没什么,”我将东西收起,心里有些难过,但是安慰自己苏宴不过是怕我伤了眼睛,“你今日来的这么早,政事都处理完了吗?”
“嗯,这半月我忙,想来看你都不得空,你莫要生气。”
我摇了摇头,其实这些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后也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一旦苏宴登基,恐怕就是数不尽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事,若是长时间没有见我,也只是正常,并非故意冷落。
所以我虽然觉得失落,也并没有真正生气。
“累了吗?要不要吃点甜汤?我今天做的,味道稍淡,但是很香。”
苏宴嗯了一声,拉着我进了屋里,而我的绣绷子,被他让人收拾走了。
我看到了,迟疑了一瞬,还是没有开口让人放下,我不想惹苏宴生气,我们关系才好了没多久,要是现在就破裂,那么也未免太短暂了。